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好日子不多

沒什麼特別任務與緊急狀況，潘文花兩個白天在交流中心為學員們招募了一些船員，該批次共七十人，主要都是點老好人型的船員。

老好人們雖然足夠好心，但其實在學員進修過程中沒有辦法給予更多的幫助。簡單的講，性格決定能力，老好人或許會涉及到更廣泛的知識面，在單一項目中卻無法與偏執型性格的人員相比。潘文選擇這類船員來填補學員的崗位空缺，主要考慮到他們不會像他人施加主觀觀點，有利於學員們重新找回之前的團體性。

在得到精英階甚至更高階執照后，不管是純NPC也好，還是休眠人頂替也罷，個人意志應該算是全面解放了，它對學員今後發展方向的影響，甚至會隨著時間逐漸蓋過記憶的束縛。

超過半年的教學中，學員們花費了大量時間與正常船員相處，也許其中一部分已經快忘記自己原本的身份了。隨著意志解放，不能指望所有學員都是感恩型的，不排除將出現部分排斥自己現有身份的學員，因此而產生叛逃、反叛等情況不得不防。

安排學員們在獨立的艦船上工作就是應對辦法之一，減少與正常群體主觀觀點的接觸，會很自然的降低可控外狀況發生的可能。等過一些時日，學員們適應了他們直屬船員的身份，再有什麼變化也不會有大面積擴散的可能了。用來補充這個團體，老好人型的船員無疑是可雇傭類型中最好的了。

雖然學員這個團體的經歷比較特殊，潘文也不會指望自生自滅的放養能消除太多隱患，還有些其他培養輔助手段暫時就不一一說明了，現階段而言，為學員新補充的船員中有超過十人的心理輔導師正是其中之一。

這批心理輔導師會在心理治療外兼職一點基礎教學工作，主要是向學員們灌輸完整的職業操守體系與戰鬥應急崗位應變等事項，由於治療師本身履歷中就有較多的老好人平價，學員們獲取的信息會對忠誠向有主觀偏向，配合他們被解救奴隸的身份，本身就有被教導過叛逃等於死亡的經歷，或許之後就沒啥其他問題了。

按潘文的計劃，學員們的進修、鍛煉以及後續觀察還要持續至少一年，戰鬥素養、忠誠、心智都達到一定穩定度時，他才會改變艦隊編製，由奴隸學員和自己構成旗艦成員，暫時他們還只能算作一個新手艦船編隊。

在賽格伊斯滯留的八天時間裡，潘文還收到由聯絡船帶來的關於D21的一個好消息——疤龍的船廠終於能造護衛艦了！

擁有護衛艦製造能力，加上D21本身是顆礦產星，比任何類型的星際基地及人造殖民地更具資源優勢，標誌著D21的防禦能力開始邁向質變階段。

看起來D21開發團隊與疤龍只是合作關係，購買艦船一樣要花錢，但是船廠處在受保護地位每賣出一條船都是要交稅的，兩廂一抵，再有點折扣，換算起來平均每向外人四條護衛艦，D21就能獲得一條護衛艦的購買力。實際上作為原材料供應方的D21，算上原材料的部分，成本還遠低於前面的演算法，只不過財務涉及的方面多，不可能全部用於武裝，真這麼做一時間也搜集不到足夠多的專業艦員。

隨著船廠製造能力突破閥值，只要幾個月內不再出大問題，D21這塊潘文也花費了不少人力與財力成本的產業總算是即將邁入高速發展期。稍微有點可惜的是，現有的製造產業鏈還不能支持製造太精密的艦船，有些類似於賽格伊斯那些專門做山寨艦船的情況，以潘文的標準，暫時他自己的艦隊無法從D21以低價補充戰艦。

D21開發的大石頭終於要落地，潘文多多少少也鬆了口氣，如果股東們都能安於現有的股權比例一直維持下去，後面他就能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坑害玩家和蟲子的事業上了。

艦隊在離開港口后，沒有直接前往MR243的404分廠取船，而是直接航向MR241準備弄些零花錢。

載機船塢艦由於火力/武裝配備偏弱的關係，價格在同級戰艦中是偏低的，這次購買的00986D包括加裝第二主機及附屬的工作、警衛機器人，報價也只有四萬八千星幣。再拋開這段時間裡發放年薪、學員考試、再次儲備額外能源、補充船員等一系列消費，其實潘文手頭仍然有近萬星幣的可支配資金，還沒算這趟回來前從對藍國抵抗陣線獲得的戰利品。

有近萬星幣，足以讓他通過黑屋的渠道對艦船製造進行加速還有多，可他卻沒有這樣做。

各大廠位於MR243的分廠在規模上是無法和當初製造黃金號的櫻花港分廠比的，因為MR243的小國經常會製造局勢緊張，誰也不能保證一旦發生衝突會不會有人趁火打劫把給船廠搶了，而芙羅琳共和國卻是個超過兩百年沒人入侵的國家，有穩定的環境，芙羅琳共和國的排外又使得競爭對手就那麼一兩個，大船商自是更願意做大投入。所以即使更巨大的黃金號在櫻花港只用了十天就完成了製造，卻不能說明MR243的船廠有對等製造力。

404船廠和芙羅琳共和國之間的合作都是通過他們與泰坦重工的合作關係完成，在MR247沒有分廠，而最大的工廠卻在伊斯帝國境內，可供潘文選擇的製造地實規模相差無幾。

訂購00986D時，黑屋有提供過加速選項，最快的一檔也要12天，解釋是那邊的船廠沒有儲備大號船塢艦需要的大型維修設備。想想也是，非載機型的大型船塢艦一般三萬星幣左右，超過最輕量級巡星艦的報價，私人武裝基本不會考慮，設備囤積在船廠也只是自削資金鏈而已。

