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崩,舉國難!

帝王崩,舉國難!

某人說崇禎死時,就一太監殉葬,很多人也常常拿這一事說明朝從上到下腐爛透頂,明人的官員都毫無骨氣,現列下表!

崇禎死後舉家自殺殉國者:

東閣大學士,曾在崇禎二年任河南巡撫,率兵勤王的范景文已經連續四天未吃飯,在前一天投井而死。

戶部尚書兼侍講學士倪元璐全家十三口全部自殺。

左都御史李邦華,自殺。

左都副御史施邦曜自殺,

兵部右侍郎王家彥自殺,

大理寺凌義渠自殺。

庶吉士魏學濂自殺。

刑部右侍郎孟兆祥全家自殺,

御史陳良謨全家自殺。

吏部許直,

兵部成德全家,

戶部吳甘中全家自殺。

兵部主事金鉉全家自殺,

留名者有吳征,王章,於騰蛟夫婦總計不下百人,尚有無法統計者,

全家自殺有馬世奇,劉理順,周鳳翔,汪偉不下百家,

太監自殺者以百計,大部分連名字也沒留下,戰死在千人以上。

宮女自殺者三百餘人。

皇親國戚自殺有駙馬都尉鞏永固全家,

劉文炳全家十六口,

衛時春全家十八口,

皇親屬於外戚家族全家自殺超過一百家。

另有紳生生員等七百多家舉家自殺。、

世臣

少傳宣武伯衛時春,字宇和,定遠籍,華亭人。賊既入,率妻子共投第中大井死。闔門盡節,無一遺者。

戚臣

新樂侯劉文炳,字洪筠,直隸任邱籍,南直海州人。賊逼,嘆曰:『身為戚臣,義不受辱,不可不與國同亡』。其妹皇親李氏,早寡,年未三十。文炳召之曰:『爾家非避患地,宜來歸。可以〔?〕命』。妹遂歸,父繼祖,及祖母瀛國夫人,先帝外祖母也,年九十。甲申三月十九日城陷,俱投井中。文炳呼其妻孥悉避樓上,拔其梯,縱火燔之。童孫幼女號啼呼文炳。文炳曰:『噫!兒且去,我尋即至耳』!悉焚其第,遂自縊,共燔火中。大小兒女死者十六人。

左都督劉文耀,新樂侯文炳弟也。城陷,投井死。

惠安伯張慶臻,字鳳華,河南永城人。城陷,與長子承蔭及闔門登樓自(百度)焚,惟次子承恩,少子承志,正月先移居山東,得免。

錦衣衛都指揮王國興,聞城陷,舉火焚其正寢,危坐而死。賊至撥煨燼,見其屍猶危然南面而正坐焉。

駙馬都尉鞏永固,字鴻圖,順天大興人,光宗婿也。都雅好客,喜讀書,工詩賦,善騎射,帝甚愛之。二十五日,永固入朝,上詢救時切務,永固說上南遷,請衛馭以從,力可召募義兵數萬,寇亂不難定也。上曰:『義兵何易』!永固曰:『豈獨數萬?果如臣策,即數十萬,度可必致。若徒守京師,京師已玩弊久,祗坐困,無益也』。上不聽,及寇逼外城,上密召永固曰:『卿向說朕南行,能集兵數萬,今猶及乎』?永固曰:『今無及矣』!上曰:『卿言可致數十萬,何乃雲無及』?永固曰:『暇日人易集,今事急,人心盡亂,雖一卒亦難致也』。時新樂侯劉文炳並在,上因言:『兩卿各率家丁護從南行,可乎』?劉鞏並曰:『家丁何足以當賊鋒?況臣家素謹,不敢私蓄家丁』。遂退。明日城陷,公主已先一年薨,柩尚在寢。生子女四人,悉以黃繩擊之櫬旁。聚古玩書畫環繞殯宮,雜置積薪,焚之。永固大書:世受國恩,義不受辱。自投火中,並死

