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五十九回

59.第五十九回

這不是林海瞎敏感,有什麼藥材非得西南,尤其是雲貴那邊才有?大名鼎鼎的~金~三~角呵呵呵……

如果他猜測無誤,賈珍為此家破人亡真心不冤枉!

別忘了雲貴就是忠順王的地盤,若是這位王爺靠著那玩意兒的種植和販賣發家,那忠順王府滿門抄斬也一樣不冤枉。

「在我被製造出來的那個時代,已經能夠完美剔除這些植物的成癮性,只保留它們一定的致幻、麻醉和止痛效果。不過即便如此,這些植物也依舊在嚴格的監管和控制之下。」小金說道,「您的擔憂是對的。」

林海仔細琢磨了一番,才再次對小金開口,「廣泛種植……應該還不至於。我在江南和京城都沒見過和聽過~阿~芙~蓉,相關製品就更別說了。」

「純藥用的話,分量要求很低。如您所言,用在太上皇服用的丹藥上的可能性更高。」小金素來都是實話實說,「如果能拿到丹藥的實物,我能幫您再分析一下藥性和成分。」

「這可真是難為我。」

對於一直「閉關清修還不耽誤胸懷天下」的太上皇,林海本就敬謝不敏,現在知道了這位常年吃著什麼樣的丹藥,他就更想有多遠滾多遠。

不管是中招后導致子嗣艱難的義忠王,還是一眾皇子們,沒有一個顯露出半點癮君子的徵兆。所以~阿~芙~蓉八成就是「專供」太上皇的。

話說~阿~芙~蓉這玩意兒不那麼常見,但不至於沒人了解;混在丹藥里,就算沒有現代的藥物分析儀器,就憑豐富的經驗和善於發現細節的雙眼,宮裡那群太醫也決不至於無人發覺。

所以這裡水有多深還用說嗎……這樣想來,聖上的態度也挺耐人尋味了。

林海很有自知之明:他始終覺得,天下不缺聰明人。他能猜到的事情,聖上未必想不到。

不過為保萬無一失,他可以試著引導聖上以及義忠王發現真相,至於親自出頭和盤托出……還是算了吧。

不過這次林海還真猜錯了:聖上確實不知道。

經過這些年父子之間數次鬥法,彼此身邊埋下的釘子基本拔了個乾淨,剩下個把漏網之魚也擠不進心腹的圈子。

在與父皇徹底翻臉之前,聖上並不想橫生事端。

害他二哥無子且瘋瘋癲癲,還有他數個兒子都自私艱難的罪魁禍首,乃是貼身伺候父皇的令太妃。

聖上已然查探至此,卻依舊沒有輕動……因為牽一髮而動全身,父子全面爭鬥,內憂外患齊齊~爆~發……聖上還沒準備好啊!

另外,一國之君哪能少了陰暗面……

這麼說吧,縱然聖上知道他父皇離不得的丹藥八成有些問題,但若是他父皇因為這丹藥早些「飛升」,聖上求之不得不至於,但在憤怒和哀痛之餘,肯定會暗暗鬆口氣。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暫且不提。

林海打發走便宜內侄,坐在案前趕緊給義忠王書信一封……

先是給王爺報喜:王妃安好,之後誇獎世子足足用了三大段。在信的末尾,輕輕提了一筆寧府著人南下購葯,以前從沒聽說寧府有此前例。西南雲貴乃是忠順王地盤,寧府派人去西南總覺得哪裡不對。

