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拍子撩

我們在大山北邊整整摸索了兩天。

我們一伙人在一個大山坡里轉悠著，后，我們又穿過了濃密的大枝葉，才看到一條曲折幽徑，我琢磨著下方應該有個峽谷，建議他們去看看。

小胖子對於墓穴里的陪葬品一直抱著貪婪，所以一路走來都是他一馬當先。由於大山裡，海拔高，長年累月沒有人打攪，雨水又充沛，所以這裡的灌木叢營養很足，足有半人之高。

小白臉和胖子走進去，幾乎看不到他們的身影。

胖子撅著屁股大搖大擺的橫著走，彷彿一隻搞笑的大閘蟹。

啊！胖子叫了一下，然後整個人就沒影了。

我們扒開草叢望去，發現原來胖子踩到沼澤了。城洋在哪大笑。

我看見矮個子小白臉眉頭卻有些緊鎖起來了，剛想湊上去詢問一番，不料他先聲奪人，「這是腐蝕泥土。」

我訝然，疑惑，那是什麼東西啊！

胖子聽了，立馬大喊：「快拉我上去啊！快！」

我沒明白，此刻也不好問，憋足力氣的去拉胖子，胖子的大半截腿已經陷進去了，在遲點整個人都得沒了。

後來知道這是倒斗里的俗語，腐蝕泥土，代表的是這裡曾經死了很多人的意思，久了就和路融為一體了，久了會染上屍氣，就是死人的氣息，很容易患病。

於是我們幾個在樹上折下了幾根樹枝，用來前面探路用，走的很小心。果不其然，這裡有個大峽谷。

胖子見到大峽谷那個高興啊，在哪裡不斷賣力誇我，「小哥厲害啊，我胖爺見過不少奇門遁甲之人，但對於精通堪輿的人卻是沒見過。厲害，厲害。」

我直接就將胖子給無視去。這種人特煩。

我望去，峽谷前面居然還一條蜿蜒流淌的小溪。

走進一看，才恍然這溪有好幾人身高相加總和那麼寬，水裡不斷的冒著怪異的黑泡，混淆了視線，自然就看不出溪水的深淺了，溪的另一邊全是光禿禿的的發黑峭壁，上邊是大樹冠長枝條，耷拉垂落的濃密枝椏繁葉，將天空之上的光線給遮擋了許多。以至於這裡顯得有些陰涼。

胖子見了有乘涼的地方，立馬撅著屁股哼著黃歌，屁顛顛的跑到一棵歪脖子樹下乘涼去了。眾人見了也沒理會他，我也努力的在搜尋腦海里的記憶，看看爺爺筆記中相關的資料。

矮個子白臉則是一直盯著那條冒著黑泡的小溪在痴想。

對於胖子這個肉球我是徹底無語了，你說他乘涼就乘涼吧，沒事還跑到河邊去撈魚，真服了他了，結果又是一頭栽進水裡面去了！

本來我是要衝去撈胖子的，結果被城洋給拉住，他說，那傢伙就是皮賤來的，沒事，讓他多喝幾口水也死不了！

我也沒法子，就他那身材沒有城洋相助，我還真撈不動啊！我只能默默說道，叫胖子自求多福吧！

城洋拉著我悠哉悠哉的敘說！不過我還是不放心，畢竟這胖子比我有經驗啊！

關乎到我的生命關乎到紫檀匣子啊！

所以我回頭看了一眼，卻見一道影子猛然劃過，撲通一聲，半米高的水流就嘩的直挺起來。

城洋大喊，小白臉跳水自殺了！

我剛才可是看見一個影子自己往水裡跳去的，好好的怎麼可能會跳水自殺，那是白痴的腦殘行為！

快去看看！我望了望，冒著黑泡的溪水裡，已經沒有一點跡象了！我很奇怪為什麼會這樣？小溪這麼淺怎麼可能看不見人影呢！你說白臉小哥看不見我認了，可是那胖子居然也看不見，這我就無法理解了！

