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蛇精殺馬特
夜深了,陳思偉牽上黑將與鍾懷安一起到了城郊見蛇精,在他想象中他們應該是到一片密林或山洞,月黑風高,然後呼啦鑽出一條巨蛇,如此種種。
誰料到他們到的是郊外一間獨幢別墅,裡面音樂掀天,燈紅酒綠,老遠從窗口看到一大群男男女女又蹦又跳,好像在開派對。
鍾懷安到不遠處拿出個手機打電話:「黑炙,我們到了。」
陳思偉略感吃驚,「神仙也用手機?你們不都是千里傳音的嗎?」
「與時俱進嘛。」鍾懷安晃晃手機:「這玩意比千里傳音好用多了,別說人間的科技進步已經比一些小法術還厲害了,就拿降雨來說吧,有次雨神想降雨,結果剛積好雲就被人類軍隊咚咚咚幾枚化學炮彈把積雨雲給驅散了,我看再這麼下去,風雨雷電這四個小神的飯碗都難保。」
陳思偉不禁有一絲作為人類的驕傲,問道:「鍾叔,您的法力怎麼樣?」
「我?拉倒吧。」鍾懷安苦笑,「知道我師尊給我取個什麼外號嗎?人肉起重機。我就兩本事,一是力氣大,二是只要神仙妖怪都有的本事:駕雲。還是超級慢的那種。如果還要再說的話,無非就是修道中人命比凡人長一點,見識多一點罷了。」
「您看我能學法術嗎?」
「這事你找詩詩吧,她好歹跟在仙班呆過,知道的比我還多。」
「仙班?」
「就是天宮的神仙學習班,就跟你們人間考公務員一樣,像我們這種天宮最下等的人想升級的主要途徑,每年七月天宮會派人到基層進行海選,通過考試就能進仙班,至於修成什麼樣一看能不能碰上好師傅,二就是看造化了。」
「您沒上過仙班嗎?」
「沒人看得上我唄。」
說話之間,別墅的大門打開,一輛火紅的法拉利小車開了出來,車門一打開只見一個年輕看上去比陳思偉還要輕,穿著紅皮鞋,身上花花綠綠,頭髮染得又紅又黃又綠,整個一殺馬特形象的青年下來。
「他就是蛇精黑炙。」
「啊?」陳思偉只覺想笑,「這個模樣?」
殺馬特一步三搖走到他們面前,摸著耳朵上的金耳釘向陳思偉揚揚下巴,「這個就是新任弼馬溫。」
「是啊是啊。」鍾懷安滿臉堆笑,又對陳思偉道:「叫黑炙哥。」
「黑炙哥好。」
黑炙也不正眼看他,倨傲地問:「天馬呢?」
鍾懷安牽出身後的黑將,「在這呢,黑炙哥請笑納。」
黑炙似乎也不是外行,看了黑將幾眼,又彎腰在馬蹄上看了看,上面的確有御馬監的金印,起身道:「鍾叔,我敬你是天宮來的,你別弄個劣馬來糊弄我,這分明是匹飛都飛不起來的凡馬,你騙小孩啊。」
「黑炙哥有所不知,現在天宮天馬稀缺,這一匹還是我們好不容易弄下來的,沒錯,它是剛剛經過選拔,但靈性是足了,假以時日它的法力就會出現,到時你就知道物有所值。」
「是嗎?那要多久?」
「這個就看它的悟性了,黑炙哥也可以用你的獨門手法引導它一下,沒準一年半載就成了。」
黑炙怒道:「免談!你當老子這麼好忽悠,還要我自己引導?這就像我買台車結果你還要我自己買發動機裝上去,換你你幹嗎?」
鍾懷安一聽怒了,雙手一叉腰成了怒目金剛,「黑炙,你別給臉不要臉,你打聽打聽凡間有哪個妖怪有天馬的嗎?不就借你一會的法力嗎?別說這匹馬,光它身上這個印就值多少你知道不?」
鍾懷安太高大了,一直起身體像一座山,瘦小的黑炙在他面前顯得更加弱小,大概這模樣嚇到他了,黑炙聲音小了點,但還是硬氣:「你少唬我。是你自己同意給匹天馬。比如說我要台勞斯萊斯,結果你弄台五菱宏光再貼個勞斯萊斯的標誌,你不擺明坑人嗎?」
