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 校務委員會

紫禁城乾清宮

「這個委員會無論如何也不能置於朝廷的各部衙門的管轄之下的，他必須能獨立自主的對學堂的任何事情進行處理。他是一個完全由學堂人員參與的機構，而不能讓非學堂的行政人員來管理，朕要的是絕對獨立的、嚴謹的教學和學術氛圍，而不是參與了各種意識形態和干預性的政治的環境下的大學堂，這一點是朕的底線，任何都不要想在京師大學堂中搞政治的東西。學堂就是學堂，只能是做學問和搞研究的地方，是政治的真空任何個人和機構都不能染指。」林洲很嚴肅的闡述了關於京師大學堂的辦學宗旨。

自從從朝會中傳出來皇帝要建立一所前所未有的京師大學堂的消息后，內閣所在的文淵閣就是每天的車水馬龍了。各個部門中心思活絡的人員通過各種各樣的關係和後門，不停的出入內閣值班房。他們唯一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在這個新成立的機構中謀取個合適的職位，雖說現在是平級的調動，官階品級也是不做變動的。但是以皇上在朝會中描繪的學堂未來的發展前景來看，將來這京師大學堂必定會是不亞於國子監的又一個重要機構。國子監是啥地方？那可是通向內閣閣臣進而向內閣輔臣甚至是內閣首輔前進的跳板啊！如此重要的台階哪個官員不是擠破腦袋的想要進來的。

於是所有的有意向和沒有什麼真才實學的人，通過各種關係和後門統統的都把自薦書堆到了內閣的籌備委員會中去了，都想在京師大學堂里謀得一個席位以積攢資歷。搞得還在內閣辦公地委員會的于慎行是焦頭爛額，即使是在文華殿中也是被那些手眼通天的傢伙們搞得是煩不勝煩，沒有辦法就擬定了一個初步的也是經過深思熟慮后才形成的學堂校委會的組成名單請皇帝御批，沒有辦法四品以上官員的調動還是需要皇帝諭旨的。

「這個..這個恐怕是不太好辦吧！那些人有的都走到兩宮太后那裡去了.....」于慎行的聲音是愈發的小了，幾乎不用心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了。這也是沒有辦法，這些人里可是有許多的王公貴戚，自己也不是好去得罪的。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校務委員會的事情必須要表達朕的旨意。京師大學堂是一個純粹的學術機構，現在是將來是，以後永遠都是的。我不希望他參合到政治中去，朕對他寄予了無限的厚望，任何人都不能打他的主意。「林洲很堅定很堅定的說。

于慎行望著神情堅定地皇上，知道這事情看來皇上是早已經都定下來的了，即使那些人蹦的再歡也是不能如願的。皇帝堅持要有學堂里的教諭們來自己管理學堂，甚至是開設什麼樣的課程也要由這個什麼教務委員會來自己商定。也就是說京師大學堂是無需任何的朝廷機構來管理和指導的一個學校了。

「臣，定當依照皇上的旨意來處理，不知道這學堂建成后的學科設置該如何？臣等一眾辦事官員們也是從來沒有籌建這等學堂的經驗，還請皇上能夠多多的指點。」

「朕已經寫好了一份關於學堂今後的一些院系的建立規則，還不是非常的完善於卿家把把這個手冊拿回去好好的跟其他的籌備人員仔細的推榷一下，察疑補漏嗎！」林洲順手給了于慎行一個厚厚的文書。這是他花了兩天的時間，查閱了大量的檔案文史資料，又回憶了自己在大學時代學生會的組織管理模式，結合了現代的一些特點和現實的情況而編寫的關於大學堂的建設和管理的一些規章及制度。這可是他來到這個時代后第一個耗費了如此大的精力所完成的一個「大」工程了。

于慎行接過皇帝給他的文書，心裡也是不停的泛著嘀咕：皇上年紀輕輕地，也不知道張首輔教了些什麼，竟然想到要辦什麼大學堂。還寫了這麼厚的一本建校的章程來。于慎行摸了摸，文書約有四十幾張紙那麼多，看樣子皇上是花了許多的心思的。這也正說明了皇上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看樣子自己的心裡也就有了底了，那些來鑽營取巧的人也好打發了，這不是有著皇上的決心在給自己做後盾嗎？

「那微臣就告退了，回去后就和負責籌備的同事們好好的研究一下皇上的這份章程。」

「好了，你退下吧！記住無論什麼事情都有朕在後面給你們撐腰的，這將是一個能夠載入史冊的事情，希望你們能過發揮你們的想象力，創建一所前所未有的新學堂出來。」林洲還是不放心，不知道于慎行等一幫的籌備官員們能否頂得住那些神通廣大的鑽營者的攻勢，只有繼續給他們打氣了。

