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除了死還有生不如死（1）六敗俱傷

.〖番外〗除了生死或生不如死（1）波不明如。

「是誰做的？」明珠艱澀的聲音哽咽，手指攥緊床單，用力的骨節凸出泛著蒼白，空洞無光的眸子里多年來都是平靜無波的，猶如一潭似水。

今時今日，第一次出現恨意！

「到底是誰對待待做了什麼？」

哽咽的聲音歇斯底里，滿是陰戾與對這個世界的反抗！

「是」

凌玖月開口時，林九卻打斷他，「算了，不要再說了……」想到凌希經歷過的事，心如刀割。

說出來又如何，難道真的要把真兇揪出來，讓他付出代價嗎？

「是藍慕澤對不對？」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滴滴往下垂落，黛眉擰成一團，「是藍慕澤傷害了待待，是不是！告訴我，他對待待做了什麼！」

「明珠，你冷靜點！」蕭子墨走到她身邊，雙手壓在她消瘦、劇烈顫抖的肩膀上，「冷靜點，我們一定會找最好的醫生治好凌希。」

「不是他。」凌玖月沉聲。

「不是他還有誰？」明珠痛苦的低喊，「他到底想怎麼樣？難道非要毀了我所有的一切他才能罷休，才會滿意嗎？」

蕭子墨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指收緊力氣，低眸看著她蒼白的臉龐，「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藍慕澤對她做過什麼嗎？

「不是慕澤。」藍席陌和席廷戀戀包括藍慕澤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口，黑眸凝視哭的不能自抑的明珠沉聲，「不是他做的。」

「陌陌，你認為我會相信嗎？」你以為這樣做就能把一切都抵消了嗎？

「為什麼不信？」席陌聲音沉靜沒有任何的波瀾，朝著病房裡走去，面對凌玖月和林九沒有絲毫的愧疚，「是我做的，我承認。」

「為什麼？」明珠哽咽著，「我已經說過讓爹地和乾媽接他走，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凌玖月和林九目光複雜而怨恨的看向藍席陌，若他不是藍斯辰和斯藍的孩子，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他。

「你自殺的那一晚，他把我騙到酒店，對我下藥想要讓我和別的女人發生關係，想讓我們的婚禮取消。」

「你對他做了什麼？」手指緩慢的鬆開床單，緊緊的攥成拳頭，獃滯的目光里充滿怒火。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席陌薄唇輕抿，聲音冷到零下的溫度。只不過他隱去了一部分的事實真相。

黑眸看向凌玖月和林九，他們知道真相，只是他們也不會告訴明珠的！他相信！！

明珠鬆開了掌心，腳步緩慢的往席陌的方向移動，嘴角噙著凄涼而悲傷的笑意，循著他的聲音，嗅著他的氣息在他的面前停下了腳步……

揚起手手臂沒有任何猶豫遲疑，狠狠的一個耳光不偏不倚的落在席陌的峻顏上。他沒有躲，挨了這一耳光，清脆的聲音在空寂的病房不斷的回蕩。

「阿陌……」戀戀聽著聲音心顫的疼，想上前時卻被席廷拉住。

「你忘記答應過我什麼嗎？」手臂垂落在身旁，掌心痛的好像連上了心臟的那一根神經，眼淚往下掉，「你答應過我，不管他做錯什麼，你都不會怪他，你會原諒他！藍席陌，你忘記了嗎？」

最後一句是歇斯底里的吼出來的。

「他做任何事情我都能原諒，唯獨不能原諒的是他想阻止我們在一起。」席陌沉靜的闡述這個事實。

明珠是他的底線，凡是觸及到他底線的人，無論是誰，他不可能放過。

「呵呵……」明珠忍不住的冷笑起來，身子里的空氣被瞬間抽干似得，沒有力氣，踉踉蹌蹌的往後跌倒。

蕭子墨連忙抱住她，眼神不可置信的看向藍席陌，自己到底還是低估了藍斯辰的兒子。

比起藍斯辰，有過之而無不及。

神色悲涼已絕望至極，緩慢的閉上眼睛，眼淚也會無聲無息的下來，掛滿臉頰。一隻手緊緊的揪住蕭子墨的衣服，身體依靠著他才能勉強的站穩，另一隻手緩慢的抹去臉頰上的淚。

麻木空洞的眼神看向他，嘴角揚起絕然的笑意，「藍慕澤，你不是一直想毀了我好能得到陌陌的心嗎？今天待待受到的傷害，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其中推波助瀾嗎？你利用待待，利用陌陌，不就是想看到我恨陌陌，永遠的恨他嗎？」

