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一戰揚名【一】
朝中各方勢力爭來吵去,除了閹黨外,大家都不幹凈,自然也就你好、我好、大家好,誰也不彈劾誰,暫時團結一致共同對抗禍國殃民的宦官。
劉宏此時亦無意開罪袁楊兩家及何進,只不過是在心裡將袁楊兩家恨得牙痒痒的,也不再象從前那般信任二楊及二袁了,對張讓等宦官卻是信任有加。
張讓等宦官見法不治眾,連天子都拿門生故史最多的袁楊兩家沒轍,亦是同樣對袁楊兩家無可奈何。
其實,歷來都是法不治眾,臂如一個國家有八成以上的子民都有這樣那樣的問題,執法部門敢拿哪一個來開刀呢?最多就是整兩個典型出來意思意思罷了!
此時的劉宏卻連抓兩個典型出來意思意思都不敢,原因無它,無論是外戚何家,還是士家之首的袁家及清流之首的楊家,都不是作為天子的劉宏能夠輕易撼動的!
劉宏接著又將北斗賊兵犯境的議題拋出,百官遂就此事展開朝議。朝中的各方勢力很難得的意見一致,決定對北斗逆賊議和談判一事不予理會,堅決鎮壓到底,絕不姑息遷就!哪怕朝廷此時並無水軍,但是務必要把逆賊趕到河中!
朝中各派勢力當然要一致啦!何進、二楊及二袁等人精早已從各個方面分析出北斗逆賊並不好剿!
今年初,劉虞、公孫度、公綦稠、護鮮卑校尉、公孫瓚等人率十五萬大軍征討北斗賊子,在逆賊私建的山海關與四萬賊軍交戰數日,反被其殺得前大敗而歸!
八月初,袁術、何苗等五校尉率五校水軍清剿北斗逆賊,官渡一場水戰死的死,降的降,被俘的被俘,近五萬水軍可說是全軍皆沒!
這些都只是賊軍戰力上的表現,最令人懼怕的卻是現在市面上所售食鹽,據說這些食鹽都是北斗賊人壟斷並提供的,其雄厚的財力由此便可想而知!還有市面上非常走俏的烈酒、雪紙、雪糖、精細麵粉、《漢華字典》等稀奇奢侈之物的出處,均是指向北斗山莊!
烈酒、雪糖、精細麵粉等稀奇奢侈之物乃是奇淫巧技之物,可略過不計,但那雪紙、《漢華字典》卻是有學問且還是宗師級別的人物才能弄得出來的,還有賊人每隔幾天就大肆出版發行一份的那個叫《北斗先驅》的反文,種種跡象都表明北斗逆賊有大量的士人摻和在其中!
還有,楊興那小畜牲要求朝廷策封其母及姨娘的那個叫「誥命夫人」的封號,是多麼的恰如其分!以往咱們這些飽學之士怎麼就沒想到要求皇上為夫人弄這樣一個封號呢?二袁想到此處后,竟然還想向天子請求策封他兄弟倆的夫人為誥命夫人!
二楊、二袁及何進從各方面分析都知道以朝廷目前的實力來說,要剿滅北斗逆賊難如登天,就憑賊人在江河中的那超人戰鬥力及其龐大異常的戰船!如今之計,唯有議和!但是議和的提議絕不能從非宦官幾派勢力的口中冒出來,那樣將會背上剿賊不力,賣國求榮的罵名!
老奸巨猾的袁隗遂出班向天子進言:「洛陽城郊關防皆屬忠勇元帥、忠勇將軍蹇碩職分,故逆賊犯境應由蹇碩負責擊退。」
何進及二楊乃是成精多年的人精了,略一思量,互使一個眼神后,便各自心領神會!遂領著一干黨羽紛紛出班附議。
宦官閹黨不是死抓著權利不放嘛,咱們就不與他們爭這平賊大功!讓宦官的狗腿子去與逆賊拼個頭破血流,宦黨被逆賊大敗后,自然就會向天子要求議和了,一向天子提出談判議和,那可就是賣國求榮啦!
再說了,袁術、何苗兵敗被俘,兩家亦厚不起臉皮再摻和剿賊事項;清流之首楊賜又是賊首楊興的親爺爺,楊家遇上這樣的事迴避都來不及,又如何敢摻和進去?
