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回稟世子妃,趙姑娘在門外候著,來拜見世子妃。」傅書言趴在炕桌上,描一個花樣子,淡淡說了句,「讓她進來吧!」
門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站在門口的月桂挑起珠簾,一股香風襲來,一個正值妙齡的二八女子輕移蓮步走了進來,裊裊婷婷,端的是千嬌百媚,走到傅書言面前,低身行禮,燕語鶯聲,「河西節度使之女趙玉嬌拜見世子妃。」
傅書言手握著筆,剛要落筆,停下,微微抬眸,淡然道:「罷了!賜座。」
傅書言不冷不熱,說了一句,繼續趴在炕桌上繼續描花樣子,嘴裡說道:「趙家姑娘隨便坐,我這個花樣子描了一半,趙家姑娘不介意我怠慢吧?」
知兒搬過來椅子,趙玉嬌沒坐,也不見外,落落大方地走過去,探頭看傅書言描的花樣子,「世子妃這個綉做什麼的?」
趙姑娘是個自來熟,傅書言沒抬頭,「世子爺的鞋墊。」
「世子爺的鞋墊繡花這麼精細,世子妃心靈手巧,我能跟著世子妃學絲綉嗎?」趙玉嬌初來乍到,嘴巴甜,主動示好,傅書言瞟了她一眼,這個趙姑娘臉上掛著天真討好的笑容,一對杏核眼閃著精光,傅書言見的人多了,這類看似毫無心機的女子,隱藏著最深的野心,「我不收弟子的,趙姑娘要是願意學,我吩咐府里綉娘指點趙姑娘。」
趙玉嬌純真的笑容僵住,須臾,又吃吃笑,「我是不是以後稱呼世子妃姐姐,姐姐,妹妹有不到之處,姐姐多提點妹妹,妹妹以後跟姐姐學著侍候世子爺,把姐姐當成親姐姐待,妹妹以後一定盡心侍候世子爺和姐姐,妹妹待姐姐是真心的,希望姐姐能喜歡妹妹。」
傅書言心裡冷笑,二人同歲,趙玉嬌一口一個姐姐,叫得親近,一點沒拿自己當外人,這是要跟自己要學娥皇女英,二女共侍一夫,高璟你是帝舜嗎?
傅書言描了最後一筆,方停住,擱筆,抬頭,朝趙玉嬌勾唇,「趙姑娘願意怎麼稱呼,不拘於形式,只是教導趙姑娘侍候世子爺,我卻做不來,世子爺常說我不會侍候人,趙姑娘還是自行領悟,別讓我教歪了。」
趙玉嬌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訕訕的,面子上有點下不來,剛來少不得忍著,笑容也斂了幾分,「王爺吩咐,妹妹給姐姐敬茶這一項免了,妹妹等世子爺回府,再給世子爺和姐姐行大禮。」
這時,一個丫鬟走進來,這個丫鬟是羅氏跟前得用的,規規矩矩給傅書言行禮,「奴婢奉王妃命傳王妃的話,王妃現在禁足,不管王府事物,趙姑娘住處一應瑣事還是世子妃多費心。」羅氏自被榮親王禁足,管理王府內宅大權交給傅書言,王府人丁少,平常家事不算陳雜,
「我知道了。」傅書言跟羅氏避免見面,婆媳有芥蒂,彼此有心病,一個府里住著,相互避開,連除夕夜都沒在一起過,已經撕破臉,傅書言做不到裝作沒事人似的,那件事給她傷害太大了。
羅氏已經見過趙姑娘,趙姑娘孝敬了她一份厚禮,羅氏甩手不管,把趙玉嬌打發到傅書言跟前,想看世子房中的熱鬧,
羅氏屋裡的丫鬟剛往外走,門外傳來男子的沉穩有力的腳步聲,高璟揭帘子進門,差點撞上,唬得那個丫鬟趕緊退過一旁,傅書言不經意朝趙玉嬌一撇,就見趙玉嬌看高璟的小眼神勾魂奪魄,腰肢一軟,嬌滴滴地開口,「河西節度使之女趙玉嬌拜見世子爺。」
高璟立刻明白,蹙眉,心生不悅,沒看趙玉嬌,緊張地瞅瞅傅書言,傅書言朝他一笑,高璟看她沒生氣,才鬆了一口氣,坐在傅書言對面,趙玉嬌上前兩步,行大禮,「趙玉嬌拜見世子爺、世子妃。」
高璟冷臉,不說話,傅書言等她拜完,對丫鬟道:「扶趙姑娘起來,坐下說話。」
月桂和趙玉嬌的丫鬟扶著她站起來,椅子擺在傅書言一側的下首,趙玉嬌落座。
