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不知道

「弟子公孫勝，拜見掌門。」

剎那間，石方耳朵里儘是假老道的聲音。看看假老道，再看看老羅，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老石半個字也吐不出來了。

「不錯！從今天起，你就是我門中新任掌門了。」老羅很理解石方的樣子，熱心的做了解釋。

「開玩笑！老子不幹！」石方第一時間蹦了起來，自己剛跟三娘成親沒多少日子，哪能出家當什麼道士啊！再說了，自己還有更大的理想要實現！道士？想都別想！……

「不幹？小猴子，告訴他，他手裡拿的是什麼？」老羅直接對石方的表現無視，沖著趴在那的假老道吩咐道。

「掌門手裡的，是我門中聖物藍晶令，是掌門的信物。」假老道老老實實回答道。

「我靠！」石方第一個念頭就是把手裡的小小地球扔還給老雜毛，手指略微一動，顫了兩顫，終究是沒捨得。

「老人家，這樣成不成，我還是像先前說的那樣，把你的這個水藍晶借我兩天，兩天過後，小子立馬歸還，這樣，豈不兩全其美？」石方小心的組織著語言，盡量說得平緩一些。

「不成！本門聖物又豈能像俗物般借來借去的，你小子別不識好歹，當個掌門很失你身份嗎？」老羅像是很不高興的樣子，眼角卻充滿了笑意。

「你個老東西，老子有家室的人了，決不會跟你去出什麼家的！」石方也豁出去了，站在床上一個勁的直蹦躂。

「家室？有家室了不起嗎？我也有！」老羅輕飄飄的一句話，殺傷力比什麼都大，石方當即沒了聲音……

「掌門，我門中分出家和不出家兩種，出家的自然是道士，卻是火居一脈，可以延續香火的，不出家的也有，妻兒什麼的，就更不在話下了。」假老道好心解釋的同時，一個勁地沖石方直飄飛眼。

「你也有老婆？不對……有娘子？」石方指著老頭那張爬滿「樹皮」的老臉問道。怎麼也不敢想象，老道士很恩愛的摟著一個老太婆在那卿卿我我……

「奇怪嗎？老羅我的夫人還不少呢，現在的這個已經是第四個了。」

「撲通」，石方直接倒在了床上……

…………

「師傅，有沒有什麼絕世武功傳授給我？」石方像條哈巴狗一樣，不停的繞著老羅轉來轉去。既然知道當這個掌門沒什麼後遺症，以老石的脾氣又怎麼會客氣，轉眼間就師傅、師傅的叫上了。

「絕世武功？你個小崽子就別做白日夢了！也不看看你自己都多大了，渾身上下的骨頭僵得要死，還琢磨什麼絕世武功？老道手裡是有不少好玩意，你消受得起嗎？」老羅又丟了個鄙夷的眼神過來，差點沒把石方給慪死。

「看你小子還算順眼，老羅我也不能太小氣了。這樣吧，我送你三樣東西……」

一聽見老羅有東西送，石方的耳朵立馬像兔子似的支楞了起來。他心裡很清楚，老傢伙拿得出手的，決不會是什麼低檔貨……

「第一樣就是你手裡的水藍晶，水藍星即是本門掌門信物，就代表本門上下幾十口子都交給你了，你可別敗了本門千年累積的基業……」

「千……千年？……」石方說話都結巴了，實在過於震驚。千年是什麼概念？注意，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推算，這推算是從大宋再往前推一千來年……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傳承了千年的神秘門戶，上下加一塊才幾十口人？這歷年來的掌門也太菜了吧。石方的記憶裡面，武俠也好，仙俠也罷，無論哪一部小說，那些掌門有哪一個不是拚命擴充實力的？不說什麼教眾數十萬，怎麼著也得有個千兒八百的吧。他倒好，幾十口！……

「師傅說話別打岔，一點規矩都不懂！」老羅顯然對石方打斷自己的說話很不滿意。

「得、得，您說、您說。」石方除了奉上最「燦爛」的笑容以外，還能怎麼辦？

「咳！」老羅很威嚴的清了清嗓子，復又瞪了石方一眼，這才施施然繼續下去：「這第二樣，看你的根骨，學什麼絕世武功是沒什麼指望了，但為你增添幾年壽命，老道還是有辦法的……」

「增添壽命！」石方直接蹦起來多高。是個人，誰能不想自己多活幾天，老石有這種反應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驚喜之下，他又犯了打斷師傅說話的大忌了。

「你個小兔崽子，存心氣老道是不是。讓你多活幾年你就那麼高興？怕死也不至於怕成這樣吧！簡直就是丟我的老臉！」老羅說著又是以那種看鄉下人的眼光瞟了石方一眼，卻也忘記再繼續說下去了。

「師傅，您說三樣，還有一樣是什麼？」老羅忘了可不代表石方也忘了，畢竟關係到自己的切身利益。

「你奶奶的，還不是被你個小崽子氣的。」老羅又是還一陣子瞪眼，半晌見石方沒言語，這才又再繼續說道：「這第三樣嘛，鑒於你的身手實在太差勁，老道一怕你弱了本門的威風，二怕你弄丟了小命，老道我送你幾個好手，跟在你身邊也好有個照應。別拿眼瞪我，這可不是本門的弟子，都是我夫人娘家的人。老道為了你個小兔崽子，回家不知道又要費多少口舌呢。」

「師傅，您真有四個夫人？」石方好奇心又上來了。

「怎麼著？師傅還能騙你不成？」

「不敢、不敢！」石方嘴裡說著不敢，眼睛卻上下把老傢伙掃了個遍。那意思很明顯，對某人的某些能力很是懷疑。

「看什麼看，老道身子好的很。」幾乎跟石方一樣，老羅也一蹦多高。

「嘿嘿，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奇怪，幾位師娘平時不吵架？」老石腦子還算轉的快，立刻想到了一個借口。

