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離宮

84離宮

一個皇帝的聲望不是靠打壓旁人得來,更不是靠殺一個太上皇得來,靠的是民心。

得民心者得天下,他登基以來實行一系列新政,刪削繁苛,輕徭薄賦,修訂《宣明律法》,實行科舉制,還百姓於農田……

種種一系列的新政雖實行不久,卻取得了重大的成果,將本已搖搖動蕩的大楚固成金湯。

他相信,即時有太上皇在,他一樣可以成為一個百姓心中的好皇帝,不過他能相信卻不能代表別人也能相信,尤其是那些腦袋裡一根筋的所謂忠臣。

不過這些忠臣也有他的好處,只要善加利用就會成為一把利器,他既不會寒了他們的心亦不會被他們所左右,他決定的事從來無人能改變,唯獨一個人影響了他。

在起初,他的確是準備要做掉朱玉的,他不喜歡留一個麻煩硌應自己,而現在……

他怎會做掉她?

如果非要做掉她,他想在床上會是一個最好的方式。

一想到此方式,他突然又激動起來,這一激動就想撲倒她。

他奶奶的!他究竟是怎麼了,精蟲上腦了?

看來人還是不能壓抑太久,特別是男人,一旦*開了閘,就開始用下半身思考了。

現在的他正在用下半身思考,思來考去,他已灼熱的發燙。

他開始躁動難安,覺得此刻離開她去沖一個涼水澡才行,他想起身,腳卻被釘子釘住似的拔不動。

她睡的不甚安穩,眉頭輕蹙著,小嘴兒還不老實的時不時冒出一兩句夢囈來,煞人可愛,他不得不承認她長的胖歸胖,腫歸腫,卻是膚如凝脂香噴噴滑溜溜,聞著誘人摸著舒服。

喉嚨間,不自覺的就發出吞咽口水的聲音。

手輕輕的拂上她柔軟的唇。

腦海里情不自禁的回想起他與她相識的種種,她的一顰一笑,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至於為何會記得如此清楚,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他只知道,此刻,他想要她婉轉承歡。

想著,想著……

腦海里已是一片空白。

他輕輕的又握住她的手,她的手軟軟綿綿,還很厚很厚,像只白嫩的小豬蹄子。

他該嫌棄,可卻嫌棄不起來,因為他覺得這雙手觸感特別特別的好,好到他完全可以忽視手的缺點。

不由的,他握住她的手緊緊了。

她驀然睜開雙眼,眼神里還帶著懵懂之色,動一動被他握住的手,她覺得他掌心好燙好燙。

她的臉無端由的就紅了。

卧槽!神馬情況?

這隻死狐狸是到了發情期么,他竟然,竟然一再的偷窺她,他這是偷窺的上癮了么?

偷窺也就罷了,還趁機吃她豆腐。

她又羞又憤,恨不能再來個肥龍在天,把他活活砸成個大肉餅。

叫你耍流氓了,叫你搶劫了人的錢財還對著人耍流氓。

這人真他媽的太沒道德了,這明擺著是想劫財又劫色啊!

劫完之後,他是不是還預備著要殺人滅口了?

可惡,太可惡了!

她用力眨一眨還迷離的眼,用最憤恨的眼神盯著他,如果眼神可以刺死人,相信此刻的朱景禛已被她刺成了一個篩子。

她猛地將手一抽,怒言道:「你想幹什麼?」

在她剛睜眼的時候,他有片刻的怔忡,只是片刻,他已鎮定如常,他壓根不給他抽手的機會,反倒將她的手往自己更拉近一步,幽幽的從嘴裡說出兩個字:「劫色!」

「你瘋了啊!」褚玉不想他竟無恥到如此地步,再次猛地抽手,怒聲道:「劫你娘的色。」

她這一次的抽手行動又是徒勞,他只緊緊握住她手腕不放,握的她生疼,生疼。

疼的她想哭,可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她憤怒的瞪著他,臉色不知是因憤怒還是因羞躁漲的通紅,他卻面不紅心不跳道:「我娘早死了。」

