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橫掃千軍
宮深行重,小小暖閣藏在龐大的健康行宮之中,門前小橋流水,周遭綠葉成蔭。抬頭望,宮闕樓台的屋檐挑梁,星星點點露出樹梢頭。
有幾株野桃樹,野桃花開得最早,粉粉的淡紅掛了一樹,風裡擺動,象是媚柔的姑娘,著一身簡單而又秀美的打扮。
就這樣,它卻是春天裡開得最早的花朵,毫不客氣地爭艷於群芳。
以前的方照就象這幾樹桃花,傲然而決絕。我一笑,突然想起還曾忖度她是絕世的模特。
踏入議事殿,空曠的殿堂只有兩個人。
朱溪笑著向我打拱,雕鳳蟠龍的巨柱下站著另一個人,紗衣羅裙。
她瘦了。
潔白的衣裙飄蕩,修長高挑的身子幾乎撐不起服飾,看上去柔弱憔悴。眼窩陷下去,黑色的眸子從眉睫深處望著你,很專註,卻又有點猶疑,甚至還有些緊張。
我於德佑二年殺了明教的勇猛以及兩名散人。現在是德佑四年,整整兩年未見,她象變了一個人。
這個女子曾經夜闖卧榻,勸我加入明教,那時候的她象個舉劍挑戰天下的鬥士。後來助我巧取健康,又教我選賢任能,治理地方。那個時候方照健美自信,高挑的身子充滿用不完的活力,眼睛里永遠是燃燒的激情。
一幕幕記憶猶新,但現在的方照除了柔弱便是彷徨。
方照身高快要和我齊肩,不用抬頭就能直視我的眼睛。
看著我的眼睛,她的笑容有點做作:「大將軍,萬安。」
心頭居然一酸。兩年來,這個女子孤身北上,全都因為我。甫一回江南,便出手救了蕭吟,甚至助蕭吟取得太平大勝。但她現在竟變得這神情……
按捺千迴百折的情緒,我也笑,瞄一眼平日莊重而現今滿臉興奮的朱溪,想了想,夾著慚愧,對方照說道:「聖姑,去宮外聊聊吧,順帶瞧見些稀奇玩意兒。」
我要給方照開眼界,讓她知道大將軍的真實實力,讓她明白受的兩年苦,對方照也好對對明教也好,均是值得的。
我得承認,見到她的模樣我有種深深的內疚,我想讓她知道我們都沒有白白犧牲,付出代價后我們有收穫。
走吧,出宮去,宮門外早有人備好轎,
不消一時出了城,延延遲遲再走大半個時辰,涼轎停在城郊一座大宅之外。
大宅依山而建,紅牆綠瓦圍繞,遠遠而去,幾乎見不到牆的邊際。隱約有雷鳴似的聲音從山後面傳來,一聲一聲的飄,彷彿遠在天邊,又似乎響自深淵,卻無有一時停歇。
轎夫把頭藏在氈帽里,不讓方照看他們的臉,朱溪現在成了我的同夥,什麼也不說,笑著向前拱手,請方照只管往裡走。
蘇墨走在最前面領路,即便步履匆忙,前腳與後腳永遠保持兩尺的距離,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步履穩健,清瘦的背影保持著古怪的平衡,不向左偏一點,也不向右偏一點,彷彿上身不會搖晃,始終是準備迎擊的姿態。
方照面容淡然,就那樣淡淡地說:「好一個出色的俠士。」
俠士便回頭一笑:「多謝。」
往進深里迤邐而行,邁過半人高的門檻,一扇朱門終於擋住去路。
門前站著兩名梳圓髻的侍女。
侍女朝我哈腰做個萬福,反過身輕扣門上的獅首銅環,銅器與珍貴的楠木發出『噼噼』的聲音,庚即,屋裡傳出輕漫的回應:「進……」
咯吱----
房門打開,別有洞天。
這間房子沒有窗,象一條黑乎乎的甬道,乾淨利索地筆直向里,一直延伸兩百餘丈,依大宅依山而建的架式看來,甬道怕是深入山的腹部。
有人過來關上門,光線擋在門外,正當人們睜大眼準備適應即將到來的黑暗之時,兩百餘丈的甬道兩側突然點燃上千隻燈,烈焰熊熊,呼的一下,把這間沒有窗戶的巨大空曠的房屋照得雪亮。