劉宏見幾派勢力精誠團結不再互相攻訐,欣喜異常,遂令蹇碩主持關內剿賊全盤兵事,在清剿逆賊的同時整修加固洛陽城防,防範於未然。至於被俘的何苗、袁術等五校尉的救贖問題,則由其家人自行想法解決,也就是說朝廷對此不管不問,能否救出全賴其造化。
劉宏就這樣將兵權從何進的手中一點一點地收回交給宦官掌管,此時的何進雖說貴為大將軍,但是他只能調動京城以外的地方軍及邊兵,根本無權調動京中軍馬!洛陽及周邊關卡的朝廷禁軍,則是由蹇碩名正言順地指揮調動!
而此時漢朝廷推行的又是郡縣制,能聽何進調動的地方軍及邊兵又有幾郡幾鎮呢?此時何進的這個大將軍可說是名存實亡,光桿司令一個!
接下來的幾天里,洛陽城郊外的北斗賊軍象流寇一般四處擄掠,搶掠一把就逃往河中,並不敢與漢朝廷禁軍交戰。
鮑鴻及其麾下諸偏將見狀后,恨得直罵娘,卻也拿賊軍無可奈何。不過,好在賊軍只不過是擄掠蟻民,而卑賤的蟻民在漢朝廷高層的眼裡啥也不是,並未引起各派勢力的太多關注,亦無人指責禁軍剿賊不力,鮑鴻就逐漸對北斗軍放鬆了警惕,只是令幾個偏將小校驅逐上岸搶掠的北斗軍,他卻是溜回城中滿園春與相好的鬼混。
八月廿二,呂布率領的一萬虎豹騎將士乘船抵達洛陽,同一天從北方軍區抽調的一萬騎兵在高順的帶領下,搭乘漢華遠洋公司的船隊也抵達洛陽!
此時,可隨時進攻洛陽的北斗軍已達四萬四千餘人,而且其中的兩萬騎兵是一人三騎的豪華裝備,即有二萬四千步兵及六萬鐵甲連環重騎對洛陽虎視眈眈!
洛陽及其周邊的朝廷禁軍與黃河中的北斗軍數量上比例已縮小到四比一!朝廷禁軍大多都是步兵,且還要分兵把守周邊城池及汜水關、箕關、函谷關等關卡,實際能調來與北斗軍作戰的官兵最多十二萬人!
廿三日,卯時,北斗軍的船隊象象往常一般,由汜水出發沿河而上,距洛陽東北三十餘里時,船隊便分散開來佔滿數十里河道。一萬陸戰隊員迅捷從早就考察好的地點登陸上岸,但卻沒有向往日一般四處擄掠,而是結陣掩護呂布、高順兩部騎兵登陸!
巳時,鮑鴻通過新架設的烽火哨得知北斗軍在距洛陽東北三十餘里處大量登陸上岸。這廝見狀大喜,功勞來啦!派人向蹇碩彙報一下后,遂點起三萬禁軍朝北斗軍殺去!
就在鮑鴻發兵之際,呂布部已有四千餘騎成功登陸,見官兵殺來后,毫無一絲懼色,眾將士慢吞吞地上馬,連結鐵鏈,結成連環馬,此情形就跟在駐地的訓練場上一般,彷彿是在例行訓練!
三十里路對於以步兵為主的朝廷禁軍來說,要近一個時辰才能趕到,待朝廷禁軍趕到陸戰隊陣地前時,一萬虎豹騎已悉數登陸上岸,正在列隊報數。
鮑鴻望著眼前的北斗逆賊,不由倒吸一口冷氣,三個倒三角形的隊列呈品字形排開,橫看成行,豎看成列,象一把錐子,直指官軍陣形!
這他媽的哪是賊匪?其裝備比大漢禁軍還好很多!只見北斗軍身著黑黝黝的板式衣甲,鳥籠子一般的頭盔毫無飾物,除了露出兩眼外已將整個頭部完全護住,已出鞘的朴刀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陰深深的寒光,隨時準備著飲血!
前幾天北斗軍並未與官兵遭遇過,見了朝廷禁軍就象老鼠見貓一般四處逃竄,鮑鴻並不怎麼覺得北斗軍可怕。然而今日的逆賊一反常態,大大咧咧地列陣要與官兵對憾!特別是靜止不動宛如山嶽一般的北斗軍士卒見了數倍於己方的官兵后,竟然毫無一絲懼色!
最要命的是,賊軍后隊不時有塵土揚起,以鮑鴻的經驗估計,北斗賊軍的后隊還有騎兵!
此情形,如何能不叫鮑鴻這樣仕途順利的庸才不寒而慄!但事已至此,鮑鴻再怎麼草包,還是要充場面的,否則回去后,還有何顏面再見讓公?
