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相公
杭州自古就是江南最繁華的城市之一,最富盛名的要說美女。「美人」幾乎成了杭州的唯一的標示,很多的文人墨客來杭州,多數是為了美女。
杭州人都知曉的美人莫過於逍遙樓的執事慕容含影,「清麗絕俗」、「傾國傾城」、「風華絕代」等等,慕容含影是整個杭州的驕傲。天下才子為了能窺其一面,不遠萬里來杭州。
近幾年慕容含影退居幕後,還不伐有人為了見她一面,鬧得整個杭州風風雨雨。
今日這重陽節,那些遠離家鄉的文人墨客理應感傷思鄉之苦,可杭州城偏偏圍滿了護城河,只為了見那不一定會出現的慕容含影。
在護城河裡大大小小的畫舫,緩緩移動著。其中一隻兩層的華麗的船隻,使在河的中央。若論華麗,它也只是一般的程度,只是畫舫里所透露出來的光影,更引得的人注意。
「小姐,這護城河還是如此熱鬧。」
一個衣著淡藍色長裙的女子,趴在二樓的窗前,瞧著河岸密密麻麻的人群,有些感慨的說道。
「春雨,你不要只顧著看那些腦袋,過來休息會。過會我們一直走路,會很累的。」
慕傾城瞧著趴在窗戶的春雨,嘆了一口氣,這裡就數她喜歡熱鬧。在宮裡的日子也著實苦了她了。
「小姐,姑娘何時能來,我們提前出來,姑娘知不知曉?」
春雨走過來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兩眼疑惑的看著這個偷溜出來的小姐。
慕容姑娘都說一起出門了,可小姐偏偏提前半個時辰出來,不僅如此她還只帶了自己。把冬雪她們丟給慕容姑娘,晚上回去,有人又要遭殃了。
「我留了書信,她們能看到的。」
慕傾城不以為意,一個人悠哉的喝著茶。扭頭看了一眼繁星點綴的夜空,心裡無限惆悵。
故意不和慕容一條船,不是為了中午的尷尬,而是不想夾在她和花亂措之間。縱使這一切都是花亂措一廂情願,感情的事,時間總會解決。給她們時間,也許終有一日慕容會轉身看她。
「春雨,到前面的停船靠岸吧,我想去街上走走。」
慕傾城覺得這隻有兩個人的船艙有些憋悶,與其說船艙憋悶,倒不如說是人心裡悶吧。
「好,我去說一聲。」
春雨走到一側打開窗戶對著下面撐船的人大聲說道。
「慕爾,在前面停船靠岸。」
「好。」
一個清脆果斷嘶啞的聲音傳來,一聽也是位年輕男子。
「小姐,我們這樣如何與慕容姑娘回合?」
春雨儼然不知慕傾城所想,一心還在想著如何和慕容含影回合。對於琢磨心思,也許還是冬雪細膩了點。
「遇見再說吧。」
剛說完,慕傾城就聽見岸邊有吵鬧的聲音,綉眉輕佻,眼裡有著不耐煩。正好是船靠岸的地方,本預調轉去下一個地方停靠,卻聽見一個極為熟悉的聲音。
「公子,你偷了這位公子的錢袋,為何還要無賴欺人。」
聲音清冷卻帶著一股威懾力,讓人不禁打個寒顫。
……
「冰人」,這是出現在慕傾城腦海中唯一的畫面。會是哪個人嗎?她應該在宮中才是,怎會出宮?
心中有著疑問,最後還是下了船,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人太多,還好慕傾城身子本就瘦小,幾下就鑽進了人群。
「你這個人,看著長得人模人樣,怎會如此誣賴人,這錢袋明明是你偷得。看看本公子身上這穿著,像是偷錢包的人嗎?聽口音你是外地人吧,竟然跑到杭州來當扒手,也不看看是誰的地盤?」
那個著藍衣的華服男子一臉的不屑,語氣里更是帶著幾分霸道。
「我親眼見你從這位公子身上拿走的錢袋,你還想狡辯?」
「錢袋在你手上,你說我偷得,你有何證據,再說這是本公子的地盤,你個外地人,還是莫要囂張的好。」
那人叫了身邊的幾個打手裝束的人,幾人圍著那個一臉清冷絕艷男子裝束的人,似要顯示自己的勢力。
「嘖嘖,這是誰啊,這杭州何時換人了?逍遙樓的人也不敢如此張狂,這位公子看來比逍遙樓的人更厲害喲?」
慕傾城看著那些囂張跋扈的人,心裡就來氣。看到那個不知如何變通的「冰人」,心裡也為她捏把冷汗。這哪有她這樣認死理的人啊,對付這種無賴,她絕對不是行家。氣得臉都冒煙了,人家反而更張狂了。
那人聽到逍遙樓,身子一顫。都知道這杭州是逍遙樓的地界,無人敢隨意造次。就算是官府,那也要禮讓三分。
「冰人」看到慕傾城,眼神一怔,隨後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仿若方才那個冷的能結冰的人不是她一樣。
那個人看到說話的竟然是個身穿白衣纖細嬌弱的女子,臉色有些蒼白,卻不影響她那清麗絕俗的容顏。
「你是何人,為何要多管閑事?」
女子雖美,可此刻的狀況不是欣賞女人的時候,這事關以後在杭州的地位。
「這位公子是我家相公。公子你說我家是相公偷了這位青衫公子的錢包,你可有證據?莫要欺負我家相公是外地人,就如此污衊人。」
慕傾城轉身走到皇甫景彥身邊,雙手抱肘,一副氣勢凌人的模樣。
皇甫景彥在慕傾城說出「相公」那個詞時,身子一緊,隨即嘴角輕彎,伸手摟住慕傾城的腰際。
