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動了胎氣
章允最先回過神,悄然的走到岳華蘭身側,在她身後摟了摟她,不動聲色的給她暗示。岳華蘭暗暗的呼了一口氣,也才反應過來,自己根本不需要害怕,如今的她已經改頭換面,就連兒子都分辨不出她的易容,何況是什麼都不懂的司空齊。
看著司空齊一身便袍走進廳堂,雖然換下了那身威風的龍袍,可帝王之氣絲毫不減。
「兒臣恭迎父皇。」司空冥夜拱手作揖道。
「芊芊恭迎父皇。」裴芊芊蹲著膝畢恭畢敬的行禮。
「微臣參見皇上。」章允緊隨夫妻之後行禮。
「婦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岳華蘭抱著孩子不便下跪,只能蹲著身子跟他們一樣畢恭畢敬的行禮。
「都免了。」司空齊背著手大搖大擺的往主位上走,「這也不是宮裡,不必全禮。朕今日閑來無事,臨時起意來南贏王府坐坐……」他說著話突然一頓,威嚴的目光朝腳邊陌生的女人看去,「你是何人?」
「皇上,她叫岳華蘭,是微沉早年在外娶的妻子。」章允主動回道。
「你成親了?」司空齊驚詫的看向他,「何時成親的?為何朕從來不知道?」
「回皇上,微臣同她成親已有二十餘載,只因她是外鄉人,故而微臣才未帶她來京。今芊芊生下卿愉,恰好內子又閑適在家,所以將她接到京城,也方便替他們夫妻照看照看孩子。」章允從容的回道。
司空齊龍顏一沉,「好你個章允,成親都二十餘載了,居然沒同朕說一聲!」
章允抬頭,微微一笑,「皇上,微臣這點事哪敢驚擾您?加之內子性子膽小懼生、實在上不得檯面,所以微臣也就懶於公開已婚之事。」
司空齊不滿的『哼』了一聲,隨即也沒再說什麼,走到主位霸氣的坐下。
倒是跟在他身後的曹公公在路過岳華蘭時,突然多看了她兩眼。
本來司空冥夜和裴芊芊捏著一把汗,都替他們緊張著,但見章允說得鎮定、坦然,而岳華蘭也表現得端莊得體,一言一行都從容自然,這才暗鬆了一口氣。
剛好這時襁褓中的小丫頭張著嘴嚎嚎大哭起來。
司空齊不由得朝她瞪去,嘴裡有些不滿,「朕一來她就哭,莫不是嫌棄朕?」
這話……
裴芊芊汗顏又好笑,趕緊上前替女兒說話,「父皇您誤會了。卿愉現在不會說話,能做的事就是哭。她是在向您這個皇爺爺問安呢。」
司空齊笑道,「你倒是會說話。」
裴芊芊又趕緊道,「父皇,卿愉太吵,還是讓她下去吧。難得您來一趟我們府中,我們陪您好好說說話。」語畢,她自作主張的走到岳華蘭身旁,背著司空齊快速的給岳華蘭使眼色,嘴裡還道,「義母,勞煩您帶卿愉去奶娘那邊,我們要在這裡好好陪父皇。」
岳華蘭低著頭,對著司空齊福了福身,「臣婦先告退。」
她是臣妻,論理本就不方便同君王相見。這會兒她要走,司空齊自然沒制止的理由,何況今日來就是想讓兒子兒媳陪陪自己的。
起初他並未有任何異樣,只是當岳華蘭抱著襁褓快跨出廳門門檻時,他威嚴的雙眼突然眯了眯。最讓他怪異的是心口某處莫名的顫了一下,他也說不上來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
別說他一時間錯愣,候在他身側的曹公公同樣微眯著眼,一瞬不瞬的盯著岳華蘭的背影。
好熟悉的感覺……
主僕倆的反應自然落入裴芊芊和司空冥夜眼中,夫妻倆不著痕迹的相視了一眼,都忍不住皺眉。
正好冷凌端著茶水進來,裴芊芊趕緊上前接過托盤,然後朝司空齊走過去,適時的擋住了他的視線。她優雅從容的斟了一杯茶,雙手呈向他,笑道,「父皇請用茶。府里比不上宮裡,還望父皇莫嫌棄茶水粗糙。」
難得見她對自己溫柔有禮,司空齊表示很滿意,頓時拋開了那些怪異的感覺,對她點頭稱道,「你們對朕有心即可,朕不挑剔。」
這算是這個兒媳第一次敬他茶,他接過後立馬輕嘬了一口。放下茶盞后,將裴芊芊打量了一遍,「身子可恢復了?」
裴芊芊點頭,「謝父皇關心,芊芊一切都好。」
司空齊『嗯』道,「如此便好。皇后許久未見你,多次在朕面前提起你,可惜你養胎又養身,無法進宮。既然身子好了,以後就多進宮,陪皇后多說說話。」
