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這是我男人,不許看
聚雅酒樓——
聽說兩位王兄要來,司空瀾一早就在酒樓里等候著了。
今日做東,裴芊芊和司空冥夜肯定要提前到。見到夫妻倆,司空瀾一邊把他們往樓上引,一邊還偷偷的問裴芊芊,「三王嫂,好端端的做何要請客?」
他的意思是為何要請他們都不喜歡的人。
裴芊芊笑笑,「沒事,就吃個飯,聊個天。你三王兄現在也在朝里做事,跟你二王兄難免要打交道,請他吃頓飯也是應該的。」
司空瀾皺著眉不說話了。
裴芊芊睇了他一眼,問道,「紫陽和子耀最近可好?」
一提到自己的女人和兒子,司空瀾不自覺的笑開了顏,大大的笑容比外頭和煦的陽光還嬌艷,「他們母子好著呢。紫陽是很想去看你們的,就是子耀最近不怎麼聽話,做什麼事都要黏著他娘,紫陽放個手都不行。」
裴芊芊笑道,「正常的,哪個孩子都會黏身邊最親近的人。紫陽天天跟孩子在一起,孩子當然最黏她了。」
司空瀾像是無奈般嘆了口氣,可眼裡卻是滿滿的幸福和暖意。
房間早就為他們準備好了,夫妻倆剛進去,就聽走廊傳來腳步聲以及店小二引路的聲音,「瑞慶王,您這邊請。」
夫妻倆相視了一眼,默契十足的靜等他們進來。
除了司空黎皓,白冰冰也來了。
今日的她穿著打扮都很素雅,只是氣色並不好,臉色薑黃薑黃的。
「二王兄、二王嫂。」夫妻倆先施禮打招呼。
「二王兄、二王嫂。」司空瀾緊隨其後拱手施禮。
「嗯。」司空黎皓微眯著眼將三人一一打量過,隨即徑直走去了桌邊,在軟墊上盤腿坐下。
白冰冰一絲表情都沒有,直接從夫妻二人身邊走過去,在司空黎皓身側的位置落座。
「都坐吧。」司空黎皓低沉道。
「兩位王兄、兩位王嫂,臣弟這就讓人上酒菜去。」司空瀾也不含糊,趕緊退了出去。
兩對夫妻四個人圍著桌子席地而坐,剛開始誰也沒說話,直到酒菜上了桌。
裴芊芊端著笑,先開了口,「王兄,冥夜他向來不擅長說話,今日芊芊就代他發言,你沒有意見吧?」
司空黎皓眸光沉沉的掃了她一眼,「弟妹有何話直說無妨。」
裴芊芊抿了抿笑,「王兄,這裡沒有外人,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我們知道你對左家有敵意,可你也應該知道左文箏此番來蟠龍國的目的。你如何看待左家的人、如何要對付他們我們都無權過問,但身為儲君的你應該知道左文箏在哪裡出事都不能在京城出事。你這般急於動手,似乎太不明智了。」
司空黎皓剛毅的俊臉一沉,眸光如箭般射向她,「弟妹的話是何意?」
裴芊芊正色道,「王兄,我們無權過問你們心裡的想法,但為了兩國利益著想,還望王兄在對左文箏下手時能夠三思。畢竟這事追求起來,影響你的聲譽是小,影響到蟠龍國在天下的聲望那可就大了。你是將來的一國之君,應該知道外國使節在我們這邊出事,以後其他諸國會如何看待我們?」
司空黎皓雙目緊斂,眸底突然起了怒色,「你是意思的本王派人在京城對付左文箏?」
裴芊芊不著痕迹的看了一眼對面低頭的白冰冰,故意露出詫異,「怎麼,不是王兄做的啊?那可真奇了怪了。昨日左文箏同白若可在路上遇上殺手,且各個窮凶極惡要他們夫妻的性命。儘管他們逃過一劫,可白若可依然動了胎氣……王兄,我們之所以私下約你出來,就是希望這件事不要鬧大了,免得傳到父皇那裡多有不好。不過現在看來,是我們夫妻多心誤會了。」
