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亂象
賽格伊斯本次派出去打劫技術資料的聯合艦隊共分成了三個部分，可惜並不是三支部隊都如同同盟會這邊一樣順利，屬於大聯盟的聯合艦隊出了點「小問題」，艦隊有船隻和人被別人活捉了！
三個艦隊的目標都錯開了戰區所在星系，賽格伊斯大聯盟聯合艦隊也是完成了部分任務在主力部隊支援前選擇撤離的，但是他們的運氣非常差勁，連續遭遇了多種狀況。
首先被攻擊的試驗基地里有兩艘成品中型巡星艦並沒有參加早期的防衛，應該是剛剛造出來還處於設備試驗階段，在打劫的過程中兩艘船大概因為試驗基地太大船塢被錯過了，當大聯盟艦隊駛離時，兩艘船吊著老遠從後面跟上了大聯盟聯合艦隊。
大聯盟的艦隊在規模上比兄弟會那邊還小一點，不過按噸位計算差值僅有5%，這個差別不容易被遠程察覺，但是他們的任務目標處在KT25，後面有個擁有三個恆星系的鄰國，交戰後留守的力量要略強於其他部分，加上兩艘剛出爐的巡星艦，他們啟動了耍賴式的拖延戰術。
當然交戰中也沒什麼耍賴不耍賴的說法，實際上就是以可承受的損失，通過各種手段限制艦隊無法達到脫離速度，這也是戰爭狀態下經常使用的戰術。
在同盟會聯合艦隊這邊沒有用是因為駐守力量和同盟會艦隊規模差距太大，拖延不了多少時間，而同盟會艦隊提早了幾個小時就開始撤退加速，拖延戰術沒有使用的前提條件。
該戰術的核心是利用第二世界的限制規則，艦船在超過巡航最大速度進入脫離階段后，轉向和變更姿態都會因高速遊離粒子作用快速損失速度。只要脫離方沒有足夠的船放棄跳躍來做護航，那就可以在預定脫離航道上布置打擊節點給對方一次次減速，短短兩小時的脫離在不停減速的狀態下可能被增加到五小時以上。
順便提一下，在別人主場的狀況下，實施拖延戰術的打擊節點不一定是敢死隊，有可能是小行星，或乾脆一艘護衛艦空殼，反正只要是無法在高速狀態下無法很快徹底清理的大碎片，都會影響到脫離過程。以小行星（能在幾個小時內用得上的足夠大的石頭）為例，個位數艦船的艦隊很容易擊破小行星后從碎片間穿過去，損失的速度時間可以按秒計算，運氣差也就增加一百多秒的再加速時間。但艦隊規模達到一定程度后，沒有更進一步對應的策略，由於碎片隨機彈道的關係，必然會造成陣型解體，若陣型散布面超過主炮射程三分之一，那自然就算是艦隊規模都縮小了，一般遇到類似問題，大艦隊要麼另選航道，要麼主艦隊減速規避後放一部分前出清理通道。
顯然對於本次行動的大聯盟艦隊而言，不管哪個選項都是錯的！
總之結果是被派出去掩護撤退的艦隊沒能回來，剛剛，也就是事發后的第十天，委員會給各位參與行動的一級會員的機密通訊中說受害國帶著俘虜找上門來了，這件事除大聯盟的人，其他所有人都要裝作不知道！
聽起來貌似是出賣盟友，但其實這樣應對是最好的，因為受害國沒抓到其他艦隊的人，只知道是海盜，而且登陸部隊是人類。賽格伊斯的海盜只有貼身制服的胸口才有所屬團體縮寫，動力裝甲外可是光禿禿的，艦船塗裝則是統一定製的，只要經過塗裝修復的都是一樣的，所以對方根本沒證據證明賽格伊斯的另外兩個組織參與進去。那麼事情就推成大聯盟內部組織的秘密行動，同時賽格伊斯承擔部分責任做一點可有可無的賠償，在道義上就站住腳了。
