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節 第一軍的初創

第一章韜光養晦第十九節第一軍的初創

北京京郊北大營

從神武門出來，往北走約三里就到了羽林衛的軍營駐地，目前在京郊大營中的近衛親軍約有兩萬人，除了羽林三衛的士兵外，還有就是金吾右衛的士兵也是在此駐紮的。林洲來到京郊的親軍大營前，看見大營的轅門打開，四周都是戎裝整齊的士兵。高高的木質的箭樓高達十數米，上面插滿了各種各樣的旗子。

林洲的御駕也是駛進了大營中，透過車窗看見這個精銳的皇帝禁衛軍的士兵們生活的地方，林洲也不可避免的有了些熱血沸騰到了起來。

在這個時代的明軍儘管是經歷的自土木堡之變的衰落，但是仍然是遠東地區最強大的武裝了。可惜的是明軍的軍魂已經隨著土木堡下幾十萬的英靈們長眠了，自此以後再也沒有什麼能夠支撐起這個龐大的戰爭的機器運作了。空有兩百萬的軍隊，卻是無法的保家衛國，到後來都成了異族建功立業的台階了。

在多次的蒙古入侵，以及後期的女真兩次劫掠京師的戰鬥中，明軍竟然都不敢與敵接觸，他們已經是喪失了作為一名軍人的榮譽，已經玷污了作為橫掃蒙元的那個強大的軍隊的榮譽了。他們已經變成了一隻失去了軍魂的，沒有了利爪和牙齒的老虎，而且還是一隻紙老虎。

作為一個國家存在的重要保證，沒有一隻能夠戰無不勝、敢於浴血沙場的軍隊，是這個國家最大的悲哀，而大明卻慢慢的在往這樣的深淵中滑落。

有明二百多年來，歷代的皇帝和內閣都是實行的重文輕武的政策。往往是同品級的文武官員，武官見到文官，甚至是比自己的級別低的多的文官也是一樣的要行下跪之禮的。而地方軍隊的最高統帥往往也是由一些文官來擔任的，這些依靠科舉和八股文而出來的官員，本就對軍事一無所知，卻又在軍中自是甚大。經常欺壓自己的同僚，對軍隊也是不清楚，卻常常的固執己見，置專業的軍事建議於不顧。造成了戰事不利卻又推脫他人。為了能夠更好的掌控軍隊，常常是剋扣軍餉裝備從而使得將士離心，明朝後期的多次大的兵變多是這種原因造成。

要想改變這種狀況，面對的難題足夠林洲去頭痛的。幸好自己有著一個強大的，又不需要那些文官集團來掣肘的禁衛軍可以實現自己對軍隊改革的實驗。林洲知道，在明年以後朝廷的財政狀況會隨著子粒田徵稅和一條鞭法的施行而慢慢的好轉的，這樣就保證來了將來的軍隊的後勤和軍餉的穩定。

「該是要真正的做些什麼的時候了，否則將來的戰爭中將會是悲劇的開始。」林洲的心裡暗暗的起誓道。

車子進到轅門后沒有多遠就停了下來，在古代的營規中有一條規定：在軍營之中是不準駕車的。漢時的周亞夫也曾為此而拒絕過景帝，這個故事可是在初中的語文課中的，所以林洲還是遵循了這一軍規。即使是林洲不下車的話也是沒有人敢真的下來攔他的，現在的大名已經找不到想周亞夫這樣治軍嚴謹，正直敢言的將軍了，他們已經被自宋以來的輕武文化弄得沒有了血性了。

林洲鐵青著臉從兩旁跪滿了大小軍官和士兵的道路上直往校場走去。營中的十幾位指揮使、副指揮使，數十位指揮同知、指揮僉事，數十位的千戶高官們都不知是哪裡出了差錯。大家都忙著懷著各種的心思跟在林洲的身後，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臉的茫然和惶恐之色。

