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李武就是李文之!
李文之順著聲源看過去,只是,看到的卻是一個帶著面紗的女子,看到對方所坐的位置,再加上那一身打扮,不用說,就是那個公主了,好不容易將這婚約取消的,他只一眼,便移開了目。
李淵見兒子來了,立馬招招手,想讓他坐到自己的旁邊,卻被於公公給截了。
「護國將軍,您請坐這邊。」
李文之點點頭,便在於公公領的位置坐下了,坐好后的他便被一旁的韓丞相大公子韓靖給引了過去。
「文之,敬你一杯。」
兩人很快便觥籌交錯了。
直到看到他落座,相關的幾個人無不鬆了口氣。
而袁久,直接處於雷劈狀。
在看到李武,哦,不,是李文之,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將臉上的面紗給放了下去。
放下去后,她便目不轉睛了。
而她身後的林婉柔與遠處的唐飛,在剎那間也是呆住的。
尤其是司徒拓,他的眼睛直接是微眯的。
手也緊緊的握了起來。
幾人在看到袁久自己將掀起的面紗放下時,林婉柔是自責的,剛才她明明有提醒過,唐飛是嚇嚇的,只是,一切的一切波動,都在袁久自己放下那面紗之時,而李文之只一眼便移開后,終結。
唐飛與林婉柔兩人對視一眼,看來,兩人都相信了袁久那晚的話了。
所以,心都放了下來。
李文之坐下來沒多久后,就見一個太監的模樣匆忙趕了進來,走到司徒拓的身後。
袁久一連深呼吸了幾次,才讓自己清醒過來。
已經有宮女上前為她把酒杯扶好,重新倒上了美酒,只是,袁久再看到這一桌子美食,吃不下去了。
她的目光一直不由自主的向李文之的方向飄去。
坐在上方的軒轅宇見這一現象,目光中下沉了些。
羽嫣痴痴的看著對面正與韓靖談笑喝酒的李文之,心裡是激動的,可,激動了一會後,便是滿滿的傷。
他,自落座后,就沒有向自己這邊看過一眼,有多少男子痴迷的盯著自己看,可他竟然——
或者是他根本沒有看到自己呢,想到這,她故意將手裡酒杯扔下發出不小的聲響,在場的人,絕大多數都向她這望來,只是,李文之就像沒有看到一樣。
軒轅宇也看到了眼下的情況,招了於公公到自己身邊一陣的低語后,於公公領了聖意,便清了下嗓子道:「今天是公主的十七歲生辰,龍顏甚悅,正好太上皇與皇太后歸來,著在座的各位臨時準備些小節目來為助助興。」
「是皇上。」
眾人領命,天子一言,即刻要執行。
軒轅宇將目光移向袁久,「九兒,今天你最大,你想要誰第一個上來表演,你作主!」
嚇,怎麼又扯到自己,哎,袁久扯了抹無奈的笑容,當然,很多人都是看不到她的笑容的,站起身來,環視四周,眾人殷切的目光齊齊射向自己。
只是,有幾個,沒有,一個是羽國公主羽嫣,一個是她對面的李文之,還有一個竟然是一個坐在角落裡的男子,只是,這傢伙為什麼一直低著頭呢,看著怎麼有些眼熟?
但,因為眾人的目光都盯著自己,所以袁久不敢多在那人身上停留,羽嫣嘛,不看過來就算,目光移向正在喝著酒的李文之,袁久嘴角一抽,這傢伙,裝什麼裝。
死斷袖!
還有他一旁的那個,不會是他新的相好的吧,想到新的,貌似她自己好像是人之前的那個,額——好吧,岔開這個想法。
「嗯,皇奶奶您想看誰的?」
袁久突然靈光一閃,將這個問題拋給了敬愛的皇奶奶。
蘇妙妙輕輕一笑,「今天你是老大,你說了算,皇奶奶看著就是了。」
好吧,球又被踢回來了,囧。
好在,臉上有面紗。
「那,就,就你吧!」袁久玉手一指,指向了剛才那個一直低著頭的人。
對方卻還渾然不知,被身旁的人推了幾下才反應過來。
離得這麼遠,袁久怎麼感覺他好像整個人抖了下,不會吧,她有這麼嚇人嗎?
