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要逃？

令人垂涎欲滴的玉米香味瀰漫在整間屋子裡,二狗委屈地揉了揉頭上的大包,見到李信惡狠狠地盯了他一眼,立刻又將手從腦門上拿了下來.

二狗的娘將剛煮好的棒子粥端上了家裡唯一的破方桌，雙手在腰間的粗布圍裙上擦了擦，敲了一下發愣的二狗，帶著淳樸地笑容對著李信年說道：「李兄弟，家裡沒什麼吃的了，您就將就點吧。」

李信自然不是那種得壟望蜀的傢伙，自己死白賴臉地跑到別人家蹭飯，當然要先同主人家搞好關係，在通過二狗這個實驗品身上反覆證實了自己確實沒有了傳說中的王八之氣，稍微有些不甘心的李信只好跟著二狗去他家先解決溫飽問題，不過好在他本就是個自來熟，一進屋就跟家裡的主婦吳氏打好了關係。

李信看了一下灶台上的那半碗雜黃色的糠面飯，剛剛吳氏作反的時候自己也不經意地發現了二狗家早已見底的糧缸，但是吳氏卻用能神奇地從糧缸里淘出糧食又重新造上一頓飯。

李信心裡不由地一陣感慨，不得不說二狗的母親吳氏是一個地道的很傳統並且優秀的中國農村婦女，知道今晚家裡會有客人，自己先特意把粗糧吃了，然後在二狗領著自己進們后才做了他的晚飯。

雖然儘力想保持著自己的風度,但是畢竟是一整天沒動過嘴了,眼見熱騰騰的玉米粥擺在眼前,李信哪能不食指大動，端起滾燙的的熱粥就是一陣虎咽。

「咳，咳。」李信激烈地咳嗽著，不停地朝著嘴外吐著玉米末，想不到這粥聞起來香噴噴的，味道竟是如此地腔人。

吳氏見到李信難受，礙於男女大妨只好怒視了一下二狗，後者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到李信地身後，小心拍打著李信的後背。

等了好一會，李信漲紅如豬肝的面色才緩過勁來，指著桌上的大碗：「大嬸，這是玉米面吧？」

「是啊！」吳氏疑惑地看著桌上的盛粥的木碗，對著二狗指了指桌面上的玉米粥，二狗知意地拿起了李信喝過的那個碗貪婪地吃了起來，一直到碗見了底，還用舌頭將整個碗舔了個乾乾淨淨，然後才對著吳氏點了點頭。

在確定自己煮的粥沒有任何問題之後，吳氏總算是鬆了口氣，不過仍舊面色尷尬地連連向著李通道歉，聲稱自己沒有招待好客人。

看到吳氏這樣，李信更加不好意思了，自己回到古代后明明是自己的口味太叼，卻還要主人向自己道歉，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然而肚裡實在是空的難受，只好又腆著臉皮朝著吳氏再要了碗玉米粥，強按住自己的不適咽了下去。

等到晚飯吃的差不多了，二狗家難得地點上了油燈，吳氏乾淨利落地收拾好碗筷，就獨自走回炕上，拿起一件破衣裳縫補起來。

說實話，二狗家雖然燒著熱炕，但溫度並不比李信前邊所呆的房間高多少，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李信心裡卻是暖洋洋的。

二狗跪在地上，雙拖著自己的下巴，好奇而又興奮地盯著油燈里微弱的火苗。

李信瞧著這家母子二人溫情舒適地樣子，心裡越發的奇怪了起來，再籌措了幾下用詞之後，拍了一下二狗地肩膀問道：「二狗，你爹出去打韃子你難道一點都不擔心嗎？」

「叮。」

一聲輕巧地金屬撞擊聲，李信和二狗同時轉過頭去看了看吳氏，夫人的臉色頃刻間就幾次變換，意識到有人在看自己，立忙蹲到地上，慌忙地找起縫衣針來。

二狗壓了下桌子站了起來，跟李信借了個燈，立刻跑到了炕下，一邊舉燈幫著母親尋找針線，一邊回也不回地說：「爹爹說殺完韃子就去投奔毛大帥，有什麼可擔心的。」

李信本想再問些什麼，但是屋外忽然傳來了陣陣騷動的聲音，李信仔細地聽了聽,裡邊混雜著一些讓他難以理解的模糊叫喊,不過吳氏和二狗卻是臉色一變，兩個人都開始哆嗦了起來。

屋子外的聲響越來越大了起來,李信滿懷疑慮地剛想問二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見二狗身子「騰」地一下就奔了起來，飛快地拉開了木門，發瘋一般地跑了出去，一直坐在炕上的吳氏也顧不得手中的針線活，急急忙忙地跟了出去。

屋外面的風雪不知道何時已經完全停了下來，蹭光瓦亮的半月高玄在天際，暖洋洋地月光懶散地撫過大地的每個角落，天空中藍得沒有一絲雜質，同先前李信被救雪怒風嚎，烏雲蔽天相比，恍然隔世一般。

李信起步到了門口，看見一群老少圍在一起,不時地傳來陣陣的哭聲，二狗和吳氏急切地拉開了人群跑了進去，李信的腳剛一踏出家門，便聽到了二狗撕心裂肺的哀號聲以及吳氏的大聲哭喊。

李信摸到人群里，厚實的人堆圍成了幾圈，好不容易擠了進去，裡面赫然躺著一個人,而二狗和吳氏正趴在那人的身上苦苦地痛哭著.

「軍爺.」那人吃力地抬了抬手，指著李信喊道.

李信聽到那人叫自己,連忙走上前去,這才看清來人如自己所猜想的一般正是二狗的父親柳三千。

柳三千此刻全身都散發著一股濃濃地血腥味道，上半身的破大襖上黑忽忽的，而在大漢的胸腔正中，一個碩大的血窟窿外的鮮血已經結成了冰。

柳三千見到李信，虛弱地抬了抬手，指了指躺在自己不遠處的一個身影，斷斷續續地說道：「軍爺。。。。。。帶著。。。。。。這孩子。。。。。。還有村子里的老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