方照還是不說話,只管往裡走。果不其然,蘇墨停下腳步,一個空前巨大的山洞出現在眼前。
於是方照看見了一片火樹銀花,看見了一座繁忙的工廠……
熱騰騰的氣息比三伏的天氣還要炎熱,剛一進來,就讓人的背心立即冒出一層汗。就這個熱騰騰的地方,到處是匆忙的人影,到處是飛濺的火花,到處是往來的車斗,鐵匠敲打鋼鐵的聲音不絕於耳,火煙的硝煙味撲滿鼻腔。
一台台稀奇古怪的鋼鐵器具擺得密密麻麻,快要塞滿這座洞窟。有方形的,有箱形的,有轎形的,有塔形的,有長條狀的,有數不清的鐵制圓筒,一台台鐵制的器皿。
她看到一個鐵制的東西象間房子,房頂上安裝煙囪,間隔冒出股股白煙,白煙冒出時,鐵房子發出「嗚」的響聲。
百步之外,有個東西下面安裝兩個大鐵輪子,懸空,無依無靠,見不到有人操作,兩個鐵輪子居然憑空自轉,一刻也不停。
一百一十步外,一個池子,裝滿黑色的,濃稠的水,有個人扔進一根燃燒的小木棍,那池子水燃燒起來,火焰冒到洞頂。
等等,那隻小木棍,那隻木棍有問題。
那個人手裡還有張紙,他用木棍劃過紙,木棍居然哧一響,自已燃燒起來。
一百二十步外,有口巨大的鍋,鍋下點著大火,有人不停往裡添煤,鍋上連著粗細不一的管子,嘶嘶著響,冒出白色的蒸汽。
一百三十步外,一台架子上掛件黑色的小坎肩,旁邊站著的那個人拿刀努力地砍,小坎肩迎著刀鋒蕩來蕩去,除了留下幾道白色刀印之外,不見有絲毫破損。那人扔下刀,換隻箭,使勁往坎肩上插,仍不見小坎肩破損……
不可思義,這裡一切都超出常理,沒有常理可言,彷彿是天外的世界。
甚至,巨大得簡直無法想象有洞窟里居然有人推著小車,上面裝滿茶水、點心、水果,一刻不停穿梭於巨大的洞窟中。
他們是商販嗎?這洞里還有商販?
方照吃驚得瞪圓眼,隨即她發現,儘管數以萬計的忙碌的人們,偶爾歇下來取杯茶或者點心和水果,坐在山洞中隨處可見的石凳上休息一時,卻不見他們給推車的人付錢.
極目向深處眺望,遠遠的盡頭出現一個小小的光亮,仔細看了,應該是洞的另一端的出口。先前聽到隱約的雷鳴般的聲音便從那裡傳來,現在距離更近,那聲音越發,一聲聲震撼人心。
按照如此規模,宅子依靠的這座大山肯定被挖空了的。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啊?
洞窟分佈有千個檯面,上千處分佈於洞窟的工作台,每個檯面看起來都象鐵匠鋪,到處是火,到處是敲打鋼鐵的聲音,到處是汗流浹背的人,洞窟里的溫度也象它非凡的巨大一樣,熱得非凡,簡直要人命.
方照漂亮的眼睛睜得溜圓,任由汗珠淌進眼裡,呆立原處,一動也不能動。
她的感覺是,這裡沒有常理可言,她快要發瘋了。
看看呆若木雞的方照,我抹一把額頭上的汗,嘀咕著:「實在太熱了,得多挖幾條通氣道。」
朱溪在旁邊高聲笑:「哈哈,聖姑,看看這個神奇的地方吧,全天下沒有第二個地方能比這裡更神奇偉大的了。」
他興緻勃勃:「自德佑二年攻克健康以後,我軍就發現這個洞窟,大將軍便於那時著手加固,挖通氣道,修水池.當時我們還猜他為什麼看重這個地方,要修建它,直到去年,我們再次收復健康以後,大將軍調北洋的黃思義來健康,才知道原來大將軍要把這個地方改造成兵工廠……」
蘇墨微笑著搖搖頭:「不完全對.不但是兵工廠,更重要的,這裡是研發所,黃思義所有的奇思妙想都在這裡變成現實。」
領著大家向前走,忙碌的人們流著汗對這一行人點頭致意,至多問聲好,絕不會停下他們忙碌的腳步.
