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求學

大夏曆479年1月，我們的主角洛天鳴已經十二歲了。由於天鳴的身體發育較早，臉上也漸漸有了些菱角，乍一眼看上去，說是十四五歲都有人信。洛珊豪幾次打算幫天鳴訂一樁婚事，都被天鳴以自己還小，不想太早考慮這方面的事而推卻。

這兩年天鳴除了和他的那些伴讀們習文練武外，還閱讀了大量有關大夏朝的資料書籍。

大夏帝國很大，洛河流域六國加起來也不足其十分之一，其人口和綜合國力更是洛國的上百倍有餘。一切都讓天鳴那麼的著迷，這個大夏帝國跟天鳴上一世記憶中的某個古代帝國比較相似，給天鳴一種時空錯亂的錯覺。

加上這些天洛珊豪對天鳴的婚事是盯得越來越緊，讓他有些無可奈何。天鳴也因此終於下定了決心，決定到大夏朝去求學，時間就定為到三到四年，到時他剛好十六歲可以趕上回來行成人禮。

當然，這些只是天鳴心裡的打算，還沒對外透露。他還需要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才能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洛珊豪。

「洛哥哥，原來你在這裡，害的可夢好找。」筱可夢的話剛說完，嘴巴就嘟了起來。「所以，等會洛哥哥得陪可夢去逛街，當做賠禮。」

「小夢兒，你又在為難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天的這個時候我差不多都在這裡，你想讓我當你的移動錢袋子和送貨夥計就直說嘛。」

「恩，雖然你直說了，我也不會同意。」自從兩年前洛珊豪和筱玉顏結婚後，筱家的這個小公主就在洛國長住了下來，就算有時想念家裡，也是回去個把月就趕了回來，名義上是陪自己的姑姑，免得筱玉顏一個人在這邊寂寞。但只看筱可夢整天跟在洛天鳴的屁股後面，就知道這話有多大的水分。兩國的大人們對這小女兒的心思也不拆穿，任其發展，也許還是樂見其成的，不然憑筱可夢編的那蹩腳的理由不早就被她父王拆穿了。

這裡面的內情洛天鳴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自從上次的大婚後，自己的屁股後面就多了條尾巴，因此被一起讀書的夥伴們嘲笑了好長時間，說天鳴這麼小就知道拐騙了小老婆，以後一定是個花花公子，妻妾成群之類的。

這話可就彷彿碰到了筱可夢的逆鱗一般，在以後的一些天里，筱可夢讓天鳴的伴讀們充分體會到魔女是怎樣練成的，每天都在大家學習訓練之餘做了許多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例如有人午休起床發現床被全部濕透，愣是沒發覺，下午習武時猛打噴嚏；再比如某人正吃的正香，小魔女突然跑過來在菜肴中找出一些可愛的小生物，像毛毛蟲、知了、甚至螳螂之類的，令人想哭都不哭不出來。像這樣的事多不勝數，直到天鳴的那些夥伴知道錯了，紛紛保證以後不會再犯，筱可夢才把那些整人的手段收斂了幾分。

其實，和天鳴一起學習的人們對筱可夢倒不是非常討厭的，畢竟是她給大家枯燥的學習生活帶來了幾分歡樂，雖然筱可夢經常做出一些惡作劇的事，讓人苦笑不得，但大家還是敞開胸懷包容了她。所以，當筱可夢不在欺負別人，把注意力轉移到洛天鳴身上時，那群伴讀們把手相慶，他們惡意的揣測天鳴會被小魔女折磨成什麼樣子。

可惜事情的發展讓大家眼珠子都差點掉到了地上，那個整天欺負人的小魔女像改了性子一般，扮起了淑女，在天鳴學文習武的時候幫他斟茶研磨，捶肩擦汗，看的打架鬱悶的想吐血，這待遇差別也太大了吧。

天鳴倒是對這個小女孩很是喜愛，小魔女？開玩笑，這個可愛的小女孩身上哪裡有半點魔女的樣子。

所以在筱可夢改口叫他哥哥時，天鳴也在心裡認同了這個妹妹。一般來說，筱可夢對他提什麼要求的話，天鳴也會努力地去滿足。唯獨逛街這個事例外，筱可夢不知怎麼對上街購物有這麼大的興趣，偏偏又精力旺盛的很，每次都是天鳴累的快不行了，筱可夢才同意回宮。

天鳴打定主意，一定要令妹妹認識到這是個「不良」的習慣，正組織言語準備勸筱可夢打消去逛街的主意時，卻看到筱可夢已經使出了殺手鐧，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用傷心地語氣低聲的說：「原來洛哥哥討厭可夢了，所以不願意陪可夢去逛街，嗚嗚嗚...嗚嗚嗚，可夢立馬就回國去，這樣洛哥哥就看不到可夢了。」說著說著就真的哭了出來。

天鳴一聽聲音就知道壞了，筱可夢可是他父王洛珊豪和母后筱玉顏的心肝寶貝，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把可夢氣回了家，那還不剝了自己的皮啊。

只好馬上去哄可夢開心，為了讓可夢忘記天鳴剛剛的「惡劣」態度，許下了相當多的不平等條約，首先就是包括每個月內至少陪可夢逛街三次的條款，讓天鳴連撞死的心都有了，到後來整個人都麻木了，反正債多了不愁，走著瞧吧。

