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逆襲的蟲子
再次見到捲毛，潘文只是把目光稍微聚集在他臉上幾秒，臉上沒什麼生氣之類的表情。
當時從港口中乘車的捲毛正好在潘文旁邊不遠下車，同樣也看到了他和艾爾莎四姐妹，他也沒表現出一個背後捅刀子的人該有的表情，只是微笑著向潘文……也許是其他準備參加聽證會的人點頭，就往港口安全部去了。
潘文沒向多麗絲詢問過當初襲擊D21的海盜們是死是活，其實就算問了估計多麗絲也記不住幾個人，這群人被當做先遣隊或基地的外圍守衛，能給軌道艦隊的指揮官們留下印象的，肯定都是點精通地面戰鬥的陸戰隊員。不過沒問過，兩人聊天時潘文還是知道那批人里，就算沒死的也一直留在D21的地表工作，更不用說獲得交通工具跑回賽格伊斯來。
所以，要麼就是潘文當初認錯了船，那艘巴塞多根本不是捲毛的船，要麼眼前的捲毛是在基因銀行復活的。
潘文更傾向後一種可能，因為騙他說有白給的試驗護衛艦那回賣的太明顯，原本的捲毛和他面對面不可能有多冷靜，別忘了他身後除了四個安保組的妹子，還有兩台裝甲寵物呢，就算港口不能動武器且捲毛身邊也有倆保鏢，這麼多人和裝甲寵物上去揍他個鼻青臉腫還是很容易的。除了表現，另外還有個佐證，那個既是合作者也是情_人總是跟捲毛一起的女人沒有出現。
復活技術說起來很好聽，其實對於非玩家的個體也就是克隆一份罷了，記憶只包含基因錄入時截止，哪怕性格、嗜好、技能的模板一樣，可是復活時記憶的時間點對應不到就會產生個性偏差，最多能全友人們一個念想。
比如被艾爾莎、羅克珊、凱瑟琳復活的賽琳，雖然看起來是好姐妹重聚了，但是喜歡窺視船員私事的第二主機豆豆表示賽琳盯著牆壁發獃的時間越來越長了。這是明顯的性格轉變期行為，很多人會就此變得默默無為，不過賽琳有三個好姐妹，她們大多數時間在黃金號上閑著，有的是時間陪她。
記憶方面的缺失，讓潘文對捲毛的看法有所改變。
復活是第二世界早就有的玩意，費用也幾乎固定，像賽琳、羅克珊這種打工階層，工作個幾年能有足夠的余錢做一次基因及記憶記錄。捲毛身為艦長，之前用的艦船也是使用成本土豪型的摧星艦巴塞多級，大概會多記錄幾次，但也不太會在生理巔峰狀態之後記錄，當然每個NPC個性不同，喜歡自己中年狀態的不是沒有。不管怎樣，有一點能確認——他不可能在決定攻擊D21之後做基因記錄，因為那會讓他以後所有克隆體都陷入已經導致他死亡一次的事件里。
或許沒認真考慮過基因復活的人，會認為記下來報仇應該是可行的，Save&Load嘛，人生可以重來，還有什麼仇是報不了的？
有，而且很多，除了記憶會缺失「為什麼失敗」這重要的環節，還有資產、人脈等等烏七八糟的東西，都會隨著記錄后的死亡而大幅度消失。就拿捲毛來說，假如他現在還想去D21鬧事，從哪裡再找那麼多願意跟他攻擊海盜同僚的船主，他自己還能再弄到催星導彈嗎？而今天的D21，早已經不是當初一點光船了，想拿下來必須付出更多代價。
總之，現在已經不用把捲毛和之前的他看做同一個人了。潘文沒了揍他的想法，也不打算去跟他化敵為友，畢竟這傢伙的道德觀在海盜里也算黑的了，賽格伊斯的正常船主，可不敢隨便就把腦筋打到其他海盜同僚頭上。
今天放人一馬的觀點說不定在今後會幫自己一把，但是潘文從聽證會出來回到黃金號上時心情可不夠理想。
D21的軌道艦隊跑去E7沒打贏蟲子，反被壓住了！
消息是剛剛到達賽格伊斯的，送消息的是個D21開發案的小股東，乘坐高速通信船回來的，之所以由他來送信，因為他的船被擊破了！
因為這個消息，潘文從聽證會出來，立刻取消了所有船員的休假，包括之前已經回港完成了改裝任務還沒來得及重編製的重鎚號船員，三艘船直接轉入出航準備階段。如果出D21軌道艦隊整體崩潰，就算他現在去了也沒用，但是他還是想親眼看看自己留在那邊的分支艦隊怎樣了，而且那個艦隊里還有潘玥兒這個BOSS階的艦長，萬一D21沒救了，能弄回個全靠人品才能招募到的艦長，至少再發育的時候能稍微快點。
出航準備階段，潘文把多麗絲叫來一起看小股東帶回的資料，少尉一號的補給工作由大副負責，反正出錯了也有黃金號罩著，這艘大船的常備資源就夠給少尉一號補給兩次，而它的補給是副艦長娜傑日達和大副協同的。
小股東帶回的資料是包含了日常通訊、偵查記錄和戰艦擊破前的戰鬥資料，潘文偷懶從戰鬥和畫面資料里了解情況，讓多麗絲負責從通訊記錄中過濾有用信息。