慕傾城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不過她立刻也反映過來,側臉看看皇甫景彥笑了笑。
「你……你個外地人,來杭州撒野,不知天高地厚。」
男子看著眼下的形勢有些不妙,更是惱怒。對著慕傾城就開始大吼。
「我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公子你若知曉可告知小女子一二?」
慕傾城一臉的不屑,臉上的表情也開始變得有些不耐煩。原本有些說笑的神色,此刻已變成冷若冰霜。
「你……今日就讓你見識一下本公子的厲害,你們幾個給我上。」
那霸道的男子揚手示意後面的幾個人出手,只是那幾人剛踏出兩步,就被人生生踢個滿地找牙,在一旁痛苦撕喊。
「公子,夫人,你們沒事吧。」
竹影辦事剛回來就看到幾人預出手傷害皇甫景彥和慕傾城,心下一急,飛身過去幾腳把那幾個人踢了出去。
「沒事。」
皇甫景彥輕聲應了一下,慕傾城第一次見到竹影,而且還被人喚了一聲「夫人」,總感覺渾身不自在,只是此時也不好發作。
「小姐,小姐,一轉眼你怎就不見了?」
春雨找了好久才從人群里擠進來,看到慕傾城不遠的地方几人在狼嚎痛哭,也不知發生何事。心急,害怕慕傾城出事。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慕傾城對著春雨笑笑,她知道她擔心自己,所以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
「那就好,那些人怎麼回事,他們沒有欺負小姐吧。」
春雨滿臉怒容的看著那幾個在地上打滾的人,心裡也知曉這幾個人定與小姐有關。因為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
「我們不敢,不敢欺負夫人,公子的,是這個人讓我們乾的,你們找他。」
幾人一看又來個會功夫的女子,心裡更是害怕幾分。趕緊指著身邊那個命令他們的男子,說完幾個人爬起來轉身就跑。
「公子?夫人?誰啊?」
春雨一頭霧水,完全聽不懂那些人的話,正打算抓人問問,那些都跑了,只剩下一個站在那裡雙腿打哆嗦的男子。'
「你說公子,夫人是誰?」
春雨上前抓住那個人的衣領,大聲的喝道。
「咳咳,春雨放了他吧。」
慕傾城知曉春雨暗器的厲害,也害怕她在此做出一些傷人的事,就出面阻止。
「好。」
春雨鬆手,那人直接蹲在了地上。兩眼欲哭無淚,這次算是栽了。
「小姐,那些人為何叫你夫人?」
春雨儼然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站到慕傾城身邊一臉疑惑的望著她。
慕傾城也不知怎麼說,因為她自己也無法說出口,只有用眼神示意春雨。黑色的眼球不斷上挑,讓春雨往上看看。
春雨順著慕傾城眼神示意的方向看去,在看清來人時,直接愣在那裡,一臉驚訝的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
皇甫景彥看著這個平日里話最多的女人,在看到自己時,卻成了啞巴,湛藍色的眸子溫柔似在輕笑。
「春雨,好久不見。」
「陛……陛……」
「咳咳,春雨,這是姑爺,甚麼陛陛的。」
慕傾城也知皇甫景彥出宮一定有事,身份定然不能暴露,所以快些阻止春雨,讓她改稱「姑爺」。
「姑……姑爺,你怎來了杭州?」
春雨還未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尤其「姑爺」這個稱呼,對她來說更是莫名其妙。心裡有諸多疑問,還是想著過會再問慕傾城。
「擔心你們和夫人,就來了杭州。在這裡正好遇到這個人偷了旁邊公子的錢袋,才有了這些麻煩。還好在此遇見你們,我也不用派人去尋了。」
皇甫景彥把錢袋遞給竹影,示意讓她還給青衫公子。竹影接過,遞了過去。那位公子接過到了謝,也沒離開,只是有些好奇的打量著兩人。
這話聽在慕傾城和春雨眼裡,卻不是甚麼中聽的話。兩人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好轉移話題。
「雖不知你到底如何厲害,可是我只想讓你知曉這杭州城,不允許你再出現偷人錢財之事。若是有下次,逍遙樓的人定不放過你。」
「是是,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請公子,夫人饒了我這一次吧?」
這人也知得罪了不得了的人,得罪逍遙樓的人,無疑是不想在杭州城混了。
「滾,我不想再看到你。」
「好,我這就滾,這就滾。」
那人連滾帶爬的慌慌張張離開。
慕傾城見那人離開,也想著和春雨離開。只是身邊的有個這個人,自己也不能丟下她不管,可有不知該如何處理。若是慕容見到,自己又該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