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除了死還有生不如死（2）寧可去死

.〖番外〗除了死還有生不如死（2）寧可去死

深情若是一樁悲劇，必將以死來句讀。

——題記。

明珠猶如土灰的臉色劃過一次詫異，自己真的有那麼重要嗎？於蕭子墨來說！

他的手很溫暖，很像爸爸的手寬大，溫暖。只是為什麼要到現在呢？。

如果一開始他就要自己，從一出生叫的「爹地」就是他，現在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

爹地，爹地，這麼多年她已習慣叫凌玖月爹地，面對著蕭子墨，她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甚至連[爸爸]這麼簡單的兩個字都喊不出口。

有些事不是我們不想去做，而是多年的習慣與不自然讓我們都學不會如何先去改變現狀。

每個人都是生活里的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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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席陌眸光看向慕澤，再看看昏迷不醒的凌希，薄唇輕抿，聲音陰森，「是你慫恿凌希這樣做的，是不是。」

慕澤面對著藍席陌笑意盈然，毫不猶豫的點頭，「是，我告訴只要他這樣做，我就能幫他和明珠私奔，他相信了。」

那個有著女孩子的精緻容貌，有一雙清澈透亮桃花眸的男孩子，任性、囂張、不可一世卻乾淨的不染一絲塵埃的男孩，就如此的被他們毀了。

「藍慕澤，你終會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藍席陌眼底劃過一絲愧疚，步伐卻走向門口，經過慕澤身旁時，聲音陰冷的彷彿是從地獄里傳來的。

慕澤嘴角的笑僵硬著，眼底卻一點點的黯淡

席廷抬起手臂要落在他肩膀上，席陌卻敏捷的一躲避開他的手，眼底劃過厭惡，「藍席廷，你真的令我很失望！」

聲音還未落下，身影已經漸行漸遠。

席廷低頭看向哭的眼睛紅腫的戀戀，手指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眼底卻瀰漫著無比的沉重。

餘光掃過慕玦，終是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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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斯辰，斯藍與赫連澤他們飛往北京是兩天後。凌希是真的瘋了，誰也不認識，除了林九誰也不讓碰，睜開眼睛看不到林九情緒就會失控，甚至會做出傷害性的行為。