藍慕澤俊美的神色面無表情，玉樹臨風的佇立在那裡，沒任何的回應。挑起的眉梢下有著陰翳與猙獰——

「我告訴你，我恨他，永遠恨他！但你別高興的太早，即便我永遠不會原諒他，我亦不會讓你得逞。你不想讓我嫁給他，我偏偏要嫁給他，我不止要毀了他的心，他的靈魂，我還要他的下半生都在痛不欲生中度過！」

「藍席陌，你不是想和我結婚嗎？現在立刻打電話註冊結婚，不需要我們到場，這麼簡單的事你能做到的，對嗎！」

「蕭明珠，你別太過分！」藍慕澤眼底漆黑的一片，語氣冰冷而邪佞。

「這是我和她的事與你無關。閉嘴！」藍席陌冷冷的呵斥慕澤，目不轉睛的盯著明珠，掏出手機撥通季羨的手機，「季羨幫我和蕭明珠辦理註冊結婚的手續，立刻，現在，三個小時內辦妥！」

不給季羨拒絕的機會，直接掛斷電話。

面色從容鎮定，沒有絲毫的猶豫，只要是她想要的，自己都會給。

什麼心，什麼靈魂，下半生什麼模樣，他從來都無所謂。

慕澤掠起的目光直射蕭明珠，透著濃郁的恨意，放在口袋裡的手指緊緊的攥成拳頭！

「明珠」蕭子墨低頭看著她，擔心而不安，「不要衝動。」

明珠仿若未聞，面色蒼白的近乎透明，青澀的經絡可以看的一清二楚，神色上是——萬念俱灰。

「我們這群人全瘋了不如讓我們都一起下地獄。陌陌，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五年前的那三天究竟發生什麼，不，你已經知道發生什麼，不過你一直不知道背後是誰……」

「明珠！」席廷猛的開口呵斥她，阻止她說下去！！！

藍席陌和蕭子墨的眸子都攸地一緊，懷疑的目光看向藍席廷與戀戀。五年前的事，任由他們怎麼查也查不到，怎麼逼問明珠她都不肯說，如今怎麼會願意說？

而藍席廷的反應透著古怪！

戀戀站在席廷的身邊，手指緊緊的捏著他的衣角，嘴角泛著無聲的苦笑，眼底的淚悄無聲息的往下落，「阿缺，算了真相遲早會讓人知道的，何必」

哽咽到已說不下去。

「別告訴我是戀戀或慕澤做的。」席陌冷冽的目光在他們之間徘徊，千萬不要是他們兩其中一個人做的。

否則，那就太諷刺了。

「你們一直以為我是離家出走，其實不是我不是離家出走。我是被人綁架，綁架你們明白嗎？那晚好冷好冷，我一直不肯睡我在等你的電話，我知道你一定會給我打電話……可我接到的不是你的電話，自稱是受你所託要送一份禮物給我。我下樓出了門就被人綁上車子……」

蒼涼絕望的聲音撞擊著每一個人的心裡，蕭子墨更是收緊手臂，眸底是深深的自責與愧疚。

是自己不好，如果自己小心點，照顧好她，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藍席陌皺眉，臉色陰沉而鐵青，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指暗暗的收緊，眼底是無法言語的巨大痛楚。

「你知道那三天我是怎麼熬過來的嗎？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像是煉獄，看不見是什麼東西往我身上爬，細長的、冰涼的，咬著我的肌膚，每一寸肌膚都是火燒的疼，可我喊不出來。連叫救命的機會都沒有人給我……那種冰冷與絕望折磨著我恨不得立刻死去……」

