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27.第 27 章

義忠王刻意等了一會兒,等林海思量妥當再回神之後,他笑問,「怎麼沒下文了?這大冷天的,剛下過雪,你就不說邀請我到你家去坐坐?啊,表妹夫?」

說完,他又在林海肩頭拍了一下。

小金還就特別給面子,又讓義忠王升了百分之一。

林海無奈道:「小金,你這麼配合,萬一讓他拍上癮了可如何是好?」

小金道:「拍肩膀您又不會少塊肉……」

我是為了這個頭疼嗎?

林海跟小金不必隱瞞什麼,「我剛剛還嘲笑了王子騰倒向七皇子,雖然他有難處但也實在投注太早,尤其是聖上正值壯年,太招眼啊。結果我這邊跟義忠王就親近上了,」說到這裡,他又補充道,「在義忠王沒生兒子之前,跟這位相熟好處很多,又相對安全。」

小金作為人工智慧,情商可能不太行,但是智商必須沒問題,「其實您是擔心,有個萬一,您騎虎難下嗎?義忠王也是四十來歲的人了,就算再有兒女,那是很久以後的事情,您擔心得太早了。跟五皇子那邊一樣,我會一直留意義忠王,一旦我評估他不再……不孕不育,我就提醒您。」

林海道:「小金。」

小金「啊」了一聲。

「你很不錯。」

金色小圓球顫了兩下,似乎有點害羞,「真的嗎?」旋即他又道,「因為我不能直接治療您,我還曾經很擔心您不喜歡我。」

他的金手指實在是個很單純的小傢伙,林海也笑了,「你幫了我很多。再說不能治療我,恐怕也非你所願。」

小金感動死了,「您太通情達理了!」

卻說義忠王見林海不知為何又陷入沉思,便問道,「不至於吧?請我到你家裡坐坐你還要琢磨這麼久?我那表妹不是什麼難說話的主兒啊。」

林海聞言就回了神,趕緊找了「託詞」,「肅端王世子在寧國府向我討要方子,回到王府就讓王爺揍了,聽說傷得不輕,夜裡特地請了太醫。七皇子剛剛還提醒我,肅端王早年也曾給宮中尋到過十分靈驗的好葯以及方子。」

義忠王聽了就笑,「方子那是借口,肅端王是想讓你別急著拔掉他留在戶部的幾個心腹,順便話里話外提醒你別一門心思忠於聖上。肅端王本事不錯,可惜最偏疼的嫡子是個實心眼,真找你張口要方子。」頓了頓又道,「賈珍有把柄落在肅端王手裡,他再不情願也是不能不幫。」

聽起來義忠王似乎對賈珍印象不壞啊。

在原著里,寧國府有兩件事「語焉不詳」:一是中了進士的賈敬忽然去官出家,另外一件就是秦可卿的身世了。

而且寧府最後落得個抄家奪爵,甚至牽連到榮府,跟這兩件事也有脫不開的干係——雖然榮府自有取死之道,但人家曹雪芹說了,「造釁開端實在寧」啊。

平心而論,林海不覺得光憑賈珍賈蓉父子亂搞和大放厥詞,就能讓聖上完全不顧及大功臣寧國公的面子,奪爵不算還要流放抄家,幾乎把寧府置於死地。

至於秦可卿之死,那壓根不用費思量:秦可卿與賈珍之事讓尤氏撞破,秦可卿羞憤自盡。原著里對這段劇情也都不是暗示,而是近乎明示了!

話說寧榮兩府大多數婚配都堪稱門當戶對,比如賈代善與史氏,賈政與王夫人,林海與賈敏,賈珠與李紈等等,唯有邢夫人、尤氏與秦可卿出身小官之家,但邢夫人和尤氏都是填房……

林海就不信給長房嫡長孫說媳婦,賈珍敢一意孤行,不把他老爹賈敬放在眼裡。顯而易見,秦可卿這個孫媳婦,賈敬也是認了的。

眼見林海這邊再次陷入深思,義忠王一巴掌又糊到了林海肩上,「你今兒怎麼光走神了?有什麼心事不如說出來聽聽,萬一我正巧能給你解惑答疑。」

林海聞言陡然精神一震,「我這不是正琢磨哪些能問哪些不能問嗎?我都要請您家去吃頓順口的,您是得表示表示。」

熟稔之後,義忠王也是個不拘小節的人物。對這種人真沒必要太講究,尤其私下裡,甚至能像朋友一樣平等相處。

果不其然,義忠王認真地點了點頭,「是得表示一下。」他想了想,挑了能說的秘聞主動告知林海,「我被廢之後,還不曾搬出宮那會兒,父皇重病,剛好一直未父皇看診的太醫也染了風寒,高燒不退,便臨時換了為妃嬪們看診的太醫,結果父皇吃了此人的葯,鼻血長流不止……這位太醫為聖上的生母也看過多年。你那做了貴妃的侄女告發的便是這位太醫,似乎跟肅端王一家子有點關聯。」