這封信林海一氣呵成,寫完重讀一邊,自覺無需更改,又親自封好,預備明日送到義忠王府,與王妃、世子各自的報喜信一起送至前線。

忙完正事,林海離開書房直奔內宅。一進門,就見他媳婦摟著黛玉,母女兩個正有說有笑。

林海好奇道:「什麼事兒這麼高興?」

王禪和黛玉此時齊齊站起身子,走了幾步,一左一右挽住了林海的胳膊。

王禪笑盈盈的,沒說話。黛玉主動解釋道:「母親要給我換個先生呢。」

林海笑問:「一瞧就知道你樂意得很。」

黛玉一點都不猶豫,「女兒得好生謝謝母親。」

卻說黛玉如今在王家讀書——王家正經詩書傳家,這樣一個興盛了數代的大家族,底蘊遠非寧榮兩府可比。

王家專門給家裡的女孩子辦了學堂,教授四書五經,甚至六藝……也就是射御兩項比較粗淺,其餘四項的要求居然跟他們家男孩子一模一樣。

林海打聽過王家女學的口碑,比較滿意,這才把女兒送了過去。

作為跟王家沒有血緣關係的表姑娘,黛玉在王家可一點都不受欺負,反而比在榮府更受追捧。

因為黛玉的同學們都是十幾歲的大姑娘,已然懂事:黛玉她爹才四十齣頭,可就是戶部左侍郎啊。

反正就是黛玉在王家讀書讀得好好的,王禪今兒忽然就說再給黛玉換個老師……

王禪恰在此時開口,「老爺可記得我十三哥?他丁憂在家,算算日子還得再待一年半,橫豎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讓他教幾個丫頭。」

王禪的十三哥是她的堂兄,單名一個祈字,二甲第五名進士,丁憂之前的成都知府……居然肯點頭專教幾個女孩子。

「媳婦你越發厲害,」林海由衷贊了一句,同時又挺好奇,「怎麼說服人家的?」

王禪道:「老爺大姑娘都樂意,我就明兒回去跟他說。」

黛玉掩口道:「母親怎麼能先斬後奏?」

「他欠我人情呢。」王禪大方道,「四書五經什麼的,我瞧著咱們的大姑娘若能上考場,舉人都是穩穩的。」

這是真的過譽……黛玉現在的水平,秀才是穩穩的,若是考舉人,就算能中也是吊車尾的那種。

黛玉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學問沒那麼好,但被誇還是很高興。她小臉微紅,輕聲道,「母親取笑我……」

王禪坦然道:「我娘家的女學什麼模樣我能不知道?大姑娘在女學只怕也學不著什麼了。我十三哥……不是我自誇,他的學問和為人在我這一代都能排得上前三。再說十三哥又不獨獨教你一個,還有我內侄女兒們呢。我估計十三哥教你們,也就是教你們讀史。」

林海立即道:「這可太好了。」

在林海看來,黛玉就是詩詞讀得太多,才既理想又浪漫,而常讀史書的人往往比較務實……

你得承認藝術靈感大多源於痛苦……藝術家那麼多,不差黛玉這一個。作為父親,哪怕是半道接受的父親,林海也希望女兒能有個美滿的人生。

因此自打把女兒接回來,就不遺餘力地灌輸「才子只要欣賞一下就好」這個觀念,還拿元稹做例子跟閨女說過一回:老婆剛死……前一刻寫下「曾經滄海難為水」,扭頭就找上薛濤了……你哪怕給個一兩年時間緩衝一下,裝一裝都不行?

所以元稹這位大才子悼亡詩里的痴情真不真不知道,風流絕對貨真價實。

為啥拿元稹當例子?因為他寫了《鶯鶯傳》,之後被改編成了《西廂記》。順帶一提,元稹他老婆韋叢出身赫赫大名的京兆韋氏。

黛玉聽得……興緻很高,跟爹爹一起聊八卦絕對是個很新奇的體驗。

而且顯而易見,黛玉把父親的話全都聽進去了。

閨女的觀念正超著他所希望的方向一路狂奔,林海十分欣慰。

無奈今後公務繁忙,林海可能不會有太多時間教導女兒,所以有個十分靠譜的老師可以教女兒,他也不掩興奮之意。

於是他囑咐他媳婦道:「挑個日子,咱們一家三口上門拜訪。」又轉頭對黛玉道,「從你自己的小箱子里選點好東西,預備送你新先生。」

手頭很有幾樣拿得出手的名人字畫,「小富婆」黛玉應得乾脆極了:二甲第五名的先生那是想有就有的?

