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重傷複發 1
初夏的七陽縣已是濕熱悶人,生活在這江邊的人們最愛就是忙完了一天地里的勞作,將身上那早被汗水浸濕的馬褂往河邊的楊柳枝上一搭,光著定,一個猛子扎入涼爽的江水中盡情的遊戲著。不管是那頭鬢邊已是銀白的中年漢子,還是那屁點大的孩童,都在這黃昏后的江水中忘我的嬉鬧著,歡笑著,洗去這一天的疲勞。
那些年輕的村婦們三五成群的拿著家中需要清洗的衣物,在這熱氣散去的黃昏來到江邊的淺灘上洗涮著。她們中不時有那嬉笑,吵鬧聲傳來。惹得江中的年輕小夥子們噓聲一片。洗完了手中的衣物,她們也坐在河堤上,將腳沁入江水裡,聊了起來,張家的姑娘看上了誰家的郎,李家的妹子生了個胖小子。這些鄉間的家長里短永遠是她們談不完,說不盡的話題。
隨著夕陽西下,河中嬉戲的漢子們游回上岸來穿戴好,呼叫著自己的孩子,肩上扛起農具,三三兩兩的回家去了,不遠處的村莊里炊煙裊裊。就像是有人在呼叫著這些忙碌了一天的人們快些回家一樣。
夜晚的江邊,江風徐徐,螢火蟲在江風中飄落,風舞著。頭頂上,浩瀚的繁星點點滴滴的撒落在漆黑的夜空中,如盆般大小的月亮已爬上山崗。周揚背著殷柔走在河堤上,兩人的衣服被這江風一吹,再加上初夏濕悶的熱氣,已經乾的差不多了,心結已解開,兩人的關係又進了一層。背上的殷柔臉紅通通的,小手輕輕的環抱著心上人兒的脖子,看著他脖后細細的汗珠慢慢的長大成一滴水珠,順著脊梁骨滑入後背,急忙從懷中拿出一條絲巾,伸手替心上人擦去額上的汗水。玉嘴輕開問道:「我很重是嗎?」
「哪裡,是這天氣太熱了。這是什麼鬼地方,這才幾月就這般濕熱。」周揚答道,背著背上的可人兒,感覺她身上那一團豐滿的凸起在自己背上不時的摩擦著,手上傳來光滑柔嫩的肌膚肉感,心中瘙癢難耐。不時的將殷柔往背上托一托,感受著這免費的乳推,哪會去在意她的重量,你就是要他背你一輩子,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我們這是要去哪啊?」殷柔看不見周揚的臉,不知道他此時心中淫蕩的想法,把頭靠在他的耳邊,輕輕的問道。
感受到耳邊那輕吐的濕氣,鼻中傳來背後美人口中蘭花般的清香。心中早已沒有了方向的周揚頓下腳步,站在那想著:「是呀,我現在要做什麼呢?」
「是要去找莉兒妹妹嗎?」背後的人小聲的問道。
周揚聽在耳中,感覺怎麼就是醋意那麼濃呢?點點頭道:「趁著現在天還沒有黑透,我們先進城打聽打聽再說吧。」說完又邁開步子走了起來。
「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的。」殷柔倔強的聲音響起。小手在他背上一推,整個人就跳下背來。
周揚回頭笑笑,也不去管殷柔這大小姐脾氣,自顧自得向前走去。殷柔本來心中高興的趴在周揚的背上,希望這個自己喜歡的男人可以永遠的這樣背著自己走下去,可是當他說要去找別的女人時,她的心就像是給人拿走了一半一樣,明知道那個女人對他來說十分的重要,可是她還是不願意去面對,不願意與人分享自己喜歡的人。以前自己的母親就是為了父親在她有了身孕以後娶了二娘才一氣之下離開了家,自己是她的女兒,當然不希望以後自己的男人也和父親一樣,昭商暮楚,見一個愛一個。
可是自己卻又喜歡上了一個有婦之夫,而且明知道他不會放棄他的妻子,這讓她十分的迷茫和困擾。見到周揚已走出了很遠,而卻似乎沒有停下來等自己的意思,殷柔小腳一跺地,忍著快要出來的淚水,快步追了上去。
周揚的心中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楊莉,自己被人抓走這些天以來,一直沒有消息,這個小妮子是個死性子,對著自己的相公那是百依百隨的,可是一旦離開了主心骨,那就不知道會做出什麼傻事來。要是來個什麼三長兩短的,那他可就連死的心都有了,想到這,周揚加快了腳步往七陽縣城方向走去。