「那臣告退！」說完就慢慢的退出了乾清宮的大殿。

林洲看著于慎行的背影，覺得自己選擇他沒有看錯人。對於于慎行，林洲所了解雖說不是特別的清楚，但是在影視劇中還算是一個為人忠厚平恕、襟懷坦白。不管對皇上、對首輔還是對同僚皆心胸坦蕩、真誠相待。但也是一個謹奉程朱理學思想的正統的文人，當張居正因為父親病故而被太后「奪情」繼續的留任內閣首輔大學士時，于慎行與其他大臣一起疏諫，以綱常大義、父子倫理勸神宗收回成命，張居正很不高興。一次，他見到于慎行時說：「可遠，你是我最賞識的學生之一，我平時待你不薄，沒想到你也這樣對我！」于慎行語重心長地對他說：「正是因為你對我不錯，我才不得不這樣啊！」不久于慎行由侍講學士升禮部右侍郎、左侍郎，轉改吏部，掌詹事府，又升為禮部尚書。後來因與內閣首輔張居正失和，稱疾回鄉。萬曆十年也就是1582年，張居正去世，反對他的勢力執掌了朝政，左右了神宗；于慎行被重新啟用，官復原職。這時，張居正遭政敵攻擊，死後被剝奪封爵，籍沒全家。于慎行在這種情況下，不避嫌怨，已懇摯的語氣寫信給主持此事的丘橓，整個萬曆一朝，鮮有人為此鳴冤的，于慎行曾給辦案的邱橓寫書一封，洋洋千言。政治這種事，大抵都是會玩過頭的。于慎行當年是張居正選定的帝師之一，但曾在「奪情」事件中得罪張居正而受到排擠。正是于慎行，卻敢擔生命之虞，公開站出來為張居正主持公道。可見此人是一個不計個人恩仇，把國家和道德放在首位的正直的人。所以林洲也很是放心的把籌建京師大學堂的重任交給了他。

紫禁城文華殿

于慎行回到文華殿的京師大學堂籌備處，召集了所有的籌備的官員共十五個人一起討論皇帝位京師大學堂寫就的章程和組織管理辦法。

這十幾人都是從各個分散的部堂專科機構中抽調來的骨幹，當然也包括那個被林洲已經任命了物理學院院正的原工部虞衡清吏司主事杜時中。坐在一起的眾官員無一不羨慕這老杜的運氣，雖然皇上說了這次是平調的，官階品級都不會做變動。這也是為了讓大家能免除後顧之憂一心的在新學堂中安心的工作，等將來學堂穩定了之後肯定是要有個說法的，可是不管怎麼說人家老杜也是學堂的少數幾個實權的人物之一啊！

中國古代教育，除建立學習儒家經典的學校系統外，還設立專科學校，培養各種能切實用的專門人才。曾設立過律學、醫學、武學、陰陽學、算學、書學、畫學、玄學、音樂學校、工藝學校等各種專科學校。這些學校培養出不少專業人才，對發展中國的自然科學、法學、文藝等方面起過很大的作用，並對世界文化作出了一定的貢獻。

鴻都門學不僅是中國最早的專科大學，而且也是世界上創立最早的文藝專科大學。

屬於大理寺管轄的律學是專門的學習法律的高等專科學校。。「律」的主要內容有：名例、衛禁、職制、戶婚、廄庫、擅興、賊盜、門訟、詐偽、雜律、捕亡、斷獄。

直屬於中央太醫署的除中央一級的醫學外，還有地方的府、州醫學，形成從中央到地方一套完整的醫學教育系統。醫學是中國歷史上唯一形成學校系統的專科學校。在普及醫藥衛生知識，促進醫藥事業的發展方面，起了重大作用。中國許多醫藥學名著和傳統醫藥成果，流傳國外，至今仍在世界上享有盛譽。

武學則是由兵部所管理的專門培養軍事人才的高等專科學校。明代於洪武年間設置武學，開始僅在儒學內設置武學科目,教導武官弟子至英宗正統年間,設立兩京武學,成為中央設立的規模宏大的習武學校學生由提學官選送,以都、衛、司所應襲子弟年滿10歲以上者為合格。

算學是中國古代培養數學人才的專科大學。是中國最早的學習研究自然科學的專門學校。算學教學同土地測量曆法推算、水利和建築工程等實際問題相互聯繫。教學的內容上以《九章》周髀》及假設疑數為算問,仍兼《海島》《孫子》、《五曹》、《張丘建》、《夏侯陽》演算法,並歷算、三式,天文書等為本科。本科之外，還要佔一小經或一大經。畢業考試及待遇，均與太學同。

書學是中國古代學習研究書法藝術的高等專科學校。課程習篆隸草書三體；讀說文《字說》《爾雅》、《博雅》《方言》,願選修大經者兼習《論語》《孟子》。學生畢業后，可以通過科舉步入仕途。

音樂專科學校附設於太樂署,由樂師對樂人分批分程度進行教練，學習各類樂曲，都定有日程和要求，每年進行考課，評定優劣，然後累計成績，決定升退。

工藝學校附設於專管手工業製造的少府監，由技藝最高的巧手任師傅來教授學徒，各種技藝難易不一，訓練期限也不同，製造的器物刻上工匠姓名,作為鑒定考核的根據。《周髀算經》中國古代專科學校曾用作教材、《九章算經》中國古代專科學校曾用作教材、《天工開物》中國古代專科學校曾用作教材、《演算法統宗》中國古代專科學校曾用作教材)。

