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大偵探的異常!
楚世安再次來到醫院時,正巧碰見了一場醫生與死神爭奪生命的戰役。
早一些時候,附近的高速公路上發生了連環車禍,很多人受了傷,救護車一輛一輛的呼嘯而過,從車上抬下一個又一個鮮血淋漓的傷者。
有悲號著的中年男人,昏迷的女人,哭泣喊痛的孩子。
鮮血幾乎染紅了醫生護士潔白的衣袍。
醫院簡直一片混亂,來去匆匆的醫護人員,哭泣激動的傷員家屬,還有一些到處採訪的媒體工作者。
楚世安站在醫院大廳角落裡,一臉茫然的瞧著大廳里來去匆匆奔跑忙碌的人。
「讓開,讓開。」一個紅著眼的男人大聲的吼著開路,他身後,一個醫生和一個護士正推著擔架直奔手術室去。
擔架上躺著一個昏迷的女人,蓋在她身上的白色床單已經全部被嫣紅的血滲透了,帶著腥味的紅色血液,順著她搭在擔架邊的手,一滴一滴的滴在地板上,留下了一串血跡。
楚世安望著地上的刺目的鮮血,聞著那消毒水和血腥味混雜的味道,聽著那轟的耳膜都痛的嘈雜聲,身子一僵,然後步伐混亂的往後退了兩步,退到最角落的地方,慢慢的蹲下了。
明明已經躲在了角落裡,楚世安卻還是往更角落裡躲。那平靜無波的面上竟然現了一絲無措和驚慌,她慢慢的蹲下身子,眸子茫然空洞。
「安。」走到楚世安身前的安十謹輕輕的喊了一聲。
楚世安抬頭,眸子里一片驚恐無措。
「醫生,醫生,求求你救救她們,求求你。」撕心裂肺的喊聲突然由近而遠的衝進楚世紫的腦子裡。
眼前的一切開始模糊了起來,就像萬花筒一樣,慢慢的旋轉著,現實與另一世界的影像慢慢的重疊在一起。
「她失血過多,快撐不住了。」女人的聲音急促驚慌。
「先救旁邊這一個。」男人沉著的指揮著。
「兩個都要救,聽到沒有,兩個都要救啊。」穿著警服滿身是血的男人,紅著眼怒吼著,他的臉幾乎扭曲的看不清模樣。
腦袋疼的厲害,彷彿要炸開了,可那些聲音卻還是拚命的嘶吼著。
「安。」躺在擔架上的女孩渾身是血,她虛弱的睜開眼,看著一旁擔架上的楚世安。
兩架擔架幾乎同排在走廊上快速的推動著。
呼嘯而過的風讓傷口疼的更加厲害。
「安,不要怕。」女孩明明已經痛的要昏過去了,可她還是努力的揚起一絲微笑,安慰著楚世安。
那女孩年輕而美麗,她的眼角有一顆小小淚痣,她蒼白的可怕,臉上還帶著溫柔的笑容。
她那瘦小的身體不停的往外涌著鮮血,她的眼睛已經慢慢的閉上了,可是她微弱的聲音卻還是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
「安,不要怕。」
那些吵雜的吵鬧聲慢慢的消失了,警笛聲消失的了,車輪劃過地板的刺耳聲消失了,護士和醫生的聲音消失了,楚安的聲音也消失了。
整個世界只剩下一個聲音,那微弱而溫柔的聲音,在楚世安的腦海中重複播放著。
「安,不要怕。」
「安,你怎麼了,你沒事吧。」那是另一個聲音,不是楚憐的。
「我沒事。」楚世安從角落裡慢慢的站了起來,蒼白的面上一片冷靜,彷彿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今天醫院有一點亂,不過沒關係,我們要找的人現在應該不忙,走吧。」楚世安整了整衣領,皺著眉頭直視著前方,挺直背脊。
「安。」白皙的手指輕輕的搭在楚世安的手腕上,拉住了她。
「怎麼了。」楚世安回頭疑惑的看著一臉沉重的安十謹。
「你剛剛到底怎麼了。」安十謹咬著唇,鄭重的問,她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楚世安的眼睛,生怕錯過她一個眼神。
「剛剛。」楚世安皺著眉頭,有些莫名的看著安十謹:「剛剛人太多,我給她們讓路,站在角落裡啊,很奇怪嗎。」
楚世安似乎忘記了剛剛發生的事情,忘記了她一臉害怕驚恐的蜷縮在角落裡,茫然無助的看著四周。
安十謹剛剛叫了她許久,她都未曾反應過來。
幾分鐘之後,她恢復了正常,並且忘記了剛剛發生的事情。
然而這並不正常,應該說,這非常的不正常。
安十謹雖然是一個法醫,但是她比一般普通的專科醫生,學習的更加廣闊而全面。所以她第一時間懷疑,楚世安的腦袋裡,肯定發生了異常,這種異常壓抑住了她的神經,導致她出現了異常的舉動,並且她根本發現不了自己的異常。
這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只是在安十謹和楚世安在一起后,她第一次發現楚世安發生了這種情況。
「好了,我們現在應該去抓真正的犯人了。」楚世安輕吸一口氣,拉著一旁發愣的安十謹,大跨步的往前走。
醫院的大廳走廊盡頭,轉過一個小花園,是一個小雜物間,裡面擺放著一些清潔用品。
這是醫院清潔工專用的小房間,還放著推車和椅子和一個桌子,似乎清潔工還會在這裡休息。
楚世安拉著安十謹來的地方,正是這個小雜物間。
門沒有關,就這麼一眼看過去,也並沒有人。
屋子裡只有一個透氣的小窗戶,光線不強,顯得有些昏暗。
靠著小窗戶邊的,是一個破舊的小書桌,書桌上擺滿了層層疊疊的書。
小推車擺在書桌旁邊,上面綁著白色和藍色紅色夾雜在一起的布條,很講究的編製在一起,綁在手柄上。
「你們在找什麼嗎。」低沉的聲音悄無聲息的自后響起。
安十謹被嚇了一條,本能的往楚世安身後縮去,驚恐的看著突然出現在門口的那個面色蒼老布滿皺紋的老人。
「別怕。」楚世安護住安十謹,伸手牽住她的手。
「我們來這裡是找一樣東西,不過已經找到了。」楚世安眸子斂了斂,目光落在了老人手中握著的一把修建花草的剪刀上。
這老人真是楚世安和安十謹之前見過好幾次面,那個沉默寡言的清潔老人。
「哦,找到了什麼。」老人手腕動了動,握在手裡的剪刀吱吱呀呀的開合起來,鋒利的刃摩擦著發出沙沙的怪響,一次一次剪著空氣,他的眼睛渾濁而冷漠,就這麼冷冷的看著站在房間里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