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堯舜禹湯的夫君
朱莫離覺得這三個大男人合著伙的欺負一個女人實在太不地道,雖然一個是他的父皇,一個是他的左相叔叔,一個是沒教過他一天的師父,但還是令他覺得氣憤。
他護母心切,本能的說了一句:「太上皇的好非常人所能知曉,在罪臣心中太上皇恰如堯舜禹湯。」
褚玉訝異,雖然先前她被他灼熱的眼神盯的起雞皮疙瘩,可這個人終歸為她說了一句公道,她呵呵一笑:「比起某些坐井觀天,眼睛卻長在頭頂上的人,這位彈力君說話很有見地嘛!」
朱莫離一見褚玉笑了,心裡也跟著高興起來,趕緊深深的磕了一個響頭很是真誠道:「太上皇謬讚了,罪民只是覺得看一個人不能僅憑眼睛,耳朵,更需要用心去看,罪民憑著自己的心說話,太上皇如堯舜禹湯當之無愧。」頓一頓,疑惑道,「不知太上皇可否賜教,你為何喚罪民彈力君?」
「蘇菲彈力貼身嘛!」褚玉脫口而出,甚是和藹可親的笑道,「我一向不喜歡獨斷專行,你若不喜歡彈力君這個稱呼,叫蘇非君,貼身君,又或者軟柔君,服帖君都是可以的嘛!」
朱莫離垂著眼睫,認真的想了一想,抬眸問道:「不如太上皇叫我黑子君可好?」
褚玉問道:「這稱呼可有出處?」
「罪民小名叫黑子,罪民深覺太上皇喚罪民黑子君會更親切一些,再者罪民一向是個執著之人,從不輕易更改小名。」
「黑子君……」褚玉細細將這三個字在嘴巴里咂摸一番,點頭笑道,「不錯,很親切。」
「太上皇也很親切,罪民一見如沐春風。」
容痕早已驚呆當場,難道蘇非受了重創被創成傻子了,還是如今的他為求活命也學會了阿諛奉承,可是就算阿諛奉承他也奉錯了對象啊!他這跟太上皇一唱一搭是哪門子意思。
想著,他猛地一搖頭,不!絕不可能啊!自打蘇非被太上皇調戲之後,太上皇就成了蘇非的噩夢,蘇非那樣厭惡太上皇,怎會曲意奉承,他這肯定是正話反說。
靜坐在一旁沉默半晌的朱景禛開了口,涼幽幽道:「那依你之見,朕才是夏桀商紂了?」
朱景禛的音量雖不高,但後面的幾個字卻拖的綿長陰冷,朱莫離方反應過來,他又一時失態了,他覺得不能再讓自己這樣失態下去,否則被父皇砍了,豈不是人間慘劇。
為扭轉朱景禛對他的差印象,他急忙答道:「皇上怎會是夏桀商紂,皇上應該是堯舜禹湯的夫君……」
皇帝:「……」
褚玉:「……」
容痕:「……」
良久默然無語,抱著看戲心態的君北衍嘴裡正應景的喝著清茶看著好戲,一聽此言,「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茶來。
「咳咳咳……」朱莫離急的抓耳撓腮,狠咳了幾口,又結結巴巴道,「罪……罪民的意思是皇上比之堯舜禹湯更甚一籌,不,是……是更甚十籌。」
「切……」
褚玉撇了一撇嘴,對朱莫離的好感度由99%瞬間下降到30%。
皇上表情微微一變,眼中悄然瀰漫起一層刃如秋霜的寒意,撣一撣衣衫,就如撣如去惱人的塵灰一般,淡淡的開了口:「朕沒時間聽廢話,你還是說說如何治理嶺南水患。」
呃……
朱莫離更加糾結,一張傷疤縱橫交錯的臉皺成一個可怖又可笑的模樣,不過好在他有先見之明,將未來的河道御史耿介之帶來了,雖然現在的耿介之只是個窮酸秀才,可他清楚的知道這個窮酸秀才是將來金榜提名的狀元郞,在治水一事上很有建樹,深得父皇器重。
其實,他有些後悔,後悔自己沒有做更多的功課,他打小在深山裡長大,除了認得幾個朝廷大員,對朝廷的政事根本不了解,他總想著那些俗事太煩擾人,有父皇和大哥煩著就行,根本不需要他多花心思,所以他多餘的心思都用在了打鳥看美人上了,這才導致他重生回到過去,腦袋裡是一窮二白,壓根不能真正輔助到父皇和母后。
不過,他原本一心想去的地方是母后那個有趣的世界啊,他怎麼知道會重生到另一個人身上回到過去。
很明顯,老天爺在玩他。
他撓撓腦袋,深為慚愧道:「啟稟皇上,罪民因受了重創傷了腦袋,一時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汗滴滴,眼一抬又信誓旦旦道,「不過,罪民今日還帶了一個人來,名喚耿介之,他在治水方面的才能絕不在罪民之下,皇上不如宣他進來說說?」
「蘇非……」容痕的臉頰兩邊的肌肉抖了抖,失望的卻是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君北衍上下端祥朱莫離一眼,有意無意道:「聽聞蘇非性格孤介狷狂,不善交際,更不喜與人說話,今日一見,好像並非如此……」
褚玉睨了君北衍一眼,兀然接過話來:「傻瓜,你沒聽人說受了重創傷了腦袋,性格改變實屬正常啊!」
「哦。」君北衍點點頭,揶揄道,「這腦袋的確傷的不輕。」
朱景禛冷嗤一聲,單說了一個宣字,少傾,跪在外面把腿跪麻的耿介之終得見天顏。
朱景禛的目光落在耿介之身上,這人生的又瘦又黑,其貌不揚,丟在人群堆里根本找不著,但見他步履沉穩,不卑不亢的行了跪拜大禮,行動間頗有風骨。
「你是蘇非口中的治水奇才耿介之?」
「正是草民。」
「你認為嶺南水患如何治理?」
「南堵北疏。」
「如何個南堵北疏法?」
「沿寧河之南重修堤壩,阻止寧河水南上,再疏通建安宣匯河,引寧河水入宣匯河,使寧河水經由宣匯河入海,這當中需開挖的排水河需大大小小數十餘條,分流入宣匯河……」
「多挖排水河?」君北衍眉心蹙了蹙,「這不是太上皇剛做的水箱放水實驗?」
啥?啥水箱放水實驗?
容痕驚的無所不以,太上皇這個胸無點墨,不學無術的大草包什麼時候能做什麼實驗了?
朱景禛點一點頭,立刻來了幾分精神,抬手道:「耿介之,你繼續說。」
耿介之從袖籠里摸啊摸,摸出一捲圖紙來,恭恭敬敬遞上道:「皇上,草民原藉嶺南,在草民來之前早已繪好了嶺南水利圖紙,還請皇上過目。」
李德勝趕緊接過圖紙,徐徐打開在朱景禛面前,朱景禛一見圖紙上繪的清清楚楚,一目了然,大為讚賞,又對著褚玉道:「太上皇,耿介之所說與你不謀而合,你來看看這圖紙,正好與他交流交流。」
「啊?」褚玉訝了訝,「哦」的一聲,終還是接過了圖紙。
心中暗罵:坑爹啊!她又不是水利工程專業的,她可是服裝設計專業的,隔行如隔山,她看個毛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