但,等對方掩著臉走到萬眾矚目的宴會正中間時,袁久終於知道他為什麼一直低著頭,還有,知道自己被點到名時,整個人抖了一下了。
「放肆,韓丞相,這是怎麼回事?」軒轅宇一看竟然是被自己下過令禁足的丞相府二公子韓嗣時,立馬不悅了,聲音里也有了些怒意。
而正在與李淵韓野他們交談的韓丞相韓志遠聽到聲音第一反應便是從席間走出來,口中直呼,「臭小子,你害死你老爹了。」說著便拉著韓嗣一同跪了下來。
韓嗣此刻倒是有了幾分骨氣,直接拱手一拜道:「皇上,請不要責罰父親,韓嗣一人做事一人當。」
「好一個一人做事一人當,你且說說你為什麼要冒著被發現重罰的風險來這裡?」
軒轅宇聲音緩和了許多,畢竟,除了他對袁久不敬的那件事外,這小子看著還是不錯的。
韓嗣目光在戴著面紗的袁久臉上一掃,趕緊低下頭,「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嗣兒自看到公主的第一眼便深深被吸引,當然上次的事情嗣兒是做錯了,可,嗣兒卻不後悔,這些天嗣兒被禁足在家中反省,嗣兒知道自己錯在哪了。」
「哦,說說看。」
「錯在不該被公主的美貌給迷失了心智,夜不能寐,茶飯不思,——」
袁久一聽沒完沒了了,還有這,哪是檢討啊,誰沒聽出來,是變相的拍馬屁,趕緊叫停:「等等,今天是本公主的生辰,不是你的脫口秀,要表演就表演,不表演就下去。」
她的話一落,軒轅宇立馬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不高興了,但是聽到女兒不再追究韓嗣,立馬趁熱打鐵,「韓丞相你趕緊坐回去,韓嗣要為公主表演了,至於禁足的事情,要等你表演后再作定論。」
軒轅宇這樣說著,其實把那事已經就算了。
韓嗣一聽立馬大喜,又是一拜道:「韓嗣定當好好的表演,以博,紅顏一笑。」
說著他便從腰間抽出一支玉蕭,那天他可是看到袁久對那個白衣男子手裡的玉蕭很感興趣的,自己本就會吹,被禁足的日子裡,天天拿著蕭吹,這會,剛才用上。
悠揚的蕭聲起,袁久也坐了下來,狀似認真的聽著,但,目光早已飄向了李文之的方向。
他,他竟然在——
李文之把玩著手裡的一支筷子,目光不時的飄向正在吹蕭的韓嗣,與身旁的韓靖不時低語幾句。
「小嗣這曲子吹的不錯啊,以前怎麼沒聽他吹過?」
韓靖揉了下耳朵,「不錯?如果你天天聽的話,再好的曲子也不好聽了,這小子自被皇上禁足后,天天拿著這隻蕭吹,有時候連晚上都在吹,我說他這是要幹嘛呢,原來竟然是一吹為紅顏啊,對了,你莫不是後悔了?」
他說的後悔之事當然是指李文之與公主取消婚約的事情,李文之立馬切了一聲,這一聲特有袁久的范兒。
只是,他渾然不知。
「這是李某這麼多年來做的最正確的一個選擇。」
這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被袁久聽到,還有他對面的羽嫣聽到,羽嫣當即心下一喜,眼睛里更加的星光點點了。
袁久冷笑一聲,「切。」
「嗯?你剛才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李文之四下看了下,直接越過袁久,卻也沒有看到什麼人。
等一下,他的目光向一角落裡移去,唐飛?
