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節 皇家近衛軍

第十八節 皇家近衛軍

紫禁城神武門

就在京師大學堂籌備委員會的眾位官員們還在奇怪皇帝的學堂規劃中為何沒有武學這門學科的時候,林洲已經來到了紫禁城後門的神武門了。這裡是皇帝的侍衛親軍上十二衛中的羽林衛之一的所在位置,並不是林洲沒有想到要在京師大學堂中開設武學這一學院的,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來為武學重新的做一個定義。

明朝為什麼在中後期的歷次的戰爭中都是以非常大的代價而贏得戰爭的勝利的?這個問題在後世的各個資訊的平台上都能夠找得到N多種的答案,但是唯一沒有變化的就是關於明朝的軍隊腐化問題了。

明朝初建的時候,太祖皇帝為了更好的守衛地方而把全國各個的險要地段和隘口分設衛所來守衛。衛所分內衛和外衛,外衛的管理機構叫都司,省級管理單位叫都指揮使司,簡稱都司,明初按地域劃分都司使司二十三個,所轄衛所三百四十七個,分別隸屬於五軍都督府(即前後左右中五軍)直轄於兵部。內衛分京營和親軍都護府,京營又分南京京營和北京京營,共設衛三十五個,主要負責京師的守備;親軍都護府設衛十二個,主要負責皇宮的守衛、皇帝的護駕等項事宜,親軍都護府由皇帝直接指派的親信大臣統轄,不受兵部領導。親軍都護府的第一衛叫錦衣衛,下轄十七所,主要負責皇帝出行的護駕、護衛、儀仗和皇帝交辦的緝捕刑獄、密偵查抄等項事宜,在錦衣衛中由皇帝欽典忠誠奉守,武功高強者一百八十人為帶刀侍衛,用以守護皇宮大殿,時刻不離皇帝左右,享有無尚的權利。

皇帝的侍衛親軍又叫做上十二衛,分別是:錦衣衛、旗手衛、金吾前衛、金吾後衛、羽林左衛、羽林右衛、府軍衛、府軍左衛、府軍右衛、府軍前衛、府軍後衛、虎賁左衛。成祖皇帝遷都北京后在上十二衛的基礎之上完善組建了編製組成了後來了禁軍二十六衛。後來增加的分別是:金吾右衛、羽林前衛、燕山左衛、燕山右衛、燕山前衛、騰驤左衛、騰驤右衛、武驤左衛、武驤右衛、武功中衛、武功左衛、武功右衛(此三衛為軍匠,隸屬工部管轄)、永清左衛、永清右衛,已上俱不屬五軍都督府管轄。錦衣衛:掌侍衛、儀仗、緝捕、刑獄。旗手衛:掌旗鼓、守衛。府軍前衛:統領幼軍(補充兵)。金吾、羽林等十九衛,掌守衛巡警。騰驤等四衛,掌隨駕護衛。以上的各衛是由皇帝親自掌握的軍隊,不受兵部及五軍都督府管轄。林洲根據衛所的兵力構成,大致的了解到了二十六衛的總兵力大約在八萬人左右的。主要因為上十二衛的人員並不是標準的衛所兵制,而是根據職能所編成的。

林洲來這裡的目的就是來熟悉一下御林軍的狀態的。作為皇帝的御用的親軍,在待遇及裝備上都是在各軍之上的。當然也不會出現空額和逃兵的現象了,畢竟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的。林洲也是知道,在皇帝的親軍中錦衣衛是排在第一位的。錦衣衛共一千五百人,設大漢將軍、將軍、力士眾官;衛士稱校尉;軍中設千戶、百戶、總旗官。朝廷重大典禮時,包括皇宮三大節的萬壽節、元旦、冬至和冊封、祭祀、登基、傳制等,侍衛三千人全值;平時則是輪番值宿,護衛宮禁。錦衣衛自成軍制,自行操練,下值后訓練極嚴。衛中缺額到五十人時方才補齊。月糧兩石。衛士們積功可升遷百戶、千戶。軍士、將官死亡,允許其魁梧健壯、武勇過人的血親子弟頂替,沒有的則從軍士和民戶中精選。所以說錦衣衛才是精銳中的精銳,是這個時代的特種部隊。可惜的是在明朝的歷史上錦衣衛也是一個充滿了血腥與恐怖的代名詞,在白天的時候即使是路過錦衣衛在京城的衙門口,路人也會繞著走路的。原因無他,有明二百餘年絕大多數的冤假錯案、大案要案皆是出自錦衣衛的。即使是出了名的奸臣也是錦衣衛的多,像是王振、劉瑾、張永、魏忠賢等等。

