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26.第 26 章

肅端王口中「夠狠的小二」此時正在自家家裡,跟他王妃邊賞雪邊吃酒邊烤肉……

義忠王妃剛嫁給義忠王那會兒——那時義忠王還是太子,婚後夫妻倆感情平平。

對於正春風得意的太子而言,一個沉穩安靜又不會放低身價討好他的妻子,他並不是很感興趣,哪怕他的新婚妻子容貌不凡也是一樣。

太子身邊會缺美人伺候?

不過隨著義忠王人生起伏,他媳婦始終堅定陪在他身邊,無論高峰低谷,待他的態度都不曾有過變化。

數年下來,天下女子再多,義忠王的心裡也就只放得下他媳婦一個……哦,對,還有他親閨女。

卻說按照林海那方子吃了一個多月的葯,強身健體……一點都沒看出來,但義忠王自己感覺萬分明顯:以前那股子總也壓制不下去的莫名邪火近乎消失無蹤,現在儼然好人一樣。

義忠王自覺能做到收放自如,便開始彌補妻女,這陣子沒事兒就跟她們待在一塊兒。

丈夫的變化,義忠王妃自然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

因為丈夫控制不住脾氣,為防萬一,夫妻倆早就分屋子睡。兩個人起居都不在一處,心自然也近不了。

義忠王妃這麼多年過來,讓殘酷的現實磨練得越發沉得住氣,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少,無喜無悲得跟廟裡供奉的菩薩也越來越像……

可當她被發覺自己忽然好轉的丈夫撲過來且猛地摟在懷裡時,淚水噴涌而出,止都止不住,最後浸濕了丈夫胸口好大一片,她還扯著丈夫的袖子抽抽噎噎地問,「可好了?不走了?」

義忠王看媳婦哭成這樣,又是欣喜又是愧疚,自然乾脆道,「你趕我都不走。」

再後來……那肯定比他們新婚那會兒甜蜜多了。

夫妻倆柔情蜜意了好幾天,義忠王妃這會兒讓丈夫「灌」了兩盅酒,又餵了幾筷子鹿肉,胸腹都是暖呼呼的,「王爺,咱們可得好生謝過林大人。你看,我是不是上門走動走動?」

義忠王正給烤架上鹿肉翻面,手下動作不停,都不耽誤他跟他媳婦說話,「是該上門。正好趁著年底誰家應酬都不少,你去也不顯眼。縱然顯眼……」他笑了一聲,「又怕了他們不成?」

爐火和燈光照在他臉上,油亮之餘還有種別樣的光彩,義忠王妃噗嗤一聲就笑出聲來,「咱們如今誰都不怕。」

正所謂光腳不怕穿鞋的,沒前程沒兒子,義忠王夫婦……尤其是義忠王覺得:我爽快就好,管你們開不開心。

義忠王府里王爺王妃大快朵頤,而鳳藻宮中的元春也不遑多讓,她在吃鍋子。

元春這個貴妃雖不怎麼管事兒,但用銀子開路,那些不大要緊的消息還是很容易打聽得到的。

聽說聖上去了淑妃那兒,元春也就安心吃點她想吃的:祖上雖是金陵人,但她自小在京城長大,口味上更偏向北方,愛吃咸辣之物。

抱琴就在元春邊兒上伺候,見她家娘娘胃口極好,抱琴不說話卻也時刻帶著笑意。

元春難得吃個盡興,洗過手臉,心情仍舊不賴。想著明日母親進宮還有許多話說,她便早早靠在榻上邊翻書邊整理思緒。

宮中無太后亦無中宮,因此妃嬪們不必早早請安,王夫人進宮請見,直接讓元春派去的太監接了進來。

說實話,連著兩次進宮,娘娘都沒給好臉,王夫人這次來也是真心發怵——她絕非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毫無自覺,只不過情非得已,騎虎難下罷了。