還有,唐飛身旁剛離開的那個人,怎麼有點像是——
不可能,唐飛在這裡不為奇怪,那個人是斷斷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一定是他眼花了。
唐飛見李文之看過來,直接舉起酒杯揚了揚,見李文之又轉過頭去,這才看向身後,司徒拓已經跟著身穿太監服的司徒末走了出去。
殿外,一隱秘處,司徒末一臉的歉意。
「老大,是小末辦事不利,一早就讓李文之給識被了,不過,還好他沒有發現。」
司徒拓點點頭,伸手在司徒末的肩上輕輕拍了拍,「這幾天辛苦你了,讓你一直在外面奔波。」
司徒末搖了搖頭,「沒事,你是我哥,我不幫你誰幫你,還有,這個李文之可真是夠痴心的,這些天天天在皇城內到處轉,連守城門的那裡都去關照過了,對了,他好像還畫了久久的畫像,但是,撲哧——」
司徒末想到看到袁久的畫像時那既緊張又高興的心情,哎——
聽到這,司徒拓倒是急了,「怎麼了,說!」
「哥,你凶我。」司徒末開始撇嘴了,他撇嘴的時候估計早把自己的年齡給忘記了吧。
「好好,哥錯了,」司徒末聲音緩和了許多,「那畫像是不是畫得很不像?」
「豈止畫得不像啊,我們是知道久久的,所以可以認出來,可,換了別人,就算久久站在畫前,都沒有能認出來。」
司徒末說著直接從懷裡掏出一張白紙,「那,你自己看。」
司徒拓接過,展開一看,立馬也笑了,只見他大手動了幾下,畫直接成了碎片,他隨手往一旁一扔,目光流轉間,沉了又沉,「不行的話,就做出袁久已經離開皇城的假像,你找個人扮成袁久的樣子,他是護國將軍,那麼守城門的人中肯定有他的人,所以——」
「明白,明天就去,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哦。」末了司徒末不忘記兩人之間的約定。
司徒拓點頭,「知道啦,放心,我不會再嫌棄它倆的,現在就給你保證,以後不會把它們扔出去了。」
得到保證后,司徒末腳步輕盈的離開了,而司徒拓也轉身向永安殿走去。
韓嗣的曲子完美落幕,眾人久久未回過神來,袁久是第一個拍手鼓掌的,「好好,真好聽。」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趕緊跟著一起拍掌,雖然他們一向不是拍掌的。
但,看到袁久的樣子,就不由自主的跟著一起拍了。
「好,很好,這個禁足就免了,但是,」軒轅宇說到這頓了下,看向袁久,聲音小了些,「要不,你來說?」
這個皇上老爹還真不是一般的壞,他知不知道他這一頓,讓跪著的韓嗣心裡有多緊張,袁久擺了擺手,「父皇你看著辦吧,今天九兒生辰,但,您還是這裡最大的官。」
她這話一出,讓眾人皆是一笑。
軒轅宇清了下嗓子,「那好,禁足免了,可對公主不敬還是要小懲一下的,就罰你連著十日每日過來為九兒吹上一曲。」
這——
袁久想要反對,可,見眾人都叫好,而且,就連皇奶奶皇爺爺都跟著滿意的笑了,她想要說不要的話,生生的壓了下去。
每日一曲,一曲就一曲吧,看著韓嗣很是歡喜的跑向自己的席間,袁久嘴角也彎了下。
這下,永安殿內,又要熱鬧一些了。
韓嗣下去后,便有人自告奮勇了。
袁久掃了對方一眼后,便低頭對美食了。
不帥的,不看。
李文之剛好抬頭看到她這一動作,冷笑了一聲。
心中更加的相信自己取消這個婚約是多麼明智的選擇了。
「韓靖不才,想為公主獻上劍舞,請皇上准奏。」被丞相老爹推了幾下的韓靖,終於忍不住被親爹的眼神與*摧殘,在眾人注目下站了起來。
