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半埋人
一隻遊盪的鬼魂沒有別的地方可去，只能圍著河邊晃悠。
這條河距離江陽家也不算是很遠，江陽也很想回家一趟。想法是不錯，無奈現實卻是不允許江陽這樣做。若不是沿著這條回家的路往家的方向走，江陽也不會發現一個不大不小的秘密。
不能離開這條河太遠的距離，這就是江陽發現的秘密。
算是一隻水鬼嗎？江陽也只能這樣想。
有家不能回，江陽也只能無所事實的蹲坐在橋邊。這條河的寬度不是很寬，也就是三十米左右，而這座橋也是附近幾公里內唯一一座橋，橋是屬於那種平板橋，橋上兩邊都是一米左右高度的橋欄，是用鋼筋水泥建造而成，而鋼筋水泥上面則是一條從東到西連在一起的鐵柱，約有手腕粗。
江陽就坐在這條鐵柱上，腳踩鐵柱下面的水泥柱，兩手托著腮幫子。
人死不能復生，江陽必須接受自己成為一隻水鬼的事實。沒有以後，沒有理想，江陽也只能希望趁早結束已經死去的生命，以這樣的狀態飄蕩對江陽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要怎樣才能多死一次？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傳說人死後會下地府，更是有黑白無常來帶走鬼魂，這些事為何沒有發生？即便是江陽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
遠處微暗的車燈越來越近，江陽也算是讓江陽找到一絲樂趣。更讓江陽欣喜的是，這輛車走到橋邊這裡，就已經停下。車是那種電瓶三輪車，車不是很大，前後都搭著車棚，和江陽家的那輛電三輪有些像。
這大晚上的，車來這裡做什麼？
懷著好奇的心理，江陽向電三輪那邊走去。
開電三輪的是一位年約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中年人身邊坐著的是一位中年婦女，看這兩人的面相，江陽大概能猜出這兩人是關係。長著一雙夫妻臉，很明顯這倆人是兩口子。
兩人下車后，直接向車後邊走去，只有中年人走，中年婦女沒有跟著一起往後面走。
這位中年婦女停下，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她的臉色頓時讓江陽察覺到一些異常。
「過來幫忙啊。」走到車后的中年人對中年婦女招呼一聲。
「那是你爹，你自己看著辦。」
這話就讓江陽臉色變化。
中年婦女為何要這樣說？江陽決定上前去看個究竟。
人還未走到車後面，江陽就看見那中年人打開車門，從車後面抱出來一個身體捲縮在一起的人。
這是人？
江陽不敢相信的看著這一切。
先前那個中年婦女有說過一句話，她的原話是「那是你爹，你自己看著辦。」這話中的意思很明顯，江陽有理由相信中年從車裡抱出來的那個人是中年人的父親，也就是這位中年婦女的公公。
目前還不清楚是怎麼一種情況，江陽也只能繼續觀察。
中年人抱著人直接往河邊走去，也就是走到橋洞下沿的河邊那裡就停止腳步，順手將抱著的人放在地上。
江陽上前去看，走到跟前這才算是看清楚。原來這位捲縮在一起的人是一位年邁的老人，最讓江陽震驚的是，這位老人已經死亡。
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這對夫妻要做什麼。
江陽向那位中年婦女那裡看去，就看見那位中年婦女一手拿著兩把鐵鍬，一手拿著一個草席往這邊走來。
這是要埋在這裡啊！
江陽還活著的時候沒少見死人出殯的情況，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習俗。無論習俗的詫異有多大，死人都是要置辦喪事的，這是必不可少的一項，沒有說人死之後隨便找個地方就地掩埋的道理。
這對夫妻的做法明顯是有些超出常識。
這就是所謂的不孝！
不孝也分三六九等，江陽倒是想好好觀察看看，看這對夫妻屬於哪一種。
話都沒說一句，中年婦女就隨手遞給男人一把鐵鍬，男人接過鐵鍬，這女人才催促道；「趕緊挖，趁現在還沒人路過這裡，趕緊挖個坑埋掉。」
「你也別閑著，倆人動手要快一些。」
兩人挖坑的速度的確是很快，河邊都是一些沙土，也沒有什麼石頭、磚頭之類的東西，挖起來要比挖別的地方要快上許多。
這是怕見人啊！江陽多希望這個時候有人路過這裡。
並不是說江陽想什麼就來什麼，江陽這樣想著，還真是打東邊過來一輛電瓶車，電瓶車的速度也是很快，看清騎車是一位壯小伙，江陽頓時來了注意。
快步跑到一個合適位置，江陽等待著。
誰都不喜歡管閑事，就算是碰見有人為非作歹，大部分也會選擇裝作沒看見。這事情也不是絕對，肯見義勇為的人也不在少數。江陽找一個合適的位置等著，就是為防止騎電車路過的這位不是什麼見義勇為的人。
事情就是碰巧，江陽要做的就是製造一個合適的機會。
看著電瓶車就要路過這裡，江陽也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腳步一直後退，幾乎要退到路邊，這才算停下腳步。
電瓶車將要過去的瞬間，江陽猛然前沖。
抬腳就是一個飛踹！
「什麼鬼東西！」
騎車的這位喊出這句話，連人帶車都被撞飛。
這時候，橋東邊下沿的坑也已經挖好。那人的叫聲也算是引起這對夫妻的注意，兩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騎車的這位就不偏不倚的落入這個挖好的坑內。
掉入坑內的瞬間，騎車的這位整個人都已經懵掉。
挖坑的這對夫妻也是一副傻眼的狀態！
看你們怎麼處理！江陽坐等看戲。
還是這位中年眼疾手快，慌忙退後一步將地上的草席撿起來隨手蓋住那位已經死去的老人屍體。
「卧槽！」騎車的這位也是一個脾氣暴躁的小青年。
想不通是怎麼一回事就車翻人飛，這人也懶得想。反而起來拍拍屁股，拿眼看著扛著鐵鍬的這對夫妻，轉而說出一句話；「你們這是做什麼，要把我活埋？」
聽話音就能聽出這人不好惹，說話一股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