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自首（上）
夜色中的城市在璀璨的燈光中顯得格外奪目、迷人。夜色已深，街道上空蕩蕩的看不到什麼行人。
在自己的衣服外面傳了一套士兵軍裝的李飛沉默地看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街景，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和父親在一起還從來沒有這樣獨處過，想到自己差點連累了父親，心底深處竟然湧起一絲從未有過的不舍和愧疚。
「爸，我這次會不會有事？」猶豫了一下，李飛還是打破了沉默、
看了一眼心情沉重的兒子，李源想了想，笑道：「怎麼？害怕了？今天你能跟我去自首，我總算沒白生了你，是個漢子，是我兒子！」
看著兒子那驚愕的表情，李源伸出拇指，向自己指了指，傲然點頭道：「還算你小子聰明，早點把事情說了出來，不然你要是真的陷進去了，我和你媽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也就真沒臉去見我那些戰友和同事了。現在，你能這樣反抗他們，我真的很欣慰，我以後不會再當你是小孩子了，我的兒子，長大了，是個男人了！」
看著父親臉上那自豪是神情，李飛激動的有點想哭，這麼多年了，和父親之間的隔閡抵觸終於消失，兩顆心從未像現在這樣一起躍動。
李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想要安慰一下父親，乘坐的越野車已經在安全局大樓前停了下來。兩名值班的警衛正要上前查看，李源已經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看到一身軍裝的李源和士兵打扮的李飛，那兩名警衛吃了一驚，忙上前敬禮道：「首長有事嗎？」
李源忙回禮道：「你們值班領導在嗎？我……是帶兒子來自首的。」
那兩名警衛戰士聽到他們是來自首的，都分外地吃驚，兩人仔細地打量了一眼神色不安的李飛，一名壯實些的士兵小心地道：「今天是張處長在值班，首長先登記一下，我們再帶您進去。」
李飛脫下身上的軍服，不去理睬兩名小戰士驚訝的眼神，默默地跟在父親身後，看著父親忙著登記，直到他們被帶進了一間辦公室，這才有些緊張起來。
辦公室里，三個年輕人正盯著電腦的屏幕低聲商議著什麼。另外兩名身穿警服的年輕人則在整理著辦公桌上的資料，一名四十歲上下的中年警察正向李飛走來。
看了一眼李源肩上的軍銜，那中年人微微有些驚訝地皺了皺眉，這才上前握手笑道：「我叫張智勝，是今晚的值班領導。大家請坐，我聽說你們是來自首的？」
看著張智勝眼中驚訝的目光，李源苦笑著向兒子望去。李飛迎著父親期許的目光，上前揚聲道：「今天是我來自首，不是我爸。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己弄出來的，和我爸沒有任何關係，希望你們不要誤會了我爸。」
張智勝驚訝地望著李飛，點頭道：「你先不要緊張，把事情的詳細情況仔細講講，我們會具體情況，具體對待的。」
聽他這樣說，李飛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這才放鬆了一點，把這一天來的遭遇詳細的講述了一遍。
聽李飛把事情的經過詳細地講完，張智勝舒展的眉頭漸漸緊皺了起來。李飛見狀有些不安地道：「就這麼多了，那幾條簡訊你們也都看過了，幾張圖片我也從電腦上拷貝了下來。我犯了錯誤我知道，你們別連累我爸就行，我不說的話，他根本就不知道。」
張智勝示意身邊的一名幹警把筆錄做好，又把那一萬元錢和手機還給李飛，點頭道：「這個案子可能和我們正在監控的一個案子是同一伙人，他們一般都喜歡使用這種金錢加美女的誘惑和親人威脅的手段脅迫相關人員，你是第一個主動向我們說清楚事件的人，我們很感謝你對我們安全部門的信任。」
說到這裡，指著交給李飛的手機，點頭道：「你的手機，我們做了一點小小的手腳，如果對方再次聯繫你的話，請立刻告訴我們。錢呢，你也先拿著，免得對方懷疑。」
李飛想了一下，遲疑地道：「現在他們提出索要濱江市空軍的部署情況，我是不是拒絕為好呢？而且，我提出要見他們負責人的要求他們也答應了。」
張智勝看了一眼辦公室里的其他幹警，點頭道：「如果他們催促你，你就盡量拖延一下。不要暴露你已經自首的消息。稍後我們一旦制定好應對方法便會前去聯繫你。到時候，那個錄影資料我們也會儘快追回，你就可以從這件事情中脫身出來，回復正常的工作和學習了。」
聽到自己真的沒有什麼事情了，李飛登時鬆了一口氣，忙抬手擦了一把額上的冷汗，點頭道：「真是謝謝您了，我都快被這事折磨死了。」
張智勝笑了笑，望著李源點頭道：「李飛的事情還好發現及時，沒有真正地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這都是李源同志的及時勸導有關，有了你們這些隨時高度警惕的相關人員，我們的工作也才能更好地做起來。」
李源聽到兒子沒事，心中也大感輕鬆，可是他看著張智勝那似乎大有深意的笑容似乎感到事情沒有想象中那樣簡單。只是對方的工作性質是自己無法過多詢問詳細情況的，眼下兒子沒事，就比什麼都重要了。
想到這裡，不由笑道：「這孩子從小就調皮，這次總算沒出大事，我也放心了。如果還有什麼事情，你們就儘管聯繫我。」
張智勝看了一眼李飛，笑道：「時間不早，你們就先回去吧，如果再有事情，我們會主動聯繫你們的。」
聽對方這樣說，李源也就放心地告辭道：「如果還要了解什麼情況，就儘管來找這小子，我保證他不敢說謊！」
張智勝看著李飛，忽然笑道：「李飛同志，你是為什麼決定來自首的呢？是你父親決定的？」
李飛想了想，誠懇地點頭道：「我這次被他們害得差點做了我自己常罵的那種漢奸，早就後悔死了，如果不是害怕，接到他們的電話我就直接來找你們了。你們能相信我，真是讓我慚愧。」
張智勝上前拍著李飛的肩膀，點頭道：「能夠在對方這樣的壓力和誘惑下做出一個冷靜而正確的決定，的確非常不容易，我們會再聯繫你的。」
說畢，叫來兩名年輕的警衛送他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