春喜手裡托著高璟的家常穿的衣裳,傅書言走過去,親自侍候他寬衣,
傅書言替他解開戰袍,趙玉嬌也要上前,被如縭不動聲色擠在一邊,月桂和知兒、春喜幾個丫鬟圍著世子爺忙活,趙玉嬌插不進去手,看世子妃屋裡的丫鬟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只好一旁站著。
傅書言替高璟整理衣衫,笑望著高璟,頗有深意,又看眼趙玉嬌,「璟郎,這位趙姑娘,要跟我學著侍候夫君。」
高璟一把攬住她的纖腰,湊近她的臉,寵溺地道:「你那裡會侍候什麼人?都是我侍候你。」傅書言頓時面如紅布,她說的侍候,和他嘴裡的侍候不是一個意思,她瞄了趙玉嬌一眼,趙玉嬌佯作忽略二人打情罵俏,高璟拐著彎拒絕,裝傻充愣,掩嘴吃吃地笑,心裡夠強大的。
趙玉嬌眼看著二人當著她的面親熱,倆人說出的話,如出一轍,這是世子妃變著法擠兌她,遂朝身後帶來的丫鬟示意,丫鬟捧上一個梳妝匣,趙玉嬌親自捧上,賠笑討好地道;「姐姐,這是妹妹孝敬姐姐的見面禮。」
傅書言離開高璟的懷抱,示意月桂接過,月桂接過放在桌上,高璟跟傅書言在炕桌兩頭坐下。
這時,一個管家媳婦走來,進門滿臉堆笑,行福禮,「恭喜世子爺,賀喜世子妃,王爺讓奴婢過來跟世子爺和世子妃說一聲,趙姑娘新來,別難為趙姑娘,趙姑娘不知道王府規矩,世子妃費心指點,以後世子妃多照應趙姑娘,共同侍候世子爺,和睦相處,姊妹相稱,王爺說了,王爺對世子爺看重,世子爺別讓王爺失望。」
趙玉嬌的名分稀里糊塗,沒按妾禮,榮親王高睿給趙巢留個面子,似乎頗有深意,趙姑娘名分未定,將來就有可能成為太子妃或者更遠一點,皇後人選,這是榮親王高睿狡猾之處,傅書言心明鏡似的,榮親王給趙巢放出個誘餌,榮親王明知道兒子的性情,不接受納妾,卻裝糊塗,口口聲聲威脅兒子,逼兒子就範。
傅書言但笑不語,高璟面色冷峻,「我已經跟父王說得很清楚,我今生不納妾,父王強塞給我一個妾,豈不是耽誤了人家姑娘。」說到底,此事還是怪榮親王,不明不白答應親事。
趙玉嬌一聽,咕咚雙膝跪地,「世子爺,世子妃,我一個姑娘家,送到王府,世子爺和世子妃開恩,千萬不能把我退回去,退回去我就是死路一條,我進了王府,生是世子爺的人,死是世子爺的鬼。」
趙玉嬌向前爬了幾步,扯住傅書言的裙子,「姐姐,妹妹把你當成親姐姐,你就容妹妹一席之地,妹妹當牛做馬侍奉姐姐,世子爺嫌棄我,不肯收我做小,我願意做為奴為婢,侍候姐姐。」
狗皮膏藥,沾上了,甩都甩不掉,傅書言看趙玉嬌用綉帕蒙臉,小聲抽搭,沒看見眼淚,高璟眼底劃過一絲厭煩,隱隱戾氣,傅書言按住他的手,朝他使眼色,她愛這個男人,她不能讓這個男人背負忤逆不孝的罪名,古代男人忠孝節義比命都重要,傅書言揉了兩下高璟的大手,高璟神色緩和,看著她,滿眼都是疼惜,傅書言起身扶起趙玉嬌,「趙姑娘,世子爺是怕委屈了姑娘,既然姑娘願意留下,我做主留下來。」
趙玉嬌又跪下,要給傅書言叩頭,嘴裡道;「妹妹謝姐姐垂憐。」傅書言拉她起來,對榮親王派來的那個管家媳婦道;「你回去回王爺,就說世子爺答應留下趙姑娘,趙姑娘不計較名分,願意為奴為婢留在世子爺身邊,服侍世子爺。」
傅書言借著她的話,把她妾的身份壓下,趙玉嬌方才要求留下做奴婢就是口頭一說,她哪裡想到傅書言藉機打壓她,後悔自己著了傅書言的道。。
傅書言思忖,趙玉嬌人既然已經送來了,如果打發回去,榮親王和河西節度使結下樑子,結盟不成反樹敵。對如縭道;「先收拾一間西廂房給趙姑娘住,找人修繕東偏院,凡一應規制比照正院。」形式上傅書言不讓人拿住話柄,金屋銀屋,關鍵是高璟的心在哪裡,男人不寵,這些俗物都是死的,給外人看的,不能代表什麼。
趙玉嬌朝傅書言福了福,「謝姐姐。」