軒轅宇點頭,「准了。」
韓靖於宴會中間站定,從太監手裡接過木劍,又向袁久的方向拜了一下,便開始舞了起來。
袁久托著腮認真的看著,看著看著,面前之人的速度明顯的慢了下來,袁久心下一驚,不對,聲音還在繼續,不是他慢了,而是——
這是個好機會,袁久心下一喜,將對方的劍法一招一式都記了下來,等韓靖舞完,她便又多了套劍法。
「文之,你呢?」見韓靖結束,軒轅宇直接抬眸看向李文之。
李文之被點名,他旁邊的幾人皆是一喜。
「臣,臣——」
「五音不全,一無是處是吧?」袁久直接開口道。
李文之抬眼望去,本來想著要不要來個什麼的,畢竟皇上的面子是不好駁的,但聽到這公主這麼說,立馬什麼心情都沒有了,隨即附和道:「是。」
「父皇那就算了吧,讓飛飛來吧,好嗎?」
唐飛一聽立馬喜上眉梢,只是,還要正主發話。
軒轅宇寵溺的同意了,「好,九兒想要誰就誰。」
什麼叫想要誰就誰,怎麼感覺像是——
不過,眼下,沒有多少時間來回味這話里意思,袁久沖著遠處唐飛點了點頭。
唐飛立馬起身,準備過來,只是,他還沒有站好,便被一道聲音給攔截了。
「唐大人請緩一下,李將軍,我們又見面了,如果不嫌棄,羽嫣想為將軍撫上一曲。」
她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對面之人,兩人離得有二十幾步之遠,可,她的心時刻都是在他的身上的。
李文之其實早在一進大殿之時就知道了羽嫣的位置,而且太監引他坐下的時候,他也知道自己是坐在她對面的,他看也不看,直接看著自己的筷子,聲音冷冷道:「羽公主不必,在下不過是莽夫一名,不值得公主如此,而且,這是我大離公主的生辰,你這樣做,豈不是在打我大離國公主的臉?」
他的話冷冷淡淡,但,字字都帶了雙關。
既拒絕了羽嫣,又捍衛了大離國的國顏,還——挑起了女人之間的矛盾。
果然,羽嫣聽到此處時,直接恨恨的瞪了眼袁久,復又將目光鎖向李文之,聲音柔柔的,彷彿剛才露出狠毒目光的人不是她一樣,「羽嫣只為心怡之人表演,至於有些小雞肚腸的不相干人,要是生氣就生氣去吧。」
這——也太太猖狂了吧,袁久呼吸一緊,這羽嫣當真膽大,這話,讓她在別的國家宴會上,是斷然不會說的,這稍不注意可就會挑起兩國的紛爭了。
現在這個點,她自然清楚自己說什麼也不好,什麼不說也不好,所以為了自己不麻煩,她就什麼也不說,讓別人說去好了。
一直坐著不動的李文之,突然站了起來,幾步走出了席間,於宴會中間單膝下跪,朗聲道:「皇上,因為臣的原因而讓公主與大離受到詆毀,是臣的不對,請皇上特許臣離開。」
軒轅宇想了下,點了下頭,「准了,去吧。」
李文之離開后,跟他坐在一起的韓靖也請離了,直到兩人離開后,羽嫣才反應過來,她是不光被拒絕,而且,還被當眾打了臉,這口氣,目光移向正在開心吃東西的袁久,頓時冷笑一聲,「聽聞公主是個貌如天仙的美人,今日一見也就如此嘛。」
「你——」軒轅宇噌的站了起來,龍顏不悅啊。
在大離,誰說公主軒轅雁的壞話,那就是跟大離國的國君為敵,而與大國離國君為敵,那就是與全大離為敵,這全,在場的其實武將騰的全站了起來。
臉上的怒意一個比一個明顯。
月初那一戰,還歷歷在目。
韓野最為生氣,指著羽嫣道:「好一個狂妄的羽國公主,我大離好心請你,你卻如此——」
「韓將軍,不跟她廢話,由末將等直接拿下便是了。」幾個在上次的大戰中立了功的副將也榮幸赴宴,這會,直接挺身而出。