本來林洲是打算把錦衣衛當做軍官教導隊來培養中高級軍隊將領的,無奈這麼好的苗子卻是因為臭名昭著而不得不放棄了。

聽說皇帝要來視察,羽林衛的兄弟們早早的就梳洗打扮,也換上了乾淨的盔甲制服,把臉洗得跟麵粉一樣的白,靴子差的是光可鑒人。連裝備的刀劍斧叉也是保養到了從來沒有過的水平上了。羽林衛的指揮使叫楊一簡,據說是北宋楊家將的後人,可是卻是一個沒有家譜卻到處亂說的傢伙。此人今年二十有六了,可惜的是家裡只是一個普通的民戶,別看是皇帝的御用親軍尊貴無比的。實際上也只是一個可以說說的殊榮罷了,因為家裡也沒有什麼土地,加上守衛皇宮不能像是其他的衛所軍官一樣靠吃軍餉和剝削軍士來過上豪奢的生活。在皇帝的眼皮底下,要是萬一被誰給捅了上去自己全家都跟著倒霉了。

「楊將軍帶兵還是不錯啊!看兵士們都精神抖擻、威嚴中透出一股子的殺氣來。」林洲笑著對陪同在一旁的楊一簡道。

「這都是皇上的英明領導,臣等沐浴皇恩定當誓死以報聖恩!」楊一簡的馬屁功夫也是厲害的很,要不然也不會鎮守這宮禁之地了。

「士兵們的裝備就是這些嗎?」林洲很是不解的問道。他看到隊列中的那些皇帝親軍的士兵們都是一身的棉甲,腳上也就是穿著一雙普通的靴子,頭上戴著的是鐵沿的帽子,也就是暹羅軍隊裝備的那種後來一直用到了二十世紀初。別的倒是沒有什麼的,關鍵是士兵們的靴子上有很大的問題。行軍打仗、剿匪輯賊都是要跑路的,有時候還會跑很多的路,這時候腳上的傢伙就會顯示出他的優越性了。布鞋肯定是達不到長途行軍的要求的,只有皮鞋,尤其是牛皮的作戰靴最是優良的。林洲記得古代很早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裝備皮質的作戰靴了,為何到現在自己的士兵們大部分還穿著布鞋在作戰呢?

「這....這....」楊一簡倒是不知該如何回答了,「這還不是因為軍費吃緊,拖餉有半年了。加上軍中的裝備這兩年裡也沒有怎麼更換過,士兵們怕平時穿皮靴磨損沒有辦法更替才不得已穿布鞋的」楊一簡心中有點埋怨的想到。只是他沒有想到皇帝會突然的心血來潮的視察,以至於一點準備都沒有的。

「是不是軍費的問題?」林洲看見楊一簡吞吞吐吐、猶猶豫豫的樣子,心裡對造成現在這種狀況的情形多半也猜了個**不離十來。

楊一簡尷尬的笑了笑,擺出一副勉強的笑臉來。

看來親軍都是如此的話,那更不用說九邊三鎮的那些衛戍部隊了。作為拱衛朝廷的精銳部隊如果也是這般的欠餉久不更新裝備的話,那什麼來保證大明朝北部邊疆的安全呢?林洲覺得現在的情形遠比後世小說和史料上記載的要嚴重的多,記得好像萬曆後期也是因為欠餉許多衛所兵和邊兵甚至是精銳的遼東軍發生過兵變的。看到這樣的狀況林洲心裡很是憂慮:「真是難啊!關鍵就在於一個『錢』字上」。