這位趙姑娘才來半個時辰,姐姐妹妹叫著親熱,倒真像一家人似的,高璟不待見,她視而不見,趙玉嬌擺出一副死纏爛打的架勢,臉皮比城牆厚,傅書言吩咐如縭,「趙姑娘一路舟車勞頓,帶趙姑娘下去歇息。」
趙玉嬌告退,往門外走,走到門口,回頭睨了高璟一眼,傅書言看她對高璟痴情的小眼神,心下狐疑,堂屋珠簾嘩啦啦聲響,從窗戶往外看,趙玉嬌隨著如縭從東窗下經過,沿著抄手迴廊往東廂房去了。
傅書言轉過頭,高璟正看著她,眼底一片柔色,傅書言眨眨眼,突然道;「她好像早就認識你。」趙玉嬌的眼神看高璟並不陌生,像一個情竇初開的懷春少女,暗戀情郎,神魂顛倒。
高璟眼底柔色褪盡,似兩口深潭,寒涼刺骨,口氣冷硬,「你懷疑我?」一句話,生氣了,傅書言心裡疑惑,隨口說出來,其實她不懷疑高璟,高璟誤會了,以為她暗指他成婚前沾花惹草。
傅書言坐過他身邊,低頭,柔軟的小手伸過去,抓過他的大手,擺弄他的手指,「我相信你跟我成婚前,沒染指過女人。」他沒抽回手,聲音還是軟了,「我知道你為我才這麼做,我不想這個趙姑娘成為我們之間的障礙。」
他個性清傲,強勢霸道,夫妻長期相處,自然有些小分歧,她慣常在這種時候做些親昵的小動作,令他心軟,服帖,她知道怎麼哄這個男人,當然,她知道這個男人全心全意地愛著她。
傅書言揣測不無道理,趙玉嬌初見高璟,眼睛恨不得黏在高璟身上,怎麼看都像相思病入膏肓之人,心裡覺得奇怪,她青蔥指尖點著他的胸膛,「你真沒見過她?你好好想想,難道她對你一見鍾情?」
高璟目光越見寒咧,嚴厲地道:「傅書言,你猜疑心太重了,你注意你的用詞。」
他連名帶姓地叫她,從來沒有,傅書言識趣的閉嘴,這人太開不起玩笑了。
那廂,月桂把桌上的烏木纏枝蓮描金匣子打開,頓時雀躍,「少夫人,一匣子首飾珠寶。」
傅書言撇開高璟,走過去,探頭看,匣子里一整套頭面,還有珠寶,瞪了月桂一眼,「太眼淺了,什麼沒見過,幾樣釵環樂成這樣。」
月桂嘟囔,「主子妝匣里統共沒剩下幾支釵環,有這些急用時能撐撐場面。」
傅書言回頭,看見高璟漆黑的眸盯著她,她分明看見他眼中的內疚,他低沉聲,「言兒,我許諾的沒有做到,沒能給你幸福,反倒讓你跟我吃了不少苦,你的嫁妝都沒了。」
傅書言走過去,捂住他的嘴,「我不喜歡首飾,戴著嫌啰嗦。」他對她的愧疚她知道,她不想他因此難過自責,這都是她自願的。
他抓住她的手,輕吻她每一根手指尖,篤定地道:「言兒,你失去的,我一定十倍百倍補償你,你相信我。」
她心頭一熱,酥酥麻麻,「我相信。」
如縭進來,「回少夫人,趙姑娘搬到西廂房住下,趙姑娘晚膳要過來侍候世子爺和世子妃。」
沒等傅書言說話,高璟斷然道:「你去告訴趙姑娘,沒事不用上來了,我這裡不需要她侍候。」話要不挑明了,趙姑娘不知趣。
傅書言和高璟吃過晚膳,月桂端過漱口茶水,傅書言抿了一口,還沒等吐出來,便看見珠簾外一個裊娜的身影,環佩叮咚,趙玉嬌縴手分開珠簾,走了進來,傅書言把漱口茶水吐了出來,一陣香風習習,趙玉嬌身穿一襲黃裙,顯然精心打扮,五官精緻,嬌嫩美艷,甜糯的聲兒「玉嬌給世子爺請安,給姐姐請安。」越來越近乎,根本沒拿自己當外人。
高璟沒看她,一直望著傅書言,傅書言餘光瞥見高璟看自己,心裡不快散去,似笑非笑,「趙姑娘用晚膳了嗎?」
「謝姐姐關心,妹妹用過晚膳了。」
「你要缺什麼少什麼跟如縭說。」人家口口聲聲叫自己姐姐,好像還比自己大幾個月,屈尊降貴,自己不能小家子氣,要關懷體貼,彰顯大度的嫡妻,當家主母身份。
如縭這功夫下去用飯,趙姑娘看看跟前的幾個丫鬟,「如縭就是剛才領著我安排住處的丫鬟?」
傅書言嗯了聲,趙玉嬌故作懵懂,「妹妹看這個丫鬟年紀不小,怎麼還未放出府嫁人,王府里把丫鬟們留到多大年紀,才許擇配。」