司空黎皓突然斜向身側,眸光凌厲無比。
裴芊芊暗自好笑,親切的朝白冰冰喚道,「王嫂怎麼不說話?」語畢,她突然拍了一下腦門,像是才想起什麼,「哦,對了,我差點都忘了,自從白若可同左文箏定下婚事後,白家都對白若可恨之入骨呢。聽說前不久王嫂還去找過她,我還聽說左文箏因為不滿王嫂的威脅差點同王嫂你大打出手。王嫂,不知道這些事是真是假。」
白冰冰突然抬起頭,冷聲斥道,「南贏王妃,雖然我比你年幼,可我到底是你兄嫂,還請你說話放尊重些!」
裴芊芊冷笑,「正因為尊重,我們今日才把你和王兄約到這裡。如果我們真要做什麼,現在恐怕已經在父皇面前了。」
白冰冰剛想開口,身旁傳來冷厲的嗓音,「閉嘴!」
她扭頭看去,眼裡瞬間積滿了淚花,「王爺……」
司空黎皓起身,凌厲的眸光瞪了她一眼,突然憤袖而去。
白冰冰緊跟著也起了身,「王爺!」
可惜男人已經出了門,別說聽她說話了,連等她的意思都沒有。
一想起他的冷漠和無情,此刻的她也心生懼意。這個男人不是那種吃軟的人,任何的矯情只會更讓他厭惡,正因為如此,她現在都有不敢回府的念頭,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又將是什麼樣的懲罰……
回頭瞪著還端坐未動的夫妻倆,她咬著后牙冷冷溢道,「你們夠狠!」
「王嫂留步!」見她要走,裴芊芊先開口喚道。
「還有何事?」白冰冰扭著頭,口氣帶恨的反問道。
「王嫂,既然你來了,那今日我有些話也就直對你說了。白若可是你們白家的人沒錯,可如今她是我的朋友,她受委屈,我當然不會袖手旁觀。你們無情我管不著,我只知道我得講這個義氣,你也是見過世面的人,應該能理解我的心情吧?咱們現在把話挑開了說,白若可我們南贏王府罩了,你若有何不滿的,沖我們來就行,我們……隨時接招。」迎著她蓄滿殺氣的目光,裴芊芊冷色相向,直接同她撕破了臉面,甚至有主動挑釁的意思。
「如此說來,你們確實想多管閑事了?」白冰冰轉身,收了幾分尖銳的氣息,紅唇上突然勾著笑。只是她狹長的杏眼帶著輕蔑,顯然是在笑話他們不自量力。
「王嫂,看來你也不過如此嘛,幫朋友也能算多管閑事的話,那做人的意義又何在?」裴芊芊反唇相譏,「左文箏乃我們冥夜多年朋友,別說你了,就是瑞慶王要對付他也知道避開我們。我真不明白,你一個不受寵的女人,如何有底氣拿瑞慶王的身份來當盾牌使?你以為出了事他能選擇護你?」
「閉嘴!」白冰冰怒喝,突然間翻臉。
別的話她聽不進去,但裴芊芊最後一句話卻是戳到了她心口。加上司空黎皓剛剛離開時那一記飽含厭惡的目光,她這臉面就已經掛不住了。此刻的她不僅動了怒,還丟了理智動起了手——
「砰——」
只是她招式還未出,一隻細碗『嗖』的飛向她面頰。她反應也是極快,閃身躲過,讓那隻碗擊中牆面后四分五裂。
她穩住身形,帶怒的眸光射向裴芊芊身側的男人,內心也有些震驚和詫異。從來沒同這些人打過交道,沒想到南贏王的功力如此深厚。
瞧著她一身敵意,裴芊芊嫌棄的翻白眼,「瑞慶王妃,你也是有身份的人,麻煩你矜持點別亂看,這是我男人。」
司空冥夜在身後狠狠抽起唇角。
白冰冰臉色忽青忽白,抬手指著她,「南贏王妃,好一張利嘴。咱們走著瞧!」