羽嫣白了幾人一眼,然後,起了身走到韓野的面前,朱唇輕啟,「帥是帥,就是老了些,走了,不跟你們玩了,本公主還要去追人呢,李公子等等人家。」說著她便跑出了大殿。
想到兩國一旦開戰,百姓將會陷入水深火熱中的軒轅宇,有些歉意的看向女兒,「九兒,父皇——」
「沒事啊,反正人家的目標是護國將軍,讓她追去好了,我們該吃的吃,該喝的喝。」
軒轅宇有些詫異,「你,你不介意她搶你的——」
「介意什麼,還有,他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他是他,我是我。」這句話說得已經很明確了,袁久又加了一句,「飛飛,上來。」
這話題轉得也太快了吧,眾武將氣憤的坐了下去,看向公主的目光也帶了些什麼。
韓野嘆了口氣,作為主將,他當然知道皇上的顧慮是什麼,還有一旁的李淵也是。
「好了,羽國是大國,與大離不相上下,這真的打起來,倒霉的是百姓,此刻不能意氣用事,總有轉機。」
韓野卻不樂意了,「嘿,我說李淵,感情文之不是你親生的,胳膊有這麼外拐的嗎?等下,還是你看上人家,想讓她做你家媳婦了?」說到後面,韓野已經是在笑了,連眉毛都含了笑意。
外出打戰的人,哪個是小嗓門,這些話,多數人可是聽得真切。
李淵立馬擺手,「說什麼呢,其實我就是覺得公主不錯,這混小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
「還有,這些天整天不是出去喝酒就是出去亂轉,也不知道天天忙什麼,讓他安安心心找個媳婦也不肯,也不知道他想幹嘛,早知道就讓他留在邊境算了。」
打戰的人個性都是比較直率的,李淵這話若是換了別人估計早就住了嘴,可這會被韓野這麼一提,直接打開了話匣子,韓野一連幾個眨眼都沒讓他止住,最後還是直接上手的。
等嘴巴被封上時,李淵才猛然想到這會可不是在家裡,趕緊閉了嘴。
軒轅宇目光帶了些沉思。
袁久的嘴角抽抽,在看到唐飛走到中間時,換上了笑容。
「飛飛為公主獻上一首自創的曲子。」唐飛說著,便有宮女換著一把古琴走了上來,他欠了下身,滿腔的溫柔只為一人。
琴聲婉轉,滿滿都是唐飛對袁久的心情。
一曲完后,袁久還未來得及說話,身後的林婉柔便拍起了手,「好,唐飛,你好樣的,加油。」
好像在說,再加點油,公主就是你的了。
袁久輕輕一笑,這林婉柔這反應,不知道還以為——
等下,她不會是喜歡他吧?
想到這,袁久眼睛立馬亮了,但是在看到唐飛的目光直直的向自己射來之時,她回頭,見林婉柔的眼中也沒有丁點的波瀾,才知道自己會錯了意。
這,傻子都看出來,唐飛的心意了。
軒轅宇一連輕咳了幾聲才讓唐飛把盯在袁久身上的目光給移開,趕緊下去。
他落了座,不遠處角落裡的韓嗣卻是認認真真的看了他幾眼。
好小子,他記下了。
接下來又有幾個人來表演,但是,袁久已經沒有什麼心思去看了,吃的也差不多了,這,什麼時候才能散啊?
抬頭,趕緊有道視線好像移過來,袁久回望去,卻不見了,是誰,好奇怪的感覺。
韓野低頭細想,這公主,怎麼感覺有些熟悉?
可,他熟悉的那個人,不,肯定是感覺錯誤。
蘇妙妙看也差不多了,看著袁久漫不經心的樣子,突然眼睛一亮,笑道:「九兒,大家都表演的差不多了,你不要上來也來一個,皇奶奶與皇爺爺過幾天就走了。」說話間還略有深意的看自家兒子飄了幾眼,那目光里含了太多的東西。
袁久一聽自己被點名,心下一驚,眾人也都看向了自己,好吧,如果她拒絕就太不像話了。
還有,為什麼要過幾天就離開?