由此可以看出在古代的中國並不是每一個的讀書人都是死命的鑽研《四書》、《五經》之類的經史典籍的，至少還是有許多的其他的途徑可以進入仕途的。只是每一個王朝的更替都不同程度的破壞了原有的教育的體制，使得各個專業的學科教育沒有能連貫的繼承並延續下來。像是律學、算學等也不每一個朝代都有設置的，在明朝就沒有這樣的專門的學校。不過林洲在他的建校文書中已經把這兩科給提了出來，並單獨的成立了一個學院，並分別得改為司法學院和數學學院。

眾人都圍著皇上所寫的建校文書進行著討論，在關於校務委員會的組織章程中，眾人的意見明顯的不一起來。這校務委員會的組織辦法明確的規定了校務委員的組成：當是從學堂內的各個教諭中推選或是不記名的投票產生。而且首次的提出了一個「民主」的新詞，眾人皆是不明所以的。

「這民主一詞是什麼意思？」

「不會是什麼新的推選的方法吧？」

「也不知道皇上是從哪裡弄來的，真是讓人頭痛。」

「是啊！最近的朝會上聽說皇上也是出了許多的新辭彙出來，而且還在朝堂上給臣工們解釋了一番。」

「對了，杜兄應該對此深有體會的吧？」

眾人皆是會意的一笑，關於杜時中在朝會上因為對皇上的「物理」一詞的解釋，而博得皇上的賞識被授予物理學院的院正一職，這也是京師大學堂成立以來的第一個正式任命的職務了。

旁邊的一人翻了翻那文書，發現在結尾的地方對『民主』做了解釋。於是大聲道：「看，皇上在這裡原來是有解釋的，可能是怕我們不能體會聖意吧？」

眾人的腦袋幾乎都擠到了一起，看見條例的結尾果然有部分的文字是解釋『民主』一詞的：民主是以多數決定、同時尊重個人與少數人的權利為原則而進行的決策和決議。眾人看過後皆是恍然大悟般：原來如此啊，這不就是少數服從多數么？沒有想到這就是民主啊！

大家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了，時間是緊迫的，學堂的基建工作已經開始了，最多三四個月就能完成初步的基礎工程了。而最重要的組織及學堂管理的各個方面的進度確實難以把握的，往往為了一個章程的制定而耗費數天的時間。大家都知道要努力地完成這個皇帝交代下來的任務，因為於尚書已經說了皇上對此事的重視，要是因為辦事不力而讓皇上失望，那一輩子的仕途可就是要全完了。

接著大家又繼續的討論委員的權利和義務一項。皇上只是寫了幾條，但是每一條又是那麼的有實務。委員的權利中規定的似乎有點大了些，共分了三條：一、在校務委員選舉中，有選舉權、被選舉和表決權。二、按組織程序，有權詢問和指出學堂各級領導工作中存在的不足。三、因行使正當民主權利而遭受打擊報復時有權向有關部門提出申訴、控告。

而在委員的義務中也是寫了四條：一模範遵守校紀、朝廷法令、學校的各項制度。二、宣傳和帶頭執行校務委員會的決議，保質保量完成校務委員會交給的各項工作。三、正確代表教職工的利益，密切聯繫學生，深入調查研究，為學堂領導獻計獻策。四、努力學習，不斷提高思想覺悟、教學業務和參政、議政的水平。

大家看到這裡，也是不由自主的翻到最後去尋找皇帝的名詞解釋去了。眾人看完皇上對選舉權、被選舉權和申訴等等沒有接觸過的詞語。眾人覺得這委員的權利是否有些過大了，要是依照這個章程來，那委員們還不都成了學堂里德監察御史了嗎？

眾人紛紛的向于慎行投去了詢問的目光，沒有別的原因，就在這個文書來的時候於尚書可是從皇上那裡來的，應該最能知道皇帝的旨意的。皇帝不會讓學堂中也出現一個『都察院』吧？

於老尚書於是又把皇帝在乾清宮中所講的那些話有一遍的講給的這些同僚們聽了。大家聽完后不由得都鬆了一口氣，畢竟大家誰也不想以後在學堂中也搞得跟朝堂上似的。

大家不知不覺中就把厚厚的一本建校文書看完了，也是大體上明白了皇上對京師大學堂的期望，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各部門的專科學堂的集合體，而是一個全新的不同於這個時代的其他的學堂的一個嶄新的大學堂。眾人的心中不免的都生出一份向往來，也許自己也可以自由的、不受約束的在這個舞台上展現自己的才華的，因為這是一個敞開的舞台。

在文書中林洲把科系分成了：數學學院、物理學院、化學學院、經史學院（即是文學院）、經濟學院、藝術學院、司法學院七個學院。眾人又是翻了一遍也沒有關於武學的信息，不知道皇上為何把這麼重要的一個學科給忽略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