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意
「說好了,殿下您以後不要再這樣好幾日不理我,這樣我會不安的。而且若不是我來找您,您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理我呢?」晏秋一面和趙錦對弈,一面嘀咕到。
趙錦無奈笑到:「好了,以後本王不會如此了。」本來晏秋今天不來找他,他也是準備今晚去找晏秋的。
「我懷著您的兒子,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氣,還望殿下您多擔待擔待。」晏秋撐著臉蛋,一副狡黠的模樣。
她就是愛得寸進尺!趙錦面無表情,雖然晏秋是故意的,卻也淡淡的應下來。
「謝謝殿下。」晏秋笑著說到。
說完一低頭,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她的白色棋子已經被殺的片甲不留。
「殿下,剛才我只顧著和您說話了,這次不算,重新來一盤好嗎?」
趙錦這下已經哄好了晏秋,也就斜睨了一眼晏秋道:「願賭服輸。」
「再來一盤好嗎?我真的是沒有注意。」晏秋攀著趙錦的手開始搖搖晃晃起來。這架勢是他不答應,她就是不依不饒了。
「就一盤」趙錦無奈,扒下黏在自己胳膊上的手道。
「好。」晏秋興高采烈的應下。
可是結果並非如此。一刻鐘過去后,徐路聽到屋裡的聲音,不由為自家殿下默哀,當然也為晏秋居然能讓自家殿下如此包容感到不可思議。
「殿下,殿下,剛才我放錯了,您等一下。」不依不饒的聲音,還撒潑打滾,那叫一個不忍直視。
徐路在外面為自己殿下默哀,原來是一物降一物,主子他居然被晏姑娘給拿的死死地。
看來這以後不用討好殿下了,因為根本討好不來。倒不如無討好討好晏姑娘,聽說這枕邊風最管用!
徐路咧嘴笑起來,採薇撇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眸。
「殿下,我又放錯了。」過了一會兒,晏秋又開始耍起賴來。
一陣秋風吹過,檐下晏秋自製的風鈴鈴鈴作響,悅耳動聽。院子里的大樹樹葉干黃,在空中翩翩起舞,屋子裡倆人之間的溫馨更加令人陶醉。
「殿下……您讓讓我吧!」女子的聲音傳來,趙錦和採薇聽到了一道寵溺的聲音:「只此一次。」誰相信呢?這聲音是要多縱容就有多縱容。
果然……這一天,晏秋贏了好多次,嘴都笑得咧開了。
採薇和徐路默默無語,晏姑娘真是一個可心兒的人,不僅能近殿下的身,還能拿住殿下的心,讓殿下一直為她破例,這真是令他們這些伺候的人想不到的。
不過倆人也都很高興看到這種情況,加上晏秋已經懷孕了,徐路都替自家殿下高興。
不過,這樣的溫馨只是持續到了晚上,便被徐路打斷。因為他送了一張帖子,讓趙錦皺起了眉頭。
「去告訴他,便說本王明日在望鄉樓里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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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殿下何時啟程?也好讓下官送您一程。」旬頌坐在包廂酒樓里,試探著問到。
他們雖然知道冀王殿下要離開幽州了,可是卻不知道具體日子。
「就在這幾日。」趙錦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冷淡。
「這麼快?」旬頌驚訝的失聲到,見趙錦看過來,他才解釋到:「這才與殿下相認,殿下便要回荊州了,下官難免有些驚訝。」
「恩」趙錦冷著臉,淡淡的點頭。與旬家相認,趙錦自然是有幾分高興的,可這是來源於他們是他的外家,不是因為旬家的人,僅僅是因為是他們外家這個身份。
他與旬家人並無什麼來往,也就見過幾次面,感情不深厚,但又因為他們的身份而有幾分緩和。但……也僅限於此。
「若是旬府有事,可以去幽王府尋求幫助。」到底是念在這份牽連上,趙錦給出了承諾。
旬頌大喜過望,這個意思便深了,這意味著在幽州,他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以幽王殿下為靠山了。
不是沒有想過去荊州,可是荊州山多地險,那裡比得上肥沃富饒的幽州?