「你娘死不死關老子屁事?」她停止了掙扎,生怕再掙扎,他就會做出更卑鄙無恥的事來。

「既不關你屁事,你為何還要說出『劫你娘的色』?」

她啞了一啞。

他的手握住她的手不放鬆,他喜歡這種把她握在掌心的感覺,他半眯著眼,臉上鎮定無比,而他的心卻一點兒也不鎮定,他從嗓子眼裡呢喃出一句:「豆豆,你只想劫你的色。」

「你真不要臉,你沒有底限,我是你的侄女,你竟然要劫我的色?」她緊緊咬住唇兒,作出一副正義凜然抵死不從的樣子,將頭扭到一邊,冷哼一聲,「沒門!」

他單手扳過她的扭的僵硬的頭,目不轉睛的盯著她道:「你竟然叫我劫我娘的色,你更不要臉,更沒底限。」

「你……」

「我……」他猛地握住她的手,如玉山傾倒般壓上她的身體,拿唇對著她的耳朵低低道,「豆豆,不如做一做不要臉,沒底限的事,可好?」

她的身體徹底僵直,乾脆不再掙扎,像個死魚一樣脖子一梗,眼睛一閉,從嘴裡冷冷的蹦出一句無情之極的話。

「老子權當自己是個死人,你想奸屍就奸吧!」

「豆豆,你就這樣不情不願?」他臉色一暗,眼底一片痛楚。

她驀然睜開眼,冷笑一聲道:「你搶劫了我的錢,如今還妄想搶劫我的人,你叫我如何心甘情願?」

「你這樣在意錢,我把錢還給你好了。」朱景禛鬆開她的手,拿手撐起身子看著她。

「你會有這麼好心?」她懷疑的看著他,「說,你有什麼要求?」

「留下來……」他手撫了撫她額角的發。

她眼珠兒一轉,打算先穩住說把錢要回來再說,剛要點頭,他涼涼的指尖略過她的鼻尖停留在她的唇上,他又道:「做我的女人。」

「……不行!」褚玉的神情很是惱怒。

這人簡直得寸進尺,開什麼國際玩笑,她做他的女人?

他的手往她的心口輕輕一戳,意動情動道:「難道你的這裡從來就沒有想過我?」

想。

我想你個屁!

她煩燥的一把打開他停留在她唇邊的手,想說什麼做什麼卻覺得一切都是徒勞。

對付這樣不要臉的男人,普通的方法還真不管用。

想了想,她忽然很認真的看著她,很認真道:「既然你這樣想我做你的女人,那就馬上就宣布我成為你的皇后,獨一無二的皇后,獨一無二的女人。」

他愣了愣,獃獃的看著她良久,末了,嘆了一聲:「豆豆,你相信我,只要假以時日,我一定會讓你成為我的皇后,成為我獨一無二的女人。」

相信!

我相信你媽!

「假以時日?這時日要假多久,一天兩天,一年兩年,十年一輩子……」褚玉冷笑一聲:「你壓根就是在敷衍我。」

「豆豆,你明知道你這是強人所難。」

「難道你不知道我就喜歡強人所難,既然你不願意被強,那你走好了。」

「豆豆,你就不肯信我一次?」

褚玉拿一種再信你老子就是SB的眼神盯著他,她沒有說話,卻從鼻子里哼出一聲。

看著她的態度,他怒了。

他這樣一次又一次的近乎求她了,她依舊不為所動,他的耐心是有限的,他再次重重的將身體所有的重量壓在她身上,手狠狠的捏住她的臉頰。

「豆豆,我真想把你的心掏出來看一看,看看你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

「你是皇帝,別說是我的心,就是我的命你也是予取予求。」

「豆豆,你可真沒有良心。」

「對付沒有良心的人,就要比他更沒有良心。」

他突然笑了,從他的身上爬了起來,連衣衫也未整理,跌跌撞撞的離開了。

「豆豆,我有心你卻沒有心,我終是輸了,輸的一敗塗地……」

褚玉坐起身子看著他踉蹌的背影,心頭閃過別的情緒的連她自己都說不清的情緒,是痛,是恨,是嗔,是怨……

她就這樣看著他離開,心裡終究不甘,喊了一句:「阿狸叔叔……」

他突然定住了腳步,回了頭,面帶希冀的看著她。

她咬一咬牙,咬出三個字:「還——我——錢!」

他重重一滯,希冀已化作一片失望,冷哼了一句:「沒門!」說著,長袖一揮,決然而去。

褚玉又聽到他森然一喝:「從即日起,太上皇幽禁冷月殿,非朕旨意不得出入,不許任何人探視。」

「卧槽尼瑪!朱景禛,你好狠!」

褚玉如雷擊的小豬兒一般,嚎的一聲叫,直挺挺的往床上一倒,兩眼望著帳頂那個憂傷,那個憤怒,那個不甘……

不能說,一說都是淚啊!