詹事府左諭德兼翰林院侍讀周鳳翔,字巢軒,浙江山陰人,戊辰進士。十九日賊既入,或言聖駕南巡,自成懸賞購甚急。鳳翔曰:『若至尊無恙,吾猶可不死』。二十一日入朝,太監王德化求以天子禮祭奠先帝,諸臣大哭,鳳翔遂出。作書寄父母曰:『國君死社稷,人臣無不死君上之理。況身居講職,官為侍從乎?父母生我、育我、教我,以有今日。幸不虧辱此身,貽兩大人羞,我事畢矣。岡極之恩,矢之來生。萬千珍調,不必以男為念。時晷迫矣,不能多書』。復作絕命辭一章,投繯而死。其辭有云:碧血九泉依聖主,白頭二老哭忠魂。有二僕從之俱死。

右春坊右諭德劉理順,字湛陸,河南杞縣人,甲戌狀元。為人淳懿古穆。舉進士,殿試詩,詳覽制詰中,更增一事,因條對甚具,而所增乃上所自製者也。上乃擢為第一,甲申三月十九日,域陷,書絕命辭云:『成仁取義,孔孟所傳。文山踐之,吾何不然』?遂命其家人云:『勿使我得見賊,亦勿使賊見我;我死可速掘地埋我』。遂自縊,其家屬並縊,有幼子薜所蘊焉。理順方死,賊眾數百擁門曰:『劉狀元居鄉最有德,里人莫不被其恩者。此來正欲擁護以報,何遽死也』?臚拜跪哭而去。理順妻李氏及子孝廉並奴僕十八人闔門縊死。時謂臣死君,子死父,妻死夫,仆死主,一家殉難者,以劉狀元為最。

左春坊庶子馬世奇,字素修,南直無錫人,辛未進士。於三月十九日,方早食,聞寇入,遂罷(百度)飯。曰:『不知聖駕何往』?嘆曰:『是固當死,正不在早』。明日聞帝崩及二王執。曰:『吾獲死所矣』。其仆曰:『死忠固是,奈太夫人何』?世奇曰:『不死,亦大辱太夫人』。言訖;朱、李二妾盛服至前。世奇訝曰:『若以我就死,將辭我去耶』?二妾並言:『主人盡節,吾二人當拜辭,亦欲以節自盡』。遂下拜畢,併入室縊死。世奇乃設香案於庭,置周經、經局印、牙牌其上,拜之,復南向遙拜其母。遺書一通,裂帛自盡。

翰林院檢討汪偉,字長源,南直休寧人,戊辰進士。初授浙江慈溪知縣,丙子,行取入京,戊寅正月,召對文華殿,而陳救時切務,改翰林院檢討。平時書邸壁云:『看世不破,為世所弄;看人不破,為人所弄;看身不破,為身所弄』。其識度如此。甲申春,寇急,遺陸暗先給事書云:『京師弱,不惟不能戰,抑不能守。八城半失,秦晉全亡。肘腋交乘,怡然不悟。大聲疾呼,人盡掩耳。勢將不救,惟有一死以報國恩而已』。比闖入,趨吳甘來所,約與同殉。歸與妻耿氏設酒飲,握管大書於壁曰:『志不可辱,身不可降。夫妻同死,忠節雙芳』。遂就縊。偉先懸右,耿懸左。耿曰:『雖顛沛,不可失序』。乃解繩重整,正左右而死。

都察院左都御史李邦華,字懋明,江西吉水人,甲辰進士。以初忤璫罷職,后歷南大司馬,至都御史。甲申春,賊陷宣大,邦華奏請太子南行,科臣光時亨以為不可,議遂寢。及城陷,邦華向文丞相像前再拜。口佔一絕,正坐,飲葯而卒。賊至,見其冠帶危坐,以為巨宦。趨前爭之,至,則邦華屍也。驚嘆而去。邦華題閣門云:『堂堂丈夫,聖賢為徒,忠孝大節,之死靡他』。

左副都御史施邦曜,字四明,浙江餘杭人,己未進士。耿介廉潔,闖入,邦曜即過倪元璐,共決死期。與元璐對飲三爵,歸作絕命詩一章,云:『慚無半策匡時難,惟有微軀報主恩』。遂自縊。