早在分封皇子之時,梁貴妃便有了計較。趙慎雙腿已廢,將幽州給他做封地是無所謂的,恰巧當時的她需要一個好名聲。而趙錦則不是那麼幸運了,他分封的時候,梁氏的實力早已經發展的如日中天,自然是不在乎那點名聲了。
「多謝殿下。」旬頌謝道,然後覷了一眼趙錦的神色,又繼續說到:「還望殿下恕下官無禮。」
「下官當年落魄之時,走投無路,無奈之下將玉妃娘娘送入宮。娘娘這一去就是多年不見蹤信,下官一直心存愧疚。」他彷彿陷入了回憶,臉上帶著哀痛與自責。
趙錦喝了一口茶,並不說話。
事實上也不需要。旬頌繼續到:「這麼多年,我與你外祖母日日思念我的女兒,一直在打聽她的消息,卻不想她已經更名改性,做了皇上的妃子。更不知道……她就這樣早早的去了。」他的聲音悲痛,臉上老淚縱橫,帶著悔意。
忽然他像是反應過來般,忙不迭到:「下官一時悲痛,忘記身份,還望殿下恕罪。」這是一個老人回念自己的女兒。
趙錦似乎也被他打動,聲音也帶上顫抖:「母妃她……」
「你母妃是個聰慧溫柔的孩子,只可以只在我們膝下長到八歲,便進宮了。」旬頌的語氣裡帶著思念和回憶。
趙錦放下杯子,看著他的眼神黝黑。「您有話便直說吧!」
他心裡清楚,旬頌不會是無事提起他的母妃的。
「殿下……」旬頌忽然聽到趙錦這樣說,心裡一驚,見趙錦沒有生氣才說到:「下官也沒有旁的意思。」
「您今年已經弱冠,這麼多年來母妃不在身邊,下官與內子一直心痛,不如讓下官的孫女來照顧您,也了了下官與內子的心事。」
「下官對不起娘娘,然而娘娘早已仙逝,如今下官只想看著殿下平平安安,身邊有個照顧的人。」旬頌說得老淚縱橫,真的是讓人聽著感動。
可是,徐路心裡卻是不屑的,這話雖然說的好聽,是為了玉妃娘娘來照顧殿下的,可是其實是什麼意思,誰不知道?只是如今就怕自家殿下被親情感動,直接答應了。
當然,答應了也不妨事兒,不過是多個吃飯的人罷了。
「不必了,本王很好。」趙錦盯著自己的手,頭也不抬的拒絕到。
旬頌臉色一僵,沒有想到自己打了這麼久的親情牌,殿下居然還是如此到底不近情面,直接給拒絕了。
本以為自家女兒早逝,殿下定然是很想念,如此一來殿下便不會不答應。可是沒想到,這一切出乎他的意料。
旬頌那裡會知道趙錦有厭惡女子接近的毛病?他只當是趙錦是個冷漠的人,完全不顧自己是他的外祖。
其實趙錦也是為旬家好,他這毛病太嚴重,不可能能碰的了旁的女子,留自己的表妹在身邊,也是耽擱她們。
旁人都說趙錦面冷心更冷,可是沒有人知道,其實他也有著柔軟。
當然,這份柔軟,他給予最多的人便是晏秋。
「殿下,下官與內子愧對您和娘娘,您就給下官一個贖罪的機會,讓雲舒陪在您身邊吧!」旬頌自然不願意如此便放棄了。
「不必如此。」趙錦似是沒有看到他悲痛的模樣,淡淡說到。
要說感情,他和他們根本沒有,如今也只不過是因為外家這個身份,趙錦在為旬家著想罷了。
「您不答應,下官與內子將來沒有臉面去見玉妃娘娘啊!」旬頌提著衣擺就要跪下,面上帶著深深的愧疚。
只是還沒有跪下去,便一把被徐路拉住,怎麼也動不了。
「本王說不必了。」趙錦站起來,頭也不回的朝外走去。待徐路鬆開旬頌,為他的時候,他背對著旬頌說了一句話,便直接下了樓,回了幽王府。
此時,包廂里只有旬頌一人,包廂大門敞開,侯在外面的下人好奇的看了自家老爺一眼,雖然奇怪,但也不敢多說。
因為旬頌那個表情實在是太精彩了,羞惱,尷尬,惶恐,還有被戳穿了的窘態。
他腦海里一直回放趙錦那句話:「旬大人打的什麼注意,本王知道,旬家……只要安分守己,本王是不會虧待的。」
殿下知道,殿下什麼都知道!!這是旬頌腦海里唯一的念頭。
坐在馬車上往回走的趙錦,正閉著眼睛。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所以也沒有什麼意外,或者……失望。
早在旬頌他們談話的那天晚上,呆在旬頌屋頂到底暗衛便將他們的對話一字不漏的告訴了他,他此次前來也不過是不想拂了旬頌的面子。
他揉著額頭,壓下心裡的燥意。
回到幽王府,趙錦沒有透露分毫,而晏秋自然也就什麼也不知道。
只是趙錦沒想到,他剛哄好的女人又被惹炸毛了。
原本以為旬頌會見好就收,卻沒想到他這裡不行,他們直接找上了幽王妃,而幽王妃竟然也答應出面了。
於是……崔芸第一個便找了晏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