語畢,她片刻都會多留,帶恨的離開了包房。
目送她離開,裴芊芊這才朝某個男人笑道,「怎樣,我表現不差吧?」
司空冥夜微微勾唇,寵溺的揶揄道,「離氣死人就差一步了。」
裴芊芊翻白眼,「這是表揚的話?」
見桌上酒菜一口都未動過,她一邊伸手拖拉碗碟,一邊念叨,「這麼些好東西招待他們,我真有些心疼銀子。幸好他們沒用,我們吃幾樣,挑幾樣菜打包帶回府里。一會兒再跟榮襄王說一聲,讓他再弄幾個菜,來都來了,給義父他們也帶一些去。」
司空冥夜又忍不住抽起唇角。也就她才做得出來,在外面吃個東西都得大包小包往家搬。
裴芊芊把碗碟分了分,討好般的給他夾菜,「來,當家的,多吃些。」
司空冥夜眼抽的盯著碗中一筷子青筍,再掃一眼被她分揀開的盛著大魚大肉的盤子,「你確定為夫是當家的?」
裴芊芊嘿嘿一笑,「青菜里維生素多,更有營養。那些大魚大肉蛋白質多,更適合南召和布布吃。」
司空冥夜斜著她,滿滿的嫌棄,「你直言說為夫比不上他們就可。」
裴芊芊放下碗筷,朝他靠了過去,抱著他手臂獻媚似的笑道,「幾樣菜都能讓你吃醋,你這心眼也太小了吧?」
司空冥夜沒好氣的抬手捏她下巴,「是你太偏心!」
裴芊芊拍掉他的手,悶笑不止。
能把白冰冰氣跑,她心情是很美好的。昨天左文箏和白若可一出事,他們首先想到的就是白冰冰乾的。司空黎皓是追殺過左文箏,但這是京城,光天化日之下他做這些事,一旦被發現,別說司空齊會追究,就算支持他的那些大臣恐怕也會責怪他衝動。
左文箏在這裡半年多了都沒出事,顯然司空黎皓心裡早就計量過的。如今左文箏都快離開了,他若真要動手,只需等他出城就可。大半年都忍了,難道還忍不住這點時間?
今日故意把他和白冰冰請出來,她就是告狀的。讓司空黎皓看看他的新媳婦多能幹,不但能背地裡殺人,還可以操控殺手當街行兇。
最壞的結果就是司空黎皓袒護白冰冰,但這也不怕,只要他司空黎皓敢當面承認對左文箏有殺心,她立馬就去司空齊那裡鬧事。說他身為儲君連使者都殺,到時候鬧個滿朝轟動,看誰坐不住。
司空瀾慌慌張張跑進來,「三王兄、三王嫂,發生何事了?我看到二王兄好像很生氣的樣子,二王嫂要上馬車都被他趕下去了。」
聞言,夫妻倆相視一笑。
裴芊芊聳肩裝無辜,「沒事沒事,估計是他們兩口子吵架了。」見他還要說什麼,她趕緊轉移話題,「榮襄王,難得今日你三王兄帶我來你這裡,你快去跟廚子說,多做幾個菜,一會兒我全打包帶回去。」
司空瀾趕忙應聲,「好好……」
他跑出去,在門口又停了下來,哭笑不得回頭看了一眼。還沒問明白二王兄怎麼生氣了呢?這三王嫂,太會轉移話題了。
無奈的嘆了口氣,他還是下樓準備酒菜去了。
……
司空瀾沒看錯,司空黎皓的確沒讓白冰冰上馬車。
回瑞慶王府的路上,白冰冰臉色慘白的跟在馬車後面,別說路過的人如何看她了,就府里的那些侍衛面前,她也顏面盡失。
然而,這樣還不算司空黎皓對她的懲罰。
回到府里,司空黎皓直接回了書房。白冰冰知道他動了怒,硬著頭皮跟了去。但在書房門外她被侍衛攔下,並帶傳司空黎皓的話要她跪在這裡。
忍著委屈和難堪,白冰冰也不吵不鬧,跪得乾脆利落。
她說過要用行動向裡面那個男人證明自己的真心和忠誠,別說讓她跪了,就是讓她去死她也做得到。
只是這一跪就跪到了夜深……
