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喵【精修】

須臾之後，他抽走了……

顧辭轉過身來，目光落在司偌姝的身上就像十二月里的冰河一樣，冰冷冰冷。讓她的心瞬間低入低谷。

「我們都沒有開始過，哪來的重新？」

呼~

不知道為什麼，聽見他這樣說，司偌姝反而覺得鬆了一口氣。他否認了過去，但沒有否認未來。

過去是真的沒有開始過，就隔了那麼一層紙，但誰都沒去捅破，可她以為她對他的感情已經到了各自都心知肚明地步，並且他也在努力向她靠近的。

她努力鼓足勇氣開口，詢問他：

「那麼，你願意做我男朋友嗎？」就在現在，就在此刻。

對方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最後只輕描淡寫了一句：「感情的事情，我沒那麼隨便。」

說完他轉身離開，病房門被關上。那高大的身影瞬間被隔絕。那種情形下的離開簡直就像是落荒而逃。

可你隨便起來不是人啊。

司偌姝獃獃地看著白色的病房門。沒骨氣地鼻子發酸，然後抹了抹眼角剛剛滾落的淚水。

她重新倒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兩眼無神。話說，顧辭式溫柔她已經很久沒有享受過了。剛才的心撲通撲通跳得很厲害。如果不是他太能打擊她，一顆心早就又飛得不見了吧。

他還能讓她哭，那就證明她的心裡現在還有他，且深深的，無法被根除。

錢魚魚是她高中的同學，常年來往。她暗戀顧辭是她與錢魚魚之間的一個重要的秘密。

她得知司偌姝回來了，且還進了醫院，便火急火燎地從家裡趕過來。

在高中的時候，錢魚魚被稱為諸葛魚，倒不是因為像諸葛亮一樣有那麼多計謀，而是跟諸葛亮創造出的八卦很像，她是當時五班裡的八卦中心。

她人緣很好，消息一點通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是每次到班上都會帶一大堆吃的，沒辦法，人家爸媽是開超市連鎖店的，貨物過期前一禮拜都會讓錢魚魚帶到班上分給同學們吃。

但這些由食物建立起來的友誼關係在畢業之後分崩離析，唯一聯繫得緊密的就是和司偌姝了。

錢魚魚拿給司偌姝吃的東西可都是超市最新進來的美食，就算有的食物還有十天才過期也不給司偌姝吃。而司偌姝在國外的這麼些年也讓錢魚魚有了一座小金庫。因為……代購。

這簡直是鐵一般的關係。

此刻兩人要多沒形象就多沒形象地坐在床上。一團被子就像是鳥窩一般，中間堆滿了食物。

司偌姝拆了一罐酸奶，倒了一口在自己嘴裡，濃濃的果香。

錢魚魚則拆了一包薯片，吃得咔嚓咔嚓地脆。

「唉，我說你回來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呢，我打算開啟寶寶的小金庫獎勵你一頓豪華大餐呢！你不知道這些年，那些代購賺的錢寶寶都可以付夢想中的房子的首付了。」