於是,她淚流了滿面。

……

夜,依舊沉靜。

冷月殿更是靜的可怕。

褚玉偷偷的收拾了細軟,抱著奧特曼貓著腳步趁著月黑風高夜出逃。

她不能再多等一秒,若再等下去,她怕連身上藏著的最後五兩黃金都沒了,到時侯她就會成為一名不文徹頭徹尾的窮逼。

再說如今她被禁了足,說不定明兒一早狐狸皇帝就會派兵來將她嚴密看守起來,到時想逃就難了。

對於這個皇宮她也不是一點兒牽挂沒有,至少對於師父,對於將她服侍的妥妥貼貼的追螢和琉璃她還是有點牽挂的。

她也想過跟追螢和琉璃告個別,可出逃這檔事還是沒人知道最好,不管能否逃成功,她都犯了大罪,她不想累及無無辜。

離開梨落堂,她又回頭對著那裡痛灑了幾滴淚。

別了冷月殿,別了皇宮,別了師父。

從此以後,她再也不必聽那魔音貫耳,再也不必擔心狐狸皇帝會對她劫財又劫色。

一想到外面的廣闊天空,她無端的憑添了幾分信心,痛抹了一把眼淚,她摸了摸奧特曼的頭。

「奧特曼,從今往後你只有我,我只有你了……」

「汪嗚……」奧特曼似有感應的回應了一聲,睜著藍盈盈的眼回頭四顧一望。

其實,它倒不是特別想走,一來皇帝不知讓那個端王使了什麼法子,竟隔三岔王的偷偷把雪團弄來跟它幽會,二來主人的師父實在是個可心的人,琴雖然彈的難聽點了,可是人家愛護動物啊!關鍵是她還是個聽懂獸語的人,但凡它有了委屈總會跟她傾訴傾訴,她會很溫柔的摸著它的頭與她排解煩惱。

哎!如今一切都成煙雲。

別了,我的雪團!

奧特曼會想你的,儘管外面美狗很多,但我保證不多看別的美狗一眼。

別了,主人的師父。

奧特曼也會想你的,離開了你,相信無人再能與我進行無障礙的溝涌交流。

於是,一人一狗,悄悄兒的淹在夜色之中。

褚玉想依她這身形爬狗洞什麼的不現實,不如直接從冷月殿正殿的大門出去,皇帝不至於這麼快的派人來把守。

夏夜清風撲在身上甚是涼爽,只是她太過緊張,所以汗透衣衫,由西向東,她穿越桃林,桃林森森,在黑夜中搖晃著,似鬼影一般。

褚玉順便摘了幾個桃拿小包袱一裹,準備餓時打打牙祭。

正步行到桃林的盡頭,迎面忽撞見一個巨大的黑影。

媽呀!

褚玉頓時被嚇得往後一退。

「汪嗚……汪嗚……」奧特曼卻親熱的叫了兩聲。

「太上皇,這是主人給你的琴。」琴嬤嬤的聲音很低很沙啞。

「……呃,原來是琴嬤嬤啊,嚇我一跳。」褚玉拂一拂胸口,接過琴道,「幫我帶句話給師父,就說玉兒多謝師父恩情了,它日……」

「好了,都什麼時候了,還啰嗦個沒完。」琴嬤嬤不耐煩的沉聲打斷,又從身上解下一個包袱遞給褚玉道:「這裡有你吃的乾糧,還有奧特曼吃的狗糧,你一併帶著,還有主人恐你跌入水裡弄壞了琴譜,這包袱里有個密封小盒子,你趕緊把琴譜收好。」說著,竟慈藹的伸手摸了摸奧特曼的頭道,「從此,你再也不能幫主人解悶了。」