大理寺正卿凌義渠,字茗河』,浙江烏程人,乙丑進士。城陷時,舉生平所撰論及批覽諸書,悉焚之。服緋正笏,望闕北拜,復南面拜父。客趙生曰:『公志決矣,何不早遂其節』?為系之窗欞,奮身而絕。

協理京營戎政兵部右侍郎王家彥,字曾五,福建人,壬戌進士。協理戎政,營兵掌於勛臣、督以太監;操縱則統於大司馬,不能盡其欲為。寇逼,守德勝門。十九日平旦,投城下,遂即民間頹屋中自縊。

刑部右侍郎孟兆祥,字肖形,山西澤州人,壬戌進士。熹廟時,忤璫褫職,后歷大訥言。甲申三月,晉刑部右侍郎。子章明,字絅直,癸未進士。聞變來省,兆祥語章明曰:『我國之大臣,分在一死。爾未授職,盍去乎』?章明對曰:『人生大節,惟君與父。君既死矣,父又死矣,臣子何以生為?雖生亦無益矣,誓必同死』。兆祥繼妻何氏謂其媳李氏曰:『彼子既死忠,我姑媳可不死節乎』?兆祥守正陽門。賊至,死於門下,妻何氏亦投繯死。其子章明收葬父屍,亟別其妻李氏曰:『我不忍大人獨死,吾往從大人』。妻曰:『爾死,我不獨生』。章明搶地曰:『謝夫人!然夫人須先死』。乃遣其家人盡出,只留一婢在側。視妻縊,取筆大書於壁曰:『有侮吾夫婦屍者,我必為厲鬼殺之』。妻氣絕取一扉置上,加緋衣。又取一扉置妻左,亦服緋自縊。囑婢曰:『吾死,亦置扉上』。遂死。

太常寺少卿吳麟征,字磊齋,浙江海鹽人,壬戌進士。放榜之夕,夢一人叉手向背吟曰:『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沈雨打萍』。覺以為不祥,書之壁間。有謁麟征者,見曰:『此文信國語也,何以書此』?麟征語之故,相與嘆畢。平時常書座右曰:『要窮就窮,要死就死』。甲申三月,以吏科都給事中晉太常寺卿。未幾,賊急,受命守西直門。擐甲佩刀,短衣露宿,同士卒卧起。登城者獨宦寺,麟征不得上。十六日寇騎有薄城者。麟征馳德勝門、平則門,議守。以西直門最當賊沖,欲塞其門,禁出入。內官不從。十七日賊隊掩至,炮聲轟震不絕。勛戚卿貳府部諸臣,求一登城望敵,不可得,麟征怒,奪路而上,見賊勢甚悍,攻各門皆急甚,無敢聞上者,麟征戎服,單騎入西安門,門監少宰沈惟炳云:『門內宦寺非相識不可入,奈何』?麟征排闥入,至午門,遇閣臣魏藻德云:『大司馬已四面調發,此時兵餉皆足,公何須爾?上已煩極,幸毋妄陳』。麟征大哭,淚滴階石。藻德挽之而出。十九日寅刻,九門盡陷,城兵嘩墮而竄。麟征返,閉戶自縊。遺書云:『祖宗二百七十年宗社,一旦而失。余上有龍亢之悔,下有魚爛之殃,而身居諫垣,徘徊不去,無策匡救,法應褫服。殮時用角巾青衫,卧以管席,覆以布被,足矣。柩宜速歸,恐系死先人之望,祈知交為我即許焉。若國家深澤,豈遂泯滅?四海九州島島之大,不乏忠義之賢,使天未厭明,則仆猶以一死為贅,是所望於有心君子』。及從者哭其屍而殮之,越三日,面猶如生。后賊過其門。曰:『好男子,真忠臣也』!

