10.第10章 你不知道的事

這世上有些人是經不起念叨的。

安知曉正腹誹著，放在一旁的沈宴如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伸脖子看了一眼，宣子航三個字忽然變得有些刺眼。

安知曉慢騰騰的將手機拿起來，遞給沈宴如。心想讓他多等幾秒也好。

隨即又覺得自己這一點點小心思十分幼稚可笑。

沈宴如接通了電話，「子航？怎麼這時候打過來？」最近她跟宣子航基本上沒有什麼聯繫，只是在開新聞發布會之前溝通過一次。

「問問你什麼時候回來工作。」宣子航的聲音聽起來很振奮，「最近媒體對這個事情十分感興趣，一直追著我問。我想時間也差不多了，趁著這個時機出現也不錯。」

炒作帶來的餘溫還在，而且多半是對沈宴如有利的，若是這時候重新開始工作，推出新人，得到的關注自然不一樣。

——雖說肯定難免會被拿來跟張天潔作比較，對於新人來說，壓力想必會很大。不過換個方向考慮，能夠擁有這樣的起點，其實是好事，只要能夠扛得過去，將來的成就不會差了。

沈宴如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她轉身看了安知曉一眼，安知曉連忙低下頭假裝看電腦。不過她顯然忘記了，剛剛正在看張天潔相關的新聞，這會兒頁面都還沒關呢。沈宴如一眼就看見了。

等到反應過來，安知曉下意識的想要用身體將電腦擋住，又覺得這樣做太傻了，一時間十分尷尬。

沈宴如只是動作微頓，但並沒有說什麼，起身接電話去了。

走到陽台上，她才開口，「我知道這個時機不錯，但是現在不合適。」

「怎麼了？那個新人基礎很差？」宣子航問。

畢竟是即將推出的新人，沈宴如自然也跟他溝通過，雖然沒說過安知曉具體的信息，但宣子航一貫相信沈宴如的眼光，他不相信能夠被她看中的人，居然會培訓了一個多月還沒辦法拿出手。除非對方一點基礎都沒有。

沈宴如心想，安知曉的確是沒基礎，但跟「很差」卻是一點邊都夠不著的。她學習的速度簡直令人心驚。

「不是。」她想了想，索性說了實話，「她還是個高中生，得等高考完了才能去公司報到。」

「你現在究竟在哪裡？」宣子航忍不住問。他跟沈宴如之間的關係，其實並沒有外界所想的那樣親密。他們算是合作關係，工作室的股份他也有份，公事上自然是精誠合作，但私生活上，一向彼此不干涉。

至於網路上的緋聞，那只是粉絲們的臆測而已。

畢竟宣子航跟著沈宴如的時間太長了。從她還是個歌手，剛剛開始紅的時候就接手她。可以說，宣子航就是因為捧出了沈宴如這個炙手可熱的樂壇天後，才能成為業界公認的金牌經紀人。但實際上他手裡沒有帶過別人。

說起來，跟沈宴如和張天潔的關係還真有些像。當然，經紀人的地位跟製作人比起來就差得遠了。

沈宴如有自己的主張，也能夠約束自己，又從來不傳緋聞，生活習慣非常健康良好，在這方面宣子航能夠管她的地方很少。況且沈宴如也並不習慣別人隨意插手她的私生活。時間長了，彼此都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竟然也就這麼過來了。

後來沈宴如轉到幕後，要成立工作室，他也跟著從公司跳槽出來，一起創業。不過這種交往模式並沒有多大的改變。

所以宣子航雖然知道沈宴如是出去散心的，但卻並不清楚她去了哪裡。——他也沒有張天潔這麼無聊，私底下偷偷查沈宴如的航班信息。

他原本以為沈宴如或許出國了，或許在某座城市裡尋找靈感，然後意外邂逅了一個頗有天分和才華的音樂專業學生，生出了要培養的心思。結果，居然是個高三的學生？

都上高三了居然還有心思來學這些東西，準備出道？或者說沈宴如居然挑不出更好的人，非要選這麼一個？

還真是夠令人意外的。

沈宴如笑了一下，聽懂了宣子航的意思。她說，「等你見到她就明白了。」

「OK，既然你有計劃，那麼我就不催你了。所以是高考結束之後立刻過來？然後你的打算是什麼？跟我透個氣，我也好提前安排。」宣子航說。

沈宴如道，「我打算開學的時候替她出一張單曲，正好配合大學生的身份進行宣傳。」

「那就有些晚了啊。」宣子航頗為可惜的說。

他指的是張天潔這個順風車，搭不上了。物盡其用，雖然對於張天潔的做法宣子航不能苟同，但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他也不介意最大化的利用，得到足夠多的好處。

如果現在安知曉就能出道的話，他就可以用這個當做話題，大吵特吵了。這方面宣子航特別拿手，所以錯過這個機會，才百般覺得可惜。

「沒關係。」沈宴如眼中閃過一抹輕微的笑意。

宣子航立刻聽出了幾分端倪來，「莫非你還藏著后招？」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沈宴如道。

之後任由宣子航怎麼苦求，她都沒有再多說一個字。是打定主意要等時機到了才宣布了。宣子航知道沒法改變她的心思，只能失落的掛了電話。

沈宴如回到房間里，安知曉已經重新回去寫作業了，只是時不時用眼角餘光往她這邊瞟，顯然心思根本不在那上面。

沈宴如看了看時間，十點多，吃飯還有一個多小時。她便對安知曉道，「先別忙了，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安知曉連忙走過來，在她對面坐下。這是十分鄭重的談話姿態，所以她也忍不住挺直了脊背。

沈宴如問她，「你方才看到網上的消息了？」

「嗯。」安知曉點頭，忽然沒來由的有點兒緊張。

「那你對這件事怎麼看？」沈宴如又問。

安知曉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鬼使神差的道，「我不會像她那樣的。」

說完之後才意識到沈宴如問的不是這個意思，她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重來重來，你就當沒聽見那句。頂冠娛樂恐怕是想借著這件事炒作，讓張天潔更進一步。」

說到這裡，她臉上的表情有些憤憤。這根本是拿沈宴如來當張天潔的踏腳石啊！用心實在是太險惡了。

沈宴如不料她竟然能看清這一點，微微一怔，才道，「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這句話說得輕描淡寫，但安知曉就是下意識的覺得，裡頭似乎藏了什麼腥風血雨的東西。她忍不住小聲問，「沈老師……你是不是還有什麼后招沒用？」

問的竟是跟宣子航一樣的問題。

沈宴如這才相信她是真的認真思考過，而不是隨口胡言。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道，「我想告訴你的事，張天潔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如果非要說對你有什麼影響，那就是將來會有許多人將你們放在一起對比。你能承受住這種壓力，就能紅。若是承受不住，後果是什麼你也一定猜得到。」

「而歸根結底，支持你扛過去的，不是張天潔如何，而是你自己做得怎麼樣。知曉，你明白嗎？」

安知曉這才明白沈宴如找她談話的意思。恐怕是因為她親眼見過兩人爭執，怕她會一直被這件事迷住了眼睛，忘記自己的事情才是根本，而想要去跟張天潔爭個高下。

雖說……安知曉的確是有這樣的心思。

她抿了抿唇，終於緩緩露出了一個笑臉，「放心吧沈老師。我的名字叫知曉，當然不會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