「汪嗚……」奧特曼親密的伸出舌頭舔了舔琴嬤嬤的手背。

褚玉雖感動,心底到底有些忤這個長相兇惡的琴嬤嬤,這琴嬤嬤給她造成的心理陰影面積僅次於師父。

奧特曼看法則與她完全不同。

它想:嬤嬤雖丑,但很溫柔。

琴嬤嬤深情的望了奧特曼一眼,又道:「太上皇,皇上已派兵把守了大門,你趕緊隨老奴走。」

「難道還有別的出路?」

褚玉幾乎星星眼了。

「當然,這裡有一條密道直通宮外,不過……」琴嬤嬤上下打量了褚玉,搖頭又點頭道,「幸好太上皇你身子清減了些,不然是萬通不過那條密道了。」

「……呃。」

褚玉抹汗的同時又舒了一口氣,心想:琴嬤嬤人雖凶,但關鍵時刻頂用啊!

琴嬤嬤突又轉口道:「不過奴婢也不敢確定太上皇現在是否能擠得進密道啊!」

「……噗」

褚玉想吐血,琴嬤嬤忽然在她胳膊上,腰上各抓了一把,若有所思道:「瞧你這身肉鬆泡泡的有彈性,用力擠還是可以擠進去的,若實在擠不進,奴婢會幫你一把。」

「……如何幫?難道還能把她身上的肉削了不成?」

褚玉暗暗想著,幾乎無語,無語間,人已經連拖帶拽的被琴嬤嬤一口氣拽到一個山洞口,孔武有力的琴嬤嬤也沒白瞎她這副身板,三下五除二就將擋在山洞口的雜草拔了個乾淨。

當一個完整的洞口映入褚玉的眼帘時,褚玉深表坑爹啊!

張開手量一量,這洞口也只比狗洞大了那麼一丟丟,擠個屁啊!

「太上皇,也只洞口小點,進到裡面就寬敞了。」琴嬤嬤見褚玉心生退意,趕緊替她打氣道,「你肉鬆好擠,趕緊擠一擠。」

褚玉愁眉苦臉的糾結了半天,終於抱著硬著頭皮開始擠了。

擠啊,擠啊,擠啊……

大屁股怎麼也擠不進去。

「用力啊,太上皇。」琴嬤嬤急的要命,趕緊伸手推褚玉,「用力,再用力一點……。」

褚玉吭哧吭哧痛苦的繼續擠。

「看來奴婢不用狠招不行了。」琴嬤嬤忽然退開幾步遠。

「……嗚嗚,嬤嬤狠招是什麼啊!輕點……」褚玉話未說話,琴嬤嬤伸手一掌劈開洞口的兩塊礙事的石頭,然後抬腳就往褚玉屁股上一踹。

「啊——」

褚玉一聲尖叫,人往前一栽,大屁股順利的擠入洞口。

她又拚命擠了幾步遠,洞口似乎真的寬敞了些,不過也勉強夠她一個人通過的,奧特曼則搖著尾巴跟在她身後。

「琴嬤嬤,再見!」她回頭說了一聲。

「太上皇,主子說出門在外不容易,你好好保重啊!出了洞口會有人接應你。」琴嬤嬤終於對褚玉說了一句慈藹的話,說完,又補充一句,「奴婢差點忘了,主子還有話要交待」

褚玉囁嚅著唇鼻子一酸哽咽道:「師父還有什麼事要交待?」

「主子說給你的錢實在是多了些,一定要省得點花啊!」

「……」

褚玉抱著吉它沿著洞壁前進,奧特曼緊緊跟在她的身後,這洞又黑又窄,她走的實在太過艱難,可她不怕艱難,勇往直前。

終於前面看到了一絲絲亮光,她內心激動的洶湧澎湃,拍著大腿叫了一聲。

「哈哈……老子終於要自由啦!」

「汪嗚……汪嗚……」奧特曼跟著興奮的豎起尾巴就在打了一個圓圈圈。

「汪嗚,汪嗚,汪嗚……」奧特曼剛轉完突然就有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它貓身一抖,趕緊咬著褚玉的尾巴嚎叫。

「奧特曼,不要過於興奮嘛!」褚玉壓根就沒感覺到危險的臨近。

主人唉!快跑啦,有人來捉你了哦。

奧特曼只管叫卻說不出來,不懂獸語的褚玉壓根就聽不懂,搞的奧特曼很勞神。

人與狗溝通起來還是有困難的,如果主人的師父在就好了,它和她溝通無障礙。

許是感應到奧特曼的不對勁,臉色變了變問道:「奧特曼,怎麼了?」

「汪嗚,汪嗚……」

這兩聲汪嗚讓褚玉徹底從興奮中清醒過來,也讓在洞里摸的暈頭轉向,追的心急火燎的朱景禛定了心神。

豆豆,看你要往哪裡跑?

