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打馬大賽
「這個我就不打清楚了，我也是上個月才奉命來此調查苗疆有人鬧事一案。」張成低頭，小聲答道。
「看來這苗疆的水還很深啊，我們只不過看到了它的水面罷了，而大將軍卻要我將這本已渾濁的水再攪上一攪，讓它變得更混，讓那幕後之人無法控制。」周揚暗自嘻嘻一笑。
達土鐵青著臉離去，也不知過了多久，便見一個年約三十多歲，濃眉大眼、高高壯壯地黑苗壯漢扶著苗刀當先走來，不言不笑，威嚴十足，身後跟著剛才離去的達土。他快步走上來，站在小荷的面前。他獃獃望著小荷，嘴唇陣陣囁嚅，良久才彎腰道：「阿沖參見大祭司巴老！」
小荷微微哼了聲，笑著回答道：「阿沖阿哥，好些天不見了，你好嗎？」
「謝謝小荷阿妹的關心，阿哥一切都好，就是日夜思戀著我們苗疆的守護神！阿沖希望，小荷大祭司能成為我地妻子。」苗人果然熱忱豪放，這阿沖頭人竟然毫不忌諱地當著眾人面前，表達對小荷的愛慕之情。
來參加跳花場地，除了苗人外，也有許多周邊地漢人，阿沖故意用了不流利的漢語來說，讓漢苗兩家都聽得懂，以求壯大自己的聲勢。
山上的人頓時一陣沸騰，張成哼了聲道：「這傢伙太不要臉了，仗著自己以前做過苗疆的暫代大頭人，竟然明目張胆向小荷求婚，他是苗鄉一霸，誰敢招惹他，這不明擺要讓其他人不戰而退嗎？」
「苗家的漢子，哪是那麼容易認輸地？」看著張成憤怒的樣子，周揚嘻嘻一笑。對這苗家人的好鬥，周揚還是明白的。何況這一次的彩頭是既可以娶到漂亮的小荷，又可以當上苗疆大頭人。為了這個彩頭就算是平時的一個病孬漢，這時也會拚命去與那阿沖一較高下。
聽聞阿沖一語，小荷臉上微紅，笑著搖頭道：「阿沖阿哥，謝謝你地關心，可想要做我的阿哥，得要先問問別的苗家人答不答應！」
大祭司開了口，她身邊地年輕苗家漢子們頓時歡呼雀躍，手握苗刀虎視眈眈的望向阿沖，想要挑戰他的大有人在。
阿沖哼了聲：「那就在跳花場盛會上說話吧！大祭司，敘州府府尹衛大人和公子已到。跳花場盛會即將開始，請大祭司移步。」
跳花場是全苗疆的大事，就算是一牆之隔的敘州，也因為居住著許多的苗民，當地的苗民每年都會來苗家大寨參加跳花場盛會，作為當地的父母官，府尹大人與民同樂蒞臨大寨也是常事，小荷微笑著朝身邊的阿旺叔點頭：「阿叔，既然敘州府府尹也親自前來參加我們苗鄉的盛會，我們就去見見這位府尹大人吧！」
阿沖先前引路，大祭司與阿旺叔諸人跟隨其後。過不了片刻，便已行至場地正中地花桿之前。兩頂轎子悠悠而來，從前面的一頂轎子裡面鑽出個白面和藹的紅袍中年人。望著小荷的俏臉。驚喜道：「面前這位想必就是小荷大祭司巴老么？下官敘州府府尹。今日能見大祭司一面，實乃三生有幸！」
望著衛仁身後跟隨的眾多衙役，小荷微笑頷首，眼中閃著寒光：「府尹大人遠道而來。我苗寨招待不周，還請大人恕罪！」
「哪裡。哪裡，」衛仁微笑應對：「敘州與苗家大寨一衣帶水，百年以來漢苗早已是一家。何來招待之說。是大祭司過謙了。衛幸，還不過來拜見苗疆新任大祭司巴老。」
「是，爹爹。」一個二十來歲的白凈書生從衛大人身後走出來，向小荷一抱拳：「敘州衛幸見過大祭司巴老，聽聞今日是大祭司要在這跳花場盛會中選娶自己的如意郎君，小可在此先預祝大祭司喜得良緣。」
「公子，客氣了。」聽聞衛幸說出自己要在這盛會上相親選婿，小荷小臉微紅。
周揚聞言哼了聲，想到剛才那苗家漢子的話，撇嘴道：「說地好聽。你教唆阿沖他們搜刮錢財時。怎麼不說漢苗一家？官字兩個口，說理全在它！」
他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可正落到人群中幾個黑苗人耳中。那幾人同時瞪眼，鑽了過來怒道：「剛才那話是你說地嗎？你敢誣陷阿沖頭人和府尹大人？」
突然身邊一個看不慣那幾個黑苗人狐假虎威的花苗漢子咬著牙哼道：「這刮地皮的狗官，逼得我們苗寨一貧如洗、民不聊生，全苗疆誰人不知？你們身為苗人。卻和阿沖一起為虎作倀、助紂為虐，真是苗鄉地恥辱。」
「說的好！」周圍圍攏的苗人，聞言紛紛叫好。
「你敢誹謗阿沖大頭和府尹大人？反了你？」幾個黑苗人勃然大怒。口中低吼著衝上來，伸出手就要去抓那漢子。突覺手腕劇痛，似被鉗子牢牢捏住了。