鮑鴻在十餘偏將的護衛下,打馬出陣厲聲喝道:「呔!大膽逆賊,還不速速就擒,本校尉或可網開一面饒汝等一條狗命!」
北斗軍任由鮑鴻辱罵,並無一人與其對罵。朝廷禁軍眾將士見狀后,士氣不由高漲,咱們校尉大人果然不一般呀,膽小如鼠的北斗賊軍被鮑大人罵得連口都不敢還,頓時有部分官兵士卒跟著他們的主將高聲辱罵北斗軍。
「轟轟隆隆!」一陣悶雷聲傳來,只見北斗軍的后隊兩側殺出兩彪騎兵,大片大片的塵土被帶了起來。
「不好,校尉大人賊軍有騎兵!」官軍陣內一個偏將見狀,大驚,慌忙向鮑鴻拱手,說道。
「哼!」鮑鴻厲聲怒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本校尉觀敵騎不過數千騎,何懼之有?」他接著臉色一沉,高喝道:「傳本校尉之令,兩翼結陣,架槍!」
鮑鴻雖說仗著宦官,仕途異常順利,但還是有些真本領的,步兵遇上騎兵唯有結陣架槍與之對抗,舍此別無他法!
呂布在青州、東郡、下邳一帶游弋,一年難得干一仗,聽得一塊投奔主公的高順在漢華州和遼東頻建戰功,他早就憋著一股子狠勁了!前些日子又得到主公專門為他量身打造重達九十九斤的方天畫戟,用著很是稱手,此番被調到洛陽來參與會戰,還不狠狠地大殺四方,讓方天畫戟飲飲血,過過殺伐之癮啊!
虎豹騎雖說是連環重騎,但是其速度亦很快!眨眼間便只距官軍陣地不足兩百步!
只見呂布手中的畫戟迅捷豎立起,嘹亮的軍號便嘀嘀嘀地響起,隨即便是一蓬又一蓬的黑雨挾著簌簌簌的破空聲朝著官軍陣營上空飛去!官軍右翼也是同樣地,上演著相同的畫面。
「奪…奪奪…喀嚓!啊!」官軍的盾牌根本就扛不住虎豹騎濃密的箭矢,不少盾牌吃箭太多,被射裂變成幾瓣了!虎豹騎的箭矢順著空隙與陣中士卒發生了親密接觸!
這樣的情形不斷地在官兵軍陣中上演,須臾間,官軍兩側剛剛結好的槍陣已散亂,毫無陣形可言,朝廷禁軍的厄運已就隨著開始了!
呂布揚起畫戟朝著官軍陣地斜指著,厲聲喝道:「弟兄們,隨本將衝鋒!少莊主在征服號的望鬥上看著我們呢!」說著一夾馬肚,向官軍陣中疾馳而去。
「吼!」百組重甲連環虎豹騎士卒高吼一聲,隨著呂布殺入官兵陣中。
「殺!」呂布狂吼一聲,一戟下去,帶起一蓬血雨,十餘個官兵小卒竟被方天畫戟削為兩截!
「哈哈!此戟果然非凡!」呂布狂笑后,贊了一聲,朝著近身的官軍又是一戟,又有十餘個官兵小卒被斬為兩截!
「賊將休要猖狂,待王礞來會汝!」官軍陣中一員叫王礞的偏將朝呂布厲喝一聲,便朝著呂布左側一刀斬來,可謂陰險至極!
但呂布是誰?正史中的第一武將!呂布看都不看王礞一眼,隨便用畫戟一隔,便化解了王礞的攻勢,緊接著輕描淡寫地朝著王礞腰間一揮畫戟,王礞的上半截身軀便飛出兩丈余,鮮血污物灑了一地,王礞騎在馬上的另一截身體在坐騎上好一陣子才撲通一聲墜落於馬下。
「殺!」呂布身後的虎豹騎士卒見主將勇猛異常,越發更加的兇狠,隨著呂布之後,狠命地砍殺縱踩踏官軍。
頓時,官軍左翼軍陣一片混亂,官兵士卒哭喊著逃避象雪崩一般攻擊他們的重甲連環虎豹騎!片刻不到,散亂的官兵軍陣一轉眼間便被呂布所率領的百組重甲連環虎豹騎鑿穿!隨呂布衝殺的百組重甲連環虎豹騎士卒卻無一折損!
此舉全賴天下第一武將呂布的功勞!因為官兵小卒見呂殺神馳騁而來,早嚇得四處逃遁,被嚇破了膽的禁軍士卒如何敢捋其虎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