因為這些原因，潘文乾脆放棄了加速，省下幾千星幣，工期則會拖至20天，這麼長的時間空隙他必然選擇去打錢的。

就在潘文的艦隊離開死亡之海粒子風暴區進入跳躍前的加速階段時，他的行蹤卻被另一艘海盜船上的某玩家給賣了。

「黑色1號艦隊離港，正在前往礦區。」論壇的某聊天室中響起的男聲語氣帶著點小興奮。

坐著的兩人中有一人點頭，從上衣口袋中拿出張卡片在手腕上掃了下，開口道：「辛苦了，這是一百星幣。」

論壇里沒有貨幣實體，但是可以通過支付用字元串的方式做單方面付出，以避開某些限制。

拿到卡片，通報情況的傢伙從褲腰上抓出個小機器掃過卡片，小興奮變成了笑容。不過他沒有立刻離開，再次開口說：「除了黑色1號艦隊，我還有朋友觀察到黑色3號艦隊正在做出航準備。」

剛才付錢的人也還他個笑臉，左臉上還有個酒窩：「那就拜託你盯著了，一樣的價格。」

「好嘞！您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等報信的離開，之前未開口的人才說話：「要不要去找買家？」

「等兩小時再把情報免費擴散出去。」

「免費？」

「免費，不然誰知道我們呢？」男人又笑起來，露出左臉的酒窩。

事情得從前往藍國前，在MR241移動星基委託戰利品臨時託運時遇到的海盜玩家，在某艦隊旗艦擔任大副的「虎子」說起，虎子雖然沒能一睹潘文真面目，卻是玩家中第一個知曉潘文艦隊規模擴張的！當然在潘文方面來說，只是胖墩號等艦回歸而已。

潘文在MR241惹事狠狠坑了帝國一把后就成了帝國玩家的眼中釘，他艦隊規模擴大的消息隨著黃金號船塢所在位置被有心人知曉，才有現在的情況。

隨著最早一批海盜玩家們加入賽格伊斯的時間逐漸增加，雖然獲得三級會員資格的人仍是鳳毛麟角，但人際關係的擴展還是使得有更多傢伙得到了港口附近的行動自由，比如租一架旅遊小艇圍著賽格伊斯轉悠。這種行為不是完全針對潘文一家，還有其他一些個喜歡到處亂竄對玩家造成過困擾的BOSS也處在監視名單中，潘文只是對玩家造成傷害最大的那個而已。

因為海盜玩家利用玩家特殊渠道毫無顧及的出賣自家人消息，而且和遠距離偵察不同，處在港口中的旅遊船可以在幾十公里的距離觀察，黃金號這種體積的東西，幾十公里距離目視都能通過導航燈隱約看清輪廓，不用說海盜玩家是有意獲取情報了。還好海盜玩家沒有資格調閱港口記錄，潘文的艦隊沒有停靠在一起，加上賽格伊斯的艦船流量又大，沒有獨立出航權的情況下要確認艦隊歸屬需要做多次觀察。

但就算如此，大BOSS在受到重點關注后，艦隊中多出來什麼噸位，什麼型號的艦船，在兩次進出間就被看個底兒掉。

原本只是虎子一口之言的單方面情報被確認，玩家自然得進一步提高警惕，一些需要在MR241賽格伊斯對應跳躍圈附近活動的組織不是要求自己人更謹慎，就是主動的擴大編隊規模。

就在這種狀況下，有人看到了商機——買賣BOSS情報。

情報商人抓住了好時機，這會兒，正是海盜玩家們逐漸擁有一定地位的時候，雖然不至於獨立追蹤，但是借著各僱主艦隊行動之時，順便觀察下BOSS進出港動向還是不難的。他們自己要做的則是將玩家們與BOSS做戰鬥接觸的各種信息串起來，從賽格伊斯把BOSS們翻出來。

且不去說玩家中新冒頭的情報商，潘文的艦隊在達到MR241之後，明顯察覺到了跳躍圈裡的蕭條。

對比幾個月前跳躍圈鬧事事件前後大家在跳躍圈裡擠做一堆挖礦的情景，現在識別信號發出去，根本沒幾個貓貓狗狗做回應，雷達上更是找不到兩三條蝦。

有移動星基在，若是突發了狀況賽格伊斯那邊肯定有消息，所以今天的蕭條不是團時間造成的，應該是挖礦的危險與收益不成正比，讓越來越多的海盜開始避免進入MR241了，就像潘文自己如果不是出於要掌握玩家武裝程度的訴求，他也不太願意在日益強大的雇傭軍艦隊眼皮底下找食。

直到艦隊行駛到賽格伊斯對應跳躍圈邊緣，作出識別回應和未作出回應但被雷達抓出來的共計只有兩百一十艘船，兩百多艘船里，規模作戰中只能等死的武裝商船佔了大半，剩下的部分里還有不少是巡邏艦。

看到統計數據，潘文皺著眉頭嘆了口氣，賽格伊斯被趕出MR241似乎不遠了。以現在的情況，出狀況時移動星基方面除了自身的護航艦隊，能從跳躍圈中徵調的戰力能不能完成集合動作都要打個問號，後面的戰鬥還說什麼。

唯一能期待的是借著MR241星晶礦區在人類社會中的特殊地位，其他勢力不會也不能幹看著賽格伊斯完全從MR241消失，那代表他們自己也將被踢出去，所以多多少少的也能轉寰一些時日。可不管如何，移動星基遭殃之時，賽格伊斯就只是個補給點，而不再是個安全的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