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海盜和海盜
D21軌道聯合艦隊經過了數天的警戒，既沒等到潘文帶著可能破壞平衡的新勢力回來，又等不到來襲的艦隊。計算過時間差，眾人覺得潘文注意到的那支艦隊遲到應該也不會遲到這麼久，經過討論后軌道艦隊在布置了少許外圍偵測艇後於二十小時前解除了警戒狀態。
卡瑞達在接到不明艦船傳來的光譜分析圖與通信時，大多數時間都表現的很優雅的她也有些心驚肉跳。
在非警戒狀態下存在正在靠近的也許是敵人的艦隊不說，她作為在吉耶梅特家長大的一員，知道整個賽格伊斯只有兩艘戰艦能使用光譜分析這種幾乎是普及民用級技術來獲得大範圍戰術情報！她再怎麼高估潘文也沒想到幾個月前還只有兩條船的小海盜，今天能拿到那種戰艦，看來之前對他的資產調查遺漏了很重要的東西啊。
也許當初幫妹妹幹掉這人才是對的呢。
卡瑞達甩了甩腦袋，驅離不成熟的想法，把重點移到眼前的情況。
通知全艦隊可疑目標的方向與大概距離，和其他船主做過短暫商討，分離成數個小艦隊脫離D21軌道，有的向光環區移動，有的則移向海默星其他較小的衛星。
此外，有三艘小炮艇組成的小隊前出至可疑艦隊的方向。萬一人家只是路過的，白白打一場損失艦船也不好。
艦隊分散開來，卡瑞達再次把目光投向那份光譜分析圖，某人特意在圖上標示了個綠點，還寫明速度。她一個人在艦長台上做完計算，那傢伙靠近D21還需要不少時間，可疑艦隊似乎會更快一點。
事情也不是絕對的，可疑艦隊現在的速度無從得知，不過不管他們要幹什麼，只要他們需要經過海默星，就必然需要減速，這種環繞光環和一堆衛星的大傢伙攜帶的各種碎片隨時會把高速移動的戰艦撕碎。如果能在衝突開始前拖延一些時間，結果可能會截然不同。
……
某艦隊的虛擬會議室此時召開的會議已經進入尾聲。
「各位，還有幾個小時就要進入海默星光環範圍了，這次的行動可賭上了大家的身家，希望你們不要出計劃外的亂子。」
虛擬會議室中人人都是黑影，剛剛說話的人腦袋上頂個發光的「1號」。
「我就不明白了，我們這麼大的艦隊過去說要分一杯羹，難道那小丫頭還敢拒絕不成，最多是少賺點錢，為什麼非要弄個兩敗俱傷的計劃。」5號似乎對行動意見很大。
「哼，誰會嫌自己錢多呢？」3號冷哼了聲，「做老好人一輩子也發不了大財。」
「說的是，小丫頭自己家裡有胳臂向外拐的，只能怨自己命薄。」
見幾個跑題，腦袋上頂著2號的出來做和事老：「喂喂喂，都少說幾句，這些話要是傳回『那人』耳朵里，我們面上也不好看。」
「2號說的是，與戰鬥無關的暫時就不要說了。剩下的時間也不多，變更戰術陣型開始減速后各位抓緊時間還能稍微休息會兒，如果沒有問題就散會吧。」
減速和加速一樣，太急的時候輔助推進器產生的推進反應也會變得明顯，提前幾個小時開始減速加上電子靜默，要無聲無息的接近目標是很容易的。
15號在要散會的當口說話了：「我有件事考慮了一陣還是決定說了，從一個小時前，我的船已經偵測到三次不明的微型量子反應，251可能還有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我覺得行動時還是謹慎點好。」
「嗯，知道了，那就散會吧。」1號明顯沒把別人的話當回事，畢竟微型量子反應被偵測到的情況不多，也只是因為被動感應的範圍小，而不是宇宙中發生的少。
完成會議，幾十艘戰艦執行戰術動作，兩兩一組以肚皮對肚皮的方式幾乎無間距的靠在一起，幾分鐘時間，雷達上顯示的點就減少了一半。這一對對的戰艦再次互相靠近，橫向間靠近到僅有不足三百米的非安全距離，坐標系擴大到一定程度時，兩個點會粘在一起。
行動計劃是精心定製的，以四分之一的雷達顯示數目靠近目標區，目標艦隊的實力雖然不至於看都不看一眼，也不會引起全面警戒。哪怕靠近到一定距離后顯示為二分之一的艦隊數目，目標也很可能不會直接進入戰鬥狀態，屆時以路過為借口稍做拖延，再往後可就由不得他們了。
MR251少有人類勢力踏足，艦隊的行動非常順利，連個路過的民用艦都沒見著。
隨著越來越接近海默星，統戰頻段的氣氛也嚴肅起來，連續一兩個小時都沒一人說話——他們要面對的是同屬賽格伊斯的海盜，一個人都不能放跑，否則賽格伊斯會變成他們的禁區，這世界上可再沒有第二個像賽格伊斯一般可以讓海盜有安全感的地方了。