皇帝在一旁沉思,楊一簡也不敢去打擾的。片刻后林洲也就恢復了過來。

林洲默默的從隊列前走過,看著每一個路過的士兵。發現他們是那麼的意志堅定,挺胸抬頭、緊腰收腹如同一顆松樹站立在那裡,就像是要出征的勇士一般。看在眼裡林洲有了絲絲的感動,是啊!多麼好的士兵啊!都說中國的士兵是最能吃苦耐勞、是最意志堅定、是最勇於犧牲、是最頑強戰鬥的。這也是從被他們打敗的那些號稱是鋼鐵武裝的軍隊的對手中總結出來的,看著他們就知道這樣的素質是千百年來中國不亡於異族之手的重要原因之一。

走到一名士兵面前,林洲停了下來,從士兵的手上拿過軍用的制式軍刀。這種大刀是宋以後才在中國的歷代軍隊中開始普遍裝備起來的武器,是近距離搏殺的利器。林洲把刀從刀鞘中拔出,只見一陣寒光閃現。大刀在手中略顯沉重,約有六七斤的樣子,刀身應該是用普通的淬火處理過的鋼材打造而成的。雖然材料不是上等的,但是在這個時代也應該是一把上等的兵器了,距離同時代的大馬士革彎刀、馬來刀和日本刀還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作為世界的三大名刃,它們的鑄造技術決定了它們不可能大規模的裝備在軍隊中,即使有也是犧牲了某些性能的閹割品而已。根據現在的國際形勢,大明朝的軍隊還沒有機會碰到有此種裝備的軍隊。最近的日本也是要到十年後的壬辰倭亂時才會和明軍交鋒,說不定到那時明軍都已經是全火器的部隊了。無論如何有好的裝備總是好事。林洲是知道大馬士革彎刀所用的材料是產自印度的烏茲鐵礦,到十七世紀末的時候已經被開採殆盡了,所以鑄造型花紋鋼也消失了,大馬士革鋼刀的製作就此失傳。而馬來刀是用的鑌鐵,所以註定其產量不大。最危險的就是日本刀了,無論什麼樣的戰爭總是少不了的近身搏殺,如果在武器上有巨大的懸殊那麼明軍將在未來的對日作戰中付出很大的犧牲。

林洲掂量著手裡德這柄單手使用的腰刀,做工並不是很出色,刀面的紋理也是很普通只是多了些錘鍊和淬火而已。靠這樣的武器說白了簡直是丟皇帝親軍的臉面,可是也是沒有的辦法啊,一切都等到以後財政狀況好了以後再說吧。

北京張居正府邸

「你說皇上最近在搞什麼呀?聽說現在宮裡頭可是翻了天了,皇上裁撤了幾個宮殿的御膳房,把用膳的宮女太監們都集中到一起輪流的吃飯。連皇上自己都是大幅的消減了御膳的品種,還天天和皇后嬪妃們一起用膳。這豈不是有違勝任的教誨嗎?」

「行了印川兄,這總歸是好事不是?再說皇上也沒有太過於出格,頂多是一些子的酸儒文客之流的非議罷了。不知道那個京師大學堂籌備的如何了?」張居正安慰了潘季馴幾句,在他的心裡皇帝對內宮的給新他是贊成的。畢竟現在內宮的人員實在是太龐雜了些了,萬曆六年兩次新招入宮的就多大六千多人,每年用在內宮的銀兩就多達兩百多萬兩,對於現在的朝廷財政來說實在是太沉重的。

「是啊!總是好事,至少轉移了大家的視線,不用都緊盯著我們的土地丈量的事情了。說起京師大學堂,我到時有些事情要跟叔大說。」潘季馴頓時表現出一副嚴肅的神情出來。

「哦!什麼要緊的事情?」看到潘季馴一臉的神情,張居正不免的被提起了精神來。

「我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穿插咱們自己人的一個機會。要是能夠掌握了京師大學堂,就等於掌控了半個朝局。要知道合併到學堂中的那些部門中可是有很多的門生故舊的,他們在朝廷中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要是他們能夠支持我們的話,對於我們的新政將會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潘季馴壓低了話音,慢慢的把他的注意說給張居正聽。