穿行在擁擠的人流之中,工作台與工作台如此密集,讓人稍不小心就會碰痛胳膊.
路過一個一人高一人寬的箱形物時,蘇墨終於笑出了聲:「看看這個,黃思義叫它神威連發弩,箱里藏兩百隻弩箭,連續發射,可達五百步之遠.諾,還有那個,長條狀的那個,對,上邊捆著皮束,皮束上系一個湯匙似的東西,手雷裝在湯匙里,用來拋擲手雷,射程五百步,黃思義叫它雷霆大將軍.」
難得平時嚴肅的蘇墨說許多的話,一說就住不了嘴,指著另一件物事要張口時,跑來一個人,蒙頭垢面,衣衫破爛,一縷縷布條掛在身上,快要遮不住恥處.
「子清,你來啦?給我說一聲嘛,我好到洞口迎接你.」
黃思義從來不叫我大將軍或者大人,他只叫我的名.
奔跑中的黃思義的整條褲子爛得不成模樣,透過數不勝數的破洞,甚至可以看見他今天穿的白色褻褲.就那樣流氓地跑過來,一把抱住我.
「嘿,輕點.」面對他的熊抱,我忍不住叫出了聲.
看來黃思義的心情很不錯,他不理會我的叫喊,鬆開雙手,拉著我就往洞的另一端走去,邊叫邊叫:「走,走,跟我走,看個好玩意兒.」
朱溪和蘇墨對視一笑,而方照皺起眉頭,好象對這個乾瘦,甚至可以說是猥瑣的老頭子,感到嫌惡.
朱溪咳嗽著,靠過去,壓低聲音:「聖姑,他叫黃思義,如今他是大將軍最看重的人.雖然看上去他很平凡,但一會兒你會知道,黃思義絕對配得起大將軍的看重,便是我們,也對他視若神人.」
「哦.」方照說.
又向前走,離出口越來越近,方照突然發現,隨著步履前延,朱溪與蘇墨居然越來越興奮,好象出口之外會出現一座高高的金山,或者那裡是仙境,而他們就是尋寶的強盜,就是朝覲的信徒.
方照原本已被洞中情形震驚不已,如今好奇心更加勃勃,不由自主加快腳步,然後,她覺得自己可能是來到了「武神」的世界.
除了武神,那些匪夷所思的兵器,誰能造得出來,並且品種如此之多?
山後面是個操演場,方圓上萬丈,剛才洞里見過的東西全堆在這裡,長方形的,條形的,箱形的,塔形的,林林總總都在這裡,不過,它們組裝在一起,構起一架架平生從未見過的東西.
從巨大得匪夷所思的洞里出來,眼前豁然開朗,但方照眼瞪得比剛才更圓,嘴張得剛才更大.
「轟……嘭……吡……啪……嗖……嗖……」
諸多聲音象驚雷鳴響在耳邊,一聲一聲不絕於耳。
操演場上起碼有上萬的人,個個精神抖擻魁梧有力,排成無數個方隊,操持上百種武器,只見硝煙瀰漫,幾乎遮蔽了陽光,濃烈的火藥味撲過來,充斥了鼻腔.
突然,「轟」,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一隻山角被一個鐵管模樣的東西轟成了漫天的碎片,堅硬的山岩變成粉末,就象下起了石頭的雨.
這是個匪夷所思的武器製造出來的匪夷所思的戰場……
沒有刀,沒有槍,沒有劍,沒有戟,這裡見不到熟悉的戰鬥場面,只有咆哮的火器,它們是那麼囂張.
方照目瞪口呆,連朱溪叫她都沒聽見.
