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搶人

第13章 :搶人

雙方的劍拔弩張讓氣氛顯得十分緊張,牟斌不想得罪上司,也不想讓張儒和上司鬧起來,站在中間勸道:「二位,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孫強道:「牟斌,想要調離,門都沒有。你要是敢私自離開,就是擅離職守,等著下昭獄吧!」

說罷,一拂衣袖,揚長而去。

張儒身子一晃,繞過牟斌兩步竄到孫強身後,一把抓住對方的肩膀往外用力一拉,孫強只覺腳下不穩,口中發出驚呼,人已經飛了出去。

緊緊跟隨他飛起軌跡的張儒趁他還沒落地穩穩的站在下方,單腿直立,屈膝一頂,頂在孫強柔軟的大肚子上。

胃部受了刺激之後,孫強哇的一聲吐出不少穢物,一身力氣化為烏有,疲憊的癱軟在地上。

牟斌大驚,拉住還想繼續動手的張儒道:「張公子,你這又是何必,在北鎮撫司衙門口毆打錦衣衛百戶,難道想下昭獄不成!」

牟斌的話語充滿了冷意,本來他就跟張儒不是很熟,也就一起打過一架而已,兩年多沒有聯繫,如果張儒不出現他甚至都快忘了自己認識這個人了。

對方突然冒出來毆打自己的上司,如果自己不說話,只怕事後自己會吃不了兜著走。

再說了,這裡是北鎮撫司,牟斌怎麼說也是北鎮撫司的校尉,別人都打上門來了,如果自己不出手,那就太不是人了。

張儒抬頭,看了牟斌一會,然後笑道:「怕什麼,打了萬通都沒事,我還怕一個小小的百戶?」

牟斌不由心謗腹非開了,感情您是不怕,可我是人家手下的兵,這仇算是結上了。

張儒蹲下對已經緩過來的孫強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孫百戶,牟斌我要定了,不管你同不同意。」

抹了一把嘴角的穢物,抬頭髮現張儒身後有人,孫強桀桀冷笑:「小子,你不知死活,早晚有一天會遭報應的。」

一隻手突然伸出,抓住他頭上的髮髻用力摜在地上,手的主人獰聲道:「你最好不要威脅我,我從來都不怕任何人威脅。」

說罷,不理會地上嘴臉已血肉模糊的孫強,張儒站起來頭也不回的對身後的姜偉吩咐:「姜偉,帶上牟斌,咱們走!」

「放肆!」一個略顯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給老夫拿下!」

從鎮撫司衙門內突然跑出兩隊整齊的錦衣衛,這些錦衣衛所著服飾比門口兩個力士要鮮艷許多,腰間綉春刀更是鑲嵌著寶石。

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身著麒麟服的老者威風凜凜的站在衙門口,老者鬍子花白,頭髮已然全白,身高七尺有餘,正對自己怒目而視。

張儒心裡咯噔一下心道不好,錦衣衛中如今到了這個年紀身著麒麟服的,怕只有那都指揮使袁彬一人!

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臉,張儒裝作輕鬆地道:「原來是指揮使大人來了,這孫百戶和小子比武論道,小子技高一籌,哈哈,承讓,承讓了哈!」

一邊說著,他一邊往後挪動腳步,顯然是想溜之大吉。

可袁彬沒給他這個機會,兩邊的錦衣衛紛紛抽出腰間綉春刀,明晃晃的刀光刺得人眼睛生疼,看那架勢,只要自己敢離開,只怕這些錦衣衛真的會動手。

他雖自傲一身武功鮮有人能敵,可有道是雙拳難敵四手,這麼多人,又不是萬通手下那些不知道將時功夫廢了多少年的廢物。他要是強行離開,只怕不只是困難。

眉頭一挑,他冷聲道:「指揮使大人是要拿下我?」

袁彬怒道:「小子無理之極,身為錦衣衛小旗,竟敢來錦衣衛北鎮撫司衙門鬧事,不拿下你,我錦衣衛顏面何存!」

張儒左跨一步,單手伸出:「那就來吧!我也想看看洪武爺手中戰力無雙的錦衣衛,經過這麼多代指揮使的操練,究竟強到了什麼地步。」

一眾錦衣衛不敢小看張儒,別人不知道,作為袁彬身邊的親衛,他們可是再清楚不過的。

張儒的師父乃是錦衣衛北鎮撫司五大千戶之首的崔克己,那可是在錦衣衛內武功第一的存在。論單打獨鬥,他們不是張儒對手,於是幾人對視之後,三人一組,上中下夾攻。

帶鞘的綉春刀揮舞得呼呼作響,三人分工合作,攻擊的部位都是不致命卻能讓人失去行動能力的。

歪腦袋躲過左邊的綉春刀,一腳踢開攻向丹田的拳頭,然後一側身,手掌正好拍在迎面而來的綉春刀刀身。

那身體前沖的錦衣衛一個踉蹌,身子不穩的情況下還被張儒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腳給絆了一下,當場就摔了個狗啃泥。