這時，筱可夢的情緒突然變的有些低落，把頭埋在天鳴的懷裡才喃喃的說；「洛哥哥，在給姑父過完今年的生日，可夢就要回國了，怕是很長一段時間都見不到洛哥哥了，洛哥哥會想念可夢嗎？」

「恩，當然了。」天鳴的回答有些沒心沒肺，可把小姑娘氣急了，倒是忘記傷心了，恨恨的踩了天鳴一腳，就往宮外跑，天鳴只好無奈的跟上。

兩個月的時間轉眼即過，筱可夢和天鳴在這段時間中，幾乎把整個都城附近都逛了一圈，雖然可夢沒有再提回國的事，但天鳴知道可夢在洛國待得時間不會很長了，所以這些天，天鳴對可夢是千依百順，有求必應，陪可夢痛痛快快的玩了兩個月，希望可夢走的時候不要留下遺憾。

這天，就是慶祝洛珊豪四十歲生日的日子，雖然洛珊豪不打算鋪張浪費、大擺筵席，只是邀請了些宗族內的長輩和叔伯兄弟，其中就包括洛珊豪一母同胞的弟弟洛珊羽，他們兄弟間感情還不錯，而全國最大的地主就是洛珊羽，洛珊豪對弟弟的疼愛由此可見一般。不過天鳴對這個叔叔並不是很喜歡，也說不出什麼理由，只是直覺上讓他有點不舒服罷了。

天鳴打算趁著洛珊豪生日這天，告訴洛珊豪自己的想法。說做就做，天鳴找准一個只有洛珊豪和他兩個人的機會，滿懷坎坷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父王，兒臣近幾年一直有一個想法，我洛國地處偏僻，長期與外界隔絕，不知外面的變化，如此下去，不利於洛國將來的發展。所以兒臣想到大夏國都去求學，開拓眼界，增長見聞，望父王批准。」

「王兒能有如此想法固然是好，但大夏國都距離我國實在太遙遠，中間還隔著幾個戰亂中的國家，兵荒馬亂的，若有不測，則...」洛珊豪對此很是猶心。

「父王，此行雖有些危險，但收益更大。只要路上小心謹慎，當不會有什麼意外。況且兒臣將來雖不想做什麼曠世明君，但也不屑成為平庸守成之輩。所以此行對兒臣的成長是至關重要的。」天鳴用堅定地目光看著洛珊豪，第一次透露出自己的志向。

洛珊豪顯得有些猶豫不定，想了半天，終於做出了決定。

「王兒的想法父王年輕時也有過，只是後來國勢動蕩，父王匆忙登基為王，就徹底沒有機會了。所以父王也理解王兒的感受，好吧，父王答應了，就以四年時間為限，四年後回來父王為你準備行成人禮。」

洛珊豪話鋒一轉「不過，有一件事可以著手辦了。」

「父王，請說是什麼事？兒臣全都答應」天鳴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恩，就是你和筱國小公主的婚事可以定下來了，先訂婚，待你學成歸國后，再擇日舉行正式的婚禮，兒臣以為如何？」

天鳴的笑容變的有些苦澀「兒臣與可夢只是兄妹之情，如此似是有些不妥。」

洛珊豪不等天鳴說完，揮手打斷了其說辭「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吧，這是父王與筱國國主早就商量好的事，不容更改，就這樣吧，王兒先下去準備一下，訂婚禮就在這幾日舉行。」

天鳴有些垂頭喪氣的結束和洛珊豪的談話，心裡有些發堵，身為王室中人，享受到王室的諸般權利的同時，那自然也要履行王室中人的義務，其中就包括自己婚嫁的自由。

天鳴嘆了口氣，卻也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臨的。如今能有位相知相熟的新娘，總好過找一個毫不知根底的要強的多，至少可夢還是比較可愛的，算了反正還有近四年的時間，到時再說吧。

天鳴和筱可夢的訂婚儀式為了趕時間，準備的比較匆忙，所以顯得很是簡陋。但其意義卻很是深遠，代表的是洛國與筱國的關係更進了一步，將來甚至有合併的可能，當然這只是一個契機而已，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誰會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

天鳴覺得挺奇怪的，筱可夢只是在訂婚儀式上出現了一面。這之後的幾天，天鳴都沒看到其人影，讓他滿肚子的話卻找不到傾訴的對象。

直到可夢他們一行準備回國的時候，天鳴才有機會和可夢兩個人談談。可看著眼前這張紅通通的俏臉，天鳴有很多話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可夢也是害羞似的把頭低低的垂下，兩個人就這樣僵硬的站在這裡，一直到同行的人提醒時間不早了。天鳴和可夢才身軀一震，同時張口「我...」卻又同時打住。

其後又是兩個相同的聲音「你...」接著大家都說不下去了，場面又安靜下來，最後還是有人催促可夢該上路了，天鳴這時才顯示出一個男人應有的風度，酷酷的說了句「等我，四年後我來接你。」

天鳴只聽到可夢用蚊子般的聲音嗯了聲，就什麼話都沒說，頭也不回的跑了。天鳴本以為某人會表現的傷感，或許還會哭出來，正幻想著到時自己接觸肩膀，然後...可卻沒想到對方這麼的不配合，一句話沒完說就跑了，實在是浪費表情。

天鳴看著可夢一行人漸漸走遠，直到快消失在視線內的時候。路得盡頭似乎有個人影停了下來，隱約傳來一陣「我等你」的聲音。也許是錯覺吧，但天鳴知道自己的肩上又多了分擔子和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