月桂端給傅書言一盅茶,傅書言剛要喝,聽她問,答道:「如縭八歲就侍候世子爺,沒有家人,不想嫁人,求我留在王府,我答應了。」顯然,趙玉嬌已經看出如縭的心思,趙玉嬌剛來,善於察言觀色,城府不淺。
傍晚,微風徐徐,一股小風順著珠簾縫隙吹進堂屋,隨風幽幽香氣飄過傅書言鼻端,傅書言嗅了嗅,香氣是從趙玉嬌衣裙上發出的,她衣裙的熏香有問題,傅書言凝神,以她對香料的了解,這種香料裡面摻雜的東西,刺激人神經,大腦產生興奮,雖然加了極小的量,傅書言還是聞出來,她嗅覺靈敏,對草藥香料有特殊的敏感,有人使這種小伎倆,今晚就要跟高璟洞房花燭?太急了點。
趙玉嬌離高璟很近,離傅書言稍遠,傅書言聞到,高璟一定已聞到,趙玉嬌正往高璟跟前挪步子,她一抬手,寬大的衣袖揚起,衣袖帶起的風,拂過高璟臉龐,傅書言不屑看她,故意打了個噴嚏,高璟緊張地看著她,關切地問;「怎麼了?是不是夜裡凍了了?」
傅書言抽出綉帕,吸吸鼻子,捂住鼻端,「好像是趙姑娘身上的香料味,我受不了香料里一味藥材,這位藥材刺激感官,神經,引起人亢奮,我聞到過敏。」
傅書言說得雲淡風輕,高璟臉變了幾變,他離著趙玉嬌進,聞著香氣很好聞。
趙玉嬌被傅書言當面揭穿,瞬間尷尬,很快她神態自然,頗為自責地,態度誠懇,「這個香料是海上運來的,姐姐聞不了這個香,妹妹以後不用就是,聽說姐姐熟知藥理,今日一見,果然了得。」
傅書言拿綉帕揮著,「我從小聞慣各種香料,香料里加一點東西,我便能識別出來,外藩的東西,不全是好東西,就有那故意害人,在香料里做手腳,當然,趙姑娘不了解,不知者不怪。」
傅書言當面拆穿她,免得她日後在背後動手腳,自己一時不甚,高璟誤入她圈套,也是提點高璟,防著她耍手段。
高璟冷冷地看她一眼,「你下去吧!沒事不用上來。」
趙玉嬌告退下去,走出門口,她朝著身後冷冷一笑,心道,看樣子我是班門弄斧了,高璟絲毫不給她留面子,都是這個傅書言挑唆的,當面揭穿自己,使得高璟對自己不滿,進而厭煩,什麼有氣度,有心胸,都是裝給外人看的,二女共侍一夫,你傅書言肯,我還不肯,看誰笑到最後,除非高璟不是男人,我趙玉嬌認栽,這樣一想,趙玉嬌噗嗤笑了,身邊跟著的丫鬟看見姑娘笑了,詫異,看離著上房遠了,小聲道:「姑娘還笑得出來,方才世子妃在世子面前下話,世子爺看姑娘的眼神都變了,以後姑娘要接近世子爺更難了。」
趙玉嬌倒沒像這個丫鬟沮喪,「來日方長,你沒聽出王妃跟我說的話裡有話,傅書言也有弱點,現在咱們剛來,等過段時候就知道了。」
那個丫鬟想想,「姑娘一說,奴婢覺得王妃跟世子妃不睦,姑娘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榮親王妃是繼妃,不是世子的生母,王妃生有二子,繼母跟嫡子之間,必然勢同水火,走近了,反而引起世子的反感。」趙玉嬌走到西廂房門口,回頭朝上房窗戶看一眼,上房已掌燈,夏季,上房窗扇半支開,隱隱約約傳來琴聲,趙玉嬌站著沒挪步,上房屋裡傳來琴聲,像是兩個人彈奏,一個琴音豪放,一個琴音細膩。
趙玉嬌側耳細聽,珠簾里飄出優美的琴音,隱隱傳來高璟清朗醇厚的聲音,「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趙玉嬌望著上房門,夜晚微風吹過,珠簾搖動,影影綽綽一男一女並坐珠簾里,同彈奏一曲,《鳳求凰》。
趙玉嬌站了良久,直到一曲盡,看出出進進的丫鬟們,端茶點水果,趙玉嬌恨恨地想,傅書言,你不用太得意,你只不過是命好,先我一步嫁給高璟,我終是晚了一步,讓你佔了先,高璟本應該屬於我,是你搶了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