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思想歪了
花苟的面色很陰沉,杵在那,小弟小妹們還很小,花苟不想就這麼拖他們下水,可這裡卻事關性命。
楊傑一見花苟臉色,就明白他還是個顧念親情的人。他站起來道:「你先想會,等會我再來問你,可要仔細想清楚了。」
等楊傑出了西廂房,立刻找福寶去叫秋實。這裡可沒人曉得寫字,自己只知道簡體。賣身契是不會寫的,似乎整個楊家莊,才有秋實一個認識字的,楊傑也算個半文盲。
回了書房等候。
秋實見了楊傑口稱老爺,跪拜請安,這算是第一回的正式見禮。楊傑叫他起來,問道:「知道寫賣身契嗎?」
他比楊傑小一歲,只高出楊傑的肩膀一點。新換了楊家的家奴小衣,臉上也比昨晚上乾淨。長得偏向文秀型,眼睛很亮堂,被福寶帶來後有點拘謹。
他道:「曉得寫,但小人的賣身契在花公子那兒,老爺只管去要了,勿需再行寫過。」
「不是寫你的,另寫兩張新的給我。」楊傑吩咐道,他如今越來越習慣這樣的口氣了。
秋實應了,福寶幫他研墨,不過片刻,兩張一個模樣的賣身契就寫好了。字雖然不是頂漂亮的,也過得去眼,大概內容就是自己賣了自己給楊傑,從此以後屬於楊傑的私人財產。
等收好這些東西,楊傑叫福寶和秋實一起跟著,他是想刻意培養秋實。福寶的工作繁重,是要找個人分擔一二,順帶也叫福寶帶帶新人。
直等楊傑再次來到西廂,花苟還在猶豫不決,不知道該怎麼弄。
楊傑直接在他面前擺上賣身契,叫花苟自己選擇,花苟的選擇題看似有兩個選項。是失去自由還是失去生命,可後者是選項否?
花苟情緒不高,拿紅泥按了手掌,但對著那張賣身契卻怎麼也按不下去。停了好些時候,才低頭求道:「老爺,小的求您別告訴我叔,我入了小壇會的事兒。」
「為何?難道他還不知你已經是小壇會的人?」楊傑皺起眉問道,接著又道:「那他帶你來我這裡是做什麼的?」
「我叔昨天說起要買人,找牙人貴了,找那些小道的,又怕身家不清白。我哄騙他這些都是帶人做的,保證這些乞丐沒問題。且不要多了錢,他才帶我來的。您莫要說出去嚇著他,他還不曉得有小壇會。」花苟遲遲不肯按下去,想等楊傑的答應他的話。
「我應承你。」楊傑點了頭,心裡卻似出了一大口氣,還好自己的眼光不是差到沒邊。花景並沒打我主意。這麼一來,他心情好了很多。
花苟欲按又不按,楊傑不耐煩地問道:「又有何事?」
「小的求老爺好好待我弟妹二人。」花苟想著自己連著弟弟妹妹都怎麼出賣了,痛恨自己太過貪心,才落到這副田地。居然紅了眼眶。
「應你便是,吃的穿的用的,都照著福寶他們的來。」楊傑倒不會虐待孩子,只是做個砝碼拿在手中,安心點而已。
花苟又道:「我那小弟求了半年學,無錢交束修,小的……」
「好了,這麼羅嗦。上學而已,我讓他伴讀可好,去楊家宗學!」楊傑很不耐煩,花苟怎麼跟個老婆子一般羅嗦。但一想起自己也是要上學的,多個伴讀也無妨,至於楊家宗學,照老娘的個性,說不定要真去得了。
花苟咬了牙,自己擔心的都有了個準話,也算有了希望,眼睛閉上,手起掌落,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在了賣身契上。楊傑將東西收好,讓福寶送人出去,花景那邊只喝了一回葯,稍微好點,卻還沒完全止住瀉肚子。叫福寶一道送他回去,又多配了幾副葯一同送過去。
另一份賣身契是楊傑以為還要給花苟一個備份的,哪裡曉得,賣身契只需要一份,主人拿著就好。奴僕那份自然是不用的。
又找了福貴過來,要他去打聽一下劉知州的妻舅和汪泉本人。一個知州的妻舅為了一兩銀子就上趕似的來為人提供消息,說不過去。不知道古代知州的妻舅算不算出名,知道的人多不多。看福貴這麼輕鬆的應了,應該不難打聽罷。
忙完這些,楊傑愉快的伸了個懶腰,雖然一夜未眠,精神卻不差。看來熬夜這習慣,也從上一世帶了過來,越是熬夜越精神,等哪時候去睡,碰著床就打呼嚕。
出門去透氣,身邊福寶等人都不在,楊傑難得不用裝出一派老爺的樣子,於是也松垮著出來,卻不想直接撞了人。
