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行軍
在張飛選定了起馬者之後,我立刻帶著這些子弟一起去看望那一百騎兵,帶雙方寒暄幾句后對大家說道:「弟兄們,大家今晚就要上路了,這一次出戰不知有幾人要把命扔在路上,也不知將來能有幾個能活著回到家鄉,看自己的父母妻兒,我劉玄德保證不了什麼別的,但可以保證一路上和大家都在一起,決不背離,不論何事,決不扔下一個兄弟,我孤身一人,家無老小,若我不能回來,只望涿縣同鄉他日去我父母墳頭上一堆土即可,若是有兄弟不能回來,他日,公等父母就是我父母,公等兄弟姐妹皆是我之兄弟姐妹,公等子女,劉備必當視為親子,無有所不同,我等雖來自各處,但今日,大家皆是兄弟手足,不分彼此,不可相互猜忌,凡一人有難,其他人必助之,若違此誓,當人神共噬之」。說完這翻有點煽情的話后,我拔出佩劍,用力向地上砍去,只見一道細縫清晰可見,回頭又吩咐簡雍道:「憲和可將當日所余財物盡數取來,分與大家,再去鄒太守處借些酒水過來,今晚我與大家共飲一碗,以便上路」。
簡雍點了點頭便自行前去。
我對著那一百騎兵說道:「這些錢你們也有一份,若是他日有人不能回來,望你們當中相識之人代其送與家人,備在此替幽州各郡家鄉父老拜過諸公,若此行成功則幽州黃巾可力解,望諸公奮力向前,如若有臨陣退縮者,備定先斬之。」說完我先一拜。
由帶他們過來那人帶頭,一百於號人都向我拱手拜道:「諾」。
先用親情打動他們,再誘之以利,施之以情,立之以威,現在這幫人才算是真正服我,今晚行動起來也就方便了,成功的幾率也大了。
等到瑣事弄完了,我宣布了幾條軍律,其實很簡單,無非就是要他們遵守我的命令,不可擅自行動,要以大軍安危為重,即使用全軍換取大軍前行亦在所不辭,若兩軍相遇,不得畏縮不前,後退半步,未下令時,即使敵軍殺至眼前亦不得動。說實話,雖然當過兵,但要我去練兵我實在做不到,我只能將後世的一些科學的訓練方法用來養成他們的一些習慣,使他們習慣成自然,如練習雙臂肌肉的引體向上,俯卧撐,練肺活量的長跑,這個很重要,自從二月成軍一來,幾乎天天都要他們長跑小半個時辰,雖然只有兩個月時間,不過效果還可以。(我當兵的時候跑了一個月的五公里就習慣了,因為跑步一般都是離開兵營朝市區跑,所以我們每天都希望訓練完后能去跑,但跑步這個事情要堅持,我好久沒跑,前兩去試一下,累死我了,有大哥想跑的話一定要堅持)
這些完了后,我便讓所有人馬上休息,等到黃昏,吃完飯就開始行動,因為我和鄒靖還商量好了,由我專門派游騎去探路和偵察敵情,並隨時向他報告,好讓他決定大軍的行動。
幽州黃巾有一個叫程遠志的人統領,還有些能耐,他攻破廣陽,殺太守劉韂,後來又打敗刺史劉焉(其實按後漢書上冊靈帝傳,這時的幽州刺史應該叫郭勛,被幽州黃巾給宰了)現在兵圍薊城,薊城畢竟是大城,於是程遠志便帶大軍前往,只留下一下傷兵守城,可能是因為皇軍亂起兩個月來,他們打敗了各地官軍,很多城的守吏知道黃巾要來,還沒抵抗就跑了,這就使得他有膽量在後方范陽還沒有攻破的時候就盡起大軍圍攻州城,不過這也給了我們機會,但這畢竟只是機會,誰也不知道路上到底會怎樣,萬一他是故意不攻城,專門等幽州各地援軍前往之時,在半路埋伏,這就是我軍百戰百勝的經典戰法,圍點打援,多算則勝,少算則敗,凡事還是小心點好。
趁著現在,我也抓緊時間休息了一會,傍晚時候,簡雍將所有人集合起來,每十人為一圈,每圈一壇酒,共四十壇,我和張飛也到了,我先給自己盛上一碗,要所有士兵也各自倒好,我舉起酒碗,對大家說道:「希望明天晚上,我等在薊城之內再共飲好酒。」說完一口喝掉,然後讓他們開始吃東西,要他們盡量吃飽,游兵就是要不停的運動,而運動一晚上要有很好的體力和耐力,而這從那來呢,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食物。
戎時,鄒靖帶著一幫將校過來,跟我們告別,他們將在我們出城後於亥時出發,而我會每個半個時辰派人與他聯繫一次,今晚我們都不打算休息,一路急行,明早必須到燕國(只是地名),休息半天後便直奔薊城,根據探子的報告,程遠志在打破燕國后把城給毀了,他應該不會想到我們在那休息半天,然後直衝他的背後,給他致命一擊。
鄒靖還是那張嚴肅的臉,拱著手對我道:「玄德,一路保重,若你我明晚可到薊城,我當奏明刺史大人,賜你一官半職,再痛飲薊城之內所藏好酒」。
而我,還是笑了一笑,彷彿所有事件都與我無關似的,只是回禮,然後用我在涿縣偷偷學會的那一點技巧,翻身上馬,對著後面四百人,一揮手「出發」。
出得城門,看著自己後面跟著的一群人,心裡作為軍人那種功名心裡頓時翻騰起來,俗話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個好士兵,而現在,我就有一種想指揮千軍完馬與敵廝殺,建功立業的想法,這在以前是沒有過的,我連忙壓制住自己心思,默默的和我身邊的士兵一起向前........