一人倒地,配合精密的錦衣衛馬上就有人上前補上缺口,看這架勢,是不拿下張儒不罷休了。

姜偉在一旁干著急,他就是有那個幫助張儒的心,也沒有那個能力。

倒是牟斌一直都冷眼看著這一切,他進錦衣衛的時間不短,清楚指揮使袁彬是什麼的人,若是換一個人在北鎮撫司衙門口這麼放肆,只怕袁彬早已下令就地誅殺。可生性火爆的袁彬偏偏沒有對這個少年下格殺令,這就值得他揣摩了。

只過了一炷香時間,二十多個錦衣衛倒下了九成,只有袁彬左右還有兩個身著飛魚服的中年錦衣衛一直沒什麼動靜。

「咔擦!「張儒將最後一個錦衣衛的手臂卸下,頗為挑釁的看向那兩個中年漢子。

兩人沒動,袁彬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出言訓斥:「你們兩個還愣著幹什麼,難道要他將北鎮撫司給拆了才罷休么!」

別說袁彬是個火爆脾氣,就算他是老好人,被人當著面打臉,只怕也下不來台了。這可是北鎮撫司衙門,一幫子錦衣衛被一個小旗打得滿地找牙,饒是他已年過半百,卻還是被羞辱了個面紅耳赤。

兩人同時上前一步,腳步極為穩健,落地的腳未曾激起任何塵土,連衣袍都不曾晃動半分。

張儒打起了精神,不敢再弔兒郎當,這二人步子穩健,一看就知道不是好相與之輩。

二人對視一眼之後,突然發動攻擊,一人一個鞭腿甩向張儒的腦袋,另外一人則蹲下身子,出拳。

腦袋那一腿還不是什麼事,下身那一拳若是避不過去,只怕張儒下半輩子就要跟汪直一樣了。他慌忙之中只好抬手格擋迅猛如雷的腿,然後勉強抬腿想要擋住拳頭。

他武功不低,可終究還是比不上崔克己,這兩人武功和他不相上下,又是上下夾擊,一個交鋒,張儒就落了下風。

嘭的一聲。

張儒身體晃了晃,然後後退四五步才穩住身形,右手手臂微微發麻,小腿脛骨更是疼痛難忍。

為了不被對手看出破綻,他咬牙忍著劇痛,揉身而上。

相距數丈,兩步走完,張儒身子一矮,手臂微微收力,肩膀往上一頂,朝出腿的飛魚袍腹部頂去。

出腿的飛魚袍雙拳猛然往下一砸,正好砸在他的肩胛骨上,勢大力沉的拳頭將他這一招徹底擊碎。

與此同時,另外一個沒有遭受攻擊的飛魚袍也沒閑著,趁著張儒矮下身子的空擋,他竟然不顧風度飛腿踢向張儒的後背。

牟斌見狀大呼:「小心身後。」

然而,他的聲音出現得有些晚了,當張儒聽到呼聲的時候,那兩條鋼爪一般的腿已經重重的砸在了背上。

一口逆血噴出,張儒斜著飛出去四五丈才落地,落地之後還在地上擦行了一丈有餘,嶄新的飛魚服一般成了破布。

袁彬見狀微微頷首,北鎮撫司丟掉的面子,總算是找回來一些了。

他對這兩個手下還是很放心的,兩人都知道張儒的身份,不至於對張儒下死手,這次讓手下兩位愛將出手,就是為了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個教訓。

吐了一口黑血之後,張儒面如金紙,他血肉模糊的右手顫顫巍巍的伸出,緊緊握住腰間的綉春刀,然後拄著刀一點點慢慢站了起來。

「來,繼續,老子還沒倒下呢!」張儒呸了一聲,獰笑道。

袁彬不知道是什麼力量支撐著張儒不倒,從他多年的經驗來看,此時的張儒情況十分糟糕,左腿筋脈受傷,因為他那條腿只是足尖點地,而且顫抖得很厲害;呼吸間有風聲,想必肺腑也受了不輕的傷,脊背佝僂,那一腳應該對他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換一個人,此時絕對是躺在地上的。

他不知道,張儒心中有一個信念,那就是這是自己來到大明的真正第一戰,他找不出任何理由讓自己倒下。

這是在大明活下去的第一戰,他不能敗,他也堅信自己不會敗。

兩個身著飛魚服的中年漢子看了看袁彬,站在原地猶豫不前。

袁彬乾咳兩聲道:「好了,給了這小子一個教訓就行了。」

說罷,袁彬將頭轉向牟斌:「你叫牟斌是吧,從今日起你不是北鎮撫司的人,既然張小旗看得起你,你就去東司房,好好乾!」

只剩下最後一口力氣支撐著身體的張儒聽到這話之後,目光稍微變得柔和了些,嘴角勾起一個滿足的微笑,然後仰面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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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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