進了鳳藻宮行過禮,王夫人偷偷瞥了元春幾眼,感覺娘娘今兒心情不差,心裡才算安定幾分。

元春原本很想跟母親再好生說道說道:母親和堂嫂兼表姐在外摟銀子的手段,她都能有所耳聞,就更不用提那些出身不凡且兒子已然能出宮走動的老資歷妃嬪們。

在元春想來,莫說王家自己就有海商的門路,甄家和薛家亦有許多賺銀子的路子,何必非得出面放印子錢,甚至堂嫂王熙鳳還想買官賣官……

她還真敢想。這事兒舅舅都未必能做。

元春的預感很准:雖然舅舅王子騰已然官居一品,聖上似乎也是看在舅舅的面子上才給她貴妃之位,但實際上聖上並不大喜歡舅舅的為人,哪怕聖上挺欣賞舅舅的才能。

而且元春也看得出因為舅舅在往七皇子身上下重注,在德淑賢三妃之中,淑妃對她最友善最親近。

但這也太早了!聖上正值盛年,舅舅你又是何必?

元春把太后乃是遇害的證據交給聖上,當時聖上的臉色……她都不願意去回憶。

於是元春便對母親王夫人道:「寶玉還小,母親不用太心急。想不墜了祖宗名聲,也不一定非得以科舉晉身。」

這話王夫人愛聽,若非如此她又何必對親哥哥言聽計從?這不,哥哥讓元春有了尊位,下一回就該是她的寶玉了!

元春還就是不想母親太順著舅舅!

舅舅王子騰這些年為了陞官,風頭太盛,得罪了不少人,這時正該收斂些,不然就等著被收拾吧。

當她把這番意思說給王夫人,王夫人微垂下頭,片刻後方道,「一切都聽娘娘的。不過您舅舅問過來,可怎麼好?」

這是……不以為然了?

元春怒極反笑,「母親既然心裡有數……很好。」

母女兩個不歡而散,王夫人告退後,元春便吩咐抱琴,「去打聽打聽,舅舅是不是又讓舅母給母親傳話了。」

抱琴領命而去,等她再回來時,元春已然恢復如常,甚至還自嘲道,「今兒火氣大,一定是昨天鹿肉吃得多了。」

抱琴抿嘴一笑。

元春旋即嘆道:「我現在還幫襯不了什麼,母親偏向舅舅也是情有可原。就怕……」兩頭都是一場空。

舅舅心向七皇子,而母親心向舅舅。

其實元春不是看不明白,她舅舅王子騰用肅端王的把柄搏前程,自然把肅端王得罪到家,但有失必有得,攻擊肅端王必然得了聖心,可這還不夠,他為自己另外預備了一個「保險」,也就是七皇子。

但這正也是元春不能苟同的,你現在投向了七皇子,將來可還能調轉船頭?如果當時不是因為離開廢太子而損失了不少人脈助力,尤其是口碑傷得太厲害,舅舅乃至於賈家和王家何至於現在如此尷尬?

舅舅王子騰這個巡檢欽差聽著威風無比,實則乾的全是臟活累活,還得罪人:巡檢時什麼都沒發現,聖上不高興;真正看出了貓膩,上報給聖上,涉案的那些人難免心生怨恨。

這麼多年下來,舅舅的差事都跟這個巡檢欽差大同小異,然而真正位高權重的六部尚書和封疆大吏,舅舅都不曾碰過,更不說什麼掌~兵~權以及入閣了。

舅舅也五十多歲的人了……元春知道舅舅不想認命,還想再搏上那麼一回。

元春再怎麼消息靈通,手還是伸不到前朝。

她無可奈何之餘,便希望能與人為善,至少在關鍵時候能有親朋拖上一把,哪怕到時候在聖上面前說上一兩句求情的話呢。

這也是她一定要母親王夫人向姑父一家子示好的原因。在她看來,僅僅因為當初跟姑媽不大合得來,舅舅又位居高位,就想乾脆遠了姑父這一門親戚,母親簡直……太任性!

