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第 128 章
親眼見識到祁晏的本領以後,袁鵬再不敢像以前那樣小覷風水師這個行業。所以在聽到祁晏說能斷他袁家氣運的時候,他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家族是他最強有力的後盾,如果袁家真的出了什麼事,他也會變得一無所有。
「祁大師好大的口氣,」李存虛師徒失了手,已經不在被袁家人看重,這個時候能讓袁家給他們留幾分顏面,必須要有個人站出來為袁鵬打氣。
李倩倩雖然恨李存虛對她無情,但是見他被祁晏威脅,還是忍不住站了出來,走到袁鵬身後道,「還想要斷人氣運,你以為你是誰?」
「我每天早上晚上都堅持刷牙,誰有口氣?」祁晏瞥了眼李倩倩,「你們師徒三人好歹也是玄術界的人,怎麼就沒有人告訴你,你身上帶著粉煞?」
李倩倩面色一白,身為風水師,她自然懂粉煞的意思,說直白一點,那就是她現在走爛桃花運,註定不會有好結果。
「你不用說這些話來迷惑人,」李倩倩咬牙道,「虧你還是玄術界修行之人,竟然開口就拿斷人氣運這種事來做威脅,難道你就不怕被天譴?」
每個人氣運都有定數,所以幾乎所有走正道的術士都不敢斷人氣運,這是要沾因果得報應的。他們這些走偏門術士敢做的事情,這些正派術士可不敢動。
「你說我不敢,我就不敢么?」祁晏似笑非笑地看著袁鵬,「不如你讓袁大少試試看?」
袁鵬想要相信李倩倩說的話,可是面對祁晏那風淡雲輕的模樣,他不敢拿整個家族來賭。因為賭贏了,他還有可能面臨岑家的報復,若是賭輸了,迎接他的就是萬劫不復。
「祁晏,」袁鵬咬牙切齒道,「你當真如此不留情情面?」
「你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情面?」祁晏左眉一挑,像極了在嘲諷人,「今天如果是你弟弟在這裡,我還能看在同校之誼的份上留幾分顏面,可你是哪位?」
袁鵬最不愛聽的就是別人那他跟弟弟相比,他弟弟不就是成績比他好,上了全國一等首府的藝術系嗎?至於人人都誇他,覺得他這個哥哥反而不如弟弟?
可是祁晏彷彿知道袁鵬不愛聽什麼似的,他越不愛聽什麼,祁晏就越喜歡提什麼,大有不把他氣得吐血三升不罷休之勢。
「沒了袁家,你什麼都不是,你也敢說來收拾我的話,」祁晏一腳踩在旁邊的石頭上,一副密林山匪的氣勢,「你們家的人,先來算計我,還好意思厚著臉皮來找我幫忙,我不願意幫忙,就成了你們仇人了?」
「從小到大被我拒絕的人多了去了,你們如果不爽就憋著,想要報復儘管來,」祁晏目光從袁崇安與袁鵬身上掃過,冷笑道,「今天我也不怕泄露天機,直接告訴你們一句話。」
「祁大師!」袁崇安聽說過一句話,算命先生說的吉祥話不一定靈驗,但是說的晦氣肯定會應驗,所以他忙開口叫住祁晏。
祁晏看了他一眼,繼續道:「你們袁家除非真的找到超一流大師給你們轉運遷陰宅旺穴,不然不出八年必會敗落。」
「你胡說!」袁鵬臉色扭曲道,「祁晏,你這個邪門歪道,不要張嘴就咒人!」
「我從不胡說,」祁晏看袁鵬的眼神非常平淡,又帶了幾縷同情,「人欠了債,早晚要還的。不管是幾十年還是幾百年,就算債主忘記了,還有老天替他記著。」
袁崇安晃了幾晃,有保鏢扶著才勉強站穩。袁家祖上是水匪出身,當時天下大亂,他的祖輩趁機發了一筆大財,手上也沾了不少人命,後來拿著這些錢財逃去了國外。等動亂結束后,他家又以響應國家號召的名義回國投資,近一百年來,一直過著風風光光的日子,連他自己都快忘記他們發家的錢從何而來。
這個話祁晏重複了兩次,剛才祁晏這麼說的時候,他只以為是祁晏在胡說八道詐袁鵬,可是現在見祁晏這一臉瞭然的模樣,袁崇安就明白了,祁晏是真的算出來他們家當年這些事了。
祁晏能算出來的事情,是不是代表那些一流的大師也能算出來?
難怪他看上的那幾位大師,他三番兩次上門拜訪,也不願意鬆口,原來竟是覺得他們袁家應該落得如此下場嗎?
憑什麼岑秋生那個老頭子隨便開個口,就能請去四五位大師同去看風水,到了他這裡卻只能請到一個外地來的術士,最後還只尋到一個假穴?
前人作的惡與他們後輩有什麼關係,憑什麼該讓他們來承擔這些?
