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皮島
「殺！！！」
李信身後，幾個孩子也不約而同地拚命嚎出了自己聲音，不過剎那間幾人的聲音就象是滴入湖中的水滴一般淹沒在東江軍浩雜的拼殺聲中，在狂風的攪動之下同所有聲音一齊轉便在曠野的各個角落。
「殺！！！」李信並沒有給與對方過多的反應時間，李信只覺得時間好象一時間停了下來。自己似乎有足夠的時間去仔細地觀察馬上那名女真斥候那張年輕面孔任何細微的面部表情，看到對方的的那張突然間蒼白的近乎可怕的面龐，一雙深褐色的瞳孔猛然間放大了許多，甚至自己在對方眼中的影子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殺！！！」
對方的空中終於也勉強念出一個字，但是還沒等他喊出來，李信已經將手中的長搶奮力插進了他的喉嚨，沸熱的鮮血就象是破了孔的水球一般狂射而出，打到了李信的臉上。幾乎是同一時刻，那名斥候手中的長刀也已經朝著李信的肩部砍了下來。
李信看見對方的身體僵硬地向後倒了下去，隨後自己便象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重重落到了地面，他感覺自己的胸口被劃開了一道大口子，身體的熱量不斷向外湧出，而自己力量也隨著血液向外不斷地流著,眼前的事物變得越來越模糊。
李信努力地舉起右手，揮動了一會才按到自己的傷口上，但是鮮血的流逝卻沒有絲毫減緩的趨勢，僅僅一息時間，無數利箭便帶著強烈破空聲射向自己。李信看見幾個小傢伙全都朝著自己撲了過來，還想張口將幾個孩子再罵回去，就覺得自己的胸口一痛，象是什麼厲物深深地插進了自己的胸腔里，立時失去的意識。
（作者註明：明代遼東戰馬個頭並不大，一個彈跳能力稍強的現代成年男子跳起來基本可以同當時的女真騎兵面對面，主角既沒有輕功，也不會魔法，頂多就是彈跳能力比科比差那麼一點。力量大一點，身體素質好一點，貌似現在是歷史穿越的基本定理，畢竟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所以俺也就隨波逐流了。）
天啟五年三月初一，東江鎮本部。
李信獨自一人站在海邊，眺望著遠方一望無際的大海，今天的天氣很是晴朗，日頭還未出山天便已經大亮，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不時有幾艘過往的漁船駛過，在蔚藍色的海面上帶出一條條白色的浪花，而在離自己不遠的一些地方，數十隻船舶剛剛停靠在了碼頭上，從上面走下來了一批又一批從后金投奔到東江的遼東難民，整個早已經碼頭被聞訊趕到東江的士兵佔滿，顯得臃亂不堪。
「哥。」在李信的身後，已經等了將近兩個時辰的二狗終於忍耐不住，扭捏地喊了一句。
李信轉過頭來看了二狗一眼，對方的腦袋立刻垂了下去，然後朝著自己的左方偷偷一指。李信按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三十歲左右，面色黝黑的大漢正看著自己，李信立刻忍出來那是負責接待自己的毛文龍的親兵毛新勇。
毛新勇見到李信看著他，立刻大笑了一聲，眼角的皺紋立刻凸顯了出來，但是不知為何，卻與毛新勇兇悍的氣質相得益彰，不會讓人感到一絲老態。
「恭喜李兄！「毛新勇拉了拉粗皺的外裳，儘力不讓自己不時散落到肩上的頭髮吹到臉上，同時因長期受海風吹拂而變得有些蒼老的臉上依舊保持著親切的笑容。「今早廣寧已經來了消息，雖然暫時無法確證秦兄的軍籍，但孫閣老卻對李兄青睞有加，欲將秦胸招回廣寧加以重用，毛帥特命在下先行尋李大人賀喜！」
「賀喜？！」李信苦笑了一聲，眼前之人明顯是在敷衍自己，自從自己被救到皮島以來，別說毛文龍，就是日後臭名昭著的滿清三大藩王，自己連面都沒見到過，毛文龍怎麼可能會找他給自己賀喜，不過對方怎麼說也是毛文龍的親兵,打好關係也是很重要的,還是抱了抱拳，回道：「勞煩毛兄了！「
見到李信面色不佳，毛新勇立刻就察覺到了自己言語有失，乾笑了兩聲，臉上的表情一如先前的親熱，繼續道：「李兄一人帶領遼東難民百多人奔走二百餘里，斬敵首計二十有六，並正紅旗牛錄額真一名。李兄的大名現在已經傳遍了整個遼東，我們兄弟幾人準備今晚設宴招待秦兄。」
對於這種場面上的應酬，李信很是缺乏胃口，但還是裝作高興地應承了下來：「毛兄有請，敢不從命。」
隨後，毛新勇又問候了幾句，見自己把話都已帶到，同李信告了個別，定好了時間地點后，又匆匆朝著碼頭趕去。
等送走了毛文龍的親兵，李信也不想繼續站在海邊吹涼風，同二狗招了招手，兩個人慢悠悠地朝著營地走去。
經過這麼一段時間，李信對於自己身上是否有王八之氣已經提不起興趣了，現在擺在他面前最大的問題，自己該怎麼樣在這個亂世中生存下去。
「是后金還是大明？」
李信低頭微微念道，仗著自己對於歷史的了解，現在投奔后金顯而易見是一條金光大道，因為到了天啟六年，努爾哈赤就會因為在寧遠之戰受重傷繼而一命嗚呼，繼任的皇太極將會徹底地在形式上改變對待漢族人的策略，而在這一年的時間裡，自己完全可以依仗自己的歷史知識得到皇太極的賞識。
但無論這個條件多麼誘人，李信還是在腦海里將這個想法給徹底地拋在了腦後，因為無論自己如何的冷漠，如何的殺人不眨眼，心裡卻始終緊守著最後地底線，那就是不做漢奸。
……
（昨天有讀者問為什麼主角叫李信而別人稱呼他為秦兄弟，作者汗顏，主角的改過一次，所以。。。。現在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