「吵什麼吵？前面三個個都死了，難不成她還吃死人的乾醋？」

「死了？」石方傻眼了，腦子裡立馬出現了那些邪教所謂魔功，可不都是靠吸人精氣來壯大自己的什麼真元嗎？

「老道可專情的很，每次都是夫人故去了，才另找新伴的。」老羅還頗有點自得的意思。

「師傅，您……您高壽啊？」老石說著，不自覺地咽了一口唾沫。

「忘了！一百五六十歲總有吧。」

老羅的回答不是十分肯定，但就這樣也把石方嚇得不輕：這都什麼人啊！……

腦子裡迷迷糊糊的石方一時也忘記了說話，手上的那顆水藍晶卻無意識的上下拋個不停……

「對了，水藍晶在你手裡，你可收好了。過來，老道教教你怎麼用。」老羅好像想到了什麼。

「地球儀還要你來教我怎麼用？」老石肚子里腹誹不已，表面上卻依舊恭恭敬敬的靠了過去。

「看到沒？這有兩個小點。」老羅指著北極的對石方說。

「看到了。」石方很奇怪，還真有兩個小點，其中一個泛著綠光，另一個卻沒一點光亮。

「這個點現在發綠，當它發紅的時候，你就按一下這邊這個點。」說著，老羅在那個不亮的小點上點了一點，那點立即升了起來，露出一個小凹槽：「等它升起來了，就把水藍星丟到水裡泡一會，讓它喝點水，喝飽了它自己會關上的。」

石方愣住了，這是什麼玩意？

「傻了吧？小崽子，你也不想想，至寶水藍星又豈能是普通的貨色？再看看這裡。」老羅說著手又是一指。

石方看的很清楚，亞洲的位置，或者說記憶中山東的位置上，還有一個小點，在發著黃光。

「這是？」石方再不敢小瞧老羅手裡的小玩意了，到現在為止，已經發生太多自己不明白的事了。

「嘿嘿，這可是好玩意。跟你說了吧，這黃光呢，就表示我們現在的位置。也就是說，水藍晶到了哪，這球上就會出現相應的黃光。」

「全球定位系統？」石方大驚之下，竟然叫出聲來了。

「什麼統？」老羅被石方叫得一愣。

「師傅，它泡在水裡真的喝水？」石方現在可沒心思解釋什麼是全球定位系統，倒是又問了老羅一個問題。

「自古傳下來就那麼說的，誰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只是，紅燈亮了不泡水的話，那黃光也就不亮了。」老羅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

「我日！它在充能！它用的是水能！」石方心裡呻吟了一聲，眼睛都綠了。既然斷定了它是全球定位系統，那麼說，天上還有相應的同步衛星？老石下意識的抬頭往上邊望去，可惜，除了房梁什麼也沒有。話說回來了，就是到了外面，他又能看到些什麼呢？……

「師傅，這水藍晶怎麼來的？」石方現在一點也沒開玩笑的意思，這聲師傅叫得倒是心甘情願。

「本門典籍記載，水藍晶是天上的上神賜予第一代祖師的神物。」

「上神？」

「不錯！祖師本是一介樵夫，一日上山砍柴的時候，忽然天上降下一座神殿，祖師受邀進殿一游，見到了許多匪夷所思的事物。臨別時，上神手賜了這顆水藍星給祖師。」

石方眼前彷彿掠過了一幕場景：一個傻了吧嘰的樵夫，正揮著斧頭的當口，突然，天地變色，無邊的狂風颳了起來，樵夫手一軟，斧子一下子就不知道飛哪去了，樵夫自己也眼前一黑，昏了過去……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到了一個很神秘的地方，見到了幾個很神秘的人……傻樵夫有沒有被強製作生物試驗不知道，重要的是這個人活著走出了飛碟，臨走的時候，還得到了人家送給他的紀念品，就是這個什麼水藍晶了……

什麼狗屁的上神，不就是個UFO嗎！知道水藍晶是在水裡充能的時候，老石就模模糊糊的想到了這一點，聽了老羅的敘述，石方立馬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師傅，本門到底叫什麼派？弟子都當了半天的掌門了，還不知道自己算哪一派的呢。」石方知道了答案，立刻又關心起別的問題來。

「不知道！」

「不知道？怎麼可能不知道！」石方再次傻眼了，這不是玩人嗎？

「跟你說了，不知道！」

「掌門，是這樣的，本門的派別稱呼就叫不知道。」公孫勝滿臉含笑的解釋了一通，見石方還是一副傻兮兮的樣子，又接著說道：「布是布匹的布，知是知道的知，道就是知道的道，合在一起，就是布知道。前兩個字取意布知天下，後面這個道字，卻是為了紀念開山祖師，他老人家開門立戶前，做過一段時間的火居道士。因而，本門也算是道門一脈。」

「小崽子，就你話多！為師存心玩玩都不行嗎？」老羅眼睛一瞪，沖著假老道吼了一嗓子。看見假老道縮著脖子想溜，老頭又加了一句：「為師罰你回家把天仙調過來。」

老石剛覺得眼前一黑，想吐血的時候，注意力一下子又被吸引了過來：「天仙？天仙又是什麼玩意？」

「天仙可不是什麼玩意，是五個人。為師不是說給你幾個好手嗎？就是他們了。」

一聽到是好手，石方心裡一熱，但轉眼見到老頭似笑非笑的那張老臉，石方又覺得脖子根涼颼颼的。再看看一邊同樣猥瑣的假老道，忽然間，石方明白了假老道怎麼會是那副德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