才覺得應該能順利到達預定地點，結果還沒進入光環範圍呢，前鋒艦的感應器竟然發現兩個小炮艇，似乎是目標用來做警戒的。
「明明昨天『貨船』經過時已經解除了警戒的。」1號的聲音顯得很無奈。
「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拿主意吧，再過一會兒炮艇就會發現我們了。」剛剛做過和事老的2號出來說明事態。
1號沉默了十多秒有了結果：「19號，你前出過去讓擋住我們線路的炮艇上你的船『檢查』，記住，沒有幾個小時不要讓他們『檢查』完，如果暴露了就通知我們開火。」
「知道。」
艦隊靠後的位置分離出一艘略「肥」的船，打開主推進器組加力飛了出去。
常規戰艦寬度與長度基本為1:3.5到1:5之間，而飛出去的「肥」船則達到了1:2.5，它不是一艘主戰型的船，名稱叫船塢艦，可同時對多艘艦船進行港外處理。除內部可容納兩艘低一個小級別的艦船，船塢艦擁有可伸縮維修支架結構，展開時可以成為不小的露天修理平台。
「其他船關閉推進器保持靜默，暫停所有通訊等待19號的信號。」1號說完關掉了統戰頻段。
太空中與各艦船內此時都一片寂靜。
「前面的艦船請注意，你們即將經過私人地區，請通報身份並說明來意。」
19號靠過去大概十分鐘后受到了警告，因為用了公開頻段，後面的所有艦船都聽到了。
19號非常「膽小」的立刻改變姿態，逐漸變成橫著向炮艇繼續靠近，公開頻段中也傳出他猥瑣的聲音：
「啊啊，對不起！我之前遇到隕石做緊急規避時領航員誤操作導致失速了，想借海默星的引力場快些加速，如果你們不放心可以上來檢查。」
戰艦有足夠的推力，一般都不屑於借用天體引力加速，不過很多武裝商船因為改裝的太徹底，載貨時推力不足還是會用到古老的加速辦法，海默星如此巨大的氣態星正是加速的好幫手，切入的合適甚至連路線修正都能一併幫忙完成了。
對面的炮艇明顯相信了19號的鬼話，要求他保持姿態和速度后開始接近，十分鐘后兩船對接，中間沒有情況表示對方已經發現後面的艦隊。
又過幾分鐘，艦隊統戰頻段亮起。
「搞定，他們在船上『檢查』的很高興。」
「做得好，19號你靜止幾分鐘后把剩下的那艘炮艇也弄了，我們先去目標地。」
「嗯，他們的人『要求我們靠過去』，問題不大。」
「哈哈，這小子！」19號的理由讓統戰頻段似乎輕鬆了點。
主艦隊一直忍耐到19號的船塢艦與剩下的那艘炮艇對接，才再次點燃主推進器組修正航向繼續向目標區接近。
臨到艦隊已經飛臨光環上方，突然有人打退堂鼓：「不行了，他們是警戒事態，我們根本沒辦法靠近到足夠近的距離不被發現啊。」
「15號，你現在說這個幹什麼？你應該明白制定戰術計劃只是希望讓損耗降到最低，我們的規模和艦隊構成就算正面強攻贏面也非常大，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打硬戰？」
「沒……沒有。」
「那就好，11號、12號、13號，把你們的戰機都鋪開來吧，如果他們真的又進入警戒，我們不能太被動。」
「OK！/好的。」
靜默中釋放戰機，自然得借用有反雷達結構的隔離艙，平均兩分鐘只能釋放四到六架，三個人五艘船用了十多分鐘放出近百架戰機，投入不可謂不大了。
戰機四散開來，特別照顧了艦隊下方的光環帶，以免裡面藏著些什麼東西發現了他們，結果卻是一無所獲。時間不足也無法搜索更大範圍，不過既然戰機找不到可疑物體，對方就算有船在光環帶其他位置，也很容易就把艦隊當做光環帶離撞出來的石頭處理。
度過光環帶，已經能用肉眼看見圍繞著海默星的大大小小的衛星，以他們行動的角度，此時目標D21衛星正被巨大的藍黑色海默星本體擋著，艦隊接下來就要藉助衛星軌道稍作加速，佔據一定的機動性優勢。
正覺得事情又回到了正軌的海盜們，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因為某件事差點吐了血。
「警告！發現主動索敵信號！信號來源是……D21！」
「Sh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