林海聽了,頓時有種「果然如此」之感:元春和王子騰每人一次,得罪肅端王府。而且兩次都不是拂了肅端王府面子這種「小事」,而是全都有動搖王府根基之嫌。

難怪王子騰如此急著找外援……林海只能暗嘆一聲:時也命也。

林海現在還不知道元春兩次三番把王夫人召進宮中,告誡她不要四處樹敵,儘可能與親戚,尤其是姻親多友善些。

不過這事兒義忠王知道,他也從他媳婦兒那兒聽來的:賈貴妃倒是處處與人為善,不愛擺架子,可惜有個能對朝局風向幾乎一無所知的娘家。

王子騰對自己的處境心知肚明,偏偏他的妹妹以及姻親們對他信心十足。

王子騰也曾經是義忠王麾下得力幹將之一,縱然因為他式微王子騰果斷另尋出路,他對王子騰的手段見識始終頗為認可。

義忠王又提點了一句,「聽說那位太醫祖籍西北。不過,就算我被廢,肅端王功不可沒,但是這件事兒上……」他忽然笑了,「有一說一,他也是不得不替人背黑鍋。」

行了,這些線索足夠林海自行推斷出過程和結果了。橫豎知道起因和結果就是,林海也不用求什麼甚解。

義忠王主動給他免去一樁疑問,林海喜笑顏開,雖然至少有一半是裝的,「回去就跟我媳婦說,給您多弄倆好菜。」

義忠王也沒客氣,「這敢情好。幾句話換來倆好菜,不虧。」

話說七皇子邀請林海,不是為了喝酒取樂,因此大家把話說完也就早早散了席,於是林海把義忠王帶回家時,也不過戌初,也就是晚上七點多。

因為林海不曾打發人提前回家報信兒,於是王禪一如既往領著黛玉在門口迎接。

眼見父親下得馬車,黛玉剛要笑嘻嘻地撲過來,就見馬車門那兒又伸出了只腳……這腳上套著的靴子上可是有金色綉紋的。

黛玉一怔,王禪眼睜睜地看著那隻靴子的主人從馬車裡鑽出來,她驚訝道,「二表哥?」又定睛瞧了一會兒,更是篤定道,「你怎麼看著還年輕了幾分?」

義忠王大笑,「這話我愛聽!要說,」他瞥了眼已經把閨女撈到身邊的林海,「也是我這表妹夫的功勞。」

王禪笑盈盈跟黛玉一起給義忠王見禮,林海此時也道,「媳婦兒我們灌了一肚子冷風,還沒吃飯呢。」

王禪笑道:「先進門喝杯熱茶暖和暖和,我去弄點好菜來。」

林海還不忘囑咐,「今兒王爺給我解了惑,你多弄倆好菜。」

王禪點頭,把義忠王和林海引進門,便看著丫頭們上茶,才帶著黛玉去大廚房盯著廚子廚娘們做菜去了。

林家的廚子廚娘多是跟著林海從南邊來到京城,做飯的口味偏甜,王禪稍微有點吃不慣,林海跟他的上一任的口味略有差別,但不至於不能忍受,只有黛玉喜歡這些廚子的調味。

王禪在感覺到丈夫的信任之後,又請了兩個廚子回家,不過林家的老人自然繼續留任,林家不差這點月銀,而且能讓大姑娘吃得開心也就值了。

不過今天來了貴客——不是貴客王禪也不會親自張羅,又說要弄倆好菜,於是王禪便親自到大廚房來瞧著點,順便也想讓黛玉學兩個菜譜。

憑黛玉這出身,將來也不會有多少機會親自「煮羹湯」,但是將來總得給父母、給丈夫下一次廚,或者像今天一樣來了貴客都得親身張羅,因此對廚藝以及食材配伍至少得有所了解——這些可不都得讓當娘的細細教上一教?

王禪對這個比她小了不到十歲的繼女也算真心了。

黛玉相信一點:繼母對她沒惡意。等真正體會到繼母還有意教她管家之道時,她多少心生感激。

王禪再回到義忠王和林海所在的書房,招呼這兩人吃飯的時候,這兩位已然大戰了好幾回合——他倆正對弈殺到難解難分。

王禪準備的菜式自然合乎義忠王的心意:桌上一半兒都是硬菜。

義忠王又大樂道:「我媳婦兒說我剛好,不許我多吃肉食,這陣子嘴裡簡直淡出鳥來。」

林海聞言輕咳一聲。

義忠王這才想起來,除了表妹在場,屏風後面還坐著個小姑娘呢。

王禪還笑問:「二表哥,你以前就不偷吃啦?」

義忠王道:「我那陣子哪有心思管順不順口?」他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我現在也想不明白那時候我在想什麼。」他頓了頓,忽然鄭重道,「表妹夫,這份恩情我記下了。」

林海怎能真大喇喇地居功,「也是適逢其會。」

義忠王笑道:「反正我就認定你了。」

就算義忠王這麼說,林海也得努力找補一點,「王爺,您許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但也註定能化解劫數。」

義忠王從桌上撿起筷子,「我是天命所歸不成?」

林海正色道:「是天無絕人之路。」

義忠王把筷子一放,撫掌大笑,「你知道你不會亂糊弄我。我……」他目光灼灼地望著表妹夫和表妹,「我怎麼都不會死心的。」

勾出他的真心話了……林海自覺要說不說,就是欲語還休的那種最是煩人,一次揭破大家也都痛快了。

好在現在義忠王沒兒子,估計主意都在找仇人尋仇好出口惡氣上。

至於以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順其自然唄。

卻說義忠王告辭時都已經是亥初,臨走之前還告訴王禪:他媳婦兒不日也要上門道謝,肅端王妃估計也會上門……

卻說甄家太太在安頓好之後,終於到榮府上門拜訪。

甄家太太帶了女兒一起過來,王夫人看著這女孩子的容貌,心中發狠:想送女入宮,我豈能讓你如願?

家裡來了年輕女孩子,三春和寶釵自然都在作陪,寶玉從學堂回來后也匆匆趕過來見見新姐妹。

結果他趕到的時候,女孩子們正商量著要去林府做客。而寶玉卻並沒收到黛玉的帖子……

不過黛玉還不曾宴請一眾姐妹,王子騰忽然回京。

王子騰回京必然要先面君,得了聖上的旨意才能回家,而林海這一日從衙門回府,正好撞見王子騰在他家隔壁的大門口站著。

王子騰見到林海,彼此見禮后才笑道,「咱們要做鄰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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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穿成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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