一家三口又說了會兒話,到了該歇息的時候,黛玉告辭回房休息。

就剩夫妻兩個,話題自然就轉回了……義忠王府。

林海對義忠王世子的評價很高,「心大才能站得穩,更能活得久啊。」

王禪再次一針見血,「二表哥不做太子又如何?他,」王禪指了指太陽穴,「大好之後樂意給他做兒子的宗室都能繞皇城一圈兒了。若非二表哥真心喜歡四皇子……未必輪得到四皇子呢。」

如今宗室里說了算的王爺基本都是皇子或者是皇子的後代,但別忘了這些王爺們曾經有多少同為皇子的兄弟,如今只能頂著個名頭領著俸祿過日子?

林海捏了捏媳婦的小手,故意幽怨道,「你可真維護你二表哥……」

其實,林海本該吃個醋的,但他媳婦這副袒護二表哥理所應當的模樣,反倒讓他生起逗逗媳婦的心思。因此他這話雖然說得餘韻悠長,可配上一個大大的笑容,就沒啥說服力了。

饒是如此,王禪聞言一怔,「啊?」她嚇了一跳,「跟老爺說過,二表哥待我最真心。他大我快二十歲,是拿我當半個女兒待呢。」

林海搖頭笑道:「我記得。你是在為你二表哥抱不平。」說完就摟住他媳婦的腰。

「為什麼呢?」這句話已經呼之欲出了。

俊美的丈夫深情地凝望著自己……王禪抿了抿嘴,心裡狂跳:怎麼辦?根本拒絕不了!

作為一個耿直的外貌協會終身會員,她同意嫁給比她大十多歲的林海,就是因為二人見面那驚鴻一瞥;她跟黛玉處得來,最初的原因也是因為黛玉是個大美人兒,她願意先討好一下這個小姑娘;至於她幼年就愛黏著昔日的太子,現今的義忠王,也是因為人家長得好,在整個宗室都是排得上號的好相貌。

偏偏這擁有高顏值的三位,都是貌德才艱巨的人物……於是這點愛好尤其是這份直覺,王禪自覺完全可以繼續下去呀。

「當年一眾表哥我都見過,唯獨二表哥長得最好,笑得最真。那會兒太上皇對二表哥也是真疼,待聖上也是一片慈父之心。可惜令妃,就是現在令太妃入宮后,」王禪低聲道,「堪比楊貴妃了。楊貴妃長什麼樣我是無緣得見,但令妃當年容貌之勝怕是要勝過咱們大姑娘幾分。論嬌艷風采……」王禪靈機一動,「跟誰有點像……就寧府前陣子沒了的那個……」她仔細回憶了一下,「蓉大奶奶。」

林海深吸口氣。他從他媳婦腰間收回手,直接就按在自己的額角上,「寧府沒了的那個,聽說跟穆家有牽連。」

王禪點了點頭,「我知道啊。但我頭回見著令妃娘娘的時候,不知道呀。」

林海聽了,一指頭戳向王禪的額頭,「你見令妃時多大?賈蓉他那個小媳婦有多大?」

王禪捂著額頭討饒道:「哎喲,我的老爺,昔日寧國府是誰當家?那位何等厲害還用我說?」

秦可卿據說就是賈代化給曾孫挑選的媳婦兒。賈代化本就知道秦可卿出身亦在林海預料之中。

「秦氏乃是那位明面上因為貪墨而自盡的將軍……的外室女,」王禪將她所知娓娓道來,「實際上就是因為他的出身敗露,於是不得不死。令妃頂著此人族妹的名頭入宮,結果什麼事兒都沒有。」