素雲的身高才到楊傑的胸膛,這一撞,直接進了楊傑的懷裡,楊傑只覺得一個輕飄飄的身子就這麼撞了上來,也沒得幾兩肉,甚至肩膀上的骨頭還有點硌人。
楊傑將她推開,看清了是素雲,說道:「這麼急忙地是做什麼,我又不急著要你伺候,才歇了多久就起了?」
再看她眼睛周圍黑黑的一圈,昨天熬夜出來的黑眼圈。楊傑軟言道:「你怎麼就起了,多睡會,瞧你眼圈黑的,難不成想當熊貓?」
素雲朝他福了一福,問道:「老爺所言的熊貓是個什麼物什?」楊傑吭了一聲,不做回答,也不曉得如何回答。
素雲立在那裡,見楊傑不說話,小聲解釋道:「婢子剛被人叫起的,老爺身邊沒人可不成。沒規矩了。」
又接著扭捏地搓衣角,用更小的聲音道:「老爺可借一步說話。」
楊傑嗯了一聲,身體靠近了些道:「說罷。」素雲的臉蛋有些紅,楊傑觀她卻像是看著熟透的水蜜桃,似乎還有股奇異的香味,不比現代的那種香水刺鼻難聞,卻是種很誘人的味道。
素雲小口微張,輕聲細語地道:「老爺可去婢子房間說話。」噴吐如蘭芷之氣,正迎著楊傑的面龐撲來,他只覺得渾身發癢。
待過了幾秒才醒過神來。怎麼回事?難道……楊傑上下看了素雲一道,纖瘦的身體,輕紗白底小綠葉的一套上衣下裳。楊傑搖頭,甩了甩,還是個發育不全的小屁孩,自己胡亂想什麼呢!
素雲見楊傑搖頭,問道:「老爺不願去?」
楊傑聽了這聲音,又將眼光移到素雲的胸口,暗嘆這明明就是個小丫頭,不自然地笑道:「這恐怕不好罷。」
素雲低了頭,微微失落道:「老爺若嫌棄婢子的房間,大可去老爺房間,只是要麻煩些。」楊傑顯然受不了了,如此明顯的誘惑,難道這古代的女人都這麼早熟,還沒發育完全就懂得……
「那,那好,我去便是。」楊傑心中反覆念叨:不是我主動,不是我主動,我無罪,無罪!
…………
楊傑心情複雜地跟著素雲的進了她的房間。一進門就聞出一股藥味,白天點了盞油燈,桌上擺幾根長針,還有數個類似裝葯的瓶子。
「素雲!你這是做甚麼?」楊傑看了這一切,完全的一頭霧水,起初的那些心思都被眼前的東西給瞬間的滅了。
「老爺手上的泡不儘早處理了,怕是難得好。」素雲將楊傑按到一張條凳上,取了針在油燈上燒了幾下又道:「婢子在這裡準備好才去找的老爺,若是要去老爺房間怕是又要費些手腳。」
楊傑頓時面色通紅,自己想的不是一般的歪。是自己太邪惡還是素雲太單純了,慚愧慚愧。漲紅的臉慢慢消退,楊傑只覺得素雲好窩心,好貼心。楊傑又頓了頓,想起素雲叫的福來哥,心火漸滅,也許素雲對任何人都是如此好罷。楊傑暗暗嘲笑自己挺自作多情的,還是對一個不滿14的小孩子。
小針入火飛快地挑了泡,再抹上清涼舒服的膏藥,這麼一套做下來,楊傑出了一身老汗。又不能在素雲面前失了面子,楊傑硬是讓她挑了所有的泡也不吭一聲。死要面子活受罪,楊傑突然好想有瓶麻藥。
素雲累得厲害,挑泡也講究技術的,要不然任楊傑再要面子怕也熬不住。素雲擦了頭上的汗,邊收拾東西邊笑著道:「總算是好了,以後老爺自己當心些,那麼些粗活還是別乾的好。若是叫老太太知曉了,還不知該怎麼罰婢子的。」
楊傑默然,難道只是因為怕挨懲罰?看了看素雲忙碌的身影,楊傑突然問道:「如果我不是你老爺,你該如何?」
素雲沒有停住,飛快的收拾桌子,笑道:「您不是老爺我如何伺候您,老爺永遠是老爺,怎麼如果的。」
等忙完了,素雲又取了小帕子,要幫楊傑擦汗,楊傑偏過頭去,將帕子接過來自己擦了擦。也不知為什麼,沒有聽到素雲說出自己想聽的話,心情並不好,甚至就想要鬧點彆扭,還好理智未失,沒真做出來。
「你先休息罷,今日不需要你伺候了。」楊傑匆匆逃離了,他怕自己忍不住,真跑過去傻問:「不是老爺就不關心我了?」
素雲悄然鬆了口氣,只要與楊傑獨處一室,她總感覺壓力大小。將針具收好,放到枕頭下,把瓶子一個個都放到柜子里,但手觸到那個白色的瓷瓶子時,卻停了。
這個瓶子是楊傑那天捂在胸口的,素雲稍微躊躇了一下,隨手放到了枕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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