裴芊芊應道,「是,父皇,芊芊會常進宮探望您和娘娘的。」
自打袁貴妃受冷落之後,她知道司空齊開始在意邱皇后了。除了對太子之死的愧疚外,另一方面他也是有醒悟的,知道這些年邱皇后這些年主事後宮受了不少委屈,當然,大部分的委屈都是因為他和袁貴妃給的。
雖然這皇帝公公心是很花,可能在太子去世后還回眷著邱皇后,也算他有些良心。
只是可惜了太子……
在這世上,女人沒有子女傍身,終究是一種凄涼。
當然了,不是因為這些她才對這位皇帝公公有所改觀,她能笑顏相待,只是因為他來府里做客而已。他能來,說明他有心,她這個做兒媳的自然會禮待。
見章允和司空冥夜都還站著,司空齊朝兩人各看了一眼,「都坐下吧,朕不過是閑著出來走走,不需君臣之禮。」
想他為君幾十年,如今竟被一個女人逼得心煩鬱悶,說出去真是丟臉死了。
司空齊破天荒來府里做客,而且晚膳也是在南贏王府用的。聽說司空南召還在左文箏那邊,他還表現得挺失望。
直到夜深,他才帶著曹公公回宮去了。
他一走,儘管大家面色如常,可都暗暗鬆了一口氣。裴芊芊就女兒的問題也爽快的做了決定,對章允道,「義父,芊芊知道你和義母都極其喜愛南召和卿愉,南召正是活波好動的年紀,卿愉也正在嗷嗷待哺中,讓你們二老替我們照看、管教他們,芊芊感激不盡。」
她這話已經表明了願意將孩子放他們身邊,章允朗笑不斷,「你們儘管去做你們的事,孩子的事放心交給我們。」
裴芊芊也笑了笑。還有得選嗎?一來他們倆的確喜歡孩子,她也相信他們。二來,孩子在府里,岳華蘭時常過來,像今日同司空齊碰面的機會指不定還會發生。以防萬一,還是把孩子放他們別院,由她來來回回的跑,還能打發點時間。
章允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當天晚上就同岳華蘭把剛滿月的小卿愉給抱去了別院。奶娘自然也去了,裴芊芊還把小春和小夏派過去了。
回到卧房裡,裴芊芊連連打呵欠,這一天她真是坐都沒怎麼坐,連泡個澡都覺得沒心情,一個字——累。
直到某個男人一絲不掛的壓來,她才猛然驚醒,「呀,我都忘了南召還沒回來呢!」
司空冥夜兩手撐在她身側,居高臨下的瞪著她,「管這個管那個,就沒想過管管為夫?」
他一身健碩緊實的肌理赤條條的在自己眼前,裴芊芊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臉紅心跳的問道,「我沒管你嗎?」
司空冥夜抓著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放,冷哼,「你管過嗎?」
裴芊芊一臉燙紅,目光順著他腹肌往下,心跳都有些亂了。
他禁慾,心癢難耐,她何嘗不是?
將她吞咽口水的模樣收入眼中,司空冥夜表示極度滿意,薄唇傾下覆上了她紅唇……
……
從南贏王府回到宮裡,司空齊卻沒困意,被宮人伺候著上了龍床,輾轉了許久都無法入睡。
「皇上,您怎麼了?」曹公公還等著為他熄燈,聽他不斷翻身的聲音,於是隔著床幔關心的問道。
「曹鳴。」司空齊突然坐起身,還掀開了床幔,目光幽幽沉沉的很複雜,「不知道為何,我今日看見章允的夫人竟想起了賢妃。」
「……」曹鳴睜大眼,原來不是他一個人有那樣的錯覺。雖然太師夫人同賢妃的模樣、身形完全不同,可不知道為何,他看到太師夫人時,總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你說……可能嗎?」司空齊呢喃問道。
「皇上,您多心了。」曹公公快速回過神,低頭安慰著他,「賢妃同太師本就是師兄妹,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如今太師身邊有個女人,難免會讓人去聯想。可是皇上,嫻妃已去多年,這也是不爭的事實。奴才都還記得當年她在您懷中落氣的模樣……」說到著,他抬手使拭了拭眼角。
如果賢妃不死,那該多好?