「這個世界最殘忍的不是死，除了死還有生不如死。三天，多少小時我的精神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崩潰，真的好想死，卻連死的自由都沒有！」

句句泣淚，字字血淋。

藍席陌的心被一次一次的凌遲，每次以為痛到極限會麻木時，新的疼痛又會席捲而來，痛上加痛。

席廷緩慢闔上的眼帘里瀰漫著沉重與後悔，戀戀在他的懷中早已泣不成聲。

「做出這樣的事不是別人，不是綁架勒唆，不是尋仇報復，而是你最好的兄弟，是你的好兄弟——藍、慕、澤。」

冰冷的聲音最後一字一頓念出藍慕澤的名字時已沒有了任何的感情。

我做錯過什麼呢？只因為我被你愛著，住在你的心裡，而同樣愛著你的藍慕澤就要這樣對付我嗎？用盡手段折磨我的精神，讓我崩潰，逼著我答應不要和你在一起。

藍慕澤沒有任何的神色，淡然的模樣好像事不關己，似乎那些卑鄙殘忍到毫無人性的事不是他做的一樣。

蕭子墨斂眸，冷厲的看向藍慕澤，恨意明顯。原來是他，是赫連澤的兒子。

一股寒意瞬間席捲胸膛，五臟六腑都在痛，黑眸緊緊盯著明珠，聲音如此在喉，反覆的呼吸，企圖開口，只是在這一瞬間似乎失去了言語的本能。

「為，什麼不說？」艱澀的聲音痛苦的就要窒息了。

明珠悲涼的一笑，「說？我要怎麼說？和誰說？說了蕭氏企業從此與天藍為敵，說了你情何以堪？或者，我該怎麼告訴你當年藍席廷和藍桑榆早知此事，可是為了藍家，為了你們可笑的兄弟情義，所有人都選擇三緘其口，有誰想過這個不知道該叫凌明珠還是蕭明珠的感受？」

幽深的瞳孔猛的擴大，不可置信的看向藍席廷和戀戀，峻顏上寫著不可思議，連他們都知道他們早就知道可沒有人說出來

眼睜睜的看著明珠遭受那些痛苦，選擇視而不見，明知道她看不見活著已很不容易，他們居然還可以無動於衷的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呵！」蕭子墨勾唇，忍不住的冷笑，收緊力氣抱著自己的女兒，不住的點頭，眼底流過陰狠，「好一個藍家！！好一個藍家！！」

藍席陌在瞬間知道了兩個最不能接受的事實真相，青筋暴跳，心裡鮮血淋漓的傷口不止是明珠說的那些話，還有慕澤、藍席廷、甚至戀戀他們的態度！

這就是藍家養出來的孩子，自私，殘忍到泯滅了人xing。

「藍席廷，藍慕澤與藍桑榆身上沒有流著藍家的血液，他們不喜歡明珠，他們厭惡明珠的存在我明白，可是你呢？」冰冷的聲音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麻木，空洞，面色沉靜，「你和我是同胞兄弟，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你更明白明珠於我的意義連你也騙了我你們所有人都騙了我那年她才16歲，還是一個孩子啊！你們到底是怎麼做到如此的，告訴我啊！」

「對不起！阿陌，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隱瞞你……只是……只是……」戀戀哽咽著，哭的無法喘氣。

「藍桑榆你閉嘴！滾，立刻從這裡滾，我永遠都不想再見你。」冷漠到殘忍的聲音抿唇沒有任何的感情。

「對不起阿陌！！」

席廷目光看向他，薄唇輕抿聲音沉重而無奈，「我知道你知道真相後會變成這樣，你讓我們怎麼敢讓你知道？這些事一旦曝光藍家和蕭家怎麼辦？」

「所以你為了偉大的藍家犧牲掉無辜的明珠。」席陌冷冽的眸子看向他，恨意明顯，「你不是我哥。我沒有你這樣的哥哥。」

「阿陌……」席廷斂眸，聲音低沉。

明珠看不見，可她知道眼前這些人已全部掉進地獄了。

藍慕澤你想擁有陌陌，讓我受了五年的折磨與痛苦，你害的我的待待如此，你以為我還會仁慈的放過你嗎？

放過你們每一個人心裡住的魔鬼嗎？

最終，誰也沒有逃得過命運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終讓他們六敗俱傷。沒有一個贏家，一個也沒有。