這個「道義」也許有些問題，可是受害國只能認了，因為賽格伊斯沒有技術基地，沒有資源星，經濟發達的居民星更是別想了，跟賽格伊斯較真兒難道能多賠些什麼有實質價值的玩意？只能派艦隊進來死亡之海搶！先不提別的國家樂不樂意他們家艦隊越過這麼多星系跑來這邊打地盤，就是死亡之海裡面，難道指望一群海盜不借著地利優勢瘋狂布雷？
賽格伊斯表示負責並象徵性賠償后，剩下的事情全部都是大聯盟的活，說不得他們還得幫著受害國做些黑活，但誰讓他們運氣不好或者說艦隊規模不夠唬人呢？
得知情況的潘文等一級會員稍作通訊，很乾脆的進入再補給階段，十多個小時后就帶著各自艦隊暫時離開。大家都是會想的，他們有義務給賽格伊斯保密，但下面的人口風如何誰也不能保證，最好的辦法就是連人帶船一起拖走！
至於本次行動的獎勵，出了這個事情，在扯皮完成前一時半會的也發不下來了，留下來也是給別人機會抓賊。
秘密通知后的事情發展有點快，但是原本在賽格伊斯等待後續進展的潘文早規劃好了下一步行動，再去藍國封鎖線那邊去看看。
早前在藍國封鎖線打探情況順便狩獵的時候，潘文並沒有在意那些使用大量電漿武器的巡邏艦，可是隨著之後D21方面由蟲子引發的緊急狀況，以及監管者雪在外面默認了蟲子是屬於雨所監管的陣營的，那麼藍國使用大量電漿武器的巡邏艦來路就有些可疑了。
在進一步深入了解之前暫時無法明確判斷，但是藍國與蟲子有過接觸甚至在對蟲子做研究的可能不小。
再去藍國看看是艦隊的主要行動，將本次聯合行動拿到的技術資料過給D21也需要同步執行。因為並不是圖書館的資料，除了自行加密，不存在無法複製的情況，就算弄丟了，再從前面主力艦陣的幾個隊友手上買回來也就四千星幣，因此護送資料的任務乾脆挑選了二十名奴隸學員出來，駕駛艦隊中唯一的導彈巡邏艦去交付。
其實另外買一艘高速民船成本會更低，小民船路上也更不容易被心懷不軌的傢伙盯上，不過潘文考慮到D21的開放程度不夠，之前被蟲子打掉一些實力，現在海默星周邊可能會有雷場，用這艘記錄在案的導彈艦過去會安全點。
說起來，學員們經過之前的登陸戰前後在重鎚號上的輪值，以及登陸過程中的指揮援助，已經算是獲得了不少實際經驗了，下回再回賽格伊斯時，就該讓他們做能力測試了。
能力測試是執照考試的一部分，但是不能拿執照，主要是對個人做能力分類。有的人天生就不適合學習超能力共鳴，自然就與指揮系無緣了，就算潘文肯讓他們當艦長，在戰艦實際狀態劣勢的情況下，想干點什麼也不容易。一般狀況下，無法學習超能力共鳴，最好就是去學習個人戰鬥和駕駛執照，以獲得更好的工資保障，不過這批奴隸學員在挑選時就更傾向於內勤內務，就算包括後面的訓練中成長，滿打滿算也就二三十人能成為陸戰隊員，其他人若無法通過超能力適應測試，註定只能成為雜務和技師了。
這批學員訓練、實地觀摩、實際參與艦船操作到現在，潘文對他們的期望還算挺高的，其中也有幾個重點關注的。假如各項測試指標在後續的時間裡不下滑，他們完成學業時，精英通過率達到50%應該很輕鬆，畢竟正常的訓練科目可沒機會在大船上實地學習，也沒那麼多實戰人員當教官；艦殼隨時會破進而艙壓驟減甚至可能被吸到外空間，與待在訓練艙里在心理上也是兩個概念。若達到50%通過率，按艦長/大副、艦橋成員、技師/基礎船員的常規比例，保本是一定的了，裡面每多出個能拿到稀有階執照的，都算賺的，由於所有權的關係，潘文也不需要支付簽約金，就算按自由人的薪水發，也是服役越久賺的越多。