「是啊……是朕親眼看著她落氣的。」司空齊長長的嘆了一聲。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記得月鈴的模樣。她不像邱皇后那般矜持高貴,也不像袁貴妃那般美艷迷人,或許是她生在山裡的原因,她比他身邊任何女人都俏皮。還記得他第一次見到她時,她如黃鶯般清脆的笑聲,機靈直爽的性子,人又長得嬌美,就像山間里的仙子一般,當時他就想著要把這與眾不同的人兒弄到自己身邊……
「皇上,您要是想念賢妃娘娘了,以後可以多去南贏王府走走,畢竟南贏王殿下是賢妃娘娘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脈,您對南贏王殿下好,賢妃娘娘在天有靈也會安心的。」曹公公哽咽的道。以前袁貴妃受寵,這些話他根本不敢說。
「嗯。」司空齊點著頭,放下床幔,這才又躺回龍床。
……。
另一處別院中,原本該春色滿屋的新房裡,正上演著一場你追我跑的熱鬧戲。
看著橫掛在房樑上的小傢伙,左文箏就差沒吐血氣死了。
「你這兔崽子,趕緊給我滾出去!」
「左叔,我又沒做什麼,你凶什麼啊?」房樑上,小傢伙一邊跟他對話,一邊還啃著果子。
「你走不走?!」左文箏抬手指著他惡狠狠的問道。追了都快半個小時了,這兔崽子還真是難搞!想他一個大人,文韜武略、氣宇非凡,可今日竟然連個孩子都抓不住,說出去不丟人啊?
「我肯定要走的啊。」司空南召懶洋洋的回道,「不過走之前想跟左叔談點事。」
「有話快說!」左文箏磨牙切齒。這輩子別讓他抓著他,否則管他是誰的兒,定親手宰了他!
「左叔,我跟布布的婚事,你同意么?」司空南召左腿搭在右腿上,啃著果子,姿勢愜意又慵懶。
「你想逼我嫁女兒?」左文箏眯著眼,鐵青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不,不是逼你,是請你考慮。」司空南召對他伸了伸小脖子,「只要你同意了我跟布布的婚事,我立馬帶著布布離開讓你和若可姐姐洞房。如若不然……哼哼……」他腳尖抖了起來,一副我今晚死賴在這裡的模樣。
「好你臭小子!敢威脅我?!」
「左叔過獎了。」司空南召繼續不怕死的道,「我不但想讓左叔親口允諾我和布布的婚事,還想跟左叔說一聲,以我們兩家的交情,這聘禮應該免了才對。」
「臭小子,你別得寸進尺!」左文箏叉著腰都快抓狂了,「想白娶我女兒,你做夢!」
「哦,是嗎?」司空南召呵呵笑,突然看向新床邊窘迫不已的白若可,「若可姐姐,我跟你說啊,左叔他可賊了。當初為了要跟你睡覺,他還故意從我這裡借走布布,還說要少我一半聘禮……」
「閉嘴!」左文箏猛然怒喝。那鐵青的臉莫名有轉紅的趨勢,猶如調色盤般精彩。當真某個女人的面被一個孩子拆穿那些事,他這臉還能要?
「咳咳……」白若可也是尷尬的猛咳。果然這男人最不要臉了!明明就想占她便宜,卻無恥的利用孩子。
「左叔,你快點想哦,我提的那些到底行不行?」司空南召拉長了小臉,也有些不耐了。
「行!你說的我們都同意。」左文箏捏緊拳頭磨著牙,可身後的女人卻替他做了回答。
「誰說的?我不同意!」他猛然轉身,惡氣滿面的瞪著她。
「我說的啊,怎麼,難道我當布布的娘,還不能決定她的婚姻大事?」白若可氣呼呼的瞪著他。只要他敢說『她沒資格』,看她怎麼收拾他!
「你!」左文箏頭頂某個小傢伙,惡狠狠的對她道,「這小子想白討媳婦,你居然同意了?你是想氣死我不成?」
「要不然呢,你還想拿布布換聘禮?你把布布當什麼了?」白若可同他也掐上了。
「你!」左文箏再一次被她堵得啞口無言。
「左叔,若可姐姐可是答應的了,那就代表你也答應了哈。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誰反悔是誰是小狗哦。」司空南召嘿嘿的從房樑上往下爬。
左文箏一見他下來就要去抓人。
好在白若可眼疾手快將他抱住,司空南召落地就跑出了房門。
「臭小子,你給我等著,看我不宰了你!」左文箏還不甘心的威脅。
「布布,走了,回去睡覺了。」司空南召在窗外朝里喚道。
自家爹氣得腦門都快冒煙了,偏偏某個小丫頭還跟看戲似的,同樣咬著果子,吃得麻麻香。聽到窗外呼喚,這才撅著屁股下床,然後屁顛屁顛的往外跑了。
「臭丫頭!」左文箏黑著臉連女兒一同罵。還沒嫁人呢,這胳膊就已經長在外頭了!