算了,她站了起來。
走到宴會中間,欠了個身,該做的樣子還要是做做的,雖然她做的很不到位。
「那九兒就唱首女駙馬吧。」
別的唱在這,不太應景,而且,她大腦一片空白,就這首閃在了腦海里。
只是,剛唱了開頭,她便覺得唱不下去了。
「為救李郎離家園,誰料——」
李郎,她又是公主,怎麼聽都——
她看飄了眾人一眼,果然,個個目光帶了些什麼。
尤其是軒轅宇的,此刻他是深深的會錯了意。
難道,是寶貝女兒後悔了,卻不好意思說出來,就用唱的?
袁久一看皇上老爹的就知道他理解錯了,趕緊換掉,「那個,這首不好,九兒重來一個,來個古箏過來,韓嗣過來,跟我一起。」
角落裡的韓嗣一聽激動的差點將手裡的酒杯給扔了,他可是花了一小段時間在想如何把唐飛比下去,讓公主記住自己,這會,機會來啦。
他樂顛顛的跑過來,一雙迷人的桃花眼裡此刻滿滿都是幸福的小光芒。
「笑傲江湖,請各位喜歡。」本來想彈個高山流水之類的,可,萬一人家聽不懂怎麼辦,笑傲江湖不管聽不聽得懂,都是激蕩人心的。
而韓嗣當真不錯,在袁久簡單的彈了一遍后,又說了些注意的點后,便很是無縫的和上了。
一曲結束后,軒轅宇幾乎是微張著嘴巴的。
這個女兒一向喜歡武功,幾乎到了痴迷的狀態,所以別的東西,她幾乎都沒怎麼學,這出去一趟竟然學到了這麼多東西。
「好,好。」他第一個站了起來,用力的拍著手掌,這皇上都起來了,反應過來與沒反應過來的人,都開始大力的拍掌。
在她的這一曲后,宴會也正式結束。
太上皇,皇太后先行離開后,接著便是皇上與袁貴妃,袁久與唐飛林婉柔三個人說話,所以也遲了些,而韓嗣直接是賴著不走了,袁久也沒管他,由著他跟著。
在眾人離開得差不多時,幾人才向殿門口離開。
韓野剛好與李淵兩人也落在了後面,本來是坐著的,現在是站起來,這身高?
兩人皆是一驚,這身高好像也像,可——
他們不敢亂猜測。
袁久戴著面紗,與唐飛他們走出大殿,「終於結束了,累死了,對了,飛飛,你今晚去李文之的房間放十幾隻耗子。」
唐飛一臉的糾結,「久久,飛飛不敢。」
「我去。」韓嗣立馬拍了胸脯道,見袁久看向他,又道:「只要公主高興,讓韓嗣做什麼都好。」
靠,中毒未免也太深了吧。
不過,聽到他的信誓旦旦,袁久轉而一笑,「是嗎?本公主說什麼你都肯去做?」
韓嗣趕緊點頭,「當然。」
「那,請你現在就在本公主面前消失,立刻馬上。」
「可是——」
「哎,男人都這樣,信誓旦旦,一旦履行諾言時,都是這樣。」袁久故意長嘆一聲。
韓嗣咬了牙,「好,韓嗣現在就離開,只希望公主能夠開心。」說著他真的走了。
好吧,好吧。
袁久心下有些不忍,可,對於不可能的人,猶猶豫豫就是對對方的殘忍,該斷則斷,不斷則亂。
她目光一斂,轉而又恢復了笑容。
沒有了韓嗣在這,袁久笑容更加大了,與唐飛他們幾人歡歡喜喜向永安殿走去。
跟在後面不遠的兩人在確定袁久他們已經離開,都停下了腳步。
「你說——」
兩人竟然同聲道。
韓野輕笑,「你說。」
「好,你說你覺不覺得公主很像我們認識的一個人?」
李淵說完,眼睛更加的眯了。
他的心裡直打鼓。
韓野一聽立馬笑了,「就是,你也這麼覺得,除去這一身女裝,身形胖瘦,高子都像,連脾氣說話的語氣都像,就是性別不同,聲音不像,還有,長相,對了,你看到她長什麼樣子了嗎?」
李淵搖了搖頭,「沒細看,還有,公主天顏,誰敢直直盯著看。」
「有啊,韓嗣那小子不就是,哎,好在公主與皇上仁慈,要不然,這次非要罪加一等。」韓野說著有些后怕的撫了撫胸,要知道萬一這小子搞出什麼事來,他都跟著一起遭殃,不行,「我還是去丞相府一趟提醒提醒我那萬事糊塗的大哥。」