於明珠來說席陌是寂寞成長歲月中心底埋藏的夢，待待卻是她成年後的陽光與溫暖。五年前的真相一點點的被挖掘，若無人能救贖，不如一起毀滅。

「蕭氏從今天開始與天藍，勢不兩立。」沉悶令人窒息的房間，蕭子墨冰冷的聲音揚起，黑眸陰翳的落在藍席廷藍慕澤他們的身上。

他們加註在明珠身上的痛苦，他一定會討回來的。

凌玖月高深莫測的目光流動著愕然，緊緊握住林九的手，誰也料不到他們之間竟然有著千絲萬縷的糾葛。

林九更是詫異，看著這一幕，每一個孩子都陷入萬丈深淵。

於當年的那場風波更甚……

難道這就是藍家人的命運？

只是為什麼要連累到待待的身上？

「你們都走。」一直沉默的凌玖月忽然開口，目光冷徹的落在藍席陌的身上肅殺，「我不管你是誰的兒子，你對待待的所作所為罪無可恕。整個凌家都不會放過你！」

藍席陌薄唇溢出無聲的苦笑，聲音卻鎮定不驚，有著頭頂點腳踏地的巍然，「我藍席陌做的事從不否認，但這只是我個人的事與藍家無關，這些年我也不曾用過藍家的關係勢力，凌家要對付就對付我藍席陌一人！」

蕭子墨要對付藍家，凌家要對付藍席陌，所有的平分線都被打破。林九坐在床邊，左右為難。

一個是她此生最好的夥伴的，一個是自己的丈夫，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能做什麼！

「阿陌……」

席廷剛一開口便被席陌冷冽的打斷，「我不想再聽你說任何的話！」冷冽的眸子恨意乍現從慕澤臉頰上閃過，「你們最好是想想該怎麼和二叔他們交代！」

沉默至此的慕澤忽然輕笑起來，妖孽寒的徹骨的眸子落在明珠的身上，聲音悅耳動聽，「早日如此，當初我就該直接殺了你。」

那樣的話席陌頂多是殺了自己，死在他的手裡我心甘情願；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他會恨我，永遠的恨我。

「你應該恨你自己。」明珠嘴角微揚露出諷刺的笑，「本來我想守著這個秘密到死，是你，是藍席陌你們逼我的你們毀了我的待待，還指望我會留一片平靜給你們嗎？」

待待瘋了，我便要你們每一個人跟著一塊瘋。

蕭子墨將明珠抱起，劍眉緊擰，銳利的目光從席廷與慕澤的臉上狠狠的劃過，徑自的走出病房。

明珠被放在車上，蕭子墨坐在她的身旁，黑眸里閃爍著心疼，「五年前你就應該告訴我。」

那麼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我不想你與藍家為敵。」明珠幽幽的開口，手指緊捏著衣角，「直到現在我還是不想你與藍家為敵。這件事到此為止，剩下的是我們的事。」

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蕭子墨，明明是父親，可多年來[爸爸]兩個字從來都無法出口。

這五年她受盡噩夢的折磨，精神的崩潰也不願意把事實說出來，除了不願藍席陌為難痛苦，也不願意蕭子墨去和藍家敵對。

她恨慕澤，可更愛席陌，也在乎蕭子墨。

蕭子墨溫熱的大掌落在她的頭頂輕輕的揉了下，聲音低啞而悠遠，「我不知道什麼樣的父親才算的上是一個好父親，但我想讓你知道，整個蕭氏企業的生死都不及你的千分之一。」

少爺：昨天打錯字了，萬更的是今天，不是昨天。對等到半夜的孩子，刷斷手指的孩子說sorry！！本來想說寫一萬五，彌補一下你們，寫到一萬八，要是體力准許寫到兩萬。最低是一萬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