凌玖月聯繫很多專家會診，答案都一樣，只能嘗試催眠治療法，好的機會有一半，但不能百分百的確定會完全好，好了也不表示以後不會複發。

凌玖月和林九商量把凌希送走，不會再讓他留在這裡，至於送去哪裡，目前還沒有確定下來。

蕭家大廳，燈光通明，明珠筆挺的坐在沙發上，此刻她已是藍席陌的法律上的妻子，沒有婚禮，沒有蜜月，甚至連藍席陌送給她的求婚戒指都被她丟了。

明明該喜悅的事誰也沒辦法笑出來，因為他們只是形式上的結婚，只是一場報復遊戲的開始罷了。

林九和凌玖月坐在另一邊，最近照顧凌希，兩個人的神色都有些倦乏，說不出來的力不從心。

席廷和戀戀，慕澤，席陌都站在一旁，每個人的神色都大同小異——沉重，肅穆。

赫連澤他們下飛機就趕過來，自從知道這件事後，每一個人的心情不壓抑，沉重，痛心疾首；若不是最近藍睿修身體不好，發高燒，本來蘇唯夕也要來的。

赫連澤走到慕澤面前，面色淡定從容，沒有暴跳如雷也沒有怒不可遏，只是抿唇擠出兩個字，「跪下。」

慕澤的眉宇間遺傳都是赫連澤，此刻與他對視就好像是在照鏡子，包括眼底的倔強也是如出一轍。

「不跪？」赫連澤聲音輕盈，下一秒結識的一腳狠狠的踹在慕澤的系膝蓋上。

慕澤猝不及防的跪在地上，想要站起來時藍雲笙大掌落在他的肩膀上，饒有深意的開口，「難道這麼多年我們交給你的就是這些？」

他沒動，只聽赫連澤勾唇冷笑的盯著慕澤，「我怎麼會有你這樣一個畜生兒子！」

基因突變都不帶這麼陰狠的！

「後悔了？當年你就該在我還沒出生時一腳踹了我。」慕澤回答的雲淡風輕。

「你以為我不想……」赫連澤語調高揚，若不是斯藍和宋夫人，慕澤根本就沒有出世的機會！

「夠了！」藍雲笙皺眉，眼神掃過赫連澤示意他，現在是來解決和蕭家的事，而非他們兒子怎麼當年沒被滅口的原因。

從兩天前蕭氏就開始在搶天藍的生意，大肆的收購天藍的股票，再以低價放出。蕭子墨這根本就是拿蕭氏來與兩敗俱傷，天藍玉石俱焚。

赫連澤沒說話，惡狠狠的瞪了慕澤一眼，轉身面對著蕭子墨，從腰間掏出一把槍「啪」的聲拍在蕭子墨的面前。

「今天我們在這裡，這個畜生隨便你是要一槍斃了，還是如何。無所謂……只要你能消氣，能對明珠做出一點點的補償都可以。」

蕭子墨衣襟正坐，挑起的劍眸冷冷的落在跪著的慕澤，連看赫連澤一眼都沒有，「殺了他能換回我女兒受過的苦嗎？」

赫連澤一怔，咬唇眼神無奈的看向藍雲笙，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你想我們怎麼做？」藍雲笙黑沉的眸光落在蕭子墨的臉龐，開門見山的問。

蕭子墨眯著薄唇，始終一言不發，眼底卻是透著寒光。

哪怕是要用蕭氏陪葬，他也不會讓藍家的人好過。

斯藍與藍斯辰十指緊扣，眼底流動著失望與自責，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情，自己和藍斯辰都有責任，如果他們有把兩個孩子教好，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最對不起的是她傷害了林九。

「藍席陌，跪下。」斯藍薄唇輕抿，聲音輕的如掉在地上的針，沒有生氣，但也沒有感情，對於席陌她很失望。

藍席陌沒有任何遲疑的走出來，面對林九和凌玖月跪下。后脊骨挺的筆直筆直的，沒有一絲的頹靡，依舊那樣的倨傲到冷酷的模樣。

此生除了明珠，他最在乎的就是斯藍。只要是斯藍的話，他都不會反抗。

「阿缺，你也給我跪下。」

斯藍再次開口，席廷也沒有遲疑的走出來面對明珠就要跪下時，戀戀急忙拉住席廷，眼眶泛著淚光，對著斯藍哽咽，「嬸嬸……」

「藍桑榆，在這裡最有資格教訓你的人只有我。沒叫你跪下是因為你是女孩子，你從小在維夕的教育下長大，我相信她教養出來的孩子不是那樣心腸惡毒的女孩子。」

話語婉轉卻也鋒利無比。

若是由她親生母親來教養，如今的藍桑榆又會是什麼樣子。

戀戀咬著唇不敢再多說什麼，捏著席廷的手指逐漸放鬆，任由他跪在地上，眼淚無聲無息的落在毛毯上。

「當初我千辛萬苦生下你們兩個我覺得很驕傲，認為你們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卻不料原來你們不是天使，是惡魔。我和斯辰怎麼會養出你們兩個惡魔？比起你們的父親，現在我覺得你們更加的罪無可恕。」

藍斯辰站在一旁沒有反駁她的話。

「這件事是我一個人做的。」慕澤皺著眉頭開口，「戀戀和阿缺根本就沒參與，他們是來阻止我的。若不是阿缺阻止，蕭明珠未必能活到現在。」

他的音剛落下，斯藍轉身狠狠的一個耳光落在他的臉頰上，語氣極其的寒冷，「慕澤，你真的令我們太失望了。」

慕澤挨了這一巴掌，眼底涌動恨意，冷冽的迎上斯藍，「你不應該開心嗎？我又不是你兒子，做出這樣的事的人是我，不是你善良的兒子。」

「閉嘴，慕澤。」席廷冷冷的開口，打斷他的話，面對明珠和蕭子墨，一臉的坦誠，「當年我知道這件事阻止的不夠及時，事後我還幫慕澤隱瞞，幫他毀了所有的證據；讓戀戀也不準說出來，阿陌做出這樣的事也是因為我沒有阻止，一切的錯都是我。蕭叔叔，想如何處置，我心甘情願。」