好在母親果然聽進去了幾分,跟姑父家總算維持了往來,不過也僅止於此了。比起舅舅,她對娘家的助力實在有限,也不怪母親態度如此……其實不難看得出,剛才拿真的僅僅是母親的態度嗎?

思及此處,元春抱著手爐望著雪后無比澄凈的天空,低聲自語:不自量力的是我呀。

娘娘時時刻刻都在為娘家著想,這一切抱琴都看在眼裡,只可惜府里的老爺太太另有主意。

跟著娘娘在宮中生活了數年,抱琴不敢說自己眼光如何,但總覺得府里的老爺太太都……有些一廂情願,而舅老爺雖然心裡明白卻是沒法兒收手。

元春此時剛好回頭,瞥見抱琴滿腹心事的模樣,主僕倆也來了個「相對無言」。

卻說這會兒元春宮裡的太監上前稟報:淑妃娘娘要過來尋娘娘說話。

元春望向抱琴,「咱們換件衣裳。」

偏巧,林海在戶部衙門也遇見了淑妃的弟弟,堂弟。

淑妃的這個弟弟如今是大理寺少卿,而且一如林海所料:無事不登三寶殿。

話說當初因為牽涉進肅端王挪用大筆銀兩一案的戶部官員,居然多為七皇子麾下——其實現在說是「麾下」也不大恰當,這些官員撐死就是對七皇子示好得稍微頻繁些,相對於其餘皇子而言。

七皇子也沒想到這群人被揪出來之後,居然都跟肅端王有好些「首尾」。這就是所謂的黃泥掉那什麼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當初王子騰上密折揭破肅端王在戶部依舊說話算話,想挪用便挪用的時候,七皇子在震驚與暴怒之後,甚至還有點感激王子騰:早知道早好,否則讓父皇誤會他和肅端王早有默契,稀里糊塗地就沒有什麼「以後」了。

於是七皇子打發了個心腹幕僚專程趕去西北,帶著他的親筆書信向王子騰道謝。

一個是不知不覺差點讓肅端王坑了,另一個是坑了肅端王但擔心肅端王報復……七皇子與王子騰這二位「你有情我有意」,一來二去可不就一拍即合……搭上了。

與王子騰相談甚歡,了卻一點心事,七皇子的注意力便放到了新任戶部右侍郎林海身上。

戶部尚書和左侍郎雖然官職未動,但都受了肅端王牽連。不過罪魁禍首肅端王父皇還動不了。戶部尚書和左侍郎年紀又都不小了,父皇也就給他們兩個體面,許他們在這個品級上致仕。