「好了啦,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醜死了。」白若可嫌棄的瞪著她。
「你還敢說我?」左文箏一把將她撈到身前,還不忘發泄自己的不滿,「你可知那小鬼有多氣人?芷晴這麼小就被他勾引跑了,你說我不生氣難道還笑臉相迎?」
「呵呵……」想起那對孩子,白若可忍不住笑了起來。
「眼看著人家威脅,你居然不同我商量就點頭,你可有把我放在眼中?」左文箏在她要緊的手臂勒緊,一臉的惡意始終難消。
「那又怎樣嘛?」白若可直了直脖子,壓根不怕他。
「怎樣?」左文箏突然將她打橫抱起,快速的走到婚床邊,果斷而直接將她壓在床上,動作粗魯的拉扯她身上的喜服,「你把女兒嫁了,我可以不管,但你必須給我再生個,還必須是兒子!」
「左文箏……你、你……唔唔唔……」聽他把話說完白若可一頭黑線,正欲表達不滿,他已經欺負上她嘴吧不讓她開口了。
見過不講理的,還沒見過這樣蠻橫不講理的!
只可惜,此刻的她再多不滿和怨言也只能咽下,還必須得承受他狂風浪潮般的索要……
……
兩人的婚禮完后,左文箏也就沒多的理由再留下了。
這日,新婚的夫婦倆準備去南贏王府同司空冥夜和裴芊芊商議回國的事。
可馬車在行駛途中,突然被人攔截了下來。
「你們是何人?為何攔我們去路?」充當車夫的小廝厲聲問道。
「兄弟們,上!」對方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直接朝馬車攻擊來。
馬車內,正你儂我儂的兩人都有些驚詫。光天化日之下攔路,這還是京城裡,如何不讓人驚訝和動怒?
「走!」左文箏最先回過神,拉著女人的手破車而出。
他們剛落在一處空地上,只見馬車已經被七八個人用刀兇狠的砍裂了。那馬兒受到驚嚇,不停抬踢嘶鳴,把駕車的小廝給生生甩了出去。
「你們究竟是何人?」左文箏沉著臉,微眯的眸底盛滿寒芒。來人殺氣騰騰,出手狠絕,絕非尋常滋事挑釁。
「少廢話,拿命來!」其中一人大喝,舉刀朝他們飛沖而來。
其餘人不甘落後,全都舉著刀劍跟上欲將他們倆包圍住。
「找死!」左文箏放開女人的手,先行迎向領頭的那人。
白若可也沒閑著,腳尖一點躍出包圍圈,騰空之際還不忘踹向一殺手的頭部。
那七八人殺氣不小,可他們倆也不是吃素的,幾個回合下來那七八人連他們衣角邊都沒挨著。可他們也沒懈氣,白晃晃的刀刃一波接一波攻向夫妻倆——
……
快中午了,司空冥夜剛回府,裴芊芊在書房裡陪了片刻后就去了廚房。
今日興緻好,她想下廚親手做飯菜,司空冥夜當然求之不得。雖然自家女人的廚藝不敢恭維,粗糙又難以下咽,可是偶爾換換口味,那也是一種情調。
他一個人在書房裡看著書,女人離開許久他嘴角都掛著愉悅,甚至不斷的在想,不知道今日的她又會做些什麼稀奇古怪的食物。
「王爺,出事了!」門外突然傳來冷凌的稟報聲。
「何事?」司空冥夜俊臉一沉,抬頭冷聲問道。
「砰——」書房門被人踹開。
只見左文箏抱著白若可闖入,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慌亂,連出口的嗓音都莫名顫抖,「司空,快救救她——」
……
廚房裡,裴芊芊正削著面塊,廚子在一旁給她打下手、按她吩咐準備著作料。
想到一會兒某個男人嫌棄的眼神,她嘴角就忍不住揚高。
她知道他從來都看不上自己做的食物,可是做麵食卻是她最拿手的。以前討厭看他冷臉加臭臉,可是每次看到他臭著臉將自己做的東西吃下去,那情景也是一種享受,呵呵……
「王妃,不好了,出事了。」小秋匆匆跑了進來,還沒站穩就氣喘吁吁的呼道。
「怎麼了?」裴芊芊停下手,回頭望著她。
「左公子同左夫人在路上遇人偷襲,交手的時候左夫人不小心動了胎氣。」
「左夫……什麼?!若可動了胎氣?」裴芊芊回過神,丟了手中削麵的小刀就朝外衝去。
一路上,她緊張不已,熱汗沒流,冷汗倒是先溢了出來。趕去他們先前住過的偏院,正好聽見司空冥夜同左文箏說話,「幸而趕來及時,若再晚些,孩子定保不住。」
左文箏坐在床頭邊,一臉寒霜,薄唇抿得死緊,兩隻手握著白若可的手,隱隱顫抖著。
冷凌正將幾粒黑色的藥丸喂入白若可嘴裡。
而白若可臉色蒼白,水蒙蒙的大眼中有著許多緊張和不安。
「怎麼回事?好端端的為何若可會動了胎氣?」裴芊芊沉著臉小跑過去。他們早同居在一起了,白若可有孕也不奇怪,可她身體素質很好的,不可能無緣無故發生這種情況。
「他們遇到殺手突襲。」司空冥夜主動替他們回道。
「殺手突襲?」裴芊芊咬牙,看了一眼床上驚魂未定的人兒,她努力的將喉嚨里的話吞了回去。能對付他們的人,除了瑞慶王就是白家,除此外,還有人敢?