事情的成因還是E7，潘文離開后一段日子，通過他留下的觀察衛星，軌道艦隊的觀察員發現E7低軌道出現了幾個與之前蟲子們不同的陰影，雖然數量只有個位數，還是被上報到指揮官那。依據通訊記錄，這件事本來軌道艦隊是不太想管的，蟲子數量實在有點多，包括指揮蟲、造小蟲的蟲和兩種戰鬥蟲共四種，形成了簡單的防禦體系，想要定點清除掉就算以軌道艦隊的實力，都得下點狠心。
造成這種判斷的，還是軌道艦隊不願意在不相干的E7上消耗自身實力。現在的D21雖然有疤龍和他的團隊支援，受限於材料加工設施的不完善，暫時仍然只能製造非軍用艦船，軌道艦隊的大船消耗一艘就少一艘，都得花大價錢回賽格伊斯買。
然而蟲子是不會配合他們的，做出繼續觀察的結論不到幾天，之前捕捉到的陰影就在飛快的長大，甚至已經比造小蟲的蟲子還大了。
原本軌道艦隊還想繼續觀望，卡瑞達以「E7即將進入海默星陰影更難觀察」的理由力排眾議，動員艦隊做一次清掃。
這次清掃調動了三十艘船，由所有股東分攤，包括了代指揮官潘玥兒手下的炮灰艦士兵一號、二號、三號，指揮的是紅髮女海盜菲奧蓮。
蟲子的反應比以往更激進，艦隊還沒進入高精度射程，蟲子們就裡三層外三層的將正在長大的新蟲子們包住了。
菲奧蓮是有點本事的，立刻定下臨時計劃，用戰機投送一些磁暴機雷下去再開打，殺傷不是目的，她是以強磁干擾破壞蟲子們的感觀。
蟲子們是活體，活體在太空戰鬥里視覺是不夠用的，原理跟望遠鏡差不多，不過相比機械，生物體的精度會更低，少說得有個十來米直徑的眼珠才有可能在弱光環境里捕捉到十幾萬公裡外的移動目標，兩種戰蟲的正面總共都沒這麼大。剩下的部分強磁干擾不一定都會破壞，但是至少能干擾理論以波形存在的蟲子聯絡手段，沒了指揮的蟲子並不那麼可怕。
菲奧蓮的方法起到了一定作用，可是蟲子們還是沒有內訌，包著新蟲的沒動彈，其餘的則亂糟糟發起了反攻。
二十多艘護衛艦在距離低軌道幾十萬公里的地方攻擊，開始還挺好，隨著戰鬥進行，蟲子們似乎擺脫了強磁干擾又逐漸形成了整體，發起了一大波反擊。在這之前菲奧蓮在雙方之間也有布下磁暴機雷，等蟲子接近到二十萬公里前後時再次引爆了數百顆機雷，又一次讓它們的指揮體系失靈。
可是這次的效果是很糟糕的，磁暴機雷雖然發揮了效果，受到干擾的蟲子卻沒改變整體反攻方向，一窩蜂的衝過來。
軌道艦隊第一隊無心戀戰，撒丫子開跑，付出兩艘船的代價，退至距離原陣地沒多遠的D21附近展開防禦，藉助D21軌道上的設施和留手艦隊一起攻擊瘋蟲，小股東的船正是這時候被做掉的。
不過後面還有戰鬥資料，貌似是卡瑞達指揮艦提供的，可惜她沒有任何留言或要求隨資料送來，潘文也不能確定。
按原本的計劃，無法現場解決就借著此時D21與E7不太遠的機會引過來消滅掉一批，然後再回去清場，可是接下來的發展大為出人意料，平均每個小時都有幾萬放電漿的戰蟲來攻擊D21軌道艦隊！眾人明明反應過來蟲子們在給新蟲長大爭取時間，卻偏偏沒辦法繞過去攻擊E7，導彈也突破不了小蟲子的自殺防禦。
在遭到強力騷擾后的幾個小時，眾股東們也試著在不影響D21防禦能力的前提下，調撥幾艘船繞道，然而每次出去還沒到戰術位置，E7的低軌道就會多湧出一批蟲子，少則上萬，多則七八萬，根本不給小艦隊靠近的機會。
D21在眾股東心中的地位不言而喻，那絕對是鋼板都不能被蟲子碰掉一塊的，所以小艦隊數次被嚇回來后已經沒有戰術可選，只能被動的等待騷擾真空期再做應變。
大家仍然是小看了蟲子們的決心，這邊每小時消耗掉數萬蟲子，偶爾的強力攻擊波甚至會超過十萬隻，那邊觀察衛星送回的圖像表示，開戰二十小時后，大氣層中的兩種戰鬥型蟲子僅減少了15%！資料的這個部分還提供了早前統計的大概數目，對比作戰中幹掉的，推算的結果是E7每小時都會為大氣層額外補充超過一萬隻戰蟲！
資料到這組數字后就沒了，大概就是小股東出發回來的時間點。
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會一邊打，一邊在後面快速補充數量，可不是本能可以做到的。開始動用壓制戰術，甚至不惜讓太空蟲群以幾乎每小時1%的數量縮水，被保護起來的那些個新蟲子只怕和現在只會放電漿的戰蟲有質的區別！
敵人要保護的，就是友軍要幹掉的，不知道D21能不能撐到他過去，他和多麗絲兩個BOSS階艦長加入，重鎚號也是雙主炮的重型護衛艦，可選擇的戰術就會多多了，至少能讓更多的艦船脫離連續戰鬥的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