說白了這二位現在就是在混日子,不管是威信還是實權都大不如前。實際上目前戶部真正能做上大半主的,正是父皇欽點的右侍郎林海。

林海續娶了老九生母的堂妹,偏向老九也是順理成章,但七皇子很想先看看這位新侍郎在填補戶部空缺的時候,對他們兄弟的門人都是什麼態度。

然而不用再「靜觀其變」,七皇子就知道林海是什麼作風了:秉公辦事,唯才是舉。林海是否真是如此高風亮節,七皇子也不知道,但目前為止看起來就是這樣。

他不偏不倚,挑出的人選都是公認有些手段的。

順便一提,七品以下算作小吏,能不能入得戶部,林海這位堂官可以做主,但七品以上包括七品都算官,任免要經過吏部,當然吏部在安排的時候也不會無視戶部堂官們的意見。

聖上目前並不能把吏部完全攥在手裡,但是涉及六部的官員任免是一定會從聖上眼前過上一遭。到目前為止,林海行事都讓人挑不出錯。

七皇子對林海也生出幾分興趣,同時稍微了解了點林海,也就不奇怪王子騰與林海為什麼不大合得來了。

於是林海出了衙門,在淑妃堂弟領頭之下,與幾位同僚結伴去喝上一杯的時候,「偶遇」七皇子,他一點都不意外:好歹不在衙門口堵人了嘛。

林海跟七皇子沒有半點交情:他們只在上朝時打過幾次照面。平心而論,七皇子是林海親身接觸過的皇子中,氣質舉止最讓人舒服的一個。

話說淑妃在~后~宮諸多妃嬪之中,容色都排不上號,但聖寵多年……經久不衰。

因為愛屋及烏,聖上待淑妃所出的一兒一女都與其餘子女頗為不同。

須知聖上對自己兒女基本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在他身上能看出幾分偏向,已然十分難得。

話說七皇子現身,先自罰一杯,又對林海誠懇道,「是我小人之心。」同時一點也不諱言,他與王子騰這些日子往來頗多。

從七皇子肩上的百分之三十上收回視線,林海再細品七皇子話里話外的意思:王子騰說我壞話了?不就是甄應嘉不跟你混了,難不成還為此記仇?

林海心說:多大點兒事兒?又不是我親自上陣挖你的牆角。我上京時你使人使銀子挖了我幾個幕僚,我還不是一句話都沒說。

轉念一想,大約從他沒給賈雨村面子那會兒開始,他跟王子騰就漸生齟齬。

林海覺得,要是藉此真正撕破臉最好,一了百了,可惜……他抬起頭便迎上了七皇子的笑臉。

若真想如此,只怕這位殿下就不同意——王子騰已然站到七皇子身後了吧。

這位殿下走的也許不是左右逢源的路數,但至少面子上藥與人為善。七皇子現在肯定覺得他不說有意示好,至少也無得罪之意。

實際上在戶部,還有幾條肅端王的「漏網之魚」,這幾日專心與查卷宗和下屬閑聊,林海已經把這些人的底細摸到了幾分:這些人之中大部分都跟淑妃娘家關係不淺。

只不過林海覺得水至清則無魚,到時候釘子拔乾淨,沒幾天肅端王再給你送回來幾個……畢竟暴露身份的卧底才是最好的卧底嘛。

但在七皇子看來,就是林海沒有追根究底了。且不管林海私心有幾成,這份人情他必須認。

於是在吃酒之餘,七皇子也有點「小道消息」給林海當回報,這事兒聽起來真的很像笑話,「聽說肅端王世子從寧國府回家,便挨了肅端王一鎮紙,當時血流如注,肅端王連夜遞帖子,請了太醫。」

肅端王請的是專給皇子們看病的太醫,若無旨意,權貴亦不能讓這種級別的太醫隨叫隨到。

林海微微一笑。

討要方子純粹是託詞,肅端王本意應該是讓兒子打探下他這個新任侍郎對肅端王府的態度。結果肅端王世子收了藥方,反倒欠下林海一個人情。

其實這也沒什麼大不了,撐死挨上他爹一頓數落。

萬沒想到肅端王這一鎮紙扔得太准,世子當夜流血不止,連宮裡吊命的靈藥都用上了,效用還是有限,最後還是肅端王妃抹掉眼淚,死馬當活馬醫,按照林海給的方子熬了葯,給世子灌下,結果沒多久血便止住了,世子也沉沉地睡了過去。

七皇子還笑道:「雖然有些不厚道,但我這位堂叔也是該著有此一劫。」

肅端王是太上皇親弟,肅端王世子是皇子們的叔叔。眼見林海面帶關切之色,七皇子又補充道,「他現在已經沒事了。」

說是養傷,其實世子剛躺了一天就忍不住,跟前來探望的親朋抱怨連連:這點小傷我爹娘怎麼還拘著我?