在一接到青枝的消息的時候,他就急趕過來,因趕的太急,他連外衣都沒來得及套,又怕節外生枝,只帶著整天穿的灰撲撲的御前侍衛風無情一起來了。

其實,他是有猶豫的,他想過要放她離開。

可是她身無分文,在外又舉目無親,出了這座皇宮,她要如何過日子。

如果她真的抵死要離宮,他想他會送點錢給她做盤纏的。

至少,他不希望她宮外過的太清苦,他之所以搶了她所有的錢,就是怕她帶錢離宮,她若沒了錢肯定不會想著逃了,不想,她竟然一聲不吭的逃走了。

這個女人果然絕決。

不過,他不可能給她太多錢,他要讓她知道宮外的生活並不如她想像的那樣美好,她吃了苦自然會回宮,在她出宮的期間,他會把自己最信任最得力的助手風無情暗中保護她。

風無情正在外面與琴嬤嬤格鬥,等揍倒了琴嬤嬤自然會趕上來。

所以這會子洞里只有他一個人在追她。

他循著奧特曼的聲音,一條道走到黑。

一絲亮光透過狹隘的洞口隱隱傳來,他正抬眸看去,洞口的亮光突然滅了。

只聽她罵道:「卧槽!誰能告訴老子這出口怎麼也特么的這樣小啊啊啊!」

他輕笑一聲,於黑暗中看見她的大屁股正拚命往前扭著,奧特曼負責墊后,見他走了過來,汪嗚……汪嗚的叫了兩聲,卻也不肯攻擊皇帝。

在奧特曼的心中,皇帝可是它與雪團之間的牽線媒人。

奧特曼是個有原則的好狗狗,不喜歡干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的事。

褚玉硬擠不出洞口就想到琴嬤嬤的好來,哀嚎一聲:「誰能幫我踹一下屁股啊!」

「豆豆,我來幫你踹!」朱景禛涼涼的聲音穿過狹隘的洞,更顯得空谷悠涼,涼的褚玉渾身作抖。

艾瑪!褚玉哀嚎的更加響亮。

「不要啊!」

怎麼是這隻死狐狸跟來了。

她睜眼望著洞外星空燦爛的夜幕,又罵了一句:「他媽的!」

難道這自由只拿兩隻眼睛一撣就沒有了么?

他自然沒有踹她的屁股,他只是用刀鋒般的掌力幫她劈開了幾塊石頭。

也不知是他怕腳踹的太重的,還是他內心其實就是想摸她屁股,反正結果就是他將手放到她肥碩又柔軟的屁肌上推啊推……

她糾結著苦逼的面孔,心頭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突然屁股一松,她人往前又是一栽,成功的栽出洞外。

