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第 129 章
兩人好幾天沒見面,晚上兩人早早回了房間,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夜晚。
第二天一大早,岑柏鶴趕去公司上班,祁晏趴在岑柏鶴寬大柔軟的床上,看著窗外燦爛的陽光,伸了一個懶腰緩緩從被窩裡鑽出來。
走到浴室里,他就看到洗漱台的柜子里放著兩套洗漱用具,一套有用過的痕迹,一套還沒有拆封。
「這是早就抱著同居的心思了?」
祁晏暗地嘀咕,拆了牙刷牙膏出來,剛把牙刷塞進嘴裡,王航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祁晏按了免提,唰唰的刷牙。
「這是什麼聲音,你小子現在才起床刷牙?」王航語氣有些泛酸,「我昨天剛回去,今天早上七點過就爬起來去上班,你說我們兩個究竟誰才是富二代啊?」
「這就是命,你羨慕不來的。」祁晏喝了一口書,咕嘟咕嘟把嘴裡的泡沫吐出去,「你一大早打電話過來,就為了抱怨這個?」
「一大早?」王航在電話那頭尖叫,「這都九點半了,還一大早?」
祁晏聽著王航不斷在那邊念叨,默默地洗臉,刮鬍子,見王航還沒有停止的架勢,「老三,你今天給我打電話的重點到底是什麼?」
「哎,我差點給忘了,」王航壓低聲音,「我剛得到消息,袁家出事了。」
祁晏對著鏡子摸了摸自己的臉,「出了什麼事?」
「好像是他們家生產的奶製品出了問題,消息只是在內部傳開了,據說過幾天這事會鬧大。」王航語氣有些感慨,「這事鬧出來,袁家肯定會元氣大傷,你之前說的話,恐怕要應驗了。」
祁晏沒有說話,他走出洗浴室,走到落地窗前,拉開了窗戶走到陽台上,低頭看到的便是岑家精心打理過的花園。事情既然連王航都知道了,恐怕也不用過幾天,今天就能鬧大。華夏的媒體在挖新聞這個方面,能力還是很強悍的,更何況還是這種豪門發生的醜聞。
祁晏所料沒錯,當天中午就有新聞爆出袁氏企業名下的奶製品某幾種微量元素超標,長期使用有可能影響嬰兒或者兒童生長發育,國內已經出現好多例兒童發育異常事件,這些兒童平時食用的全是袁氏企業的奶製品。
一石激起千層浪,沒有人能夠離得開食物,當食物出現問題的時候,也最容易引起大家的恐慌。
短短几天內,袁家的股票直線下跌,謠言四起,很多污水不管與袁家有沒有關係,媒體都往袁氏企業身上潑,一時間袁氏企業竟是人人喊打,甚至有激進份子跑到袁氏企業總公司大門口靜坐示威,鬧得舉國皆知。
後來雖然有相關部門出來解釋說,媒體報道的那些畸形兒童照片與袁氏無關,但是此時已經沒人在意真相了,他們陷入了一種痛打落水狗以及把成功人士踩在腳下的滿足感。
想到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現在卻被他們肆意謾罵,侮辱,他們平日里受到的氣似乎有了發泄點,事情到了最後,他們不像是在關心食品安全問題,更像是在進行一場由悲劇進化而來的狂歡。
那些曾給袁家奶製品代言過的藝人,也被網民一一扒了出來,首當其衝的就是袁氏營養奶新一季代言人陶言。陶言回國發展,因為陰柔漂亮的長相,也擁有一批真愛粉,營養奶代言是他回國后拿到最好的一個,他家粉絲還拿這個來炫耀。哪知道一夕之間袁家奶製品出問題了,陶言也被罵得體無完膚。
罵得最多的,就是說他見錢眼開,什麼代言都接,身為公眾人物,沒有絲毫責任感。不如以前那些藝術家,不管代言什麼產品,都要自己親自試用過才決定接不接。
罵著罵著,無聊的網友開始扒陶言的過往,發現他學歷確實如他所說,是國內TOP1的大學畢業,但是年齡卻造了假。因為不知道哪位網友貼出了陶言那一屆大大學畢業照,以及他在校期間的照片,按他畢業的時間算,他現在怎麼也有二十九歲左右,而不是他資料里填的二十四。
還有人質疑他整了容,因為大學時期的他,與現在判若兩人。
當然,這兩點真愛粉都不願意承認的,他們說自家偶像也許是因為讀書年齡比同齡人小一點,以前沒有現在好看,那是因為服裝、髮型還有化妝、拍照等問題,他們家偶像最帥最好看,絕對是純天然。
扒來扒去:有些粉絲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你家愛豆如果是因為上學年齡小,那他上大學年齡應該在十四五歲,這張照片里他像是十五歲的樣子?還是你們覺得,討厭鬼從小就長相比較著急,十四歲看著像是十八歲?【圖】
有黑子給陶言取了一個綽號「討厭鬼」,一些對他不待見的網友,便用這個詞語來稱呼他。
這個「扒來扒去」是網上有名的八卦營銷號,他發的這個微博一出,頓時引起很多路人網友的共鳴。實際上這事剛發生的時候,陶言的粉絲低調一點,不那麼上躥下跳,也不會引起路人的反感,現在不僅黑子,很多吃瓜群眾對陶言的好感度也降到了負數。
