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夜談(下)
李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偷偷地瞄了一眼桌對面的毛文龍,如果不知道他的身份,或許自己也不會想到眼前的人就是掌握遼東數十萬難民生死存亡的大軍閥吧,恩,好吧,或許歷史真的被篡改了,就說是救星吧。
毛文龍此刻穿著一件青灰色的粗布棉衫,滿頭的銀髮雖然不多但卻是依稀可見,歷經滄桑的黝黑面部到處都是深刻的皺紋,除了那對細小的眼睛比平常人稍微有神一點,其他怎麼看都象是個種了大半輩子田的老農夫。
毛文龍將酒杯舉起,望了望李信,見到對方臉色好了一點,才用嘴撮了一下杯子,然後放下,臉上依舊帶著和藹的笑容,嘆道:「李信,你這次斬首二十六,還搭上了一個正紅旗牛錄額真,按說也是大功一件了。」
李信沒想到毛文龍會這麼快進入主題,馬上就要涉及到自己未來的前程,一時間也怔了一下,抓著雙膝的手力量也大了幾分,緊張地等待著毛文龍的下文。
不過毛文龍卻是沒有再多說什麼,見李信緊張地看著自己,笑了一下,自顧自地喝了一杯,待到放下了杯子,話鋒一轉,問道:「聽說你自報是關寧守軍?」
李信沒想到毛文龍居然把話提到一半就不說了,愣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當初就打著自己是關寧軍的旗號,隊伍里的每個人都知道,所以直接回答道:「是。」
「哦。」毛文龍皺了一下眉頭,不過很快又換上了親切的笑容,給自己又斟上了一杯酒,然後象一名普通長者一般問道:「家裡都還好吧。」
「在下全家皆為建奴所戮,只有在下一人逃了出來。」說罷,李信又作出了一副悲痛的表情,然後嗚咽道:「所以在下逃出來后聽說孫大人操辦關寧軍,就重投了關寧,誓要為我父兄報酬!」
「呵呵,志氣可嘉!」毛文龍不咸不淡地誇獎了一句,隨便問了一句:「想不想為你父兄報仇?」
「想!「李信站了起來,大聲應和道。
「坐下說話。」毛文龍招呼著李信坐下,又喝了一杯酒,問道:「遼事艱辛,老夫倒很想知道你們關寧軍士是如何想法的,跟老夫說說如何?」
難道在測試我的能力?李信心裡迅速冷靜了下來,想起了袁崇煥的平遼綱領,將自己思慮再三后的答案說了出來:「在下認為五年之內即可平遼。」
「哦?!好志氣!」毛文龍吃了一驚,但臉色卻立刻冷了下來,隨即揮了揮手,口氣也嚴肅了許多:「這些先不談,那本將問你,你為何會到復州?」
李信本來還想慷慨激昂地將袁崇煥的五年平遼方略背出來,博取毛文龍的好感,誰知道就象是重拳打上了棉花堆,毛文龍聽到之後根本就沒給他說話的機會,並且臉色也沒先前那麼好看了。
李信心中不解,沒想到毛文龍變臉如此之快,,改了改早已想好的答案,回答道:「上官要在下辦一件機要之事,贖卑職責所在,不能詳情。」
「呵呵。」毛文龍笑了一下,也不再多問,臉色又恢復如常,讚賞道:「你這次乾的不錯,可見孫閣老練兵有方,監軍閻大人也說關寧鐵騎已可大用,順帶在奏摺中褒獎了你一番,就連聖上也說要好好重賞於你。」
「大人!」李信驚道。
毛文龍搖了搖手,繼續笑道:「老夫這幾天正原本要差人向孫閣老彙報東江軍務,你也可以一同前往。」
「是。」李信無奈地說道。
毛文龍見李信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拿起一杯酒,勸道:「說起來永詩的事情,老夫還要謝謝你,今天他找老夫提及家小的時候,老夫不知道有多高興。這杯權當老夫帶他敬你的。」說罷,毛文龍喝下了一杯酒。
「卑職不敢。」李信嘴上說了說,但卻沒有絲毫不敢的意思,這才想起孔有德一家子恐怕早就談完話,孔有德念在自己有恩於他的份上在毛文龍面前說了幾句話,不過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卻引得毛文龍這麼不高興,他卻百思不得其解。
「好了,天色已晚,老夫也要回去了。「毛文龍仍舊帶著笑容,不等李信起身送他,起身出了門。
毛文龍走後,李信才反應過來,自己一個人鬱悶地喝起了酒。
來到這個時代以後,他對於東江的看法已經轉變了許多。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東江雖然是一條死路,但是憑藉自己的歷史知識說不定能擠進東江嫡系,到時候救上毛文龍一命,只要毛文龍能活下來,不管未來他是軍閥還是其他什麼,自己也能在這歷史上有一席之地,總好過去做漢奸,不過毛文龍的態度卻讓他很是惱火。
李信仔細地想了想到這個世界以後所發生的事情,不是帶著一群人逃命就是重傷躺在床上,要不就是被涼在一邊,還不容易見次毛文龍,一開始態度還挺好,但談著談著就不是回事了。
「媽的,哥以後看架空小說絕對不看YY類的。」幾杯酒下肚,李信站起身來大罵了一聲,一個不小心被桌腳拌了一下,身子一個跟頭就倒了下去,暈忽忽地睡了過去。
昨晚可能是心情太過鬱悶,加上又喝了不少酒,當李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腦子還是昏昏沉沉的,嘴裡也乾巴巴的苦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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