沉凝了片刻,張居正抬起頭來看著一直等著他表態的潘季馴。雖說自己是內閣的首輔,但是許多的事情上也是遭到保守的御史言官們的反駁,並不是每件事情都是很順利的,因為自己的新政是觸犯了許多的既得利益集團的利益的。張居正給自己鼓了鼓自信,說道:「好就這麼辦,把我們的人多安排在一些次要的位置上來,切忌不要引起他們的注意,否則會招來更大的麻煩。」

「放心吧,我已經跟鴻都門學正張繼,工部郎中譚效蘊以及戶部的右侍郎鄭軒仁打過招呼了,叫他們安排合適的人進京師大學堂,以培養我們的後繼人才。」潘季馴得到了張居正的首肯后,便一股腦的把自己的安排都說了出來。

「呵呵,印川啊,你這可是先斬後奏啊!專等著我的同意是吧?」張居正略帶點埋怨的說道。

「只是大家商量了一下,就怕你叔大反對,才由我來跟你講的。」

張居正是信得過潘季馴的,幾十年來因為共同的理想而走到一起來的,又是經過了這麼多的政局風險的考驗的戰友,張居正自是不會為了些許的小事而心生忿恨的。

「記住,一定不能讓皇上覺得有什麼不對來!聽說昨天的上午皇上專門為京師大學堂的事情寫了一本本厚厚的節略出來,其中有些事情還是有勃於目前的朝廷組織架構的。那個校務委員會將會是我們掌控京師大學堂的障礙,而且皇上對此事應該也是很重視的,千萬不可引起聖上的不滿。」張居正又有點兒不放心,對潘季馴囑咐道。

「放心吧,這些我們都有所考慮了!」潘季馴滿不在乎的說。

「我們在福建的土地丈量的工作怎麼樣了?」張居正到底還是關心他的新政,對正在進行的土地丈量的工作很是關心。畢竟這將是扭轉朝廷財政狀況的重要一步。

「今日從福建傳來的公文中對福建的工作做了彙報,總體上來看還是不錯的。只是福建本來就是一個多山的地方,即使是清查又能清查出幾畝的田地出來,要我看還是在河南和安徽兩省開始的比較好。」

「福建只是一個試探而已,歸根結底還是要在河南和安徽丈量田畝的。只是這裡的阻力實在是太大了,兩省所牽扯到的官員幾乎遍布朝野上下。他們要是裡應外合起來,對於我們的新政將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啊!」張居正對新政的實行也是感到很艱難的,內閣首輔也不是乾剛獨斷的,每一件事情都要受到各個方面的權勢的責難。

「明年的春天就該實行子粒田徵稅了,不知道準備的情況怎麼樣了?」

「十月底的時候就已經核實完所有的官賜田產的具體數據了,不過在這裡我發現了一點不好的情況,有許多王戚貴戚有借皇上賜田的機會大肆的掠奪民田的情況。原來所賜的田地多已經超過當初規定的了。」

「這種情況是在所難免的,眼下只有先把子粒田徵稅的事情搞好。至於其他的事情以後在說吧,現在沒有時間去管了。」張居正不想再節外生枝了,想當初為了子粒田徵稅的事情,已經得罪了太多的王戚貴族們了。要不是太後娘娘的支持,恐怕子粒田徵稅的事情根本就可能達成的。

「也好,現在我們就專註於做好這兩件事情。」潘季馴說完起身要告辭,他還要急著回去,抓一抓浙江、江西和兩湖地區的清查田畝的工作。

「對了,馬上又要到了京察了,今年還是和去年一樣嗎?」走到門口的潘季馴突然想起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轉身朝張居正說道。

「按照原來的章程辦吧,現在一切都沒有丈量天畝的事情重要,至於京察的事情還是按原先的原則來處理。」

「好吧,那我就告辭了,不送!」潘季馴沖張居正一抱拳,說完一轉身快速的朝外院走去。

「不送!」看著潘季馴的背影,張居正很是慶幸能有這麼一位至交好友。在政治上多次的站到了自己這邊,從而使自己能夠一展政治抱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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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曆新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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