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孔有德

《竊明》啊！真應該好好看完它。李信心想道,轉頭對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二狗說道：「去看看屯裡的人吧。」

這些年來，投奔東江鎮的遼東難民越來越多，因此東江本部一直承受著巨大的人口壓力，僅僅本部營地皮島附近就駐紮在來自各地的難民十餘萬。

李信帶領的那批人是在半個月前等如皮島的，所以分配到的位置已經比剛來時向島中心移了不少，李信帶著二狗走了沒多久，在海風的腥鹹味淡得差不多的時候，終於在一座山崖后見到了數十間稀稀拉拉的茅草屋所組成的一個小村落，這裡住的是同黑溝屯同一批入住皮島的難民，也都是一些孤兒寡婦。

走進了的村落里，雖然已近午時，但這個時代的人還沒有吃午飯的習慣，村落里卻是安靜異常，並沒有炊煙裊裊的安樂景象，茅屋之間的小路也雜七雜八的異常崎嶇，再加上海氣的侵蝕，地上帶著潮濕的泥濘。

兩人好不容易繞過村落外圍，終於在偏靠山崖的地方找到了一座看起來稍微象樣的小茅屋，沒等李信走到門口，二狗一個興奮地先行推門進去。

「娘，孩兒回來了！狗娘養的！老子殺了你！「

李信只見二狗推門進去，正待自己走近門口，卻聽到二狗發瘋一般的叫喊，緊接著屋裡就傳來的打鬥聲以及女人的哭嚎聲。李信趕緊跑了進去，眼前的景象卻不由地讓他目紅耳赤。

二狗此刻正抓著一個半身**的男子纏打在一起，然而對方的力氣明顯占著上風，一手扼住二狗的脖子，一邊氣喘吁吁地大喊著什麼，而另一邊，吳氏著蜷縮著身體，躲在靠牆角的破木板床上，放聲的哀號著，雖然身上拎著一張破棉被，但是裸露出來的雙肩卻能讓人很輕易地聯想到剛剛所發生的一切。

李信一進屋，並沒有向二狗那麼衝動，因為雖然吳氏一直在哭叫著，但也只是試圖讓正在撕打的兩個人停下來，並且屋子裡除了二狗與那人撕撤的地方之外，並沒有打鬥的痕迹。

屋子裡的異常卻讓李信沒有急於動手，那名男子見摔不開二狗，終於閉上了嘴，舉起巨大的拳頭朝著二狗的臉上砸去。

「砰！！！」眼看二狗要吃虧，李信整個人沖了上去，一手接住就要落到二狗頭上的拳頭，一拳狠狠地嵌在男子厚實的臉頰上，那名男子轉眼間就象是沙包一般飛了出去，撞到了茅屋的泥牆上，然後重重地摔落到地上。

二狗雖然吃了個虧，但是仍舊沒有任何停止的動作，見到男子飛了馳驅，便要衝過去與那男子拚命，卻被李信一把抓住，緊緊地按在身邊。

「哥！」二狗揮舞著雙拳，悲憤地轉頭看著李信，一雙眼睛血紅地猶如野獸一般，牙齒不斷地磨咬著下唇，幾齣傷口正從嘴角向外冒著血。

李信冷冷地盯著摔在牆角的那名男子，好不容易制止了二狗沖向前去的衝動后，拿過地上的破板凳，用力地朝著牆面一敲，直把整個茅屋敲地快塌了下來，拿起只剩的一跟木腳指著男子咬牙說道:「你最好能夠有個解釋，不然今天你一定會後悔生在這個世界上！」

「小子現在的力氣挺大。」男子翻身又站了起來，轉身對著李信說道，隨後又轉頭看了看二狗，苦笑道：

「你就是二狗？」

「俺跟你拼了！」二狗一個怒罵，又作勢要衝過去。

一直沉默在一旁的吳氏這時終於開了口,大聲哭道:「二狗！他是你爹！」

二狗愣了一下，難以置信地轉頭望著在床上的吳氏，一個趔驅坐在了地上。「我爹？！」

李信皺了下眉頭，仔細打量了二狗和那名男子一番，發覺兩人的眉目之間是有幾分相似，只不過男子更顯黝黑壯碩，而一身的剽悍之氣也很好地掩飾了這一切。

李信手中的木棍也放了下來，斜眼瞄了一下吳氏，卻是不再說話，拿過一張椅子，將二狗拉了起來坐到了上面。

屋子裡頓時陷入了沉默，過了許久，二狗才有氣無力地抬起頭，死死地盯著大漢的眼睛，對著大漢問道：「你是俺爹？」

「是！」大漢身上披起了一件衣裳，毫不遲疑地盯著二狗回答道：「你是我孔有德的兒子！」

「孔有德？！」李信乍一聽到這個名字也被嚇了一大跳，由不得的也多瞧上了兩眼，覺得眼前之人身上的確帶著一股讓人很不舒服的感覺，和自己身上的差不多，按照二狗等人的說法就是殺氣。

但是二狗卻依然沒有覺悟，只是無意地又瞄上了兩眼孔有德，便又低頭念叨起什麼。

「這位小兄弟。」

孔有德朝著李信抱了一拳，等李信也回了個禮，才說道：「莫不是救我妻子的秦英雄？」

「不敢。」李信客氣地說了一句，但發現孔有德正示意著什麼，這才醒悟人家一家人：「在下先告退了。」

等李信剛跨出門，孔有德的聲音又跟了出來：「閣下的大恩，毛某自會回報！」

李信看了看外邊，太陽都還沒有落下山，不過天氣卻是冷下了不是好：「看來自己還是要到海邊走上一會。」

夜色剛入，斜陽就趕不及地落下海面，東江本部營房的一座磚房裡，李信與毛新勇幾人一邊調笑著一邊喝著燒酒，畢竟前世在網上看過的東西不少，李信海吹鬍侃了一番，將從前知道的許多奇談怪論以及笑話換了一種說法又講了出來，引得幾人連連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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