「爺爺,你沒事吧?」袁鵬見爺爺神情也不好,也顧不上跟祁晏吵架了,回頭跑到袁崇安身邊扶住他,「我先送您回酒店休息,華夏這麼大,世界上也不只他祁晏一個人會看風水。」
「阿鵬,不要無禮,」袁崇安比年幼的孫子更擅長隱忍,他把顫抖的手藏在衣袖后,對祁晏慈和一笑,「袁鵬他不懂事,讓祁大師見笑了。」
祁晏垂下眼瞼,笑道:「袁大少性格直爽,有什麼說什麼,談不上失禮。」
袁崇安面色微變,但是仍舊對祁晏擠出了一個微笑:「這裡不是談話的好地方,等到京城後有機會,我這個老頭子再請祁大師好好聚一聚。」
「有情意的人見面才叫聚,袁家豪門大門,祁晏不過一江湖騙子,高攀不起。」祁晏嘆口氣,「袁老先生不必如此,你們家的這個忙我不會幫,也幫不了。」
袁崇安只覺得喉頭傳來一股腥甜之氣,半晌才把這股腥甜壓了下去:「祁大師何出此言?」
「袁老先生,做什麼事都要講究一個良辰吉日,錯了吉時,又何來的吉祥如意?」如果當時袁家不折騰出那些事情,願意立下承諾做善事彌補先輩犯下的錯,也許他還能出一次手。可是現在袁家早已經錯過最後一次生機,除非世界上真有神仙,不然誰也救不了他們。
「錯過了……」袁崇安腦子裡轉出許多念頭,有愧疚、有懊悔、有憤怒,但是更多的卻是絕望,這一次他終於沒有撐住,噗的一聲吐出血,晃著身子倒了下去。
「爺爺!」袁鵬手足無措的扶住袁崇安,惡狠狠地盯著祁晏,「祁晏,若是我爺爺出了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說完,與幾個保鏢急匆匆地把袁崇安送下了山。
「祁大師,」老何擔心的看著祁晏,「您這樣得罪袁家的人,萬一他們報復你怎麼辦?」
「那我就斷他家氣運啊。」
老何後背一涼:「您真的能斷人氣運啊?」
祁晏把手背身後,笑著道,「何先生不要當真,我跟你開玩笑呢。」
「哈哈哈,」老何乾笑道,「祁大師,您真幽默。」
真的只是幽默?王航懷疑的瞥了好友一眼,直覺告訴他,以錢錢這麼囂張不吃虧的個性,他說能斷人氣運那就能斷人氣運,不像是在吹牛。
祁晏在這邊待了幾天,直到老何的長輩真正下葬以後,才與王航乘坐飛機回了京城。
剛下飛機,他就接到了岑柏鶴的電話,說他正在機場外。
「臉笑得這麼燦爛,是有什麼好事?」王航拎著一大箱子從雲菇省買的土特產,一手趴在祁晏肩膀上,「快跟我說說。」
祁晏搖了搖頭,走出通道就看到站在外面的岑柏鶴,他穿著剪裁合身的西裝,站在那就像是自帶美圖秀秀功能,好看得讓四周所有人都變成了不太重要的人體模型。當然,這也有可能情人眼裡出西施,反正祁晏的眼裡,此時已經沒有了別人。
正單手趴在祁晏肩膀上的王航突然覺得手下一空,差點摔倒在地上,抬頭看去,就看到錢錢邁著歡騰的步伐跑向了另一個男人。
自己看了將近五年的崽兒竟然被黃鼠狼叼走了,而不是叼了一隻小美妞回來,想想竟有些心酸。
「柏鶴!」祁晏蹭的一下跳到岑柏鶴身上,嚇得岑柏鶴忙伸手摟住了他,「小心,別摔著了。」
「哪那麼容易摔跤,」祁晏環住岑柏鶴脖子,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想我了沒有?」
「想了,」岑柏鶴笑著拍了拍他的屁股,把人小心的放在了地上,順手拎起一邊的行李箱,「聽說雲菇省那邊濕氣很重,你待得習慣嗎?」
「還好,他們那邊的蘑菇湯特別好喝,我還帶了一包回來,」祁晏笑眯眯道,「拿回去熬湯。」
「好,」岑柏鶴牽著祁晏的手往前走了幾步,才想起後面還有其他人,「王先生,路上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我就是跑去湊熱鬧,真正辛苦的是錢錢,」王航心想,你們可算正眼瞧我了,單身狗也是狗,就不知道愛護一點么?
好不容易看到自家的司機,王航跟祁晏打了一聲招呼,便竄上了自家車裡,打死他也不想再做電燈泡了。
祁晏照舊是先去給師傅上香,再掉頭回岑家,然後就受到了岑家上下的熱烈歡迎。
吃飯的時候,岑秋生突然道:「這兩天袁家人一直在打聽你什麼時候回帝都,我看他們的樣子有些不對勁。」
祁晏點頭道:「家裡還有沒有生意上與他有牽扯的,能退出來都儘快退出來吧。」
聽到「家裡」兩個字,岑柏鶴臉上露出一個傻兮兮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