這點很容易說通。林海道,「正經拿到朝堂上,也不會如何,畢竟禍不及出嫁女。再說家大業大人口多,每個人想得都不一樣。」

再說,宗室必有人因為利益與如今能影響北狄朝廷的穆家有往來,那麼穆家中也難保沒有一兩個給聖上通風報信兒的「另類之輩」。

所以只憑人家是穆家人就該殺,未免太偏頗。

王禪忽然靠到林海懷裡,壓低聲音道,「我也就是跟老爺說一說……令妃算計二表哥他們,八成是有太上皇默許。就不說她是不是敢——當年令妃族兄那案子就是二表哥親手督辦的,令妃記恨在心……她當然是敢的,但她身在宮中若非太上皇默許,想算計二表哥都算計不到。」說到這裡,王禪不由冷笑,「二表哥被廢之後肅端王他們才變本加厲地欺負二表哥,多次給聖上難堪。」

林海拍拍媳婦的後背,「你二表哥當真不容易。」

當年太上皇疼義忠王真是疼到骨子裡,然而無情起來也是……挺讓人長見識的。

君要臣死,父要子死,被廢之後的義忠王當時會有多絕望有多痛苦,他尋到機會反彈起來就有多厲害。

王禪嘆道:「誰說不是?外祖父就是因為看不下去才忍不住偏心啊!」

也就是說岳家和怡安王府都是偏向聖上和義忠王這一邊了。

雖然岳家已經表現得比較明顯,但怡安王府的態度若非王禪這番話,林海也不好篤定。

想起依舊跟著太上皇的榮國府……林海不免暗嘆一聲。

其實他挺能理解賈赦賈政這二位舅兄:他們大約是真心心向太上皇,萬一敗了還有貴妃元春在不是?這等於兩面下注,穩賺不賠……個屁。

如果賈赦和賈政真是這麼想的,林海只能說他們太天真,翻翻史書,哪回新君上位之後——包括收回君權,真正的親政在內,能不搞清算的?不搞清算哪有地方封賞功臣啊?不封賞功臣……沒好處誰跟著你這個皇帝混?

林海於是有感而發,「可憐榮府……我那個實心眼兒的侄子。」說著自己也樂了。

王禪嫁過來后,帶著黛玉多次前往榮府,把榮府的老太太、太太、奶奶和姑娘們挨個觀察了好幾回……便逐漸放了心,不再把榮府的女眷們特別放在眼裡。

之後再看榮府二位老爺的言行,尤其是關鍵的抉擇,她就更安心了:榮府那就沒幾個明白人。她不用憂心老爺會在兩個岳家之間左右為難。

林海不管寧榮兩府那三位老爺,卻很樂意提攜寧榮兩府的小輩……此舉在王禪看來,正是老爺念舊情的表現。

雖然可能因此生出不少亂七八糟的閑氣,給自己也帶來些許麻煩,但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是個有情有義之人?

賈璉這個榮府長房二公子,王禪也見過了好幾回,比起京中其他勛貴人家的繼承人,她當即實話實說,「也是難得。這位二公子的確是個憨實的。」

賈璉好色,葷素不拘喜新厭舊還不怎麼負責任都沒錯,但說起謀財害命,他真是一樣都沒做過。反而在他老子看上別人的家傳之物,賈雨村知曉后便害人家傾家蕩產時,他說了句公道話,最後為此……好像還挨了頓打。不過他挨揍歸挨揍,之後賈璉依舊我行我素。