「子清,看到了嗎,看到了嗎?那就是你說的紅袍大將軍.」黃思義看著那隻突然消失的山角,跳了起來,狂笑著大叫大嚷,象只快樂的羚羊.
紅袍大將軍,明代的大炮.
我記得努爾哈赤死在袁崇煥手裡,袁崇煥用大炮炸死了他.我提供黃思義創意,黃思義還真的造出了紅袍大將軍.看轟掉一隻山角的威力,黃思義的開花彈看來威力又增強不少.
「氣密性的問題你們解決了?」我問他.
「是,解決了.炮底加固,我們還對煉煅技術進行改革,現在生產出來的鋼鐵已能承受火藥的爆炸力.還有火藥,嘿嘿.」
黃思義越見快樂,被火燎黃的鬍鬚隨著笑聲而抖動:「你說的那個什麼諾貝爾,對,我們也製造出了他那樣的火藥.什麼硝化甘油,什麼一份硅藻土吸收三份硝化甘油,什麼什麼跟什麼,雖然什麼諾貝爾用的那些東西古怪稀奇,總之,我們造出了諾貝爾的黑火藥.」
我豎起大拇指,贊他一個。
寬廣的操演場按照大炮、排槍、箱式弩箭、手雷投擲器,還有塔式、輪式、方形等等攻城器械,每一種分一個單獨的區域進行操練。一出洞口,最先見到便是箱式弩箭操練區。
二十部一人高一寬的正方形鐵皮箱子整齊地擺在一堵牆面前,那面牆上對應鐵箱子的位置畫著二十個白色圓圈。而每部箱子後頭按前、中、后的序列站三名士兵,最前方士兵手握箱子尾部的木把手,指揮使一聲令下,二十名前方士兵一起叫聲得令,校準箱子準頭,再往下扳把手,箱前面五十個孔眼嗖地射出五十支箭,二十部鐵箱同時射出一千隻箭,疾若閃電,又象一片黑雲,奔襲過去,射在那堵牆上,叮叮咚咚一片響,竟釘進牆身,半支箭晃晃悠悠沒入牆的磚里。
指揮使又大叫:「預備,射。」
二十名士聲若洪鐘:「得令。」扳下把手,幾十支箭射出去,還沒看見箭飛行的軌跡,眨眼之間,鋼頭弩箭又沒入牆的磚頭裡。
四次往返,二十部神威連發弩射盡了裝箱的四千支箭,對面那堵牆上密密麻麻都是箭,已經見不到箭下面的磚頭。
指揮使喝道:「箭,裝箱。」
負責瞄準及發射的士兵退後,後面兩名士兵上前,打開鐵箱後窗,拉出一隻黑色的小箱子,放在地上,再呦喝一聲,兩人合力,搬起弩箱下面早已預備好的另一隻小箱子,把箱子裝進神威連發弩。整個過程不過喘三口氣,卸、裝兩個步驟即已完成。
最開始那名士兵一個踏步,站在箱子前,指揮使再次下令,士兵再次校對準頭,再次發射。牆體早就插滿箭,這回箭釘不進了,只聽一陣亂響,牆上的箭被後來的箭射得折成兩半,叮叮咚咚掉了一地。
朱溪看著發愣的方照,笑道:「只二十部神威弩就如此大威力,如果二百部一起發射,哪怕前方有上萬敵人,也得全軍覆沒。」
黃思義得意的笑,蘇墨笑得很自豪,我看著他們,也在笑。
朱溪說得沒錯。
因為是訓練,牆與弩箱只有一百步距離,但弩箱射程可達五百步,更為關鍵的是,它不象大宋威名遠揚的床弩,發射一次僅一支箭,並且需要重裝。黃思義的神弩同時能射出五十支,能不間斷地連發四次。
在戰場上,擺上兩百部弩,黑雲摧城似的不間斷射出一萬隻箭,我敢打賭,沒有任何軍隊能抵抗如此強大的打擊。
我看看方照,她怎麼想的呢?