期間,只見司空黎皓的隨從進出換了幾次茶水,別說司空黎皓讓她起來了,就連出來看她一眼都沒有。
大冬天的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寒風吹過,更凍人骨。而她前不久所受的鞭傷還未徹底痊癒,此刻又是饑寒交迫跪了接近一天,可想而知她有多煎熬。
眼看著夜色越來越濃,寒意越來越重,她從一開始的倔強到現在,心如同身體一樣逐漸生寒,然後麻木……
那男人當真是鐵石心腸!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渾身都僵麻了,甚至連動動手指都像失去知覺般,書房的門總算開了。
「王爺……」她緩緩的抬起頭,淚衝出眼眶順著臉頰滑下。
「來人。」司空黎皓連一個餘光都未給她,只是朝侍衛冷聲下令,「將她送回白府。」
「王爺!」白冰冰眸孔大睜,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白氏。」司空黎皓冷眼溢著寒芒,總算看她了,但說出話的卻讓白冰冰心寒到了極點,「白若可同白家的事乃白家的家事,本王不會過問。但本王也要提醒你,本王有本王的計劃,不允許任何人破壞,更不需要任何人打著為本王好的旗號任性妄為。你既然代表白家要對付白若可,那你就回白家,待對付完白若可后再回瑞慶王府。記住,你所做的一切只代表你和白家,同本王毫無關係。」
「王爺……」白冰冰頭一次急了,也頭一次向他如軟哭求道,「妾身知道自己太衝動了……妾身知道錯了……求王爺收回成命!」
「本王給過你機會的。」司空黎皓不為所動,看著她的眸光反而更加凌厲。
「王爺……妾身真的知錯了……妾身以後再也不擅自行動了……求王爺收回成命……求王爺了……」白冰冰激動的爬到他身前,欲伸手抓他的長袍。
可司空黎皓突然往身後退了一步,讓她直接撲了個空,凌厲的眸光中突然生出一絲嫌惡。
自裴倩雲之後,他再沒碰過任何一個女人,也不知為何,連看一眼女人他都倍感噁心……
他自己也知道,是裴倩雲的所作所為影響了他,哪怕她已經死了,他依然無法從那份羞辱和難堪中走出來。
再娶白冰冰為妻,是母妃的意思。他沒有拒絕,那是因為女人之他而言,都只會成為一具擺設。曾經他沒為任何一個女人動過心,今後更不可能把這些女人放進眼中。
白冰冰僵硬的抬起頭,淚如雨下,「王爺,妾身到底哪裡不好?你告訴妾身,為何要如此薄待妾身,妾身哪裡做得不好妾身改還不成嗎?求你別這樣好不好?妾身自幼就傾心於你,一直以來最大的心愿就是近身服侍你,妾身對你的心天地可鑒……王爺,妾身知錯了,以後絕對不會再惹你生氣了,你原諒妾身一次好不好?」
她傷心欲絕,可司空黎皓始終不見一絲暖色,甚至沖侍衛都帶了怒,厲聲喝道,「還杵著做何,是想讓本王親自動手殺了你們嗎?」
聞言,白冰冰激動的又要撲過去抓他的衣袍,「王爺你別這樣……王爺……」
司空黎皓雙眼又冷又厲,心裡那股嫌惡勁直衝大腦,竟突然抬起腳狠狠踹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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