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早操

「周揚，怎麼樣？還適應嗎？」丁大人站在四大總鋪頭的前面，看著那兩腮被飯菜塞得鼓鼓的周揚，一根因水煮時間過長而變得有些發黃的菜葉垂在嘴邊。笑著對他問道。

周揚見這架勢，急忙放下手中的碗筷，用手擦去嘴角的飯粒和油脂，努力幾口將滿嘴的飯菜咽了下去。因為吃得太急了，還給噎住了。

他站起來道：「呃可~，呃可~。回大人的話，我在這過的－－－－湊合著過吧。」說完他很自然的伸出手去，要去與親切看望自己的丁大人握手，在他看來，熟人見面握手，這是一個最基本的禮節。

丁大人身後的一個鋪頭見周揚突然伸手過來，面色一變，冷聲道：「你幹什麼？」

丁大人乃這江浙兩省的封疆大吏，出入督府都是儀仗開路八人大轎接送，每次巡察各縣更是貼身護衛不離身，從來都只有經他開口允許之後，下面的官員才能躬身上前隔身一丈，稟明總督大人詢問之事項。

像周揚這般，未經大人允許，突然伸手就要與丁大人握手的底層衙役，怎會不讓護在大人身邊的鋪頭緊張起來。

周揚也意識到了自己犯了一個很嚴重的習慣經驗主義錯誤，好在他臉皮底子后，心眼靈活，一愣間便已有了計較，索性也不收手，大大方方的道：「我這是要與大人握手問好啊。」

「握手問好？」丁大人和身邊的人聽了周揚這奇怪的話語，皺起了眉頭，這是什麼禮節？怎麼從來不成聽說過呢？

其實這也怪不得他們，握手禮本源至周揚前世的西歐，當時封建帝國割據，各處戰事頻發，戰爭期間，騎士們都身穿盔甲，除兩隻眼睛外，全身都包裹在鐵甲里，隨時準備沖向敵人。如果表示友好，互相走近時就脫去右手的甲胄，伸出右手，表示沒有武器，互相握手言好。後來，這種友好的表示方式流傳到民間，就成了握手禮。而傳到中華大地已是清朝時期了。

「是啊，在我的老家，當兩個熟人見面時，握手是最基本的禮節。如果兩人關係更密切的話，還有擁抱禮，親吻禮等等。」周揚說的淳樸自然，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微笑，再加上他樸實的外表，讓人很容易就相信了他的話。

「大膽！」旁邊的幾個鋪頭可不管周揚所說的什麼家鄉禮節，只要未經總督大人允許，主動伸手靠上前來的人，都不能排除有謀害大人的嫌疑，再說了，眼前這小子是什麼身份，丁大人又是什麼身份，竟然敢把自己與丁大人平齊看待，這還有沒有上下之分，一起怒吼道。

「無妨。」胖嘟嘟的丁大人圓臉上微微一笑，喝止住了身邊的幾位就將上前好好「教育教育」周揚的鋪頭，畢竟無知者無罪，這小子也是一片好心與自己打招呼。

丁大人今時今日能坐在這江南富庶之地為官，自然也不是什麼簡單人物。確切的來說，他是一個熟知官場之風的老油條，而且兩袖善舞，就連朝廷都對他讚賞有加，要不然也不會將這萬官眼饞的位子給了他。

為了能做這官場不老松，更為了保護自己，丁大人練就了一身能在一個照面間便能將眼前這人的脾性猜的**不離十，而且也熟悉各種各樣的目光。

他對自己的眼光很有把握，眼前這周揚的眼神很自然，沒有流露出一絲詭異的意思，看來真是如他所說，在他的老家，熟人見面常以握手問候為先。

周揚這也本就是一個職業習慣，見了相熟的朋友主動想要和他握個手，敘敘舊，增進一下友情。眼神熱情而自然，動作洒脫而由心，至於那些鋪頭想的行刺一類的力氣活，他是從來不會自己去乾的。

兩人互望一眼，相對大笑起來。

「那你的家鄉在哪裡呢？」丁大人上前一步，不自然的握住握周揚伸過來的手，臉帶人見人愛的眯笑道。

「我的家鄉啊？很遠，很遠，說了想大人也未必知道。」周揚眼中閃過一絲落寞之色，他現在就象是那秦淮河上一顆無根的萍浮，漂到哪裡是哪裡了。回到原本屬於自己的家鄉對他來說是一個奢望的追求罷了。