按他的計劃，這批學員畢業時，就是艦隊規模再次擴大的時候。
艦隊出行，再次走MR243路過時，察覺到一點異常，整個加速再跳躍的過程中，有兩波艦隊對他們執行了警戒態勢，雖然距離較遠，但艦隊警戒態勢只要不是超密集陣型導致雷達上無法分離，可以從陣型上看出來。
MR243的破爛小國平時也會對海盜們保持一定戒備，尤其是有大船的艦隊，但那也得在中距離確認大概體型會發生，理由也非常正當——MR243沒有資源星全是些居民星，小破國常年互相敵對沒有足夠的資源維持大艦隊。
這條航線是賽格伊斯的海盜去KT星團的必經之路，前面提過，MR243和對面的KT11是兩個星團的最近點，唯一通道，在跳躍技術發生質變前繞路是不可能的。而對處在自己後勤樞紐位置的MR243，海盜們平時也是很克制的，所以正常狀況下只要不偏離航線一般都沒人管的，巡邏艦隊更不會有。可現在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這些小破爛國難道吃了雄心豹子膽？還是造太多船沒地方消耗了？
還好直到完成跳躍程序，也沒出什麼問題，連通訊都沒有收到一通。
難道這幫夥計也收到信知道賽格伊斯跑去別人家打劫科研基地去了？他們這些個一級會員也才接到消息三十多小時，這種對方丟臉的事情應該不會自己宣傳，賽格伊斯幹了壞事自然也不會聲張，消息不會擴散的那麼快才對啊！還是說又是唯恐天下不亂的玩家在鬧騰？
他一個人想也想不出個頭緒，乾脆讓整個艦隊給他幫忙——要船員們去看電視。
星際時代的電視節目是非常亂的，特別是太空戰艦這類對信號高敏的艦船，什麼幾十上百年前的節目都會收到，就以MR243為例，一堆小國自己就有至少百多個電視台的信號會擴散到航道去，然後跨星系廣播也偶爾會有響應，如此一來，哪怕整理過時間線，潘文想一個人過濾掉兩小時節目中的重要信息少說得幾天功夫不用干別的了。
事實證明人多還是更好辦事，在KT11向抵抗陣線跳躍的加速進度進行到一半時，收到了來自各艦的匯總疑點，去掉重複項目，剩下的潘文掃一眼就明白自己想多了。
原來是小破國們好一陣沒互相開打又癢起來了！
星際時代下，同一個恆星系裡的國家相互距離跟沒有一樣，MR243的全部居民星又都集中在小行星帶以內，外面就個光禿禿帶著仨冰核衛星的氣態星，這種局面下一國開拔，能在五小時內到達任意國家大氣影響區外，所以有一家手癢，立刻全都炸毛了。
後面的事情就比較好理解了，小破國自身艦隊實力爛到不行，最可能的辦法就是出錢請海盜幫忙，有人派艦隊盯著海盜向MR243的跳躍圈也很正常。
但這種局面的變化在潘文眼裡真不算好事，MR243的小國對內部互相敵對，但對其他所有MR243以外的勢力都是中立的，平時流向賽格伊斯的物資有七成都要經過它，一旦亂起來，幾乎可以肯定賽格伊斯在很短的時間裡就要啟動儲備物資平穩物價，還可能對艦船的補給做出各種限制，那樣一來，對潘文這樣的大艦隊就真是壞消息了。
可惜他影響不了幾個人，只能祈禱小破國們多忍幾個月，等海默星的D21有了健全完整的補給、物資航線，哪時再做死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