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臨死的斷頭飯
只是勉強豪氣干雲的同時,我暗自感嘆:對不起了,我心中永遠的女神!我死不足惜,可憐我這討厭的罪惡之手卻傷害了你,雖然我沒有一笑而過,但還是真心希望沒有玷污到你的聖潔,希望你能想開,希望你能夠開心快樂每一天!
不過,那一剎的銷魂,我永記心中,至死不忘,真美!
嗯?傳說臨死的斷頭飯都是很美很豐盛的,難道——莫非——
我暈!
……
第二天下午我的處理結果就出來了。
是副校長親自找的我,「你的事情影響很大很惡劣,無論是校學生還是校領導,特別是受害人父母都強烈要求對你做出嚴肅的處理!我了解過你的燕大經歷,一直都是品學兼優,還期期獲得一等獎學金,多好的學生啊!怎麼就——你真是糊塗啊!「
我是糊塗還是迷糊?我至今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呢!
「唉——」
副校長見我作痴獃傻狀,以為我被嚇懵了,只好長嘆一聲繼續道:「本來派出所要以猥褻罪逮捕你的,但——我們校方和受害者父母作了商議,這個事情雖大,但不宜再大。而我們也不能包庇罪犯,因此——你現在是精神病患者,你可明白?」
明白?我明白!
學校需要臉面,林一林需要聲譽。
我雖然是學國際貿易專業的,但是平時也喜歡看一些法律方面的書籍,結合我在食堂那罪惡一手的情形,似乎我還真的構成猥褻罪,因此事情的嚴重性我還是明白的。
倘若對簿公堂,毫無疑問我肯定會受到法律的嚴懲,輕則拘留,重則拘役,甚至判處有期徒刑,或許從此我的人生就打上了罪犯的烙印,至死不脫。
而學校裡面出了這種丟死人的罪犯,這傳出去可如何對得起百年名校的臉面?
林一林呢,或許她甚至都不用上庭作證,可攤上了這事,紙是包不住火的,作為刑訴的受害當事人萬一上了電視見了報紙,再可能某些惟恐天下不亂的好事者來個人o肉搜索,那就——可不見得人人都會成為「奶茶姐姐」的,再則傳聞她的父母大有來頭,怕也是擔心有所影響吧!
你們的擔心,倒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我是高興好呢還是很高興好呢?這他么的沒來由攤上這事我高興個屁!
精神病患者?
這是個好東西!
肇事逃逸了事後被抓住了受審瞭然后發現是個精神病患者,弓雖0女干被抓住了受審瞭然后發現是個精神病患者,殺人放火了被抓住了受審瞭然后發現是個精神病患者……
這些精神病患者的共同特點就是都犯了罪,然後他們背後要麼有人要麼有錢,於是他們便成了精神病患者,結果要麼逍遙法外要麼取保候審要麼監外執行,接著下集精彩上演……
我自然不會大跳疾呼「我沒病」、「你作假」,我的背後只有一個打鐵的窮老爸,我也心知這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最佳選擇,而且這些交涉都是學校出面搞掂,我也樂得坐享其病。
如今,我是患者——精神病患者!
請自動保持安全距離!
副校長是個大忙人,沒時間看我扮深沉裝可憐,於是接著道:「經學校商議決定,對你的處理結果如下:一、勸退,但你再無回到燕大的可能;二、勒令退學,開除學籍。學校不想一棒子將你打死,永遠耽誤了你,因此研究了兩個處理方案,你看看你的選擇是——」
呃!?
勸退,學籍給予保留,但你得滾o蛋。意思是此處不留爺,爺可去他處,只要你有本事的話!可我及我家能有什麼本事去他處?除非重新高考,可我還有重溫數理化的勇氣嗎?
勒令退學,開除學籍,意思是恭喜你可以安心踏入社會找工作了,今生學校是與你絕緣了。
為什麼會給我選擇抱著希望死和馬上死的機會?
稍一思索我也明白,勸退就讓你悄悄地思想有多遠就滾多遠,學校這邊趕緊冷處理,不公告不通報,儘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勒令退學,開除學籍就是軟的不行,來硬的,公開通文見牆見報明白處理,甚至將我送上法庭,但這個不符合這件事大而小、小而了的解決意圖。
我知道這兩條路對我其實都是死路,但人家給我留面子留退路甚至避免了鐵門鐵窗鐵鎖鏈的極大可能,我如何能反手一巴掌把自己抽死?撕破臉面?屁!唯一的可能是自己要麼破相要麼毀容!魚死網破么?扯什麼蛋!君不見多少魚死了,而網又破了幾張?總之,不為自己不為學校想想,也得為老爸想想,為了我心中永遠的女神的聲譽想想!
「我接受勸退!」
十二年的奮鬥辛辛苦苦考進了燕大,接近兩年的大學生涯充充實實,終於就這麼暗暗淡淡說拜拜了。
別了那湖,別了那塔,別了我的三個兄弟及我的女神!
副校長讚賞地看著我點了點頭,也為能順利完成任務大鬆了一口氣,臨走前從褲袋神奇地摸出一張火車票,道:「這是學校最後能為你做的了,保重!」說完拍了拍我的肩頭,轉身離去。
k157次,北京西至玉林,2009年04月13日19:01開,**車***號上鋪,¥488.00元,新空調硬卧。
居然是卧鋪!
我喜歡卧鋪!
作為一個窮釣絲,從家鄉往返北京,運氣好能買到硬座,否則就站著度過這三十多個小時才能到達目的地,那滋味——想想都腿腫,那時候老是幻想要是能坐一下卧鋪那得多爽啊!
如今,終於修成正果美夢成真心想事成了!
只是,通過這種途徑這種方式來達成這種心愿,這種代價未免太昂貴了點!
而且時間就是今晚,看來學校希望我快點消失啊!離開車還有三四個鐘頭而已了,哦,賣瓜的,讓我再多呼吸幾口北京的空氣你們會缺氧嗎?
來不及感嘆這該死的人生,匆匆收拾好東西,簡簡單單和三個兄弟及其他幾個平時比較要好的同學吃了個告別飯,謝絕了他們的執意相送,就這樣悄悄地登上了南回的列車。
別了,我摯愛的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