我目光一直緊緊的鎖定著涓涓流淌的溪水上，我不笨，現在或許只有一種可能了，就是因為這溪流有點深，而想要搞明白，只有一種方法！

其實我的壽命本來就活不長了，一些有危險的，我反而不怕了！

我看了眼城洋，不知如何說好！城洋顯然猜出我要說什麼了，一揮手就對我說道，要麼一起，要麼拉到！我知道城洋的性格，說一不二，我對他說，如果有危險那麼必須的退出來！他答應了。

我將一些不防水的東西全部放在岸邊，用草木遮掩，然後看了眼城洋，深深的吸了口氣再緩緩的吐出來，然後就一馬當先的往水裡跳去了。

一進水裡，我就連續的喝了好幾口黑乎乎的溪水，噁心死我了。我嚴重懷疑喝了這黑乎乎的水會不會中毒。

不過想到我自己的自身狀況，我也就豁出去了。

黑乎乎的水裡面我不知道，城洋他們在哪裡，看不到。不過我卻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不斷的往水下邊沉下去。

彷彿是被人抓住了腳，那種感覺，就像是你有渾身力氣，卻沒地方使力。很難受。

越潛越下，我的身體不斷哆嗦了起來。冷的要命，我知道這是地下水，非常的刺骨。我咬緊了牙關，最後我感覺越來越難受。

像是要被人掐住了脖子，要斷氣了一樣，眼睛都開始翻白眼了。

我在心裡暗叫了一聲，不好，缺氧了。

「要斷氣了嗎？」我嘴裡憋出了一句話后，幾乎要就失去了意識。

很快我就沒意思了。

……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只知道各種鬼怪亂七八糟的在我夢中出現一遍后，朦朧中我看見一個白衣女子在我的視線里晃來晃去。

這個白衣女子是背對著我的，在這種山溝溝的地段，怎麼會有這一個大姑娘。

我努力的讓自己睜開眼睛，卻只看見一片如血一般的天空。

「小同志，你醒啦？」胖子一張如餅一樣的肉臉出現在我的視線里。

我努力的適應了一下光線，然後用餘光瞄了瞄周邊，發現大家都在，當我看到小白臉后，就問道：「小哥，你幹嘛要跳水自殺？」

小白臉聞言愣了愣，雖然沒有回我話，不過我明顯看到他看我的眼神變得冰冷了起來。

我嚇得身子一抖。

胖子連忙上來調侃：「小同志啊，我說原來你也是只旱鴨子啊。」

我看見胖子一副對我說我們都是一類人的表情，我簡直想要衝上去踹他一腳。

城洋走過來，推開了胖子，對我問道：「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到底怎麼回事？」我對於我昏迷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一頭霧水。

「你潛入水裡后，蠱毒發作了。」城洋一臉沉重之色，他深深望了我一眼，然後用我們衢州話鄭重其辭的對我說道：「此處古墓，我們志在必得。」

我點了點頭，將這份情誼默默牢記在心裡。

「好了好了，走吧。」胖子見我們兩個在一旁墨跡半天，當即過來催道：「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走？」我聽到胖子的話，當即一臉懵逼了起來，問道：「走哪裡去？」

胖子聽了，明顯一愣，隨即就嗤笑道：「當然去找家賓館安頓下來。難不成你還想留在這裡喂野獸不成？」

「賓館？」此時我已經清醒了不少，站了起來，望了望四周，發現，真的，這世界當真是無奇不有。

這種與世隔絕的山溝溝里，居然還有村舍。

而且人數還不少，大致一看，居然不下與二十來戶。

看樣子這些人便是所謂的靠山吃山坐水吃水。

我們幾個人拎著幾個包裹，晃悠悠的往村舍走去。

村舍中心，一幢兩層水泥混合的房子里。胖子對著一位扎著馬尾辮的大姑娘說道：「小妹喲，告訴哥哥，這裡哪裡有賓館。」

馬尾辮的女姑娘長得亭亭玉立，雖然是山溝溝裡頭的人，可看見我們這些陌生人居然還不羞澀。

「還賓館？」馬尾辮女孩嗤笑一聲道：「小胖子，我看你睡牛棚吧。」

我們見到胖子吃了一鼻子灰，當即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見到胖子臉上掛滿了黑線，當即拉開他，沖著這位水靈女孩，笑道：「姑娘你好，我叫林玄，敢問芳名？」

