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章:徐懷遠的小心思
談話的內容幾人守口如瓶,但是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微笑。
反倒是張儒,經過一番談話和安排之後,顯得憔悴了不少,第二天都不是騎馬離開,而是特意坐了馬車。
行至半途,徐懷遠突然對負責看守他的陰煞和陽和提出要見張儒。隊伍里南京城還有一段距離,兩人也做不得主,便去找張儒請示。
「你們說,徐懷遠突然提出要見我?」張儒也大感意外。
按理來說,徐懷遠此時應該對自己恨之入骨才對,那種非人的折磨,別說是一個意志力不堅定的貴公子,就是每天在苦水裡泡著的丘八,恐怕也受不了。
「行,你讓他過來。」思忖了一下,覺得徐懷遠也不是什麼大隱患,張儒很痛快的對那宣府老卒說了一句。
隨後,徐懷遠就到了張儒身邊。
張儒目不斜視,看著前方道:「小侄兒要見叔父,是不是有要事?叔父時間寶貴,可沒有太多空閑時間浪費在你身上。」
如果是以往,徐懷遠只怕已經跳起來了。
張儒比他年紀還要小,竟然一口一個叔父自稱,這絕對不是魏國公府的二公子能夠受得了的。
但是今天,徐懷遠的表現十分奇怪,他非但沒有反駁,反而還恭恭敬敬的對張儒鞠了一躬:「叔父教訓得是,是侄兒魯莽了。」
還道是他被姜偉折磨得太慘,張儒也沒在意,淡淡道:「說吧,我聽著呢!」
接下來徐懷遠的話讓張儒大跌眼鏡,他把自己之前的想法徹底打消,重新給徐懷遠有了一個定位。
他竟然說:「叔父可否放懷遠一條生路?這般回到金陵,父親得打死我不可。懷遠可以保證,以後再也不給叔父添亂,只要叔父不計較過往,懷遠可以完全消失在叔父視線之中。」
張儒想都沒想就一口回絕:「不行!我答應過你父親必須把你安全送回金陵,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再說了,你現在不是沒事么!
到時候徐老哥真的要揍你的話,有我這個當叔父的勸著,想必也不會傷筋動骨。」
徐懷遠眼中閃過一抹害怕的神色:「叔父,算懷遠求您了。」
他如此低聲下氣,不過是為了逃離魏國公府,逃離自己父親的掌控。
至於他是不是有其他什麼不恰當的想法,那就不是外人能夠知道的事情了。
張儒道:「求我也沒用,你如果說讓我給你求情,那不是問題,讓我給你找姑娘也不是問題,甚至讓我幫你謀划點生意都不是問題。唯一的問題,便是你絕對不能夠離開徐老哥的視線範圍。
懷遠啊,不是叔父針對你,實在是你之前在杭州做的事實在太讓叔父憎惡了。
事已至此,再多說也沒用,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至於回到金陵之後徐老哥會怎麼對你,那是你們父子之間的事,跟我沒有半點關係。我頂多就是不讓徐老哥打死你而已,更何況徐老哥也捨不得打死你不是。」
見張儒鐵了心不給機會,徐懷遠無奈,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位置。
身上的疤痕並不能真正讓一個人長記性,他的確存了別的心思。只可惜,張儒並沒有給他實行自己心中計劃的機會。
如果是徐梁在這裡還好些,畢竟徐梁的腦子比徐懷遠要好用很多,至少徐梁絕對不會認為一句輕飄飄的叔父便能讓張儒忘掉自己昔日的所作所為。
隊伍繼續前行,在兩天之後到達金陵。
這次沒有張儒剛到南京的時候那種盛大場景,來接的只有徐俌和一個陌生中年人。
想必出了這檔子事,徐俌也沒臉再大張旗鼓的召集應天府的大小官員前來接張儒了。
一看到張儒,徐俌就惺惺作態的要往地上跪,嘴裡還說著:「文軒,老哥哥對不住你啊!」
張儒怎麼能讓他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下跪,一個箭步竄過去就扶住了徐俌的手臂:「老哥何必自責,兒孫之事,豈是父母能知的。」
徐俌老淚縱橫:「是老哥教子無方,不然文軒你也不會在杭州受那種苦了。」
張儒抓著徐俌的肩膀,不讓他往下沉,笑道:「老哥,你看文軒現在不是好好的么。不用太過自責,小侄兒我也教訓過了,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我的人以後在江南官場上,還得老哥多加照顧才是啊!」
徐俌等的就是他提出條件,不然他一把年紀了,何必又是哭又是鬧的。無非就是等張儒開出條件之後,他看條件是不是可行,然後再來決定自己怎麼給張儒一個交代而已。
好在張儒提出來的條件並不是太苛刻,就算他不說,那幾個讀書人以及他們以後挖掘出來的有潛力的年輕人,在江南官場上都會得到魏國公府的照顧。
當然,這照顧也只是正規照顧,不會有任何特殊照顧。
徐俌拍著胸脯道:「老弟放心,只要老哥活著一日,那些人在江南就不會吃虧。」
張儒對姜偉招了招手,然後姜偉就抓著徐懷遠過來了。
一看到兒子,徐俌氣不打一處來,走過去三下兩下把徐懷遠放翻在地:「逆子,今天老子打死你!」
一開始,張儒並沒有攔著的打算,雖然徐懷遠在杭州的時候吃盡了苦頭,但是那種苦頭,並不足以把飆雲騎死去的幾個兄弟的生命換回來。
徐懷遠被打得滿臉是血,呼吸漸漸弱了之後,張儒這才攔住徐俌:「好了好了,老哥,他也受到教育了,不要太狠了。」
徐俌心中咒罵:真正狠的人是你才對,老子打了半天,就等著你出面制止,你小子倒是沉得住氣,再晚一點,老子不得成殺子兇手了。
當然,像他們這種身份的人,就算心裡有些不高興,也絕對不會表現在臉上。
「大哥,出來幫個忙。」張儒尷尬的笑了笑,朝隊伍裡面喊了一聲,然後李明海就命人抬著徐懷遠下去治療了。
徐俌皮笑肉不笑的拉著張儒虛寒紊亂,假惺惺的道:「文軒這次在金陵可要好好玩一玩才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