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坦白(上)
第四章坦白
懷著複雜的心情，李飛魂不守舍走進廚房倒了一杯熱茶，又從口袋中取出那瓶藥水，依照對方在簡訊里說的辦法，在熱氣騰騰的茶水中倒了一兩滴。眼看著茶水果然沒有任何異狀，他的心才稍微地放鬆了一點。茶水氤氳的熱氣讓他的眼鏡有些模糊，抬手去擦時才發覺不知何時淚水已經奪眶而出。
雖然從小就同父親隔閡很大，但是深深的父子之情，卻還是讓李飛很難端起那被下了葯，用來毒害老爸的茶水。
這時，只聽老爸在客廳里不耐地喊道：「你小子跑到廚房幹嘛呢？給我過來，和你說話怎麼這麼費勁！」
李飛猛地一驚，抬手差掉眼淚，平靜了一下心情，端起茶杯，猶豫著來到客廳。看到兒子端著一杯茶水進來，李源忍不住皺眉道：「倒茶用不著這麼磨蹭吧？你今天是怎麼回事？我看你有點不正常啊！」
李飛嚇了一跳，怕被老爸看出異常，忙把茶水放在茶几上，勉強幹笑道：「沒什麼，您難得回來，等我到現在，我倒杯茶……賠罪！」
李源不解地打量了一眼兒子，皺眉道：「你莫非是出了什麼事？闖了什麼禍？」
李飛倒吸了一口涼氣，膽戰心驚地勉強道：「爸，我就想問問，你們對於泄密是怎麼處理的？」
李源意味深長地打量著李飛，吸了一口煙，點頭道：「軍隊嘛，都是軍事法庭審判，罪證確實的話，都要槍斃！至於地方，一般都是按照刑法的規定，予以判刑！」
說畢，盯著李飛的雙眼，點頭道：「每天和那幫軍迷瞎折騰，你是不是發生泄密的事情了？」
被老爸猛地這樣一問，李飛驚得渾身一顫，急忙搖頭道：「沒！我沒，怎麼會有這種事情！」
李源聞言，點了點頭，道：「沒有就好，你每天和那些軍迷瞎混，注意一點還是好的。」
說到這裡，端起那杯熱茶，笑道：「難得你小子肯給你老爸倒茶，真是難得，這茶不能不喝啊！」
說畢，端起茶杯就要張口。李飛眼睜睜地看著那杯下了毒的茶水，向老爸口中送去，腦中忽然想起老爸剛才的話：如果老爸真的把那些秘密說出來，在軍隊來說就是嚴重的泄密！就可以被軍事法庭槍斃了！
「不！我不能這樣一點點地把辛苦了半生的父親拉下水，那會害死他的！」李飛再也控制不住了，猛地上前向李源的右手攔去，想要阻止他把那茶喝下去。
正好由於茶水太燙，李源正在對著茶水吹氣，茶杯讓李飛這一撞，正好失手摔在里地上發出一聲刺耳的脆響。
獃獃地盯著灑了一地，還在冒著熱氣的茶水，李飛的大腦一片空白，耳邊已經聽不清楚父親的喝問和老媽的驚呼。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驚醒了大腦一片空白的李飛，李源揚手狠狠地將一記耳光摔在兒子的左臉上，同時傳來的還有老媽驚駭的低呼。
被老爸這一記耳光驚醒過來的李飛，獃獃地望著滿臉怒氣的老爸。一時之間，心中不知該說什麼好。
只聽老爸低吼道：「你做什麼了？啊？你都給我老實說了，那茶水裡究竟有什麼？！」
定定地盯著老爸怒氣沖沖的臉，李飛忽然想到了王茜那冰冷的笑容，對方簡訊里得意的口氣，這些人既然選擇了自己，恐怕就是看到了老爸的特殊身份！
自己一個人倒無所謂，可是卻不應該連累到老爸！那樣的話，自己還有什麼臉活下去？還怎麽面對媽媽？
想到這裡，他下定決心地從口袋中取出那一萬元和那一小瓶藥水，放在老爸身前的茶几上。
看著兒子忽然拿出這麼多錢，李源和王婧都猛地一怔。李源心中一動，驚訝地盯著李飛懷疑地道：「你這是哪來的錢？」
迎著父親凌厲的目光，李飛控制著狂跳的心臟，有些結巴地道：「爸……我……我……我昨天給網友發了幾張96坦克的照片，今天就忽然收到了這些錢。還有……」
看到父親越來越凝重的表情，李飛終於把事情的前後詳細地告訴了父親，又另外把王茜神秘消失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李源聽著兒子把事情一點點說出來，慶幸的同時，一顆心直往下沉去。
考慮良久，李源沉重地這才點頭道：「兒子，就因為當初我不讓你去部隊，你恨我。我知道。這次你能把這件事說出來我真的很意外，既然他們把注意打到我的頭上來，我明天就帶你去自首，這件事情，你能對我開口，我謝謝你！」
「爸！你謝我？」李飛驚訝地望著一向嚴厲的父親，心中的震驚幾乎無法言表。
「對，我謝謝你，小飛，這次爸爸真的為你高興。能夠在對方這樣巨大的壓力下，向我說清楚整件事情，我總算放心了！」
李源對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一直都心存愧疚，從李飛出生自己就沒有很好地盡過父親的責任，家裡的事情也很少顧及。同兒子生疏很是讓他痛心，加上當初為了報考軍校的事情，讓兩父子形同陌路。
這次忽然聽到兒子竟然把這樣重大的事情向自己坦白，他心裡的激動其實真的非常難以形容。父子兩人激動地看著對方，都有點不知該說什麼，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下來。
好半晌，李源心情複雜地望著不安的兒子，在他耳邊低聲道：「去把衣服換掉，扔進洗衣機，再把洗衣機打開！」
李飛聞言，有些不解：「爸，你這是……」
李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壓低聲音道：「你的衣服里，肯定有竊聽器，先把衣服換了再說！」
李飛登時恍然，立刻脫下身上所有的衣服，一溜煙的跑進衛生間把衣服一股腦地扔進了洗衣機。這才只穿著一條內褲跑了出來。
看著只穿著內褲的兒子，李源皺眉道：「內褲換了沒？」
李飛尷尬地點頭道：「從裡到外，都換了，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