腳下是一條不甚寬閣的護城河的支流,岸邊是羊腸兒窄的堤岸。

她正要邁腳跳跑,他出了洞口,問她一句:「豆豆,你果真要走么?」

她深知自己跑不過他,回頭道:「你若還敢阻擾,老子立馬跳河自盡。」

說話間,她腳已退到堤岸邊沿。

「不,豆豆你不要做傻事,我只是怕你沒錢。」

她驚恐的盯著他,幾乎條件反射的捂住胸口處藏的五兩黃金,那黃金被她焐的都已發燙。

他掏一掏衣袖,剛從裡面掏出一個包袱,道了一句:「豆豆,你若真想走,這些錢……」

你拿走還未來得及出口,只聽見「撲通」一聲,暗夜的水花四濺,褚玉已跌入河中。

「豆豆……」手中的包袱落到地上,毫不遲疑他跟著跳了下去。

「汪嗚……」奧特曼緊隨其下。

儘管是夏天,暗夜裡的池水卻是很涼很涼,朱景禛不知褚玉是游泳健將,奧特曼是狗刨式高手,一個人傻不拉嘰的在河水裡尋找褚玉。

一會浮上水面看看,一會打個猛子沉入河底看看。

看啊看,摸啊摸,撈啊撈。

忙活了整整大半夜,搞的自己要虛脫最後連個屁都沒尋著。

他哪知道,褚玉故意躲他,怎肯輕易讓他尋到。

其實褚玉對他也未必真那樣狠心,她十分害怕他為尋她淹死在河水,所以打算冒著喪失自由的風險露個相叫他不要找了,結果,她人上來了,他又沉了下去。

然後她再沉下水面找他,還沒看見他人影,一個黑影突然緊緊的抱住了她。

她大驚失色,在黑沉沉的水裡根本看不清他的臉,以為是他追來了,想逃,他的唇卻覆了上來。

卧槽!這人真是無時無刻不想耍流氓啊!

她的腿在水中蹬來蹬去,想一腳踢開他,卻根本踢不到,於是她緊緊的抿住唇,那人騰出一隻手來捏開她的嘴,唇依舊緊緊的粘貼在他的唇上,嘴裡還不停的朝他嘴裡吐著氣。

雖在水中,她也能感覺到那氣吐的十分清冽。

接著,就有一顆小藥丸從他的嘴裡吐到了她的嘴裡。

有些酸,有些甜。

這味道好熟悉。

她甚至想咬一咬來細細品嘗這好味道,驀地,腦海里一個焦雷炸響。

誓言丸。

是誓言丸的味道。

不要,我不要吃。

她想吐出藥丸,他卻用嘴死死的封住了她的嘴,他又呼出一口氣,誓言丸終於被她吞了個乾淨。

嗚嗚……

真是前有狼後有虎。

肯定是這該死的君北衍唯恐她違背了誓言,害怕一顆誓言丸威力不夠又補了一記給她。

在暈厥之前,她腦海里纏繞的是這樣的想法。

待她醒來時,已是第二天,她正好好的睡在一顆未知名的大樹底下,陽光透過綠葉打在她身上,落下碎碎金光。

「汪嗚……」奧特曼見她醒來,興奮的撲了上來。

她抱住奧特曼親熱的蹭了蹭,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叫她莫名興奮,興奮之後,她有些憂心,不知狐狸皇帝被水淹死了沒有。

站起身來,踮起腳尖,往巍峨宮牆裡望一眼。

皇宮如此平靜,皇帝定然是沒事吧!

不然喪鐘老早敲的震天響了。

唉!

抬手縷一縷秀髮,自嘆一聲。

人魅力大就是沒辦法啊!穿成了這樣的身材也有人喜歡她,且不論是否真心,但身體對她有那麼大的反應是真的,搞的她甚是無奈。

……

三日後的黃昏,褚玉背著吉它站在一個小山林的高坡上,眺目望去遠處似乎有個小鎮。

此時,褚玉和奧特曼都又累又餓,一見有小鎮,褚玉心頭頓時喜了起來。

為躲避皇上派人來抓她,這兩日她盡顧著逃跑了,她想逃的離京城越遠好好。

夕陽西斜,褚玉往林外走去,抬頭望一行歸巢的鳥兒排成行的向山林間飛去,風過,只聽得林間樹葉沙沙,反顯得異樣的寂靜。

「汪嗚……」奧特曼有些害怕的將頭縮子脖子里,更深的埋進褚玉的懷中。

褚玉兩眼突突的跳著,自打她逃出來之後,眼皮還從未這樣跳過。

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駕駕駕——」

突然一陣馬蹄聲呼嘯而來,轉眼間將褚玉團團圍住。

「大小姐,瞧!有肥豬。」

「叫老子姑奶奶!」另一個坐在一匹雪白大馬,身著紅衣英姿颯然的女子冷冷一喝。

「是是是,姑奶奶。」

一個高坐在馬背的壯漢兩眼放光的盯著褚玉,見褚玉生的圓潤有光澤,衣服的料子也是華麗精緻,心下便斷定她是個有錢人,搓著兩手笑道:「姑奶奶,今兒運氣可真好,這肥豬一瞧就有錢。」

