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干他娘的！
石方要出去了，好容易盼到這一天的三娘是個什麼心情可想而知，毫不在意夫郎堂而皇之的緊緊環住自己小腰，還很配合的把小臉倒在了石方的肩頭，不能不說，落在任何人眼裡，這都是一副夫妻恩愛的絕美畫卷，只可惜……
剛推門往外邁了沒兩步，一陣喧鬧聲就那麼刺耳的傳了過來，還有越來越甚的趨勢，再仔細一聽，傳來的聲音里還夾雜著幾聲酣斗的呼喝聲。
石方還沒來得及有反應呢，三娘已經翻臉了。
「怎麼回事！」隨著三娘陡變的臉色，不自覺挺直了的身軀，四下盪去的呵斥聲說不出的威嚴。
老石有點發懵，有日子沒見老婆發飆了，冷不丁這麼一瞅，還真有點異樣！
石方身邊反應最快的，永遠都是天仙幾個人，這不，三娘話音剛落，觀音等人無聲無息的冒了出來。
觀音帶著滿含驚喜，或者用熱烈來形容也不為過的眼神狠狠盯了石方一眼，這才微微躬身致禮。
「莊主安好！」
「好，大家辛苦了！」石方很自然的揮了揮手：「外面怎麼了？」
「出征的人馬回山了。」
由於幾個人都保持著低頭的姿勢，石方沒注意到是誰回的話，但話卻聽得很清楚。晁蓋回來了？他還活著？這個念頭剛一閃現，馬上又冒出了一個新疑問：自己住的這地方坐落在僻靜之處，就算他們回山了，也沒道理能把動靜鬧到這啊！
「李逵！」像是明白了石方的心思，從一名大漢的嘴裡冷冷的蹦出兩個字。石方瞟了一眼回話的大漢，他叫地藏，是五個人裡面最精於追蹤潛伏的。
慢慢的，莊主大人嘴角彎起一抹弧度：「李逵？我明白了，瞅瞅去。」說完當先往外走去。
「莊主……」……
「莊主安好……」……
「莊主……」……
一路上，不停的有莊客從各個角落奔過來行禮，石方一邊點頭回禮一邊示意他們各自回崗，心裡挺滿意，看得出，警戒工作做得不錯，都沒鬆懈下來。
只可惜，石大莊主的這份好心情沒能保持多久。當第一眼看到廝鬥的場景后，石某人的臉就垮了下來，並且，隨著距離的不斷拉近，莊主大人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黑蠻子李逵的頭上還纏著繃帶，看得出，這次下山吃了不小的虧，可即便如此，兩片大板斧兀自舞的虎虎生風，一個人敵住了三名精衛不說，那場面看起來還沒落什麼下風。
石方心裡很不痛快！方才的那點好心情早不知飛哪去了。
這幫精衛是石方一手訓練出來的，別人不知道，他可清楚的很，這三個小子根本沒儘力，就這麼一晃眼的功夫，石方已經看到了好幾個別彆扭扭的動作：明明能招呼到李逵身上的刀子，也不知怎麼的就滑到了一邊；明明那黑鬼身後露出了老大的破綻，偏偏沒人出招；更離譜的是有一個小子竟然用單刀跟板斧硬磕，都他娘的吃錯藥了？！
「大哥！」石秀過來行了一禮。
「一邊去！」石方氣惱之下，伸手就把撥開了。
「大哥莫惱，是小弟讓他們不要傷人的。」石秀臉上也不怎麼好看，當著那麼多人，石方來這麼一下，臉上自然覺得無光。
石方沒吭聲，只是冰冷的眼神卻緊緊鎖在了石秀的身上。
「大哥，他們下山的人都回來了，咱們各方面都不佔優，小弟覺得此時不宜大動干戈。」
「你腦子進水啦？」石方的反應冷得直侵人肺腑，轉過頭去又爆叫道：「老子數到三，還沒完事就給我滾蛋，老子丟不起這人！」
「一！」……
「二！」……
石方的「三」字終於沒能出口，他剛開口數「一」的時候，李逵那兩片板斧就飛出了老遠，「二」字的音還沒消失，黑蠻子已然趴在了地上，兩手被反擰在了背後，整個臉都埋進了土裡，沒別的，他腦袋上已經踩住了一隻腳。
接下來的一系列捆繩子、堵嘴巴等常規動作，看得石方心情好了不少，對了，還漏了一點，有個小子伸手在俘虜兩個肩膀處掏了兩下，生生拔出了兩把小飛刀，噴血、再加上某人的掙扎，弄得幾個人身上都不怎麼乾淨……
「你覺得我罵你罵錯了嗎？」石方這才轉過臉面對石秀。
「大哥自然不會錯的。」石秀諾諾道。
「狗屁！少跟老子來這一套！你直說了吧，知道自己哪做錯了嗎？」
「小……小弟……請大哥指教。」石秀的臉紅了。
「好！我來告訴你。第一，你我心裡都清楚，咱們是一定要下山的，就這一點來說，他梁山有多少人馬都不會改變我們的心意。別說他們回來了一票人馬，再多上一些又怎麼樣？就算他比我們人多上十倍又怎麼樣？我們就認了？不下山了？」
「第二，前幾天我們剛宰掉宋江等十幾口子，我知道你擔心他們大隊人馬回來了會不會出亂子。可你也不想想，晁蓋他們可是被宋江出賣的，不用咱們說，他們自己留守的人也會說，你覺得他們會為這樣一個小人報仇？」
「第三，我再告訴你一個很簡單的道理，咱們為什麼宰了宋江他們？因為他們想要我們的命！咱們不想死，所以死的是他們。如果晁蓋他們真想對付我們了，不管有沒有理由，我們也絕對沒別的選擇，只能是拿刀子跟他們硬幹。除非你想死，不過至少老子還沒活夠！不管是誰，有什麼樣的理由，想要我的命，首先得看看他的命夠不夠硬！」
頓了一頓，石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幾天來，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為什麼我們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這個答案現在我找到了，我們的弱點被別人掌握了。吳用知道我戀家，所以他把太公三娘給誆上了山；晁蓋知道我顧忌手下，所以他隻字不提放我們下山；就連石秀你，也因為顧慮而下了剛才的命令。什麼叫大動干戈？說白了就是因為你知道，我不想讓你們有什麼大的傷亡。……」
「兄弟！」石方拍了拍石秀的肩膀：「你是誰？你是鼎鼎大名的拚命三郎！誰也不會說你會怕死！哥哥現在才想到了你的難處，委屈你了！」說著石方深深對他施了一禮。
「大哥！……」石秀喃喃低叫了一聲，隨之而來的是嗓子被哽咽住了……
再次拍了拍石秀，石方轉頭對著越聚越多的莊客大聲吼道：「從今往後，不管他天王老子，誰要對咱們不利，咱們就干他娘的！」
「干他娘的！」……
眾莊客的情緒明顯都被煽動起來了，不停的振臂呼喝。
「莊主，這黑廝怎麼發落？」一名精衛過來請示，看模樣，分明就是剛才很「溫柔」的拔飛刀的那位。
石方一皺眉，心裡也有些猶豫……
「石賢弟手下留情！」
就在石方還拿不定主意的時候，遠處傳來一聲呼叫，聽聲音還挺熟的。還沒等石方轉臉去看是誰，又一聲呼叫傳了過來：
「石方，你給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