李淵也想到一塊了,當然他也想到了一件事情,「我也趕緊回去,提醒守衛們守好門,十幾隻老鼠真要被放到文之房間,那小子肯定能想到是誰幹的,這鬧到皇上那遭殃的可就是整個李府了。」
兩人這一岔開,都把公主與那個他們認識的那個人的相同相似點這一茬子事情給忘記了。
而韓嗣這傢伙倒也是把好手,就算是李淵一防再防,還是沒能把他給防住。
當晚,當李文之回到房間時,便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袁久說的是放十幾隻,韓嗣為了更加出色的完成,直接放了一百隻。
「誰幹的?」李文之在看到這一幕時,直接是怒吼出來的,那吼聲直接讓李府震了三震。
於是呼,一晚上,李府全體出動滅耗子,就連年邁的李老夫人都出動了,伴隨著各種罵聲與詛咒聲,直到天明。
袁久這一夜睡得那個安穩,但是,也只限於天未亮之時,天亮時分,寢室的門便被人推開了。
而且,進來的還不止一個人。
唐飛與林婉柔站在袁久面前笑得肚子都疼了,也沒有把要表達的意思說明白。
最後,還是碧雲給說明白的。
「公主,昨天晚上發生了一件大事,也不知道是誰膽大,直接去護國將軍的房間放了一百隻老鼠,直接鬧得李將軍府全府人一夜未眠,聽說,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抓完。」
「一,一百隻?」袁久一臉的不敢相信,她明明說的是十幾隻的好不好。
想到上次自己碰到那幾隻耗子都成那樣了,哎,這韓嗣也太狠了吧。
不過,她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碧雲一見主子笑了,趕緊加添幾料,「聽說,護國將軍嘴都氣歪了,揚言被他查到是誰話的,直接去燒了他家人宅子。」
好吧,想到李文之臉上的表情,袁久心情那個爽。
不過,將軍府與丞相府幹架的樣子,她還是不太期待,畢竟都是皇上老爹的左膀右臂。
吃完早飯,袁久便開始研究昨天韓靖的那套劍法,只是,練來練去都感覺少了什麼,內力,對,沒有內力,這套劍法根本發不出它的威力來。
哎,她怎麼全忘記了呢。
正傷神間,就有太監來報,說是韓嗣來了,袁久點了點頭。
韓嗣進來的時候,袁久正看著書,聽到腳步聲,袁久抬起了頭。
「來了。」
「韓嗣參見公主。」韓嗣說話間已經單膝跪下了。
這叫什麼,一言不合就下跪的架勢有沒有,呵。
「免了,吹吧。」
「是。」
一曲完畢,袁久滿意的點點頭,畢竟欣賞美妙的樂曲時,誰的心情都是美好的,見韓嗣沒有離開的意思,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昨天的事情,做的很好。」
「謝公主讚賞,只要公主說的,韓嗣立馬會去辦。」
韓嗣是鐵了心的要把自己往坑裡推啊,袁久嘆了口氣,那她就幫他都填些土。
舉手之勞嘛。
「好了,回去吧。」
「是,對了,公主,今晚要不要再去——」
知道這傢伙膽子大,但,竟然大到如此地步,不想以後麻煩,袁久直接擺了擺手,「不用了,這一百隻已經解了恨,所以不必了,還有,你自己也要小心,聽說護國將軍以前做過捕快,對於查案之類的很有一手,所以你要小心了。」
袁久說著便擺了擺手,韓嗣心下一頓,但還是離開了。
等人離開后,一本正經的袁久總算是活了過來了,聽著身後屏風處低低的笑聲,袁久直接眉毛一挑,「出來,笑夠了沒?」
唐飛與林婉柔兩人立馬閃了出來,一左一右的將袁久圍住了。
三人對視一眼后,立馬都笑了。
自然,大家都想到一塊了。