他倒是忘了前一晚差點把他爹媽嚇得暈厥過去。

林海此時方道:「我那養身方子可沒有此等神效。我估計應是宮中靈藥見效稍慢,喝下新葯的時候正趕上那靈藥起效。」

七皇子也是這麼想的。那方子聽當時在場的太醫說,配伍的確很是新穎,但若說有回天神效……實在讓人沒法兒相信。

七皇子眨了眨眼睛,「不過這份恩情總不能忘,肅端王妃許是要上門道謝。」

林海也十分配合地嘀咕了一句,「沒完了啊。」

七皇子又笑,「林大人不給個說法,可不就是沒完沒了。」

不過肅端王府這架勢,總讓林海覺得這一家子的目標並不在戶部,似乎是在……轉移視線。

在全京城都知道肅端王再次挪用了戶部銀兩,經手的官員幾乎沒有一個得好,而肅端王世子原本在宗人府的差事也沒了下文,按道理肅端王府很應該收斂一陣子。

聖上沒動肅端王府,那是因為太上皇還在。

就算為了不讓聖上秋後算賬算得太狠辣,肅端王府也該花心思討討聖上的歡心,然而他們居然還在他這個戶部右侍郎身上動心思。

須知他們這些手段可都在聖上眼皮子底下呢!

如果肅端王府一直這麼蠢,決不至於經歷兩朝還聲名不墜。林海原本以為肅端王拉上了七皇子,想再一次複製以前的經歷,再靠「從龍之功」風光一世。

現在看來,七皇子也很通透,完全不想跟肅端王府攪到一起去。那肅端王府的依仗究竟是什麼?

七皇子又道:「說起來,給我那叔叔救命的靈藥,最初還是肅端王找來的。」

林海眉頭一跳:我也把藥方送給皇子們,七皇子你是在提醒我什麼?

散了席,坐上自家的馬車,林海閉目養神之際也止不住胡思亂想:好好的~官~場~勵志劇……怎麼改成懸疑了。

林海有心事,結果外面跟著的長隨連招呼了好幾聲他才回過神兒,剛要撩窗帘抬眼往外看去,馬車的門忽然打開,一個黑黢黢身影跟個的球兒一樣,刺溜一下就鑽了進來。

林海定睛一瞧,扶額道,「王爺真是越發神出鬼沒。」

義忠王哈哈大笑,笑夠了才道,「聽說你讓小七拉走了,我特地過來找你,提醒你一聲,折騰肅端王一家子沒什麼,若是他們把你忘十來年前的宮中秘聞那兒帶,你聽聽就算了,別真的往裡伸手。」

林海連忙點頭,「聽人勸吃飽飯,我這小胳膊擰不過旁人的大粗腿。」

義忠王也跟著點頭,「你是明白人。不過你進宮做妃子的外甥女想抽身都晚了……」說著他誠懇道,「可惜了。」

說完,他順手拍了拍林海肩膀。

於是林海眼睜睜地看著,義忠王每拍他一下,義忠王肩頭上的數字就增長百分之一:四連拍之後,義忠王肩上變成了百分之十一。

小金終於不再裝死,「前些日子有點顧不過來,既然他來了我就給他加強一下效果。」

林海還來不及回答,就聽義忠王遲疑道,「真奇怪,只是拍拍你的肩膀而已,怎麼……覺得每拍你一下我就有點不一樣了?」

林海忍不住了,讚歎道,「小金,這傢伙挺敏銳啊。」

小金道:「百分之十以上,真是質的飛躍了。他已經能生了,只不過不那麼容易生。」

林海自己也在百分之十以上,「這麼說,我也可以期待一下了?」

小金又轉起圈兒來,「是的。你的新太太一直很盼望給您生兒育女。義忠王若是一舉得男,您會有很高的獎勵!」

現在還算風平浪靜,等義忠王生了兒子,太上皇還健在……別說京城,這天下恐怕都熱鬧了。原本還想著實在主意,可以跟著史家選——現在史家兄弟都不在京城任職,遠離中心的他倆過得相當安逸。

林海頓時喜憂參半:少了「劇情早知道」,但多了大筆壽命……也不知道值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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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穿成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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