大仆寺寺丞申佳胤,字素園,北直永平人,辛未進士。初以吏部主事,因被謫。後起為太僕寺丞,聞變自縊。

戶科給事中吳甘來,字和受,別號萃庵,江西新昌人,戊辰進士。由中書舍人考選刑科都給事中。十九日城陷,或言聖駕南巡。甘來曰:『上明且決,必不輕出』。乃疾趨皇城,兵衛紛馳不得入,遽歸。而兄子家儀自外至,相與慟哭。訣曰:『吾不死,無以見,(?)然祖母尚在,汝若死無以終養,且使皇上在,則土木袁彬、靖難程濟,皆可為也。否則求真人於白水,庶幾庭幃無子而有子,廟堂無臣而有臣矣』。遂衣冠北拜者五,南拜者四,賦絕命辭云:『到底誰遺四海憂,朱旗烈烈鳳城頭?君臣義命乾坤曉,狐鼠干戈風雨秋。極目山河空淚血,傷心萍浪一身愁。洵知世局難爭討,願判忠肝萬古留』。賦畢,引佩帶自縊於室中而絕。

河南道監察御史王章,字芳州,南直武進人,戊辰進士。賊逼,同光時亨巡城至東直門。賊拔城,而光時亨已先跪請降矣。賊呼章曰:『降乎不降』?章曰:『不降』。賊奮刀斫其膝,章罵不絕口,遂被害。是變也,死之最先者,王章也;降賊而開門最先者,光時亨也;章子之栻,亦死難於閩,甚烈。

四川道監察御史除良謨,字賓日,浙江鄞縣人也,辛未進士。甲申尚未生子。聞變方卧病,妾時氏有娠。良謨囑其族侄曰:『吾死,若可攜之南歸,若誕生男,使守;汝能始終膳給之,甚善。若生女,且不能守,則憑若處分,可也』。侄曰:『所命皆不能任,恐或不終,有負大人耳』。妾聞之,使婢致辭良謨曰:『拜覆主公放心,我即隨去耳』。遂掩戶自縊,婢子以告良謨。良謨曰:『能如是,我亦瞑目矣』。遂自枕上自勒死。

吏部考功司員外郎許直,字若魯,南直如皋人,甲戌進士。城陷,從者勸直報名。直曰:『我計已決,勿多言』!時有言駕從齊化門出者,客羊生謂直曰:『天子南幸,公等止宜擁蹕行至南朝,共圖克服,何必以有為之軀輕擲也』!直憮然出戶顧望。嘆曰:『當此四面干戈,駕將出焉』?比知大行兇聞,慟哭竟絕,羊生復慰之。仆眾環跪而哭,共言:『親老子幼,何過苦若此』?直曰:『我幸有兄在無憂也』。夜寢羊生於別室,直呼仆授書,歸報父。更衣冠,遙拜君父,訖,作詩六章。有云:『微軀自恨無兵柄,殺賊徒殷報主心?丹心未雪生前恨,青簡空留死後名』?書畢,命仆取麻練作繯自縊。既絕,一手持練尾,一手上握,神氣猶生。

兵部武庫司郎中成德,字玄察,山西霍州人,辛未進士。賊至,德先寓書於馬世奇曰:『主憂臣辱,我儕不能匡救,貽禍至此!惟有一死報國。年兄忠孝夙稟,諒有心預訂期;毋忘息壤』。賊入,未知聖駕奚若,入朝遇張縉彥於午門外,德以頭觸其胸曰:『若輩平日不聽我言,故至此』!既知大行駕崩,德哭之於茶庵,遂歸見母。太夫人曰:『我以汝必從先帝死矣!何有歸也』!德痛哭於前,不語。太夫人遽入室自縊,成德自殺其妻及妹,遂自縊。