快步的追趕讓原本沒有好完全的傷口又有了一陣陣的撕痛感,殷柔用手捂著傷口,見那前面加快腳步的周揚沒有回頭看一眼自己。心中委屈的淚水一下子湧出了眼眶。玉齒緊咬,忍著傷口的劇痛,又追向了那個負心人。
三里的路說遠也不遠,站在河堤的高點上,七陽縣的城牆隱約可見。說近吧也不近,周揚這樣快步疾走也走了半個時辰才到城邊。說這七陽縣的城牆還是太祖初年水軍駐紮時新建的,一丈高的牆體上已被爬藤植物爬滿全身,幾個士兵懶洋洋的靠在手中的長槍上望著下面進進出出的人群,城門口兩邊點著兩個火盆用來照亮城門口的路。看著逐漸清晰的城牆,周揚心中的激動難以用言語而表達。眼中淚花隱現,雙手顫抖,從他身邊經過的路人都用一種看外星人的眼光看著他。
「前面的人站住,你是哪個庄的,看你那鬼鬼祟祟,見到本鋪頭就嚇得雙手哆嗦的樣,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一個聲音從城門邊傳來。身穿火紅鋪快服,腰上別著把朴刀的嚴鋪頭指著周揚,一步三搖頭的走了過來。
周揚看著慢步走近自己的嚴鋪頭,本要向他打招呼,可又忘記他姓什麼了,於是笑臉滿面的對著走到跟前的嚴鋪頭說道:「這個鋪頭大哥,怕是您認錯人了吧,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啊。」說著將一定碎銀子塞在嚴鋪頭的手中。
拿道錢的嚴鋪頭,臉上露出了一絲笑臉,指著後面的人道:「你,就是你,過來。」用手在周揚的肩膀上一拍道:「啊,剛才光線不好,沒看清,現在查明了,你是良民,快走吧,以後不要再這般鬼鬼祟祟的樣了,免得誤會。」
周揚突聽嚴鋪頭指著後面的人說道,順著他的手回頭一看,只見殷柔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手捂著傷口,眼中關心的望著自己。但見嚴鋪頭對他肩膀拍打時,一雙杏眼憤怒的盯著嚴鋪頭的手,似要衝過來一樣。他急忙又拿出二兩銀錢放在嚴鋪頭拍在自己的肩膀上的手中,笑著說道:「那個書童是我剛買來的,請大人通融通融。放我們進城吧。」說完,快步走到殷柔的身邊,一把將她拉近身子,「叭」的一下親在她的小臉上。
殷柔本見到嚴鋪頭就心中不快,又見他對周揚又罵又打的,自己聽不見,可是看到周揚那般低聲下氣,心中大怒,正要出手,卻不想被突然走過來的周揚一把拉入懷中,當著眾人的面,一口親在臉上。圓潤瓜子般的俏臉一下子血紅一片,兩個顴骨處的殷紅甚是惹人喜愛。小眼幽怨的望著抱著自己的人兒。早將對嚴鋪頭的恨忘到腦後去了。
嚴鋪頭看著周揚對著眼前書童的臉上就是一口,會意的淫笑道:「喔,那全是誤會,全是誤會。」說完身子一轉,心中想到:「年紀青青的就好那口,這都是什麼世道啊。」一手扶著腰上的朴刀,一手向城門邊的幾個鋪快一招說道:「兄弟們下班了,走回衙門交完班,我請大夥吃酒去。」
「好歐,謝鋪頭。」城邊的鋪快就像聽到了特赦令一樣,高興的跟著嚴鋪頭屁顛屁顛的回衙門了。
「你就會這樣捉弄人家。」看著周揚的殷柔埋怨的說道,身著書童衣的美人兒小嘴撅起,委屈的淚水在眼中打著轉。
「不許哭,你可知剛才你要是出手傷了那鋪頭,你還會有機會可以逃走嗎?也不看看自己身上的傷,以後再這般莽莽撞撞的,看我怎麼治你。」說完舉起右手做出要打屁股的式樣。
殷柔不屈的把頭一揚,紅著臉說道:「誰要他罵你,還在打在你的肩上,我看不過去。只有我可以打,不許別人欺負你。」
「瞧你說的,我那是給人欺負啊,這不都是為你了,要不這樣,還沒進城門,我們倆又要亡命天涯了。」說著周揚那眼睛瞪了下紅著臉的殷柔。「走,快進城,要關城門了。」一邊說著,一邊拉著殷柔的小手快步向城門走去。
忽覺拉著的小手在發抖,回頭看著殷柔,只見她另一隻手捂著傷口,臉上因傷口的劇痛而柳眉緊皺。發白的嘴唇微微的顫抖著。周揚見后心中一急,連忙背著她,大聲的喊著:「讓開,快讓開。」大步奔跑著向城中的醫館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