「我的事與藍席廷無關。」席陌冷冽的開口，喊他是連名帶姓。

小陳從外面急匆匆的走出來，跪在藍席陌的身旁，面對著凌玖月和林九真心的懺悔，「這件事與先生無關，是我……是我不甘先生這樣被人設計，報復凌希。你們可以送我去坐牢，殺了我也可以！這真的與先生無關！」

慕澤想一個人承擔，不連累戀戀與席廷；而席廷卻想一個人承擔，甚至是連席陌的那一份……

小陳卻想著代席陌承擔。

明明每個人都帶著私心與黑暗，可卻在重要的時刻想要把罪過都攬在自己的身上。

是誰說的，我們都很自私，因為在要選擇傷害一個人時，我們都會選擇自己不愛的那個人，保護我們深愛的人。

在席陌與明珠之間，慕澤選擇傷害明珠。

在慕澤與明珠之間，席廷選擇傷害明珠。

在慕澤與明珠之間，戀戀選擇傷害明珠。

在凌希與明珠之間，席陌選擇傷害凌希。

他是唯一選擇不傷害明珠的人，結果他卻是傷明珠最重，讓她最無法原諒的人。

不知這究竟是諷刺還是命運的可笑？！

「夠了。」明珠看不見只是這偌大的客廳混雜的氣息讓她皺起眉頭，淺淺的疲倦，薄唇輕抿，「一切到此為止。明天停止收購天藍。」

「明珠。」蕭子墨皺眉，語氣凜然，怎麼可以如此放過藍家。

「你也知道殺了藍慕澤也沒辦法彌補我受過的傷害，無法抹去我這五年的噩夢。」明珠冷冷清清的聲音在寂靜的客廳徘徊，「現在和藍家敵對，有什麼意義？我並不恨席廷與戀戀的隱瞞，因為慕澤與他們青梅竹馬，站在他們的立場保護自己在乎的人無可厚非。」

「我也不會恨慕澤，因為他愛席陌，可這一輩子他註定得不到，看著我得到陌陌，已經是對他最大的懲罰。我還有什麼可恨的，我唯一恨的人只有一個……」

清冷的聲音頓了頓，再抿唇時異常的冷漠，「藍、席、陌。」

「這麼多年一直活在黑暗中，生活真的很寂寞，很難熬，永遠看不到一點的生活的希望。經歷太多的痛苦與波折，不知是不是上輩子我幹了很多壞事，所以上天要如此的懲罰我。沒有眼睛，沒有媽咪，全世界的人都騙了我。我恨席陌的失約，恨慕澤的折磨，我沒有能力反擊，只有折磨席陌，讓他陪著我一起痛苦。哪怕我心裡知道，他也很無辜，他知道真相后未必會比我好受，可是這些年真的太寂寞了，寂寞的我覺得除了呼吸和休息我感覺不到自己是活著的，甚至沒辦法感覺到自己的心跳……」

一個人要有多少的悲哀才能覺得睡覺是一種活。

偌大的客廳只剩下她凄涼的聲音不斷的回蕩，每一句每一字都敲擊著他們傷痕纍纍的靈魂。當年斯藍的痛苦不比明珠的少，可至少那時自己遇到寧陌他們，有赫連澤的陪伴，日子並不是那樣的煎熬，至少那時仇恨支撐著自己活下去……

明珠呢？

她有什麼？這五年她選擇保守秘密，每天都艱難的活著，甚至連恨都不能，她的絕望才叫真正的——至極。

「陌陌，你一直介意待待的存在，你覺得我是喜歡他的。是啊，我是喜歡待待，他那麼的可愛，那麼的乾淨陽光溫暖，哪怕我看不見可聽著他的聲音我都知道他長的有多好看，他笑起來有多溫暖，那樣的溫暖乾淨是我一直渴望不到的。他是任性，孩子氣，可他從沒有想過真正的去傷害誰。不像我們這些人，無論是上一代的斯藍，蕭子墨，還是我們這一代的慕澤席廷，我們每一個人心裡藏著私慾，只有待待他沒有……我和你置氣，與你吵架，甚至不願意與你結婚是因為我也有私慾。我恨不了慕澤可我能恨你，折磨你就等於折磨著慕澤……我喜歡的是待待，可這麼多年在我內心藏著的夢想，一直愛的人是你。」