兵部車駕司主事金鉉,字伯玉,南直武進人,戊辰進士。歷官工部都水司,監督器皿廠。崇禎四年,奏總理戶工兩部監督太監張彝憲不得監署,又力遏兩部郎中官不得進署謁監。彝憲大怒,是年正月,彝憲督驗火器,劾削籍家居。十年,丁父憂。當道屢以好學英士薦鉉。癸未冬奉旨復職。甲申服闋,二月四日除兵部車駕司,巡視皇城。三月闖陷大同,報至,鉉奏請撤宣府內監,略曰:『賊陷大同,勢且逼宣府。宣府夫,大事去矣。撫臣朱之馮忠孝為心,智勇足備,力能率眾殊守,特恐監侍內臣,中掣其肘,深有僨事之虞。乞亟撤內臣,專任之馮,必能使賊騎之不敢窺宣也』。未幾,而內臣率鎮迎賊,之馮殉焉。十九日城陷,遂易冠服,拜母訣曰:『兒職在皇城,即死皇城為正』!遂哭入西北隅,臨海子河而坐。有頃中官盡竄。遙望賊騎將入,遂投入海子河。從者牽出之,再投深淵,而死。從者奔告其母,母章氏曰:『我為命婦,決無生理,宅中井可入也』!亟投井死。弦妾見太夫人入井,大哭繼入而殞。弦弟弦哭曰:『母死,我必從死,然母兄未歸土,未敢死也』。遂棺殮其母兄。既葬,三日復投井死。

光祿寺署丞於騰蛟,順天人。賊至,謂妻曰:『我為朝廷命官,爾為朝廷命婦,豈甘為賊所辱』?遂服衣冠,夫婦從容共縊。

御史趙撰,巡視中城,城陷,賊獲撰。撰瞋目大罵,賊怒,殺之白帽胡衕

副兵馬司馬姚成,浙江餘姚人,賊陷自縊。

原任濮州知州馬象,順天人。休職林居;閉戶靜處,恂恂有古儒者風。十九日,寇入,舉家自縊,遺屍無有葬者,行路傷之。

中書舍人滕之所、阮文貴,投御河而死。

中書舍人宋天顯縊於署。

太醫院吏目楊元,城陷,與妻何氏自縊。

順天府府知事陳自達,城陷自縊。

陽和衛經歷毛維張,被執不屈死。

內閣行走帶經歷俸張應選,字虞賓,宛平人。聞賊陷宣大,知勢去,指屋樑謂友人曰:『國恩難報,此梁為我畢命處也』!及城陷,同妻妾子女凡五人,盡節自縊於寢室。

武臣

統領京營將軍賀珍,陷陣,力戰而死。語詳疆場裹革。

千總徐文朴,臨敵力戰,死於疆事。語詳疆場裹革。

錦衣衛南堂指揮同知李若璉,字(?)山,山東人,戊辰武進士。守崇文門。城陷,作絕命詩。有云:『死矣即為今日事,悲哉何必後人知』!遂自縊。若璉者,即禮部尚書若琳之胞弟也。

錦衣衛街道坊掌刑千戶高文采,宛平人,守宣武門。寇至,合家十七人皆自縊,共埋一坑。文采后縊,骨肉狼籍,行路悼以詩。有云:『狗銜零骨勁猶掛,鳥喙新屍血未乾』。

原任昌平守御任之華,字中華,順天大興人,丙戌武進士,任心源侍御之次子也。

豪放不羈,家中竟落,頓悔前行,肄業力武,中進士,除昌平守御。未久,即告歸。甲申寇入,喟然長嘆,告諸同列曰:『我世受國恩,義不與賊共天日』!遂投繯堂右。弟之崶解之,復甦,家人守護之,垂淚無語。至暮,復逾牆自縊於鄰舍空屋。

百戶王忠,周鍾寓其家,百戶勸鍾死節,鐘不應。出門欲降,百戶挽鍾帶,至斷,不聽。百戶自縊。

毛百戶,遺其名。住觀音寺衚衕。賊入,舉家三十餘口悉入井死。

武弁吳姓,亡其名,住江米巷。傳其夫婦同縊。

崇禎遺錄

十九日早,國學文廟前有人大書一紙貼壁云:「謹具大明錦繡江山一統、崇禎帝后二尊,奉申贄敬;門軍弟文八股頓首拜」。嗚呼!真可謂痛哭流涕者矣。

鞏永固,無子。一女適李國禎子,后隨李南下。子號公藩,挈重貲,逃居江南和州城南門內居住。奈村農夫於康熙戊午年二月曾至其家訪之,乃侯碩夫(名雍,駙馬之子)之書薦也。公藩以千金賂李漁笠翁作鐵冠圖記,為父作盡忠死節戲文,掩飾奸狀,以愚草野耳目,人皆信之,盡屬烏有也。公藩頗豪而好客,竟以壽終。野史云:永固以黃繩系子女五人於柱,謬矣。