「冥夜,若可沒事了吧?」
「暫時無大礙。」司空冥夜低沉道,也是說給那兩人聽的,「但她用了一些內力,確實動了胎氣。為以防萬一,這兩三月最好卧床休養。我讓冷凌餵了她一些補丹氣的葯,回頭再給她服用些安胎的葯,只要休養得宜,不會出事的。」
「嗯。」見冷凌起身,裴芊芊又趕緊坐了過去,溫聲安慰道,「若可,聽到了嗎?王爺說沒事一定沒事的。你現在什麼都別想,只要好好養身就行,知道嗎?」
「……嗯。」白若可哽咽的點了點頭。饒是內心再堅強,可她現在依然後怕。
差一點……
差一點她的孩子就沒了……
她第一次做娘,就這麼不小心……
「讓她多休息吧。」司空冥夜走過去把自家女人拉了起來。
「嗯。」裴芊芊起身,還不忘的提醒道,「若可,你好好休息,我跟冷凌去煎藥。」
只要知道她沒事就好,其他的還是交給左文箏吧,這個時候只有他的話才最管用……
他們夫妻倆離開許久,左文箏都還是保持著同一個姿勢,握著她的一雙大手,指骨節都微微泛著白。
「文箏……」白若淚眼摩挲的看著他。
「我在。」左文箏總算有了反應,這才鬆開一隻手輕撫上她沒多少血色的面頰,僵硬的牽了牽嘴角,「沒事了,都沒事了。」
「可我害怕……」
「都說了沒事了,有何可怕的?」左文箏低下頭在她額頭上蹭了蹭,溫聲細語的哄道,「我們兒子勇敢,這點危險難不到他的。」
幸福來得太突然,他是真沒想到……
這段時日他除了籌備婚禮,其他時間只顧著同她親親我我,都沒察覺到她許久未來月事了……
白若可眼裡還嚼著淚,可卻被他逗樂了,「你怎麼知道是兒子?」
左文箏回得鏗鏘有力,「我說是兒子就是兒子!」
看著他那執著又堅定的摸樣,白若可哭笑不得,「你們那邊不是都想女兒嗎?王妃可是同我說了的,說你們那邊女兒更顯身份。」
左文箏颳了刮她小巧的鼻頭,「女兒是比男兒矜貴,可我也想有個兒子繼承我的家業啊?否則你想我把所有家業都交給女婿?」
特別是那個臭小子,他以後一個銅板都不會給他!
白若可嘟了嘟嘴,「兒女不都一樣么?」還沒生呢,他都挑剔上了。要是以後生下來不稱他的心,那是不是還要遭嫌棄?
左文箏低笑著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傻瓜,逗你的,別想那麼多。」
……
書房裡,目送冷凌去抓藥后,裴芊芊急著問起正事。
「左大哥有沒有說是什麼人?」
「沒有任何發現。」司空冥夜緊鎖著濃眉,「對方身手不賴,儘管他們兩人沒受傷,可也沒制服住對方。」
裴芊芊冷著臉走來走去。咋的,那些人不對付他們一家三口了,現在改換對象了?當真是逮著軟柿子捏不成?
「冥夜,能不能找個時間把瑞慶王約出來?」
「約他?」司空冥夜俊臉一沉。
「對,約他出來。」裴芊芊眯著眼道,「我們好像從未單獨同他說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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