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初戰
由於精心的安排,次日天亮之時,我們終於在卯時抵達燕國城,派出斥候和信使,不一會,鄒靖的大隊人馬也到了,我們相距一會,馬上讓所有人進入已經殘破的城池,找可以休息的地方,一個夜晚的急行軍,所有人都累了,即使是馬匹也要休息一下,加點草料。
在安排完人休息后,我和張飛簡雍騎著馬來到東門,望著東方,希望能夠出現一個人,騎著一匹馬向我奔來,但良久,始終沒有動靜,我在等雲長,因為我們說好會在今天早上到燕國,要他抱完信后馬上趕過來,可是他卻沒有來,張飛也很急,但見我在卻沒有敢放肆。
簡雍知道我的心思,策馬來到我身邊,「玄德不用擔心,雲長智勇雙全,萬人之敵,不會有什麼危險,可能是薊城被圍甚急,他無法脫身罷了」。
我也安慰我自己,不管在真實的歷史中還是現在,我都不希望這個一生奉行忠義的人有任何危險,何況現在還和他結拜為兄弟,不過想想,也對,他畢竟是武聖,這個時候除了那隻并州孤狼,幾乎無人是他敵手,而且歷史就是歷史,也不是那麼好改變的,就像我一開始盡量避免與他和張飛相識,但現在還是在一起了,歷史不會讓他早死,那他現在也應該是安全的了。
「雲長,你一定要平安。」我心裡到。
「走吧,雲長吉人天相,不會有事,我們還是去好好休息一下,午時過後便又要上路了,憲和,今晚可能就有一戰,到時你定要跟在我身後,不可使自己進入危險之地」。
簡雍笑著說:「放心,我也是吉人天相。」
說實話,本來我不想帶他出來,但他卻說什麼同知故舊,以義相交,以命相陪,我沒辦法,只好讓他跟來,但是要他急跟著我,畢竟打仗不是他的長處。
酉時,天慢慢黑了下來,我們填飽肚子,準備再次啟程,今晚就是決定幽州命運的時刻了,成功了,那麼幽州大地的黃巾之亂將會基本解決,不成功,那我們這些人,以及薊城,范陽,涿縣等地的家人恐怕就沒有好日子過了,大家再次聚在一起,喝了可能是今生最後的一碗酒,然後把碗砸了。
大軍開始啟程,我們四百人還是先行一步,鄒靖領中軍和我們相隔五里,萬一有事也好有個救應。也許是天要我們這次成功,部隊剛出城門就颳起了大風,風很大,大的將人和馬匹的腳步聲都掩蓋了,這不能不說是天助我等。
突然有人唱起了(無衣):「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一人唱起,其他的人都輕聲跟了起來,雖然聲音不大,但一會,上千人同時唱起來還是有點氣概的,尤其今晚風大,歌聲隨著風飄走,使人聽起來就想是鬼哭一樣,就這樣大家往前走著.......
根據先前探聽到的消息,為了防止范陽等南方的援軍,程遠志親自領兵圍攻南門,其他部隊圍攻另外三門,而我們和劉焉先就商量好,我們先密行到南門程遠志本部軍后以火箭為信號,然後城裡先行殺出,讓他們以為援軍只是虛張聲勢,我們再從後攻之,直取程遠志本人。
亥時三刻,我們終於到達城外,這一次幸有大風的掩護,我們安全到達了程遠志本陣後方,我們踏夜而來,沒點火把,也幸虧有幾個老嚮導,不然在大風的夜裡,想走對也很難,現在程遠志的大營就在我們面前,從營中篝火看來,大慨有近萬人,其他幾門估計也差不多,不久鄒靖和大隊全部到達,大家都很小心,馬嘴都用布袋套住,生怕一點動靜而驚動前方的敵人,其實現在風聲還是很大,就算馬嘶鳴起來,他們也未必聽的到。