站在校閱台上，看見底下跪著的黑壓壓的人群，林洲還是感到心情的澎湃來。也許制度上的改變只需要改動紙上的條文，而思想的改變卻需要時間的潛移默化。林洲知道一切都只是開始，來到這個時代快兩個月的時間，多少讓他明白了要想改變中華民族固有的命運，是需要巨大的精力，堅定地毅力，還有就是漫長的時間。

在林洲的指示下，貼身的侍衛們已經傳了皇帝的諭旨，讓兵士們都起身來。看見他們萬人如一的動作，林洲知道這是一支軍紀森嚴，訓練有素的軍隊。

「各位將軍們，你們所帶的士兵是朕見過的最優秀的士兵了，從他們的言行舉止中可以看見諸位將軍的治軍之嚴謹，軍紀之嚴整來。你們沒有辜負朕的期望。」林洲適時的給了眾將一個大大的甜棗，打消了他們心中的擔憂。

「士兵們！」林洲面對著兩萬多親軍士兵開始了他的演講來。

「作為朕的近衛親軍，你們擔負了朕的安危以及朝廷的穩定的重任。從朕進入到軍營的那一刻開始，就看見了你們軍紀森嚴、訓練有素，人人威武精壯，各個盡職盡業。朕心中很是安慰，有了你們才能保證著這大明的江山社稷，才能保證著這大明的億兆黎民百姓，才能拱衛京師安全。」

「你們是朕的御林軍，是朕的御用親軍，是朕手裡的拳頭，你們的軍鋒將指向任何威脅到大明安危的敵人，你們是朕手裡的劍，將隨著朕的劍鋒所指的任何地方。」

陪同林洲站在校閱台上的一眾將官們聽到皇帝的這番話，也是全身的熱血上涌。好男兒誰不想建功沙場，殺敵報國呢？只是長時間的安逸生活早已磨光了年輕時的銳氣，今天皇上的一番話又喚起而來他們心中沉睡的熱血和激情。

「曾幾何時，你們的先輩們隨太祖皇帝驅除韃虜，橫掃華夏九州的一切敵人，每每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兵鋒所指皆所向披靡，敵人是望風而逃。在江南、在荊襄大地、在中原險峻之地，多少敵人被你們踩在腳下？在長城內外、在天山南北、在大漠深處，多少的蠻夷蒙虜成為了灰土？」

「朕記得，在宣德年間，朕的金吾右衛僅憑千餘人就使得窺視我大明財寶的錫蘭小國，差點就亡國了。你們的先輩們是那麼的意氣風發，仗劍持槍立於邊塞而敵從不敢進，何也？」林洲環視著台下的眾多的士兵們，他想起了那些浴血沙場使敵聞風喪膽的近衛親軍來。

「是他們的赫赫武功成就的威名是敵人不敢與之敵，你們有著光榮的傳統，有著曾經的赫赫威名，有著屢敗強敵的頑強意志。鐵血鑄就的軍魂是不會在時間的長河中沉淪下去的，朕希望你們繼承先輩的意志，完成他們未竟的事業，勵精圖治、嚴格訓練、重整軍備，時刻準備著去打敗敵人，不管他是來自北方還是南方。讓敵人在你們的利劍下顫抖，讓他們的在你們的軍威下哭泣。榮譽永遠的屬於你們，屬於朕的永遠的禁衛軍。你們有信心重振先輩們的榮光嗎？你們有信心完成他們沒有完成的事業，徹底的、乾淨的消滅一切的敵人嗎？有沒有信心？」林洲也是頓時的激情勃發起來大聲的質問。

「有！有！有！」底下頓時爆發出雷鳴般的聲音。

「你們到底有沒有信心，大聲的告訴朕？」

「有！有！有！」這下的聲音更是大了，因為陪在林洲左右的侍衛親隨和一眾高級將官們也是一同的高喊起來了，他們也是被皇帝的一番話徹底的點燃了心中的熱血。

「從今天起你們將被授予一個新的番號：皇家近衛軍第一軍。朕希望你們能夠繼續在羽林衛的軍紀軍風，嚴格訓練、精於軍事，時刻聽從朕的召喚。」

京郊大營中的官兵們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得是不知南北起來，都惴惴不安，不知道皇帝是如何的安排的，要知道既然有了新的番號，那麼部隊的編製和組成肯定是要做大的調動的。