紅衣女子眯眼瞧瞧了褚玉,露出小白牙嘻嘻一笑道:「胖子,你莫怕,就你這模樣,姑奶奶我可瞧不上,只要你乖乖留下買路錢,姑奶奶我便饒了你。」

「汪嗚……汪嗚……」奧特曼抖擻了精神,鼓起勇氣沖著紅衣女子兇惡的叫了兩聲。

「哎呀我的娘,這……這是個怪物吧?」人群里不知是誰高叫了一聲。

「栓牛,失驚打怪的叫什麼,不過就是只叫法特別的狸貓,瞧你嚇得,真真丟了我黑風寨的臉。」紅衣女子厲聲一喝。

那人一聽,嚇得不敢再言語。

紅衣女子又肆無忌憚的上下打量著褚玉,這一下她收了笑臉,轉而露出一副兇相:「怎麼著,胖子你嚇尿了?」說著,從馬上跳了下來,徑直走向褚玉,邊走邊道:「若等姑奶奶走到了你面前,你還不交錢,姑奶奶我活剝了你的皮將你蒸著吃了。」

褚玉身子向後退了幾步,警惕的盯著紅衣女子,這個紅衣女子的眼睛竟是綠色的。

她長得並不算特別漂亮,但卻十分引人注目,她的臉蛋尖尖的,糯白牙排列十分整齊,淡綠色的眼睛很純很純,眼睛上是一對如墨畫般的濃眉,濃眉斜飛入鬢顯得十分凌厲,於凌厲之外又透著幾分小女兒的清新。

她的膚色極白,在夕陽下散發出一種別樣的光潤,益發襯得發墨如眉畫,眼如碧水。

突突然的,她想到一個人。

因為像紅衣女子這樣的長相併不多見,不僅不多見,在中原來說簡直就是稀罕,那就是工部尚書李決的女兒李月靜。

也就是在朱玉倒台前的三天,她見到過李月靜的畫像,朱玉自所以記得李月靜,實在是因為她覺得她的眼睛生的太美了,她想把她的眼睛挖掉。

原主朱玉對女人從來沒興趣,這讓她的老娘儷妃很是煩惱,她還是太子的時候胡鬧也就罷了,當了皇帝怎可能不娶個皇后。

哪怕她這個皇帝是個假男人,但為了堵天下幽幽之口,也要弄個女人來做皇后。

堂堂一個大楚國的皇帝後宮里光有男人,沒有女人,是萬萬不行的。

儷妃知道癥結所在,她的假兒子無論如何是不可能喜歡女人的,可旁的臣子卻不知道癥結所在,他們普遍覺得宣明帝只愛男色不愛女色,那是因為沒見過真正的傾城佳人。

於是,眾臣可著勁的尋找佳人,只可惜憑你什麼樣的佳人,朱玉連瞧都不瞧一眼,到最後,有人就打上了李月靜的主意,因為此女雖不是傾城佳人,卻比傾城佳人擁有最出色的容貌,最離奇的經歷。

特別是此女擁有男人一般的巾幗氣概,說白了,就是她的言行舉止像男人一般粗魯。

李月靜打小流落在乞丐窩裡,到了七八歲被黑風寨的老寨主收養為義女,從此便在黑風寨落腳,成為黑風寨的大小姐,實際上就是個女土匪。

她過了七年的土匪生涯,在十五歲的時候被李決尋回,李決對她又愧又疼,又生怕這好不容易尋回來的女兒再走上歪路,到哪兒都把此女帶著。

褚玉雖對李月靜的過往經歷不甚清楚,但按理說,如今李決在嶺南,李月靜該也在嶺南才是,怎又好好的跑出來當土匪了?

她正疑惑著,李月靜已走到她面前,抄起一把匕首就橫在了她的脖頸上,陰冷冷道:「看來你個胖子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姑奶奶我這就送你上西天。」

褚玉雖有些緊張,但也不至於慌了心神,她淡淡瞥她一眼淡淡道:「不是我不想給錢,實在是沒錢。」

「你當姑奶奶傻瓜呀!」李月靜將匕首往褚玉的脖上一頂,「你穿的這麼好會沒錢?」說完,手往後一招,沉聲道,「來人啦!扒了他這身衣裳給姑奶奶我仔細搜。」

「來勒!」眾人激動的紛紛跳下馬來,一個個眼睛里好似盯著肥羊般的閃閃發光。

看著瘋狂湧來的十幾個大漢,褚玉想退退不得,想進又會被李月靜手裡的刀割喉而死,自個準備的毒粉又在水裡給淹沒了,難道真要被扒光了衣服?