「你們叫我，玉婷吧。」這位叫玉婷的姑娘笑起來，粉嫩的小臉上有著兩個小酒窩，非常的好看。

「玉婷，我們是外地來旅遊的。在大山那邊發生了點意外，跟旅遊團走散了。能否在此借宿一晚。」我好歹也是上過大學，經過知識改造的知青。跟胖子這種粗人，明顯不是一路的。

玉婷聽了我的話，用著大杏眼剮了我一眼，鄙夷道：「你們真當我們村舍里的人是沒見過世面的傻子？」

「怎麼？」我臉色一變，瞬間就難看了起來。

「來這山溝溝里旅遊，你們還真是好癖好。」玉婷驕橫道：「我們這種人我見多了，灰土灰臉的，大包小包的不是來挖墳的就是來考古的。當然前者居多。」

玉婷的話，讓我們大吃一驚。

不知覺間，城洋的手，已經摸向了藏在衣服裡面的傘兵刀，一副隨時魚死網破的樣子。

我陰沉著臉，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對。只能靜觀其變，我在心裡想道。

「不過，你們這麼年輕的盜墓，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哩。」玉婷大咧咧說道，話語中絲毫沒為盜墓而感到驚訝。看來不這村裡的人也是不簡單啊，要麼是膽子大，要麼是像我們這類的倒斗他們見多了。

「你們不用緊張，你們盜墓不關我們的事，我們不會報警的。」玉婷說道這裡，突然間就話鋒一轉，道：「不過，住宿的價錢可不便宜。」

我們幾人聽到錢，當即臉上的緊張就松垮下來，既然錢能解決的那都算是事，而且這樣最好最直接。

說完，城洋就從他那防水皮包里，數出五六張大鈔票，「夠了嗎？」

「夠了夠了。」玉婷看到鈔票就一臉欣喜，然後就轉身喊道：「狗蛋，來，帶這幾位哥哥去我們房子後面的牛棚……啊，呸。是旅館……」

胖子一副苦瓜臉：「還特么真睡牛棚？」

然後一位髒兮兮的光屁股小娃，吸著鼻涕跑來，把我們帶到了一間用棚子里。

胖子見了那個怒啊，瞪直眼睛就開罵：「我X尼瑪，這睡****啊？這地方是人睡的？」

城洋也道：「這個還是次要的，這山溝溝里，一到了深夜，不說蚊子多，就連野獸也出沒。說不準，睡著睡著就睡到了野獸肚子里去了。」

我一聽也不知道該如何辯解，只是過去寬慰胖子：「胖子忍忍吧，我們是來盜墓的，又不是來旅遊享受的？到時候在墓里摸到一兩件玉器和冥器，有的錢讓你揮霍。」

安撫了這個胖子后，我也是很累了。一屁股坐在草堆上，昏昏欲睡了起來。

小白臉倒是精神極好，一路上都是沉默不語。雷厲風行，也沒跟我們打聲招呼，直接就沒人影了。

到了晚上，這裡居然極為安靜，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些野獸低吼。

很快，我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就開始打架了，一旁的胖子和城洋早就鼾聲如雷。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睡夢中有人一直在搖晃我的身體。

我揉著惺忪的眼睛，睜開眼后，發現胖子這廝居然在扇我耳光，我當即怒道：「卧槽，死胖子，大半夜你不睡，吵醒我作死啊？」

大出意外，胖子居然沒有頂我，而是伸手沿著嘴巴做出一個「噓」的動作。

我陡然一驚，當即壓低聲音問道：「胖子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出大事了？」

胖子搖了搖頭，指了指棚子門邊。

我一看，發現居然是小白臉，他什麼時候回來了？

「砰」的一聲，棚子外邊，沉沉的夜色里，居然響起了一聲爆響。

彷彿有什麼爆炸了一般。

我臉色一下子就大變了起來，胖子見狀，連忙從褲兜里掏出一件用牛皮紙卷著的東西。

「什麼鬼？」我問道牛皮紙上一股騷味，當即問道。

胖子怒道：「你小子特么趕緊拿著，這是保命的傢伙。」

我望著胖子嚴肅的樣子，也不在開玩笑。當即打開牛皮紙。

裡面居然是……

「這是……」

我將它拿了在了手裡，臉色陡然驚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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