方照除了震驚還是震驚,連話都說不出來,更別說象徐子清、朱溪、蘇墨那般的笑。
太多的秘了。
箭是怎麼射出去的,用什麼樣的方式能夠射出如此大的力度?居然釘進牆裡。
黃思義說什麼諾貝爾,說什麼甘油,什麼黑色炸藥。方照不知道黃思義說的什麼,一點也不懂,但她看見剛才有個山角被炸成粉末。
還有那個空前巨大的,匪夷所思的山洞,山洞裡面上萬名忙碌的人,各種稀奇古怪的器械,還有可怕的熱度……
她迅速瞄了徐子清一眼,那個清秀的人微笑著看她,方照立即掉回頭,跟隨已經代替蘇墨成為領路人的黃思義往前行走。
又來到一個地方,中心處立起數百個稻草人。遠遠的又有十幾台挑起來的木頭架子,一根皮束系著鐵勺子。
蘇墨說過的,木頭架子叫雷霆大將軍,用以投擲手雷。但幾百步之外的稻草人又是什麼意思?
不等她問,十幾台雷霆大將軍動了起來,立即解開她的疑問。
有人動了動木頭架子下的機關,那根皮束猛然彈出去,手雷拋物線飛行,落到中心處,好象每把鐵勺子裝有好幾枚手雷,便見上百顆手雷落下,遍地開花,把密集蜂擁的稻草人炸得粉身碎骨,連稻草人的支撐物都不見了蹤影。
原來稻草人是標靶。方照點點頭,跟著眾人繼續前進。
來到另一個區域,那裡擺著又粗又長的鐵管子,鐵管架在兩個輪子上。
象火炮。
方照見過火炮,她猜想。
但她不能確定,這個地方沒有常理可言,所以她不能確定。
一個粗壯的漢子在鐵管子旁邊呦喝,滿頭是汗,全身**,只用一塊髒得發黑的布頭遮住羞處。方照認得他,他是徐子清帳下負責火營的都統領,叫王勇。
這時候,王勇叫人搬來一枚黑色的圓形的鐵球,從鐵管尾部填進鐵管里,另外一人手持火把,點燃鐵管上的繩索,王勇流著汗猛地跳開,和鐵管旁的人同時捂住耳朵。
朱溪在叫:「聖姑,捂耳朵……」
方照應聲望去,徐子清、蘇墨、黃思義,和王勇他們都將耳朵捂上,朱溪望著她,嘴張得老大。
為什麼要捂耳朵?
方照還沒醒悟過來,鐵管發出驚天動地的響聲,鐵管連著兩個大輪子的基架跳了起來,便是腳下的土地也在顫抖,她的耳膜一陣痛,被偌大的巨響震得頭暈目眩。
就在頭暈目眩之中,方照看到黑色圓球冒出火帶著黑煙,閃電般噴出鐵管,擊中一座山之角,轟隆隆,巨響衝天,圓球瞬間爆炸,就象天神的鐵拳,以無與倫比的力量撕裂山角堅硬的岩石,讓山角又一次變成漫天的粉末。
她已經見過這威力,黃思義叫它紅袍大將軍。不過現在更加的直觀,因此她耳朵嗡嗡作響,象個傻子似的呆立當場。
如果這東西用在攻城上,什麼城牆,什麼碉樓,什麼滾石,什麼擋木,一切的一切,在它面前只算得上柔軟的豆腐。
徐家軍,徐家軍!
以前的徐家軍沒有這些東西,便能常勝不敗,現在呢,現在呢?
徐家軍有優秀的統帥,又得如此神奇的武器,徐家軍,它現在能橫掃千軍!
猛地,一顆心往裡收攏,緊得就象是掉進了萬年冰窟。
方照咬著牙,美麗的臉龐竟然浮出一片驚恐,也許,還夾著一絲自己也不知道的希冀。
她突然想到另一個問題。
如此徐家軍,甚至能夠……
橫掃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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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後面的話:
請求,看書的朋友,能不能有說的沒說的,都在書評區留個腳印?
和者廖廖,再這樣寫下去,我怕是沒激情了哦.看嘛,雖然我小**木有了一段時間,但我一沒進VIP,二沒徹底斷了**,各位總要給我捧個場嘛.
路過看過,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
再這樣下去,我真的快木沒小**了哈.
再次,看本書的各位兄弟姐妹,去書評區留腳印.
留個腳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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