見他不願意說，丁大人也不強迫他，因為他的獨特，這讓內院衙役總鋪頭邱福也讚賞有加，有了他的加入，想這次朝廷交代自己的事辦起來或許容易了許多，畢竟這小子的丈母娘可不是一個簡單的村婦。

想到此，丁大人嘴角不經意的一個詭笑，綁住了他就相當於綁住了莉兒小姐，綁住了莉兒小姐也就間接的相當於讓夫人也上了自己的這條船，要是夫人願意為我，哪怕只是出那麼一兩個主意，也好比我現在這般瞎無頭緒的亂闖要強得多。丁大人不由得為自己這託人下水的本事而心中竊喜。不過這小子也不能小瞧了。

丁大人沖周揚友好的笑了笑，點點頭，便轉身去了，畢竟他這一次是來看望全部新招收的臨時衙役們，而不是來專程慰問這潑皮在這軍營里住的習不習慣的。

丁大人在身後眾人的陪同下登到建於飯堂前不遠處的一個高台上，對新晉的衙役們發布了一番熱情洋溢的演講，無非是歡迎大家的到來，希望大家盡忠職守，熱愛本崗，為督府衙門貢獻自己的力量。

到了後面，竟然是新招募衙役代表發言，這讓正在埋頭大口吃飯的周揚差點沒將剛吃進嘴裡的飯菜當場噴了出來。看著這一幕，周揚真是哭笑不得，他也是生在改革開放時代里，長在紅旗下的先進奮青，從小參加過無數的教育活動，每一次到了活動的結尾都會選擇一個有代表性的人上台宣講一下自己對這次活動的感悟，每一次都讓周揚噁心好幾天，沒想到到了這個世界卻也不例外。

上去代表新招募衙役發言的那個傢伙，更是讓周揚噴血，那個傢伙一雙死魚眼，一個蒜頭鼻，一張蛤蟆嘴，拼湊在這不大的臉上，完全一個火星人嘛。

幾經打聽才得知這人是龐副師爺家的一個遠親的小舅子。想那龐副師爺的長相，這人是他的親戚也就不奇怪了。幸好他只是報名入選做了個監獄牢門的衙役，要是做個尋街的普快，還真不知道會嚇壞了多少純情的花姑娘。

正所謂長得丑不是你自己的錯，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秉承著保護美麗花朵的宗旨，周揚在心中極度的鄙視了一下這出來嚇人的代表。

只見那「外星人」神情緊張的走上台去，從衣兜里取出一張事先寫好的紙，雙手緊張的不住顫抖，結結巴巴的念著，好好工作，天天向上，緊密團結在以丁大人為中心的督府周圍，堅持擁護朝廷的號召，熱愛大秦，熱愛百姓，為了城中居民的安寧，願意付出自己的一切乃至生命也在所不惜。

周揚聽到此，再也忍不住了，一口飯全部噴了出來，引來了周圍無數虔誠新丁們的憤怒而視。

最後是歌唱大秦，歌唱美好的生活。周揚被這新丁歡迎會完全征服了，獃獃的站在飯桌前，嘴巴一張一合的附和著這大秦金陵城外軍營飯堂內的愛國歌曲的旋律。真想找塊豆腐磕死在那上面算了。

回到自己的小帳篷里，將行李整理了一下，也沒看見周貴的身影，這個時候，他到哪裡去呢？吃飽喝足了美美睡一覺，有事也等明日再說，周揚麻利的爬上睡鋪，大字般躺在那，閉著眼睛搓揉著自己圓鼓鼓的肚子，胡思亂想著進入了夢鄉。

夏末秋初，清晨算是一天中最涼爽的時間了，周揚舒服的倒趴在床上，夢中的美女衣衫半開，椒乳隱現正在那含羞表達著她對自己的愛意。下身的小兄弟因晨勃的原因再加上春夢的助勁，正在那死力的撞擊著床板。

突然感覺有人在那推搖自己，耳邊傳來書獃子周貴的身影：「周揚兄，快起來，出早操的時間到了，要是遲到了，定會被將軍罰二十軍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