在聽到明珠親口說出她愛的人是自己時，席陌眸子一怔，身體逐漸的僵硬，瞳孔不由自主的放大；心劇烈的顫抖與震撼。

他真的沒想到明珠會說出這樣的話，更不敢相信在她的心中，那份愛情原來由始至終是屬於自己的。

可事到如今，自己究竟做了什麼？

眼眶泛著淚光，他知道，此刻，他知道自己是徹徹底底的失去了那份愛情，在他還沒有得到時就已失去。

「從看不見的那一刻起我能看到的是自己內心的黑暗與孤獨的深淵，看到最後已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怪物了。陌陌，我只是毀了你，而你，卻毀了我們所有的人，毀了——我的待待。」

那個乾淨單純溫暖如陽的凌希。

席陌眼底泛著淚光，眨眼，咬唇，壓抑自己的情緒說不出來的痛苦與悲傷，原來是自己親手造成了這一切。

「蕭小姐，你不能對先生這樣的殘忍。」小陳跪到明珠的面前，低著頭近乎是哀求的語氣，「蕭小姐，你這五年過的煎熬，先生也沒有比你……」

「什麼都不要再說！」席陌咬唇，一字一頓的打斷小陳的話，「這裡沒你的事，滾出去。」

「先生——」

「滾。」席陌冰冷的呵斥。

斯藍皺著眉頭看著這一切，咬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能讓人邪惡變得瘋狂沒有任何理智的只有——愛情！

慕澤無動於衷的看著著一切，沒有任何的後悔，他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面前那挺立的背影上，他在乎的只有那抹背影。

只是那抹背影再也不會再多看他一眼。

蕭明珠說得對，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什麼比看著席陌和蕭明珠在一起這個懲罰更殘忍。

最終自己還是輸給了這個瞎了很多年的女人，得不到席陌的關注，甚至最終換取的是厭惡。

他的感情到底是一杯冰冷的水，仰頭一飲而盡，冰冷席捲五臟六腑，深至靈魂。殷紅的薄唇勾起涼薄，自嘲的笑容，緩慢的站起來，不慌不忙的走到茶几前，拾起黑色的手槍，在掌心掂量了幾下，視線看向赫連澤輕笑，「你倒是膽子大，如今敢在北京城帶這個在身上。」

「我輸了，蕭明珠。」慕澤拉開保險絲，嘴角的笑卻是陰冷的，「你贏了若是想讓我看你如何折磨satan我寧願死。」於生深不。

話音未落，他直接拉開保險絲，扣動扳機就要面准自己的太陽穴……

「不要！」席廷靠著他最近，猛的一喊，飛快的撲上去手指按在槍口上。「嘭」的一聲，子彈瞬間穿透他的掌心，冒著青煙徐徐……的

鮮血涌動，峻顏瞬間蒼白如紙，額頭冒著細汗，將慕澤壓在自己的身下，忍著劇痛將他手裡的槍支丟的遠遠的。

「阿缺！」戀戀一驚，哭著跑向席廷的身邊，捧著他流血不止的手，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阿缺，你的手。」

席廷強支撐著自己坐起來，看一眼自己的滿是鮮血的手無動於衷，視線落在戀戀滿是淚珠的臉頰上劃過心疼，反而安慰她，「別哭了，我沒事。只是受了一點小傷。」

「可是子彈都打進你的手掌里了。」戀戀哽咽著，淚眼婆娑的看向明珠，聲嘶力竭，「明珠是我們不好，當年是我們沒有顧及你的感受，慕澤是有錯，可那時我們真的就那麼的罪無可恕嗎？」

少爺：第二更奉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