「我是想說啊，答應了司俊逸吃飯，結果還沒開吃呢，就被魚刺卡喉嚨了。我哭死。後來來醫院還摔傷了腿。那麼背，我都覺得自己在國外呆久了，中國的八字都不願意接受我了。」

「虎摸，虎摸。」錢魚魚輕輕摸摸司偌姝已經拆了石膏的腿。

「不過你知道我在這醫院碰見了誰嗎？」她放下了酸奶，滿臉哀愁。原本的食慾在想起那人時頓時化為烏有。

「誰？」

「顧辭。」

「啪嗒……」錢魚魚手中的薯片包裝袋掉落在床上，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音。

她驚愕地看著對面的人，直到司偌姝再三點頭后，才磕磕絆絆地開口：「卧槽，你們倆在醫院也能遇見啊，什麼猿糞。」

「顧男神這麼一個傳奇人物，在他高三畢業后的一陣子里幾乎像是消失了。你竟然在這也碰到了他。看來是老天爺要給你一次機會再和他共續前緣。」

錢魚魚口若懸河，司偌姝立馬截斷。

「其實……他高三畢業後去了我家，給我當家庭教師。」她高二，他高三，只差了一年，但是一個天資愚笨，一個天資聰穎，是以他成了她的老師。

「啊？」錢魚魚表示自己吃了一大驚。嚇得薯片都掉了。

「不過後來他確實是消失了，什麼音訊也沒有。我到這醫院的第一天我才碰見他，之中七年，不曾見過。」

她的語氣是失落與不甘。

錢魚魚安慰她：「沒關係，沒關係的。現在不是碰見了嗎。繼續唄。你在高中了解了他所有的習性，他的一絲一毫你都知道。現在重新開始追求他比其他女性更具優勢對不對？」

可如果沒有那一個月發生的事情，他們再遇，她就可以平淡地問「我們在一起好嗎」，而不是充滿賭氣意味地跟他說「做我男朋友吧」。

如果他願意跟她在一起就好了。雖然她不知道他們隱瞞的一些事情，但總覺得和自己有關，如果顧辭爸爸的死和她哪怕有一點點的關聯，她都會內疚得不行。

所以她想補償他。

錢魚魚來看望一番，但很快就走了。走之前還再三對司偌姝進行鼓勵。

司偌姝被鼓勵得鬥志昂揚，內心隱約產生了「不拿下顧辭，誓不為司家女」的決心。

今天原本帶她去拍x光片的人是顧辭，只是沒想到他沒有來，來的是另一位女醫師。胖胖的，看上去倒是面慈心善類的。

難道昨天突如其來的求偶請求嚇到顧辭了？他什麼時候那麼不禁嚇了！

女醫師將她扶到了輪椅上，推著往外邊走。

她扭頭問道：「醫師姐姐，顧醫師呢？」

似乎是聽見了「姐姐」這個詞，女大夫顯然有些不高興了，她高傲地道：「老毛病犯了，現在在辦公室里休息呢，待會就下班了，所以我帶你去拍片。」

「嗷~」

老毛病……不會是胃病吧。以前他也有這個毛病，不過不是很嚴重，不過現在已經嚴重到沒法上班了？

她得想法子去看看他。

被推進小房間的時候，醫師要去穿衣服、調試機器。她輕輕轉動輪椅，沒幾下就出了那個房間，溜得賊快。

快到走廊盡頭的時候，後邊才爆發出醫師姐姐的怒吼一聲：「3018號，你死哪去了。」

司偌姝快速溜進顧辭的辦公室，然後關上了門。

她巡視一周，本是驚喜地尋找顧辭，只是最後驚愕地發現……

辦公室里怎麼都沒有人？難道顧辭已經走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她的小心臟里頓時有些失落。整個人從剛才越獄的興奮，變成現在的萎靡不振。

原本以為能看見他的，至少安慰安慰他也好啊，可是她現在上哪去找人。

簡直讓人愁眉不展。

她轉動輪滑要離開，但是轉身往後看的時候目光忽然落到了電腦桌前放著的一個小盆栽上。

那是……那個？

七年前她記得他總是對著電腦在計算什麼，儼然是一個電腦高手。且後來她也得知顧辭在中國還是個小有名氣的黑客，只不過後來金盆洗手了。她送了一盆喵薄荷給他，當做他金盆洗手的禮物。

只不過那盆植物她滿心歡喜要捧給他的時候，看見他和洛璇藝在一起，便掉在地上摔了個粉身碎骨。她覺得它可能已經養不活了。

後來還是被顧辭撿走了，如果沒有記錯就是現在電腦桌前的那一盆。她慢慢挪過去，湊近一看，果然在一株喵薄荷旁邊看見一顆四季豆，四季豆上刻了傻傻的兩個字，書詞。

她那時候還是暗戀他的，不敢明目張胆地寫姝辭。是以只能以相近詞語代替。

就是了。他把她送的植物藏了七年之久，而且每一株都活得好好的。

顧辭，你還敢裝作不在乎我嗎？

不知怎麼她忽然笑了出來。她摸摸那顆四季豆，一臉欣慰。顧辭你跑不掉的，你就是我的。

晚上補拍完片子，她在醫師姐姐的怒目中乖乖躺到了床上。

「再過幾天你就可以出院了。去家裡休養就行。真的是沒見過你那麼愛鬧騰的病人。好好休息，明天依舊要查房，可不許再出什麼差錯了。」

說著醫師姐姐就要離開。

司偌姝連忙從錢魚魚給她的一包零食里拿了罐酸奶給她，鄭重其事道：「醫師姐姐幸苦了。」

醫師姐止步並接過，摸摸她的腦袋，意思就是「乖啦乖啦」，然後一扭一扭地離開。

司偌姝看似忍痛割愛，實則是在為之後鋪路。

晚上司夫人要去參加宴會，不能守在司偌姝的床頭，她過來送完晚餐便離開了。而司偌姝又不習慣陌生人在她周圍，所以也沒讓傭人留在自己的身邊。病房裡瞬間只有她一個人，可謂對影成雙人那般的寂寞。

她仰頭望著天花板，腦海里全是顧辭的樣子。

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如果她還有他的微信號，這些就能輕而易舉地解決了。

咦……不過她知道他的微博！想著，她立刻爬起來拿出手機登上許久不登的微博。

她一直不敢勾搭他，是以她的微博對於他還是單向的，那麼他肯定就以為她的微博號是自己百萬分之一的粉絲吧。

希望如此。

她發私信給他：gucci大人，我是你的腦殘粉哦，你最近還好嗎？

等了許久都沒有人回復她，不出意外，這條私信可能和其他粉絲髮給他的慰問消息一樣，石沉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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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啊，我超級超級超級崇拜你的，你家住哪啊，我給你寄禮物啊。」

「gucci大大，不要不理人家的，倫家真的是你的腦殘粉，嚶嚶嚶。」

「……」沒有任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