驚慌片刻,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

對!她還有吉它,雖然《攝魂引》的精髓還沒學透,但也能勉強對付這幫烏合之眾了。

指尖,勾上琴弦。

剛要彈起,忽見一個人騎著高頭大馬賓士而來。

「鐵榔頭,快,快,你爹派了一隊精兵來捉你回去了!」

那人說話間已風馳電掣奔至褚玉面前翻身下了馬。

李月靜臉色一變,手裡的刀依舊架褚玉的脖子上,咬牙道:「姑奶奶才不回去,那麼多規矩姑奶奶守不了。」收回刀將刀往男人手上一遞,「軟枕頭,今兒我逮了一隻不聽話的肥羊交給你了。」

噗……

鐵郎頭,軟枕頭?

褚玉嘴角一抽,不由的看向男子,只見他身高一百八幾,骨骼長長,肌肉結實,小麥膚色,頭髮像速食麵似的打著捲兒垂落下來,怎麼瞧也不像個軟枕頭。

李月靜說完,就騎馬驚風似的逃走了。

那男子將匕首入袖中,抄手看了看褚玉道:「小肥羊,爺才不像鐵榔頭那般兇惡,爺很溫柔的……」

「老大,剛剛大小姐吩咐要扒了這肥羊的衣服。」那壯漢湊過頭來道。

「瞧著肥羊長得細皮嫩肉的,給你們這些莽漢一扒還不弄死了啊!要扒也是爺親自動手扒,你們滾一邊呆著去。」

說時遲,那時快,褚玉都沒來得及反應,腰間的腰帶已被男子一把扯下握在手裡迎風盪著。

那人張狂一笑,伸出爪子就往褚玉身上抓去。

「汪嗚……」奧特曼身體一弓,忽如利劍般從褚玉的懷中衝出,伸出尖利的爪子就要往男子笑的得瑟的臉上抓去。

男子一驚,從袖籠里抽出一把刀來抬手便砍,褚玉更驚,大叫一聲:「奧特曼——」

褚玉一沒武功,二來不及彈琴,眼見奧特曼要喪生刀下,使出渾身力氣撞向男子。

男子突受重力襲擊,腳下不穩,被褚玉撞的跌在地上。

褚玉重重的身體壓在男子身上,尤覺得不夠,直接爬的坐起,拿屁股在男子身上重重頓了兩頓。

「哎喲!」男子痛的嗷嗷直叫,「別,別,爺要被你坐……坐死了。」

褚玉生怕被這男子反擊,迅速的從他腰間摸出一把帶著劍鞘的劍。

拔了拔,劍卻絲毫拔不動。

再拔,似乎動了些。

褚玉乾脆使出渾身力氣。

「啊——」的一聲吼,劍成功從劍鞘里拔出。

寒光凜冽,劍勢如虹,幾乎刺痛了褚玉的眼,她顧不得劍芒奪人,將劍一下橫到男子脖子上。

「誰敢來,我殺了他!」

「汪嗚……」跌滾到地上的奧特曼一聲吠叫,迅速的竄到褚玉身邊。

滾一邊呆著的土匪剛要跑過來救男子,一見褚玉竟然拔出了劍,齊齊作抽風狀,一個抽的比一個厲害。

紛紛搖頭,用一種同情的眸光俯視著被褚玉壓在身下的男人。

其中一個壯漢道:「老大,你媳婦……媳婦終於出現了,不僅胖,還是個男的,呵呵……」

男子的嘴角跟著猛抽,只抽到鼻眼歪斜,口吐白沫。

接下來是一片混亂,押褚玉的押褚玉,掐人中的掐人中,捉奧特曼捉奧特曼……

……

褚玉從來不知道有這樣坑爹狗血的事發生。

《大話西遊》里紫霞仙子說:誰能拔出我的紫青寶劍,我就嫁給他。

如今,她做了一回至尊寶,而那個軟枕頭卻做了一回紫霞仙子。

她拔出了軟枕頭的青虹劍,軟枕頭就要娶她為妻,哪怕他誤以為她是個男子也要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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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劫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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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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