我讓張飛領著他挑出來的五十人和那一百個幽州突騎做為前隊,在我前面兩里處做先導,而我帶著剩下的二百五十人(不爽,搞了個二百五),由於除我和簡雍外都是步兵,速度就不是很快,而且我發現了一件非常錯誤的事,那就是讓張飛帶人在前面,那小子完全把我忘了,我說了不要離開我太遠,他就是不聽,幾此來回報信的斥候兵都說他已經跑到我前面五里處了,叫他了幾次,讓他慢下來,他就是不聽,我也氣急了,這種時候如果不團結一直的話那就危險了,於是我對斥候兵說:「你告訴他,就說我說的,他要是再不聽我的,我就把衣袖割了」。
那個斥候兵奇怪的看著我,心想,他不願停,你割袖子有什麼用,不過他只是想想,還是照做了。雖然他是涿縣子弟,但他顯然不了解張飛這個人,別的嚇不到他,這個一定行,簡雍顯然明白,在我身邊笑了笑,說:「玄德這個辦法傻了點,不過對翼德這個直人到也適用」。我也笑了笑,果然,不一會斥候說,那個黑小子慢下來了,再過一會,我們甚至和他的前隊碰到一起去了,只見黑夜裡,他一張黑臉甚至是看不到了,就看著兩個眼珠子還放著點一樣的精光,要是沒這兩眼珠子,我還以為是個無頭的屍體騎著馬過來了呢。
他跳下馬來,將他的蛇矛交給身邊的人,三步做兩步奔到我馬前,然後一把抱住我的腳(翼德,我疼啊),使勁抓著道:「大哥我錯了,你可千萬別生氣,我是因為第一次領軍,實在是太激動了,所以跑的有點快了,你看,我這不是停下來了,你別生氣了」。說完像個孩子似的看著我。
看到他這樣,原來的火全消了,關鍵是他那雙黑手,我的腿那個疼啊,又不好意思說,就看著簡雍在在那笑,這個人別的沒學會,就把我的招牌學會了,我放緩口氣對他說:「三弟,你我不是自己出來的,而是帶著三百涿縣子弟出來的,你我兄弟無牽無掛,可人家不是,別讓他們因為你我兄弟的冒失而受到傷害,那樣你我心裡都不好過。」
張飛聽了后笑著說到:「恩,我明白了,乾脆這樣,大哥一個人在這我也不放心,我和這一百五十人都留在大哥身邊,多派斥候去探查就行了,這樣我又可以保護大哥,又省的我一個人在前面得意忘形,讓你擔心。」
我點了點頭,「這樣也好」。
就這樣,他在我身邊老實多了,一句話都不說,只是跟著我,這種感覺就像我有一個堅實的靠山,可以放心前行,感覺真不錯。
突然前面穿來一聲嘈雜,張飛看到二話不說就往前趕,不一會回來給我說:「前面抓到一個受傷的黃巾賊,要怎麼辦大哥?」
我要他先帶我去看看,我們騎馬來到前面,只見一個身穿綠色皂布衣的中年男子,頭上和左手手臂上有系著一條黃巾,這是黃巾的標誌。意外的是,這個人看著我們並不害怕,還透露出仇恨的目光,看來他的確是個被官逼反的百姓,不然不會對我們這些朝廷軍隊樣子的人這樣,他和那些趁火打劫的賊不一樣,我本來想好好問他一問,但他卻說:「狗官,快殺了我,不然我一定告訴程將軍,讓你們一個不留。」
張飛聽到他罵立刻就要拔劍上去殺他,我連忙叫人攔住了他。
看來他是黃巾那邊的斥候,這時簡雍來到我身邊,我拉了拉我的袖子,指了指我身後的幾百號將士,我明白,要是動一時之仁那跟我出來的這四百餘人,鄒靖的五千大軍,還有薊城的數萬人馬和上十萬百姓就危險了,我閉上眼睛,掉馬向前走,然後只說了一句,「把他好好安葬了」。
那個阻攔過我的士兵跳下馬來,一劍將那人殺死,然後和幾個涿縣子弟挖個坑,把他埋了...
這是我第一次看真正的殺人,但奇怪我並沒有害怕,相反我覺得慶幸,因為我知道程遠志已經快完蛋了,而我用一條人命保住了身後數百條人命。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一柱香后,大家再次啟程,眾人無話。雖然已到初夏,但夜卻有點冷,人心也有點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