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一章:君子之約1

第八百二十一章:君子之約1

身份地位越是高,眼光就會變得越高,所以在張儒和徐俌這種人之間,很難說存在什麼真正的情感。

彼此之間更多的,是利益的糾葛。

因為徐懷遠的事,徐俌是心力交瘁,張儒也被弄得頭腦發暈。現在徐懷遠一黨全部被捉拿歸案,徐俌心裡卻有了疙瘩。

怎麼說徐懷遠也是他兒子。

疙瘩不大,一點點而已。

畢竟兒子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能夠活著回來已經殊為不易。

虛與委蛇的寒暄客套,很快便失去了本來應該有的含義,一陣沉默,兩人不覺之中已經回到了魏國公府。

依然是那麼富麗堂皇,依然是那麼莊嚴肅穆,魏國公府在應天就是一個神聖不可侵犯的地方。

「進去吧,家人已經備好了飯食,你舟車勞頓,隨便吃點。等晚上,老哥再給你辦接風宴。」徐俌拍了拍張儒的臂膀,率先朝里走去。

張儒嘆了口氣,看著徐俌的背影漸行漸遠,良久,才跟上去。

有些改變,無法預料,有些東西,一旦改變了,可能永遠都不會再有迴旋的餘地。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是在金陵暫住一段時間?還是回京?」席間徐俌狀似無意的問了一句。

張儒嘴巴里塞滿了食物,待咽下才道:「得在魏國公府盤桓數日,還望老哥不要嫌棄。」

徐俌道:「無所謂,反正府上多餘的房間有的是,文軒只要願意,就是住個一年半載都不是問題。就怕到時候聖上甚是想念,怪罪於愚兄。」

張儒笑了笑,轉移話題:「老哥這菜不錯啊!敢問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他知道現在徐俌心中肯定是十分糾結的,因為他下了魏國公府的面子,徐俌就算是自己想要讓他留下,也不能主動把這個話說出來。

當著別人的面客套歸客套,現在都是自己人,已經沒有客套的必要了。

在這個時候轉移話題,緩解尷尬,至少不讓相互之間變得難堪。

徐俌面色一變,笑道:「老弟可是真慧眼識珠啊!這做菜的廚子是愚兄專程從湖南那邊請過來的。府上的人都嫌棄他做菜口味太重,沒幾個愛吃他做的菜,唯有愚兄對他做的菜是讚不絕口。」

張儒也道:「英雄惜英雄嘛!這菜味道真的不錯,香、辣,味道正宗。」

他前世是湖南那邊的人,自然喜歡吃湖南菜。辣椒這種原產於拉丁美洲的熱帶作物,因為大明放開海禁之後有船隊到達那邊,將種子給帶過來了。

之後,便成了湖南人的最愛。

從菜色和味道來看,這個被徐俌請來的廚子口味還不是太重,要知道張儒前世可是一個人消滅過兩大份超辣小龍蝦的主。

當然,他的主子是徐俌,不是張儒,自然要逢迎的便是徐俌的口味。

見張儒不停的往嘴裡塞著食物,額頭和鼻尖已經微微見汗,徐俌老懷大慰:「還以為這輩子江浙之地不會有人了解老夫的口味,沒想到文軒你竟然也喜歡吃這種口味的菜。不錯,不錯。如果文軒喜歡的話,這廚子,愚兄可以讓你帶回京城。」

張儒一邊吃著一邊擺手:「不用不用,君子不奪人所愛,小弟怎能把廚子帶走呢!再說了,小弟可是要在老哥府上叨擾幾日的,這幾日飽了口福,到時候小弟自會派人前往湖南找好廚子。」

滿足口腹之慾,向來就是人的本能。

既然這廚子是徐俌喜歡的,他自然不好說把人帶走。

加之徐懷遠的事讓二人心中有點小疙瘩,他更不會如此不識大體。

徐俌也沒強求,而是隨意的問了一句:「不知文軒今夜可有安排?如若沒有的話,老哥可是得兌現諾言才是。」

張儒苦笑道:「老哥您又不是不知道文軒家眷在此處,兩人都不是什麼好惹的,今夜文軒可不敢出去亂來。」

徐俌笑罵道:「瞧你那點膽子,你可是大明堂堂的定國公,緣何還畏懼兩個婦人。這懼內,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吶!」

張儒可憐巴巴的道:「沒辦法,誰讓小弟中了她倆的毒呢!這天底下漂亮姑娘隨處都是,可真要誆騙一兩個回家給你生孩子洗衣做飯,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就像那皇位很好,大家都心馳神往,可真正能夠當上皇帝的有幾個?

別說是一般人了,就像是你我二人這種身居高位的存在,只怕也不太敢妄想那個位置不是。

偶爾她們不在的時候偷偷腥沒問題,可當著她們倆的面玩這種套路,文軒還是不敢的。

就像覬覦皇位的人在別人不知道的情況下想想也沒問題,千萬不能讓人給知道了,更不能隨便去做。」

徐俌見他話中有話,摸著鬍鬚道:「這話倒是有道理,該你的就是你的,不該你的,強求也沒用。

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那個能耐身居高位的,那些販夫走卒,又有哪一個不想如你我二人一般天天喝著小酒。

有的人說命運不公,有的人說生不逢時,可是就算真的生逢亂世,能夠活著勝利到最後的,也就那麼幾個人而已。

老哥在這一點上是看的很明白的,是自己的,一點都不能少,不是自己的啊,一點都不能要。

有些東西,拿了,也爹有命花才行。」

張儒舉起酒杯:「老哥,這次,文軒多有得罪,還請老哥不要介意。文軒並非為一己之私,只能得罪了。」

徐俌呵呵一笑:「無妨無妨。」

嘴上這麼說著,他的手卻沒有去拿酒杯。

看樣子,老傢伙心裡還是有點生氣的。

這種生氣沒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也沒有到退給張儒使絆子的地步,只是讓他單純的覺得自己跟張儒之間的關係發生了變化而已。

要知道那封措辭嚴厲的信裡面,張儒說的有些話,可是很不客氣的。

張儒一口將杯中酒水喝乾,又倒了一杯:「老哥若是不肯原諒,文軒就只有繼續喝下去了。」

不等徐俌說話,他又仰脖子喝了一杯。

當第五杯酒水倒滿的時候,徐俌眼中神色明顯發生了變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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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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