另外,他也不贊同鳳姐兒為收拾趙姨娘而把彩霞配給旺兒兒子的舉動。

就沖這兩樣,林海早就決定力所能及時能提攜賈璉就提攜一下。現在想想,因為做了場夢,賈璉滿腦子都是如何避免自家和夢中一般稱為徹頭徹尾的悲劇,好像沒心思再去偷腥……

這也算是歪打正著了。

林海思量一番,又把寧府那點「異動」告訴了妻子,「煩勞媳婦留點心……」

秦可卿那點身世,落在王禪眼裡,跟明鏡似的毫無隱秘可言,照此推測,恐怕知道秦可卿乃至於穆家那點底細的權貴雖然不多,但也……絕對不少。

林海這話的意思就是請他媳婦向岳父以及怡安王府那邊都報個備。

王禪痛快應下,想了想還是說了句大實話,「肅安王和忠順王算計二表哥我信,但連太上皇一起害了我卻是不信的。」

義忠王還是太子的時候,多次表示遲早得收拾肅端王這個毒瘤:這種拆東牆補西牆,大幅挪用戶部錢款,順便中飽私囊的行為不能再姑息下去了。

而且他不僅說了,他還動手了,削掉了幾個肅端王的心腹幹將,然後補上了他自己的人。

肅端王當然得拉著忠順王一起對付太子。

「我也相信他們沒這麼喪心病狂。」頓了頓林海又道,「太上皇那邊只怕也有難言之隱。」

他媳婦提起太上皇的語氣,正顯示著怡安王等部分總是對太上皇這些年做法的態度:吃藥修鍊,偏聽偏信也就算了,到了虎毒食子這一步,大家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不過說起太上皇,那些了解內情的宗室王爺們只能以「妖妃禍國」的名義怒罵令太妃一通,可眼前只剩完全信得過的自己人,就肯說心裡話了。

比如現在的王禪。她正色道:「太上皇只怕心裡『明白』著呢。」

她才不信令太妃能把太上皇蒙蔽了去。實際的意思不就是錯兒都出在太上皇身上唄?

林海點了點頭:我媳婦也明白著呢。他最欣賞的地方就是他媳婦立身很正。

話說林海這夫妻倆相談甚歡,拉上被子兩人都能睡得沉,而距離林府不太遠的義忠王妃燈紅通明……至少燈紅通明到半夜。

林海一家子告辭之後,義忠王世子立即召見父王留給他的心腹,以及他自己的手下。短暫的商議之後,他下令盯住王府所有出入之處,同時讓信得過的總管待命……而後他直奔內宅求見王妃。

王妃本都換了衣裳準備歇下,驟然得到繼子求見的消息難免驚訝。

王妃那個心裡有鬼的女官已經預感不對,此時便上前扶住王妃,輕聲勸道,「這麼晚了……世子……」

話說得斷斷續續,她還不忘給身邊那個一樣心裡有鬼的女官遞了個眼色。

那女官沒有別的辦法,也只得硬著頭皮上前,卻在慌亂之下有點口不擇言,「世子這個時候求見王妃,誰知道想些什麼……」

王妃經歷過大風大浪,懷孕反而讓她越發警醒:兩個心腹女官的態度不對。

屋裡此時還有一個嬤嬤,一個內侍,王妃站直身子,把胳膊一收,便吩咐道,「請世子進來。你們先下去。」

那個膽大心也大的女官不是沒想過挾持王妃,但這種事一旦做了全家都得沒了腦袋!她又心存僥倖:萬一世子過來,乃是因為前線有王爺傳來的消息呢。

規規矩矩告退,除了王妃的屋門就想著趕緊找人把消息送出去……那邊的主子早知道消息也好告訴她們下一步該怎麼做。

然而她打發的小丫頭剛出正院,就讓王府大總管抓了個正著。

而世子坐在王妃下手,把「林海發覺兩個女官有問題並主動提醒他」前前後後說了個仔細,只略去林海告知王妃與世子妃腹中男女的判斷這一部分。

王妃聞言,抬了個屏風擋在自己身前,就把等在門外的王府大總管和侍衛統領叫進門來。

不到半個時辰,大總管已然帶著那兩個女官的口供前來:在王府的內院二管事那兒線索斷了。

王妃垂眸靜靜聽完,輕嘆一聲吩咐道,「罷了,跟了我這麼多年,留個全屍吧。」

做過太子妃的義忠王妃懷孕時一點都不避諱「死啊活啊」的,她側頭望向義忠王世子,「回頭跟王爺那邊提一提吧。過些日子,咱們請林大人一家再來坐坐……得好生謝謝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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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穿成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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