新城侯王國興焚死(系戚臣,野史誤稱錦衣指揮使)。

彰武伯楊崇縊死。

左都督劉繼祖同妻□氏、妾李氏、董氏投井死(戚臣新樂侯劉文炳之叔父也,野史遺)。

恭順侯勛衛吳汝征同妻郭氏、女招姑縊死。

永康侯徐錫胤夫人朱氏奉廟主焚死(夫人成國公朱純臣之女,幼寡苦節,十餘年獨處一樓而足不履地)。

錦衣衛官王世德妻魏氏抱弱女同侄女投井死,妾婢同死者十七人。

司禮監太監高明時同名下李繼善、王家棟、馬鯨、張行素、馬文科、李廷弼、徐養民、郝純仁、宋輔震、嚴弘等十一人俱焚死。

西直門提督褚憲章死於城上,內官李鳳翔、賈如皋、賈彝倫、魏國征、馬憲辰五人一時俱死(以上野史皆遺)。

太監王之心縊死於家(野史誤雲拷死)。

光祿寺署正於騰雲書絕命句於朝衣云:「生作大明官,死作大明鬼」。其妻(失名氏)鳳冠霞帔,同女三人縊死(野史誤名騰蛟,遺絕命句)。

錦衣千戶高文采同子必卿手刃全家男女十七口,然後自刎死(野史遺其子)。牧馬所千戶李忠全家焚死。

五軍營中軍姜應魁縊死城上(三大營—勇衛營、練捕營、選練營—副將、參將、游擊、都司、號頭、中軍百有餘員,死難者惟姜應魁一人而己)。

有樵夫(不知姓名)聞變,奔至萬歲山,慟哭拜帝屍,大呼萬歲爺,撞石死(此宛平縣進士楊周憲親見)。

秀才申時泰匿瀛國太夫人徐氏並其孫劉文照,被賊以極刑焚死,終不言其所在。布衣范箴聽外城破,置一棺,自題「大明處士虛堂范公之柩」,七日不食死。

五軍營選鋒楊二哥,夫妻縊死(以上野史皆遺)。

成國公朱純臣、保定侯梁世勛、武定侯郭培民、陽武侯薛濂、永康侯徐錫登、鎮遠侯顧肇跡、懷寧侯孫維藩並子光祖、耀祖、恃平侯郭振明、永寧侯王長錫、清平侯吳遵周(時掌都督印)、新建伯王先通、安卿伯張光燦、遂安伯陳長衡、英國公蔭襲張世澤、豐城侯世子李開□、錦衣衛指揮使田弘祚等,或拷死,或勒死,無自盡者。

閣臣方岳貢、丘瑜皆被賊人拷死,或以為應祀,而不知何義,蓋有所受賄賂,或有所屬託焉,得謂之良史乎!

吳三掛已降賊,聞妓女妾陳圓圓(圓圓乃杭州官妓,田畹得之,進帝不受,轉贈吳三桂為妾者)被擄,遂回山海關據守。令守備何兆麐(字瑞徵,山西永寧州人)入遼東,乞大清兵報仇。遂諧京師。自成敗遁。吳三桂尾追入陝西。野史所載皆粉飾之詞,不可深信,皆吳三桂以重貲賂文人作者,非實事也。自成西遯,京師人不約而同,無論老少,皆以白布裡頭,曰為皇帝發喪。自成留余賊三千,遍向京城放火,為百姓盡捕,殺之無遺,皆臠食其肉,刳其腹,屠其肝腦,焚其骨而揚之,為皇帝報仇。奈村農夫曰,此傷心中大快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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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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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崩,舉國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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