就在大家不知所措、惶惶不安時，皇帝的秉筆監侍讀太監張鯨打開了一份寫好了的聖旨開始宣讀了起來：「說與羽林衛及金吾衛眾將士：從今日起撤銷羽林衛和金吾右衛番號，所部所轄官兵共計兩萬五千三百六十二人，一起編入皇家近衛軍第一軍序列。各部的將官及指揮使皆不做變動，各部保持原建制不變，各級指揮機構也不再變動之列。希望眾將士能夠秉承聖意，保持鎮定，刻苦訓練，以更加強大的軍力來保證京師的安定與繁榮。」

聖旨是短的，表達的意思也只有一個：那就是一切都不做變動。底下的各級指揮官們聽到后都不禁送了一口氣，雖說是皇帝的親軍，但是還是有個別膽大的將軍們敢於吃空餉。只是在程度上沒有其他的衛所軍官那樣的肆無忌憚罷了，要是真的進行整編的話，空餉的事情不免要暴漏出來。

宣讀完這不痛不癢似乎沒有什麼實質內容的聖旨后，林洲一行人就去了中軍大帳了。跟隨林洲一起來的依然是那個在文味軒表現不錯的侍衛張祥，現在他已經被林洲賦予了一項新的任命：督導第一軍總務官。全權負責第一軍的整頓與訓練工作，這次第一軍的指揮權將不再有御馬監統領了。

林洲是很明白讓太監們來領兵的話，所造成的後果是很嚴重的。在明朝的歷史上已經有太多的教訓，林洲已經決定要消減御馬監所擁有的兵權，以還當初所設立御馬監掌御廄馬匹的職能上來，改變自永樂時代開始的御馬監職能擴大的弊病。今後將進一步的消減他們所統轄的軍衛，直至完全的取消。將重建原來的親軍衛指揮使司，用來統領所有的皇帝親軍。現在張祥只是林洲在刻意培養的，一個可以統領這支將來的精銳之師的人選。

成立這樣一支親軍部隊是林洲早就定下的，是經過深思熟慮過的。在封建時代是沒有什麼真正的國家軍隊一說的，無論多麼精銳的軍隊都是打著國家的幌子的，唯將領是從的軍隊，岳家軍、戚家軍、遼東精騎等等的軍隊莫不如此，如果為將者是忠於國家的，那麼這支軍隊就是國家的基石，如果為將者有別樣的心思，那麼這支軍隊就是國之大患。在封建制度下的歷朝歷代，一將反而全軍反的例子比比皆是。

是什麼原因造成呢？林洲總結了兩點：一是士兵的文化低，沒有什麼國家民族的概念，往往唯將領命令是從。二是他們不知道為什麼而戰，往往在一定的環境下不分敵我，成為利益驅使下的沒有靈魂的軍人。至於如何的解決，林洲也不知道，畢竟他也不是學習軍事出身的，但是對於後世的人民解放軍他還是很敬佩的。也許在解放軍身上所用到的那些政治教育，一樣也可以用到現在的近衛親軍上來，關鍵是要讓士兵們都成為認字的讀書人才行，要知道這個時代讀書依然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下面由朕來講一下關於新成立的近衛軍的一些編成情況，還有就是它的任務及使命問題，以及各位的官職問題。」林洲坐在中軍大帳的大堂之上，御前侍衛們就在自己兩旁隨扈，而羽林衛和金吾右衛的一眾將官們都在下邊站立著。