待所有人休息了一柱香的時間后,正支軍隊繼續偷偷向前,向前,看來程遠志真的大意了,竟然沒有安排崗哨,不,應該安排了,只不過沒有安排在他大營的後方,這個小的錯誤可能丟掉他的性命,戰爭就是這樣,一些巧合,一些偶然,再加上一點藝術,這就是戰爭了。鄒靖下達的進攻的命令,一千步兵將早就準備好的火箭取出,用隨身帶的火蟄子點燃,先是一支衝天而起,接著就是一千隻同時發射,看起來就像下流星雨一樣,一排帶著火尾的流星射進了黃巾大營的後方,頓時只見大營中一陣混亂,人馬翻騰,由於后營正好是騎兵防馬的地方,許多火箭直接射進了馬棚,那些馬見馬棚著火,立刻就開始亂竄,衝出來的馬甚至不理會他們主人的叫喊,只顧逃命。
就當黃巾營里知道后營有人偷襲的時候,正打算準備前去迎擊,突然薊城東門樓的兩邊城牆上,又是一陣箭雨,同樣是火箭,只不過沒有一支射到黃巾大營,因為距離遠了,但接下來發生的事卻讓黃巾更亂了。這一陣箭雨只是薊城知會我們,他們已經準備好了的信號,果然,一陣箭雨過來,只聽門樓上的鼓聲開始響了起來,而且看架勢,擂鼓的人不少,在這個風大的夜晚鼓聲更容易傳到遠方,也更容易震撼人心。
關閉了數十日薊城城門終於打開了,只見一群黑影從城門裡衝出來,借著城樓上的火光,他們全是清一色的騎兵,而且是非常優秀的騎兵,就因為他們沒有帶火把,在這種夜色里,帶火把的人是不明智的,因為他會成為攻擊的目標,而沒有一定訓練的人他們在夜裡卻也不敢不拿火把,但這些人沒有,可見他們應該就是在幽州城裡一直養精蓄銳的幽州突騎了,他們的速度很快,就像今晚的風一樣。程遠志判斷我們可能是一支擾亂他們的部隊后準備再重新排陣,攻擊前面的薊城守軍,這就是為什麼我們明明有五千餘人卻只有一千支火箭的原因了。
就在他們準備轉換陣型的時候,薊城出來的守軍就衝到了他們面前,倉促而戰,可想而知了,只見拿著火把的一幫人,不斷向後退,而那團黑影卻不斷向前。該是我們上場的時候了,我看了看鄒靖,他點了點頭,在馬上拔出長劍,向前一劃,這次就不只一千隻火箭了,五千大軍,五千之火箭射出,落在了本來就已經混亂不堪的后營,這一陣箭雨射完后,鄒靖大喊了一聲:「殺啊」帶頭向黃巾后營衝去,整個中軍排列著整齊的陣型跟著他一起衝殺過去。我和張飛簡雍以及那三百涿縣子弟也跟著大隊衝殺過去,這一刻,誰都知道,只有盡量快的消滅前面這支中軍,才有可能活著走出戰場,所以沒有一個人退縮,也不能,不允許他退縮。
程遠志現在終於明白了,他身後不是近千人的干擾部隊,而是近五千餘人的精銳,今夜風太大,本來就讓他有點不安,剛才在風中似乎還聽到有人唱歌的聲音,正在自己為這些天來攻不下薊城而煩惱,大賢良師已經派人催了好幾次了,要他快點拿下薊城,就是因為他們的催促,才使得自己在沒有完全平定薊城以南地區的時候就開始圍攻薊城,現在這支援軍定是從南面來的,但廣陽守軍怎麼沒有發現,「難道是天要亡我」他自己想到。現在後營空虛,且糧草馬匹都因兩次火箭襲擊全沒了,別說他們快攻到自己面前,就是沒有人進攻,他也沒有底子耗下去了,當初攻破各城,早就將能搶的糧食全搶了,現在沒有又在那裡去弄去,自己又兩次下令改變陣型,眼看敵人就要殺到自己營帳外,該怎麼辦?
「大帥,大營現在可能保不住了,糧草和馬匹沒了,就是留在這也是等死,不如先從南面跑吧。」他手下的大將鄧茂向他說到。
「南面?南面不是有官軍的援軍嗎,幹嘛還要往那跑?」他不解到。
「南面雖然有官軍,但至多只有五千餘人,而且多是步兵,薊城出來的都是騎兵,若是向東則入遼東,向西是上谷郡,那裡烏丸鮮卑胡人太多,而且和官軍的關係不錯,至於北面昌平,安樂,漁陽都不是我們這些殘兵敗將可以拿下的,只有南面,可迅速過廣陽,繞道方城進入冀州,大賢良師在巨鹿,只要大帥能進得冀州就還有機會捲土重來。」
程遠志聽他說的有理便開始安排人準備跑了,但這將註定是他最後一夜了,這個決定將結束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