網上負面言論太多,好幾個已經與陶言談好生廠商,便取消了與他的合作。陶言的經紀人愁得頭髮都掉了一大把,他看了眼披著馬甲跟網友吵架的陶言,有氣無力道:「阿言,現在不是跟網友吵架的時候,我必須要想辦法扭轉輿論。」
「扭轉,怎麼扭轉?」陶言氣得差點砸了手裡的鍵盤,「當初是你說這個公司資源多,公關能力強,我才簽了這家公司。現在你看看他們,不僅不能壓下網上的負面輿論,還讓人扒出了我以前那些事,你要我怎麼辦?」
他回頭亂點開一個有關他的帖子,裡面竟然貼出很多他高中大學時期的照片,照片里的他髮型土,衣服土,這些全是他不願意回憶起的過往,可是現在卻被人全部貼了出來,任由無數人嘲諷著他的穿衣品味,窮酸土氣。
是習慣不是愛:我一點都不關心討厭鬼以前怎麼樣,我只想照片有角落裡那個襯衫美男是誰,有了他的存在,照片上所有人都是渣渣。
看到這條回帖,陶言並翻到這個網友回復的樓層,看到了她說的那張照片。
這張照片不知道是誰拍的,背景是他們上公開課的大教室,照片右下角坐著一個穿著襯衫的年輕人,在亂糟糟的教室里,他就像是一隻落入雞群的鳳凰,僅僅露出一個側臉,就已經讓人感受到了他的與眾不同。
「岑柏鶴……」
他怔怔的看著這張照片,一時間竟有些失神。
「這事不是公司不出力,而是事情太大,靠錢靠人脈壓不下來了。」經紀人有些無奈,袁家這麼顯赫的家族,都壓不住這件事了,他們公司又有什麼辦法?說難聽一點,袁家這次引起這麼大的轟動,那些與他交好的家族,有誰站出來幫忙了?
若是前段時間,袁家不跟岑家鬧得那麼僵,以岑家在華夏的人脈與臉面,或許袁家這次還有轉圜之地,現在嘛……只能看老天願不願意幫忙了。
陶言語氣變得平靜下來:「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經紀人以為他終於願意靜下心聽他講話了,頓時笑容滿面道:「現在我們最好減少活動量,等事情熱度過了以後,再增加曝光度。剛好你現在要參加電影的拍攝,安心把戲拍好,等電影上映后,也不愁沒有曝光度。」
「可是我現在□□這麼多,你以為劇組不會給我刪戲份?」陶言語氣有些不好,「就算戲份不刪,後期剪輯的時候,隨便動點手腳,我的戲份還能剩下多少?」
經紀人苦笑:「阿言,現在我們能保住這個角色,已經費了不少力了。」
陶言沉默了片刻:「不如,我再去見一見岑柏鶴。」
經紀人心裡覺得有些不妙,當初他們去見岑五爺時,這位大人物對陶言的態度可算不上有多熱情,或者說是冷淡,現在再求上門,對方能給這個面子嗎?
可是看著陶言充滿期待的表情,經紀人卻不敢把心裡的話說出來。
祁晏看著管家手裡碩大的保溫飯桶,「管家叔叔,這是給柏鶴準備的?」
「有勞祁少了。」管家笑眯眯地把保溫桶交到了祁晏手裡,「裡面有您喜歡吃的菜。」
好么,他在岑家已經從「祁大師」變成「祁少」了,也不知道是升級還是降級,但是作為一個五講四美的好青年,別人叫他帶個少爺什麼的,他格外不自在,「叔,您以後還是叫我名字或者祁大師吧,都習慣了。」
「好的,祁大師。」管家見祁晏這話確實是發自內心,當即便改了口,「請路上小心。」
祁晏點了點頭,拎著飯桶出了門。管家笑眯眯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后,半晌后他回頭看向身後,老先生正站在樓梯上。
「老先生。」
「嗯。」岑秋生慢慢走下來,朝門口望了一眼,「現在年輕人談戀愛,比我那會兒可自由多了。」
「時代變了,」管家扶住岑秋生,「那會兒哪能跟現在比。」
「現在這樣就很好,」岑秋生點了點頭,「孩子們也不必受委屈。」
管家笑了笑沒說話,現在大眾對同性之間的戀情雖然還有些不接受,但比當年還是好了很多。當然,五少最幸運的是,有這些開明的家人,還有像祁大師這樣好的戀人。
「祁大師,你買這個做什麼?」黃河看祁晏拎著一小袋東西回來,很快車裡就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酸辣味,「聞起來讓人忍不住流口水。」
「這是蜀蓉泡菜,脆酸麻辣,很下飯,」祁晏把袋子系在保溫桶的提手上,「我看柏鶴昨晚上吃的東西不多,可能是在外地出差的時候,吃太油膩著了,這玩意兒解膩開胃,挺好的。」
「我發現您好像很偏愛蜀蓉口味的東西,」黃河笑道,「要不是我知道您是哪兒的人,差點以為您是蜀蓉人了。」
「美食無地界,」祁晏笑嘻嘻道,「只要是好吃的,我都愛。」
車子很快開到岑柏鶴的公司樓下,祁晏剛走進公司大門,就聽到前台與一個來訪者的交談聲。
「不好意思,陶先生,老闆現在暫時沒有時間見您,請您下次再來,非常抱歉。」
「您再幫我聯繫聯繫,我是他的大學同學,他一定會見我的。」
祁晏看著這個穿著緊身褲,畫著妖嬈小眼線的男人,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