軍官們聽到皇帝提到軍官們的官職問題，都伸長了耳朵唯恐漏掉了一個字。

「為了更好的適應以後軍事行動的發展和變化，朕決定重新的編組近衛親軍，決定把所有的十九衛親軍衛變成九個軍，分成四個步兵軍，兩個騎兵軍和三個混編的步騎軍。步兵每軍一萬八千人至兩萬兩千人之間，騎兵軍每軍一萬五千人至一萬九千人之間，混編的部隊每軍一萬八千至兩萬人之間。具體的編製將等到所有的軍事訓練結束以後再進行重新的編組，我要告訴大家的是，只要你們能夠達到朕所設置的最低要求，就有可能成為軍級的指揮官。」林洲知道要想讓這些將領們隨自己的指揮棒運動，畫個大餅給他們無限的希望是最好的方法，這樣可以激起他們的潛能，更好的替自己來訓練士兵們。

眾將聽到皇帝的許諾，都是一臉的嚮往之色，似乎高官厚祿、封爵蔭子就在眼前的一般。不過這新成立的軍好像要比衛的編製要大的多，處於親軍指揮使司的領導之下，不知道這軍指揮使是個什麼樣的官階。眾人有些猶豫，又不敢當著皇帝的面子提出來，都在那裡竊竊私語起來。

林洲看見眾將領都有點心動，卻不敢對新軍的待遇問題進行詢問，於是又道：「關於軍的指揮官的名稱及待遇問題，朕思索了很久，也是諮詢了眾多的軍中老將。以後軍的指揮官一律稱為司令官或是軍長，等同於從二品武官職。」

「從二品吶？」

「是啊！比衛指揮使高了半級。」

「要想再進一步，看樣子要達到皇上的要求才行啊！」

「不知道皇上是個什麼樣的新式訓練方法啊？」

聽到下面交頭接耳的聲音，林洲笑了笑說道：「諸位將軍莫要心急，朕寫了一份新的練兵綱要。從身體素質到軍事技能各個方面都是照顧的到的，為了能夠跟得上訓練綱要上的要求，從現在起官兵每日的伙食標準將提高到每日七十文錢，也就是說每人每日最少要保證三斤糧食、一斤豬肉、半隻雞和兩斤蔬菜的水平，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士兵們能夠堅持下來。至於軍餉嗎？朕會叫內庫撥付的，明日一早就要到賬。」

眾人聽到如此高的伙食，不免的心裡有些緊張，不知皇上的訓練標準是個什麼樣的，照伙食標準來看應該是很殘酷的吧？

這時只見皇上的親隨侍衛們給每一個在場的將官都發了一本小冊子，比普通的印刷書籍要小了一半左右，冊子的第一頁上赫然印著「近衛軍軍事訓練綱要」幾個大字。

「這個冊子是朕綜合了古今的各種兵書，詢問了諸多的老將軍們的經驗所寫成的，也許有什麼不足之處，但是要比目前近衛軍平常的軍事訓練更加的合理一些。從明天起朕每旬都會來一兩次檢查訓練的結果，希望各位將軍能夠認真的執行綱要上所列出的科目。當然了，朕也會安排幾個人來監督和執行朕的意志。」林洲嚴肅的目光掃過下面的一眾將官們。

「張祥，聽旨。」

「末將在！」張祥從旁邊走出來，對著林洲行了半跪的軍禮道。

「朕名你為第一軍訓練總監督，兼第一軍總務官，負責訓練任務。」

「楊一簡，朕命你為第一軍代理司令官，行使指揮使權。負責士兵的編組及考核事宜。」

「韓進謹，朕命你為第一軍代理參軍，負責軍事演練及軍事計劃的安排事宜。」

「張宗志，朕命你為第一軍代理司曹，負責後勤及諸軍的糧草伙食。」

「楊定國，朕命你為第一軍代理軍紀官，負責第一軍軍紀。」

「朕會親自的來指導你們如何根據大綱來練兵，有什麼事情的話也可以找張祥軍務官，朕已經把訓練所要注意的事項，統統的都交給了朕的御前侍衛們了。他們將分成數個小組來達成朕所期望的訓練結果，朕會另外的委任一位教育總監，來教朕的近衛軍的士兵們來識字讀書的。朕希望能用一到一年半的時間讓他們都可以自己寫信回家。」林洲得意洋洋的說道。

「臣等定會謹遵聖意，認真的執行皇上的旨意訓練出一支強軍出來。」眾將領一口同聲的說道。