「走唄。」林婉柔幾乎是脫口而出的。
袁久伸手點了她一下,「淡定淡定,比我還大,真調皮。」
唐飛把臉湊過來,「久久,還有我的。」
「你——」袁久伸手在他的臉上晃了下,「好了。」
「沒有碰到,人家要你像點小林那樣。」
林婉柔直接翻白眼,連這個都吃醋,真不知道這傢伙還能不能再過分些。
司徒拓拿著幾包葯走進來時,袁久他們已經換好了衣服,有些詫異,「怎麼,要出去?」
三人齊齊點頭,司徒拓掂了掂手裡葯,「司徒還有點事情,就不跟你們去了。」
他們要去的地方,不用問,他都能猜得到。
畢竟,參加過公主宴會後,當晚出了這件事情,再加上李文之之前主動請求取消掉婚約,這放耗子的事情,就算是掰著腳趾也能想到這裡面肯定跟公主有脫不了的干係。
還有,李文之在宴會上的表現,更讓坊間的人認為這是公主的追求者對其的報復。
當然,這些都是猜測,在沒有證據之前一切都是扯。
李文之頂著兩隻熊貓眼立於自己所住的院子中間,那個房間已經被整個洗了三遍,這會,面前跪了一地的丫鬟侍衛。
「都出去吧。」
他也是累了,無力的揉了揉太陽穴。
再抬頭,面前的一片,早就沒影了。
「嘰嘰——」
李文之一聽立馬回頭,只見一隻落網的耗子此刻正「囂張」的在他的一件長袍上撒野,大掌一揮,直接內力將其解決,看著已經翻白眼的耗子,李文之嘆了口氣,目光移及那件袍子,心下一緊,趕緊跑了過去。
又是一揮掌,那隻已經死掉的耗子被內力揮出十幾米遠,可見他的怒氣有多大,低頭,看著被內力無意震到的地方已經壞掉了,目光越發的寒。
「啊——」
他大吼了一聲,聽得牆頭上幾棵上的的人皆是一驚。
袁久嘴裡含著片樹葉,可心裡,卻是深深的震動了下。
那件衣袍,不正是他們初遇時李文之身上穿的那件嗎,心裡竟然為這放耗子的事情而小小的愧疚了下。
呸,她腦抽才會愧疚,斷袖就該被放耗子。
活該,下一刻,袁久又開始幸災樂禍了。
唐飛可是時刻注意袁久的表情的,這會,看到袁久這般,他也鬆了口氣。
嚇死了,還以為——
「文之,這事算了吧,反正耗子都已經抓的差不多了,也沒有什麼損失。」李淵吃過早飯過來看到院子里正怒著的兒子,趕緊寬慰道。
要是讓他知道是誰話的,那麼肯定不會善了,但是,就算他不說,韓野不說,那這小子也會各種手段查出來的。
所以,他一定要讓這小子放棄。
李文之看著手裡的衣袍,冷笑一聲,「爹,難道是已經猜到了是誰,所以怕了?」
「怎麼會。」李淵尷尬一笑,其實心事已經一目了然。
「爹,娘親有沒有告訴過你,你很不善長騙人。」李文之頓了下,「都寫在你臉上了,或者說,你,根本就是知道是誰,對不對?」
「——」李淵,呆住了,還有,他,是什麼事都寫在臉上的人嗎?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陷入了說與不說的糾結中。
看到自家親爹那糾結的表情,李文之嘆了口氣,突然,眼睛陡然睜大,掃向牆外的幾棵樹上,「是誰,下來!」
額,不是吧,這就發現了,袁久嚇,人也跟著緊張了起來,他,要是知道那一百隻耗子是自己放的,會不會滅了自己啊,不要啊!
剛才李文之的那幾掌他可是看到了,威力是相當的有殺傷力,這一掌過來,她成不了紅燒的,也變成半熟的了,可是,可是,不知為何,她此刻特別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就是袁久的事情,她抬眼,見李文之已經揚起了手掌,瞬間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