一旁的張成看不下去了，手上一加勁，啪地脆響，那被拿住手腕的黑苗漢子慘叫一聲，手骨已被折斷。他這一動手，氣勢嚇人，其餘幾個黑苗看地目瞪口呆，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滾。」張成目光一冷，凜冽殺氣瞬間四溢，剩下的幾個黑苗人被他一通怒吼，頓時嚇得渾身戰慄，低著頭狼狽而逃。
張成見那幾個黑面人走後，轉身低聲對周揚道：「周兄弟，我們還是注意一點，不要惹來其他沒必要的麻煩。」
還未話完。忽聽前面鞭炮巨響。濃濃的硝煙中。小荷手執一把綁住紅綢的鐵鏟，在那高樹的圓木花桿旁邊。種下一棵蔥鬱地小樹。頓時身後的眾人齊齊鼓掌，笙鼓齊鳴，所有在場地群眾歡聲起舞。嬉笑開顏。
「大祭司種下花樹，跳花場盛會開始了！」身邊一個穿戴著紅苗服裝，頭戴繁華銀飾的苗女興奮地跳了起來。
周揚和張成還沒弄明白要幹什麼。就已被身邊熱情的苗民拉入了興奮地人群中。苗家男女老少手拉著手，團團圍住那花桿花樹，載歌載舞，慶祝這豐收的節日。
周揚任那身邊的人拉住自己的手。在人群中結成了一個圓。耳邊是苗民們歡快地笑聲，四周閃動的都是興奮的笑臉。此情此景，直叫他也以為，自己已成了個苗家人。
山谷中忽然傳來陣陣清脆的馬蹄聲，遠遠地，二三十匹駿馬飛般賓士而來，人群頓時歡呼出聲，數不清地年輕小夥子從人群中沖了出去。
「打馬開始了！」張成激動的望著周揚：「周兄弟，快去。快去。」
打馬是幹什麼？周揚好奇的望著張成。張成見他一臉的茫然，忙解釋道：「打馬都不明白嗎？這是為了檢驗大家的勇氣，只要你搶到其中一匹駿馬，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從前面的火圈中穿過去。就會有看上你女子，來找你對歌了，嘻嘻。」
他用手一指。只見離著他們所站的地方二里開外，早已豎起了一個個火圈。直徑約莫四尺，用油布纏繞在上面，正熊熊燃燒著。所謂騎馬穿圈。就是要駕馬從中間躍過去，這不僅要勇氣，還要身手好。
周揚愣了愣神，不解道：「馬這麼少，參加的人又那樣多，那些沒搶到馬地，難道就找不到媳婦了？」
「沒搶到馬的，就要徒步跳過火圈啊，」邊上一個一直聽著他們兩個外行人談話的苗家女子回頭笑著說道：「不過，那些最有姿色地姑娘，自然就不會來找他們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這麼危險的遊戲我還是不要去玩的好，只要阿沖不出面，我也可以高枕無憂了。
他正想著，忽聽疾聲長嘯，一個雄壯的身影越眾而出，直往駿馬叢中衝去。黑苗武士們爆出連天的掌聲與歡呼，張成驚道：「是阿沖，他也去了！」
只見阿沖一路疾奔，領先眾多小夥子們，卻還抽空向那邊看台上的小荷揮手致意。旁邊的衛大人笑著點頭道：「阿沖頭人真是好本事。」
大祭司頷首致意，目光偷偷往周揚所在的地方望來，卻見他大眼瞪小眼，正在與身邊的一個苗家女子說著什麼。那少女嬌顏如花、笑得燦爛，他卻滿面地驚駭之色，像是被嚇呆了，腳步都拿不動。
張成看著那已衝上去的阿沖頭人，心中甚急，可是眼前的周揚卻在那嚇得不知如何邁步，忙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說周兄弟，你就不要再猶豫了，要是讓那阿沖頭人取了頭籌，我怕將軍一不高興，你的那個小娘子可就有性命之憂了啊。」
周揚目光輕瞥，只見張成臉色急切，正朝著人群中的阿沖不停的觀望著，似乎他所說的也不無可能。
「是啊！我也想去壞了他的好事，可是我沒有那本事啊」他苦笑搖頭。
張成見他滿臉的苦色，問道：「那你就不怕大將軍因為你辦事不利，把你的小娘子給~~。」說著划手為掌，做了一個向下的動作。
沒得選擇了！他忽然臉色一沉，嘿道：「那好，我也去！」
身邊的張成見他終於點頭，急忙拉住他：「周兄弟，你就放心去吧，我們兄弟會在周圍扶著你的。」
你要是不出手，我能贏嗎？他嘻嘻笑著拍了拍張成胳膊，甩開步子沖入搶馬的人群中。
場中參與搶馬的年輕小夥子們越來越多，數千人去搶二三十匹快馬，那情景之混亂可想而知，周揚一衝進去。頓覺暈頭轉向，四面八方全是人，連根馬毛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