「坑你什麼了?一天之後你什麼損失也沒有,就算只是個標誌多少人想求還求不到呢?你以為我找不到別的妖怪幫忙。」
「那你找別人,爺我還不侍候了……」
眼看兩人吵起來,陳思偉上前打圓場,「兩位兩位,稍安勿燥。」對黑炙道:「黑炙哥,其實這也不算是樁生意,我們現在遇到點困難,聽說黑炙哥心腸俠義,俗話說求人要求英雄漢嘛,這馬呢的確是沒經過天馬訓練,但我這不沒上任嗎?上任之後再好好訓練,到時還黑炙哥一匹真正的好天馬不也一樣,只是時間問題嘛,你要不幫我,大家都沒好處是不是?」
黑炙哼了一聲,「這還像句人話。可我憑什麼信你?到時你去了天宮撒手不管我找誰去啊?」
「哪裡話。小弟我是新人,有道跑江湖就得拜碼頭,鍾叔都說您是這一帶最大的妖,那就是地頭蛇啊。我以後還得來人間相馬找馬的,您這層關係我肯定不能丟,弼馬溫在天宮官小如豆,還不得靠地面上這些兄弟關照嗎?我是言而無信,以後還怎麼混啊?」
黑炙摸了摸下巴,點點頭道:「有點道理。行,怎麼說你也是個官,我也不得罪了,說不定以後還有個照應,這事我給你面子,成交了。什麼時候上天通知我就行。」
「那多謝了。」
黑炙上前牽馬,黑將突然掙扎了一下,跑到陳思偉面前深深低下馬頭,似乎知道自己要離去了,感謝他的救命之恩。陳思偉心中感動,摸摸馬頭道:「好好照顧自己,有機會我們再見。」
黑炙一看贊道:「這馬有靈性啊,不是凡馬。」
鍾懷安在邊上哼了一聲,「現在知道好了?」
黑炙扯下馬韁,「這馬我喜歡,行,弼馬溫大人,這人情算我的,要不要進我家喝一杯。」
「下次下次,多謝好意。」
「那你上天的時候見了。」黑炙也不多謝,揮手車上又下來兩個手下把馬牽走,自己駕車回了別墅。
回去的路上鍾懷安道:「看不出你這嘴還挺溜的。」
陳思偉笑道:「也沒那麼溜,同什麼人說話都好,但一看到女孩子不知怎麼就說不出話來了。」
「女人恐懼症。」鍾懷安笑道:「少男身上最常見了,沒事,過段時間就好了。而且這也是好事,如果你有了女朋友,詩詩同你也沒什麼事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問:「我們幾時上天呢?」
「黑炙既然答應了倒不急了,我先湊足五匹馬再說。」
「他不會反悔吧?」
「這倒不會,他信用還是有的,我找他也是看中這點。」
「鍾叔,我只是個凡人,您既然找人當弼馬溫找得這麼辛苦,為什麼不早用這方法呢?」
鍾懷安笑道:「多少是有點神仙的架子吧,我也不是沒想過找凡人,但上天這種事讓我隨便找個人心裡總覺得有失神仙的身份,再說這人要是搞砸了我還是得背黑鍋。但你不一樣,是詩詩看好你,她可聰明了,而且你相馬馴馬我見識了,的確有一套,適合這位子。我看沒準你這弼馬溫能幹出點名堂。」
「可你不是說詩詩的目的不是和我一起下凡嗎?」
「將來的事誰說得准呢?就算再能掐會算的神仙不也常有看走眼的時候嗎?這事我估計詩詩心裡也沒多大譜,走一步看一步了。」
陳思偉心臟咚咚跳起來,這離奇的經歷,不知有什麼樣的未來在等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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